孟荣重新进西府当了管家,涟儿吩咐他先招些小厮、婆子、丫头等人,然后把前院打扫出来,最主要的是要把大门口的府牌摘下来擦干净。
有银子还有办不了的事?第二天,西府紧闭了三年多的大门终于又一次打开了。门前的柱子新上的红油漆,闪着亮光,高大的门楣上一块镶金边的府牌,上书“徐府”两个大字。两串一万响的炮仗分别挂在门的两旁,这一顿“噼里啪啦”把四周的人全都引出来了。
“这徐府有喜事?”有人往这边伸头,并不敢上前。
旁边有人抱着肩膀,“这是徐家四老爷的府邸,自打四老爷和太太相继去世,这府门可有年头没开过了。今个儿是怎么了,里面还有人来回走动呢?”
“不是还有位嫡出的姑娘吗?听说前一阵子搬回来了,还认了胡同里赶马车的林福为义父,那丧事办得是风风光光。没想到一辈子受穷的林福,到死竟然享福了。那庞府上的太太是这位姑娘的亲姨妈,如今庞府出了娘娘,这里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别看这里面只有一位年纪不到十四的主子,可也不是咱们能随便非议的!不知道这里还缺干活的人不,我倒想要进去侍候呢。听说涟姑娘出手大方,宽待下人,能在西府干活也算是美差。”众人听了这番言论纷纷点头,羡慕的看着在府中忙碌的小厮,围观了好一阵才散去。
涟儿在内院也听到了动静,笑着说道:“这个孟管家办事还真是麻利,一天不到的功夫就万事大吉了。”
正说着孟荣在外面求见,涟儿赶忙让他进来。
“姑娘,现在府**有小厮二十人,婆子十人,丫鬟三十人,马车四辆,全部登录在册。名字下面对应的是她们的职位,请姑娘过目!”孟管家递上一本红册子。
涟儿接过去看了,分工细致没有吃闲饭的人。
“把畅书苑收拾出来,另外再请个有名望的教书先生,明日我会请义兄进来住。小厮、丫头就依照东府大少爷的规格配备,人不够使只管去招,银子是小面子是大!”孟荣闻言赶忙答应着出去办了。
那边蔡氏在荣禧堂也听见了鞭炮声,听完丫头的回禀顿时眉头紧锁,眼下庞府风头正盛,涟儿又紧着折腾,真是让她头痛欲裂。昨个儿听老爷的口气,分明是对她管家有些微词,也不知道是谁把彩凤的事情告诉了老爷。
要是因为涟儿的事情弄僵了徐府和庞府的关系,老爷一定会发雷霆之怒。唉,还是暂时由着她胡闹吧,反正也不用她出银子贴补,倒省下了一笔开销。
正在这时,彩云眼睛红红的走了进来,“太太……彩凤她……咽气了……”说罢竟哭出声来。
蔡氏一惊,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里面的水溅出来撒了她一鞋。她张着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方含着眼泪问道:“什么时候?”
“昨儿晚上。”彩云抽噎了一下,“自从出府,她就一直高烧说胡话。昨个儿夜里满嘴鬼啊神的说得极其吓人,还不等把大夫找来,人就翻白着眼睛双手双脚乱抓乱踹的不中用了。彩凤她……人没气了眼睛都不肯闭上。年嫂子哭晕过去,到现在都下不了地呢。”
蔡氏闻言眼角有一滴泪渗出来,忙用手帕擦擦,“虽说可恨却很可怜!我当她是自己女儿一般,谁曾想……唉!那丫头就是要强,偏偏就……养好了身子去远处不是一样?非得和自己较劲!”她有许多话说不出来,憋得胸口发闷,连她都这般委屈,何况是彩凤?
“太太不用为她伤心难过,都是她红颜薄命没有福气。没有当时打死或是送官,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太太到底是念旧。”彩云安慰道。
蔡氏长长叹了口气,“你去年家瞧瞧,拿五十两银子,另外把我前儿刚做的两套新衣服赏给她。到底是主仆一场,我也要表表心意。”彩云依着吩咐去了。
一条人命,不过是五十两银子和两套新衣服!即便是这个标准都是破格的,头年赵姨娘的爹去世,蔡氏不过赏了二十两银子。
彩云刚走到荣禧堂门口,看到涟儿过来了,赶忙迎上去见礼。
“涟姑娘还是回去吧,太太胸口难受正躺着呢。”她叹着气说道,“自打彩凤出了事,太太的身子就没好过。如今……涟姑娘可能也听说了。唉,最近的闹心事真多!”
涟儿听了点点头,“我就是听说了彩凤的消息,这才特意过来安慰大伯母。她在大伯母身边的日子也不少了,名是主仆实为母女,如今她走了却让活着的人难受。你去忙吧,我进去给大伯母请安。”说罢,涟儿带着丫头往里走。
小丫头见了忙进去回禀,蔡氏听了沉着脸吩咐道:“就说我躺下了,让她回去。”
还不等话音落地,涟儿已然走了进来。
“大伯母身子不舒服,生怕涟儿担心避而不见,这不是让涟儿更加担心吗?”她关切的说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就像一只善良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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