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史阿护着杨伟一路上甩掉张端手下,逃到了王越的里舍,史阿本以为躲在师傅王越家中会比较安全,谁知张端居然得到消息,带家丁包围了王越住宅。
史阿没料到张端会这么快就追上来,只能匆忙护着杨伟往外冲,这次史阿手上受了几道轻伤,好不容易才护着杨伟冲出重围,想到萧遥今天下午要去白马寺,这才带着杨伟来到这里。
史阿本就讨厌张端,现在反正已经得罪了张端,嘴上的脏话也就无所顾忌起来。反而是杨伟却是吓得不轻,他脸色苍白,一声不响地抵着头,毕竟他还只是个小孩,平时和伙伴们习惯了嘻嘻哈哈的开玩笑,没想到这次开玩笑会惹来煞神,看到真刀真枪的追杀,还给身边的人带来了麻烦,一时他还无法接受这个突兀的事实。
安世高用草药给史阿敷了伤口,又喂杨伟喝下一剂安神的药剂,一边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两位便留在白马寺中暂避风声,老身料想那张端也找不到寺中来。”
白马寺房舍众多,藏两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萧遥觉得暂时也只能这样了,顺便还可以让史阿和杨伟在白马寺为雕版印刷帮下手,萧遥谢过高僧之后,就告辞了。
晚上,萧遥前往张让府上拜访。
张端一见到萧遥就当面质询,问萧遥是不是将史阿和杨伟藏在了什么地方,不过张让听了事情经过之后倒是很平静,当时就喝令张端退下,然后就留萧遥在府上聊天,还呼来歌姬表演助兴,他和萧遥说了很多宫中的事,还特别提到皇上已经答应册封何老太的事情。
萧遥见张让一直没提到史阿和杨伟的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想张让也并不完全是心胸狭隘之辈,就试探着问了问张让对史阿和杨伟事件的看法。
不料张让毫无余地的告诉萧遥,有了史阿和杨伟俩人的消息一定要告诉他,张让还表示,任何敢嘲笑他的人,都必须要给予教训,不然他张让又何以服众。
萧遥心中苦笑,表面上却只能点头应允,待到萧遥告辞回家,萧遥还一直在思考两全其美的方法。
要想让张让和张端突然大发慈悲放过史阿、杨伟,那是不现实的,从张让的态度上可以看出来,如果张让发现萧遥藏匿了史阿和杨伟,那么萧遥也必定会受到牵连。虽然不见得会被治罪,但自己的政治前途肯定会变得黯淡不明。
当天晚上翟一鸣被汉灵帝留在宫内讲故事,听说这两天汉灵帝都不想放翟一鸣出宫,萧遥现在连找个人商量也找不到。
幸好从第二天开始,河南尹何进亲自介入此事,为萧遥和张端当起和事老。
由于张端的家丁有好几个都受了伤,为了让张端面子上好过点,何进建议萧遥和王越赔偿几个奴仆给张端,至于史阿和杨伟,已经被当做罪犯进行通缉了,无论是张让、张端还是何进,他们对小人物史阿和杨伟的死活都不关心,他们只关心自己的面子和利益。
何进的面子,张端自然是要卖的,再加上皇上也喜欢遥望牌粽子和家俱,张端也就不再扰乱萧遥的粽子生意,不过张端还是恬着脸来找萧遥。
“萧博士,本人无意针对先生,既有河南尹亲自调解,吾亦不想为难先生,先生若是将侍女小蝶送于本公子,本公子便不再索要其余奴仆,本公子亦会记得先生的好处,在父亲面前为先生多说些好话。”
看着张端那无耻的嘴脸,萧遥心中就有一股无名的怒火,真想将这个贼心不死的张端一刀阉割了,不过这种事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萧遥犹豫了一刻,才委婉地说道:“张公子有所不知,在下身无长物,小蝶也是在下从甄家暂时借来的婢女,并不算是自家的婢奴,在下也无权将甄家的婢女送人。”
张端听了一脸的不开心,不过小蝶是甄家婢女也是确有此事,张端总不好意思跑去找甄家要一个婢女,如果真这样做了,还不被人笑死,他也只能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萧遥摸了一把汗,这事总算是暂时糊弄过去了。
等张端傲慢地走开,萧遥心里将这个二世祖张端骂了好几遍,无耻、贪婪、自私、无德、奢靡、好色、游手好闲……几乎所有贬义词就可以用在张端的身上,这种人活在世上简直就是多余的,可偏偏就是这种人却活得比其他人都要滋润自在,这个世界还真是不公平。
当天,张端就派人将萧遥、王越和刘洪的住处都监视了起来,动用的人力物力之大,令萧遥咂舌不已,心中不禁感叹,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浪费这么多人力物力是不是也太大惊小怪了。
事实上张端也不能把萧遥怎么样,毕竟萧遥现在是鸿都门学的博士,又是自己老爹和皇上欣赏的人,除了派人监视住处,他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张端一直没有得到史阿和杨伟的消息,这让张端恼火不已,每天都要斥骂手下这群酒囊饭袋。张端的脾气本就不好,这几天就更不用说了,他差不多每天都要上街发泄一通,很多人见了他就条件反射地躲得远远的,这就更让张端生气了,人们越是躲着他,他就越是生气,他越生气,人们就躲得越远,就连他的跟班也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引爆了张端身上的炸弹……
萧遥和王越都收到了张端传来的口信,张端要求他们快点赔偿奴仆。萧遥和王越都是心中愤懑,但没办法,谁叫人家有钱有势有权呢,其实人家张端根本就看不上几个奴仆,每天排在张家门前想要卖身成为张家奴仆的人多的是,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谁不想进张家做奴仆,体会一下“七品官”的威势。
今天是休沐日,平时跟随汉灵帝充当仪卫的王越趁着假日出宫来找萧遥,翟一鸣也终于被汉灵帝放出宫来进行洗沐。
“萧遥,你师兄我的嘴皮都快磨破好几层了!”翟一鸣一见到萧遥就开始倒苦水,这几天他每天都要讲上十来个小时的故事。
翟一鸣刚倒完苦水,萧遥也开始向翟一鸣倒起张端惹来的苦水,翟一鸣听后脸色冷冷的说道:“看来我们和张端之间的关系是很难弥合了,第一次你推搡他的芥蒂还没彻底消除;第二次你又搅了人家的婚姻大事,虽然他不见得在乎那桩婚姻,他心里估计对你还是有成见的;第三次是杨伟取笑张端,史阿还伤了他的家丁,这都与你有点关系;这次你又再次拒绝将小蝶送给张端……”
听了翟一鸣的分析,萧遥这才发现自己与张端的关系居然已经僵到了这般地步,按照张端如阴沟一般的胸怀,他不记恨才怪了!
萧遥摇了摇头,拉起翟一鸣往客厅走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虎贲郎王越正在客厅等候,他和我们一样,都要赔偿给张端奴仆,他来邀请我们一同去奴市买奴仆,正好我们卖粽子和家俱赚了点钱,加上皇上的赏赐,我们可以在奴市上多买几个奴仆,除了赔偿给张端,顺便也补充些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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