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要是知道有这么个说法,神策军左军右厢右司阶郑勋要叫屈不已。
大唐自方镇形成至今,已失却居重取轻、居中驭外之势。
朝廷每次用兵,都是以少量神策军充数,主要依赖各方镇兵力。
而神策军由宦官执掌以来,又是豪强、恶霸滥竽充数,借以逃避徭役和获得赏赐的大本营。这些人大多只是每月纳课,有的倚势横行,欺压百姓,实际上并不入伍。
当然,随皇帝任命的招讨使、观军容使、都统之类出征的少量神策军,鲜有南郭先生之流乐于充任。
这些少量经历刀兵战阵淬炼的神策军,可以说是维系整个禁军系统存在的主力。
但是,跟传统一样,越是实干的,就越难升迁。
郑勋就是如此!
十六从军,到如今早过而立之年,追随过多少任出征使,联合多少个方镇,打过哪些反叛的方镇,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跟多数神策军军官靠祖荫、门路升迁不同,他是依靠自己的军功,才一步步踏上吉王李保(僖宗之弟,亲王)府典军位子的。
亲王府典军,多大的官?正)啊,中尉大人令我等驱诸部过洛门川。本镇命汝为先锋,乃寄予厚望也!”罗元杲将郑勋招至堂中,颇为亲切地交待一番,以示勉励。
“喏!”郑勋虽苦闷,却只能唯唯诺诺领命。
大旗却另竖吐蕃诸部旗号的营栅紧闭寨门,都没有出兵干涉,只是纷纷收起一些旗帜。
“大兄,驱诸部过洛门川,为何不取伏羌,却奔朱圉山去?”一名紧跟郑勋身后的青年军官,掏出块麻布抹抹汗,好奇地问。
将领出征,都会带着自己的亲信,郑勋也一样。
吉王李保赠与的几名亲随,此时便作牙兵用。
“陈企,以吾等攻城,将会如何?若只取牲畜,又是如何?”郑勋打心底还是佩服罗元杲的捣乱计划的!
少量马军攻城,几乎没有胜算,要是跑到对方放牧的草场滋扰一下,还是能捞到便宜的!
听说打劫,全军上下都来劲了。
原本想一道起哄,借口太阳毒辣暂且歇歇,拖延时间、避免战斗的,绝口不提了。
那些横行街坊惯了的,都觉得替自己少东家出征,还真捞着好了。
在长安街市间打打杀杀,还有长安尉那帮子爷拘拿、围殴。在这儿,可就是功劳!
至于危险什么的,他们现在完全不担心了。
节度使大人集中万余团练兵、数千豪门私属武装,在伏羌、良恭(今宕昌东南)两城方向多路部署,料想李煊跟他那帮狐朋狗友没那么多兵力应付!
自己这路,都是骑着快马的骑军,大可放开胆子去抢、去夺!
真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容易?
他们冲近朱圉山一处空旷的草场,望见大群牛羊悠闲地觅食、嬉戏,不由自主愣了愣。
都觉得这一切,似乎太过于容易了。
呜嘟嘟的牛角号,这时突然响起。
一批穿着无袖土黄号衣的牧丁,骑着马、挥舞着长鞭,看似慌乱地驱赶牲畜。
“杀呀!”
也不知是哪位军爷见财起意,不等郑勋下令,一声吆喝。
“杀呀~”
“杀啊~”
乱套了,五百骑有近一半四散追击。
“列阵!列阵!私自出阵者死!”
郑勋是沙场上拼杀出来的,对危险的嗅觉,比手下这帮爷强多了。
“私自出阵者死!”
官小,带在身边的亲随不多,但二十多人一起喊,音量也不小。
“大人,为何不允出阵?”
“是啊,大人一贯说要勇猛冲锋陷阵,为何今日缩畏尾?莫非怯战?”
“嘿,大人,不见李煊仅留些土团于此?”
……
好一阵子,散乱冲开的人马才悻悻返回,没有赶紧列阵,却围攻起前营司阶大人来。
郑勋为严肃军纪,没少军棍责罚部属。
现在这些恶奴捞着机会,还不揶揄抢白个够?捡着软柿子,你郑勋都不敢捏,打老子们那些军棍,你以为好打的?
反正法不责众!
“尔等放眼望望,若本司阶任尔等肆意纵马驰骋,可还能与言乎?”郑勋微微后缩瞳孔,面色煞白。
“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起哄者下意识回头望望,方才冲锋方向,竟然斜刺刺竖起密密匝匝的拒马枪!
再环顾四周,自己这队人马困在刺猬团中了。
这些人再怎么恶,还是懂得感激的,都觉得跟着个战阵经验丰富的上级,苦是苦了点,好歹还能保住小命。
“郑勋!本知军素闻你忠肝义胆,治军有方。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呵呵,是否要网开一面,捉对厮杀?”
李卓远穿着件无袖绿色号衣、提了具神臂弩,站在拒马枪后笑吟吟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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