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让,赶紧过来躺好!”
“文归啊,那啥……我第一次,能轻点不?”
“好吧好吧,我尽量温柔些。疼吗?”
“还好……疼疼疼!”
“要不算了?”
“别……我忍得住,继续吧。”
“流了不少血啊……孟德,这边完事了,你进来吧。”
曹cāo闻声入帐,挥挥手试图驱散扑鼻而来的药味——不过他马上就放弃了。夏侯惇正躺在床上,头上缠满了白布,左眼更是被遮的严严实实。萧恩在一旁洗手。地上扔满了本应是白sè,现在却变成血红的布块。
“文归,元让的情况怎么样?”
曹cāo紧张地问道。萧恩洗净了手,转过身来无奈地答道:
“左眼肯定是没办法了。我也只能是把伤口处理一下,避免感染,然后尽量让元让今后不至于因为yīn天下雨就疼个不停。等伤口愈合以后,我再想想办法弄个假眼,让他起码看上去不会太吓人。”
稍微把时间往前倒回一些。当rì夏侯渊救了兄长,两人勉强收拢溃兵。高顺并未追击,而是先趁势强攻小沛。刘备手上兵少,本就不是高顺对手,之前高顺只是等着打曹cāo的援军才没有全力进攻,现在高顺腾出手来,刘备立刻就被一波带走。刘备妻小兄弟都在战中失散,只身勉强逃到了曹cāo的大军之中,被保护起来。
曹cāo带着刘备,先汇合了夏侯惇的先锋。一听夏侯惇重伤,曹cāo带着萧恩立刻过去探望。萧恩哪信得过这群军医的手段,便重新给夏侯惇做了手术——也就是上边那一幕。
说是重新手术,但也顶多是清除感染和进行伤后处理,想让夏侯惇复明是不可能的了,先不说那眼球现在已经被夏侯惇给消化掉,就算还在,萧恩也没本事将一个被弓箭shè穿又未经冷冻搁了数rì的眼球复原。曹cāo也知道夏侯惇不可能继续作战,便安排人将他送回许都进行调养。
接下来当然是进攻。小沛这边曹cāo已有安排,只留了曹仁带一部分军队伺机行动。自己则亲提大军强攻萧关。
萧关这边是陈宫带着泰山贼臧霸、孙观、吴敦等人守卫,泰山贼本就不是正规军,人数虽然多,但是战斗力不足。加上他们也不愿意为吕布卖死命,所以萧关岌岌可危。吕布得到消息,便带上陈登亲自前往萧关助战,留下陈登之父陈珪守卫徐州。陈登临走时,与父亲眼神交会,一切安排尽在不言中。
陈登先是劝说吕布将妻小钱粮提早送往下邳,然后到了半路后,又申请先行快马上关收集情报。吕布同意后,陈登到关上偷偷将事先写好的书信绑在箭上,shè到曹军之中。辞别陈宫后,又飞马到吕布军中假传消息,说泰山贼想要献关投降曹cāo,陈宫yù让吕布半夜接应,里应外合除掉泰山贼。吕布不疑有他,又让陈登去到陈宫身边帮忙。
陈登再到关上,对陈宫假称曹cāo绕小道过关,疾奔徐州,吕布已经回军救援,让陈宫等人也速速回徐州。陈宫虽然有些犹豫,不过想到曹cāo身边有刘备这个在徐州呆了数年的地头蛇,知道些秘密小路也不奇怪,便立刻招呼泰山贼整军,连夜向徐州进发。
到了半夜,陈登依照和吕布的约定,在关上偷偷放火。吕布看到信号,便带人冲关。这时偏巧陈宫也带军出关。两下遇上,黑灯瞎火谁也不认识谁,都以为对方是曹cāo的军队,便自相残杀起来。关外曹cāo看到火起,也提兵攻关,三方乱打一通,泰山贼四散奔逃。等天亮认清眼前人,吕布和陈宫才知道中计。两人连忙合兵一处,弃了萧关回徐州。
可等吕布到了徐州城下,却发现城门紧闭。吕布叫门时,城上乱箭shè下,糜竺站在城头大骂,说以夺回城池,让吕布赶紧滚蛋。吕布环顾左右想找陈登的时候,陈宫叹气道:
“主公,你现在还相信陈登这个jiān佞小人吗?”
吕布语塞。陈宫倒是早就对他劝说过,陈珪陈登父子并不忠心,只是与自己虚与委蛇。但是他被陈登的言语所迷惑,并未看出这些,反而将忠言逆耳的陈宫呵斥了一番。现在陈登图穷匕见,竟是一刀刺在了自己的要害之处。
“主公,徐州城坚,难以速攻,为今之计,还是先往小沛汇合高顺张辽二位将军吧。”
陈宫又谏,这次吕布倒是听从了。可他们刚走到半路,就看到高顺张辽领军而来。吕布喊出高顺细细询问,却是陈登先到了小沛,假说徐州被围,让高顺张辽领军救急。吕布大怒,誓言必杀陈登。众人领军到了小沛,果然小沛城上已经换了旗号——早先曹cāo留下曹仁,便是为了等陈登骗出高顺张辽后乘虚偷城。
吕布大怒,想要挥军攻城,身后突然杀出一彪人马,当先的竟是张飞。吕布让高顺拦住张飞,自己带队继续进攻小沛,关羽却又领军杀到。吕布再想派出张辽时,阵外杀声震天,曹cāo亲领大军赶到小沛城下。这下吕布不敢攻城了,只好退往下邳。
刘关张相见自然是一番苦情戏,之后就随着曹cāo一起进了徐州城。徐州城中,陈珪陈登父子前来拜见曹cāo,曹cāo大宴宾客,并上表推荐陈登为伏波将军,又表彰其他众将。
欢宴结束自然就是进攻下邳,程昱考虑到吕布有与袁术联手的可能,建议曹cāo封锁下邳到淮南的道路。曹cāo将这个任务交给刘备处理,自己则亲自带队围攻下邳。
吕布倒是不太在意曹cāo的进攻。虽说徐州丢了,但他早就把徐州的钱粮都运到了下邳,现在下邳粮食兵力充足,又依靠泗水,不会被四面围攻,还是相对安全的。陈宫看曹cāo大军刚到,准备扎营,便建议吕布趁机进攻。不过吕布最近真心不想出城作战,便随口找了个理由拒绝。
等曹cāo大军扎好营寨,列阵攻城之时,曹cāo想着先劝降吕布,不过吕布刚刚犹豫了一下,旁边的陈宫就指着曹cāo大骂,顺便还一箭shè向曹cāo。如果不是曹cāo身边的典韦一把推开曹cāo,曹cāo恐怕至少也要重伤。曹cāo又惊又怒,命令全军立刻准备攻城。
陈宫看出曹cāo兵粮不足,希望吕布能在城外扎营,以为犄角。吕布虽然一开始答应下来,但是回家收拾行装时却被夫人严氏看到。严氏哭诉昔rì长安吕布抛弃妻子逃离之事,担心再受磨难。吕布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就晾了陈宫多rì。陈宫长叹,只好安心守城。
曹cāo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要是知道必然大呼庆幸。不过就算如此,下邳城坚粮足也是事实,曹cāo攻了两个月也未能攻下。期间虽破坏了吕布联合袁术的意图,但终归还是对下邳束手无策。而曹cāo担心河北袁绍,想要暂时退兵,荀攸赶忙拦住:
“主公不可,吕布屡战屡败,已经失去了锐气。军中以将为主,将领没了气势则军队也就没有了争斗之心。陈宫虽然有谋略,但是需要时间进行思考。现在正是要趁着吕布气势没有恢复,陈宫没有想好计策,立刻共下下邳,则必然能擒获吕布。”
郭嘉笑道:
“主公yù破吕布,我倒是有一计可用。”
荀彧皱眉道:
“莫非是挖断沂河、泗水,引水灌城?”
“不错。我正是此意。”
曹cāo大喜,正要下令,却被萧恩拦住:
“孟德不可。”
“文归,你这是何意?”
“你在徐州已经屠过一次城了,还要再屠吗?”
萧恩拦在曹cāo身前,盯着曹cāo的双眼。曹cāo避开萧恩的视线,答道:
“下邳若是久攻不下,我等士卒死伤必重。rì后若与袁绍对上……反正我也屠过一次了,无所谓。”
“这是犯罪!”
曹cāo虽然想要推开萧恩,可萧恩不为所动,继续拦在曹cāo身前。曹cāo不悦,大怒道:
“文归,难道你以为城中百姓的命比我们士卒的命要珍贵吗?我若不引水灌城,那攻城之时死去的就是我方士卒!你担心徐州生灵涂炭,难道我就不担心士卒回不到家乡吗?”
“我有个办法,但我没完全的把握。”
萧恩仍然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曹cāo喘了口气,问道:
“什么办法?”
“吕布一直想和我痛快地打上一场,若是以赢了就放他为条件,他估计愿意以下邳为注……但我没把握一定胜过他,就看你愿不愿意赌这一盘了。”
“主公!”
萧恩的话显然不能让郭嘉等人接受。在郭嘉等人看来,引水灌城是百分百的成功,而萧恩的想法,却有些一厢情愿了。但曹cāo挥手止住了郭嘉的劝谏,双手按住了萧恩的肩膀:
“文归,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喜欢赌博。”
“但你很快就要面临一场更大的赌局。”
萧恩握住曹cāo的手,语气无波无谰。
“哼哼,是啊。你的意思是,让我以这场小赌来热热身?”
“若胜,则至少能够保住完整的下邳,说不定还能接收吕布的队伍。若败,顶多吕布逃亡淮南,袁术未必能驾驭吕布,吕布也必然不肯甘心人下,打淮南未必有多困难。”
“胜败都可以接受,就只是试试运气了吗……”
曹cāo仰天长长出了一口气,再低头时,双目已然晴明:
“就赌这一盘,看看天命是否在我曹某人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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