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修行,饶是林誉年轻也有些困乏,往客栈走时便有些昏昏沉沉。
客栈正门尚未打开,林誉自后门进去,取下挡板开了门面,打扫卫生。
半个时辰,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林誉也忙开了。
他正忙乎,正门迎面走进三个大汉。这三人穿着将军甲配着腰刀。一脸彪悍,坐下来把刀往桌上一拍,叫道:“小二,来壶好酒,切十斤牛肉。”
林誉应一声“好嘞!”送上一壶上等“田园”,道声:“客官慢用”转身去后厨报菜。
七侠镇傍着天玑山这么一座药王宝山,常有来自中原四地的人物。这三人也不算出奇,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林誉牛肉送到时,这三人正互相吹捧。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面目可憎,带着独眼罩的人物,似乎是军队长官一类。旁边两人正大拍其马屁。
右手边黑胡子恭敬道:“恭喜钱兄隆升路长,掌握千人行动大全。”
左边白净男子立刻倒了杯酒,逢迎上去:“路长大人英明神武,一定能带领我们两千弟兄开一片天地出来。”
也不知这个“路长”是个什么官衔,林誉从未听说这这个官职。
只见独眼路长曲意笑笑,大咧咧道:“你我原本是就好兄弟,别人叫便罢了,你也叫我路长?”
白净男子恭敬道:“当然!路长与我是好兄弟,称呼兄长才显得贴切,但只能私下称呼,现在公干在身,只能以路长称呼了。”
林誉把牛肉送上,侧眼看到黑胡子盯着白净男子满眼的不屑。对他的阿谀奉承很是反感。倒是这位路长,表面推拒,脸上却要乐开花了。看到黑胡子表情,顿时有了三分不快。
三人面皮下暗波汹涌,正尴尬的时候,店门口一个清脆声音传了进来:“小鱼儿快些备些饭菜,要老三样。”
声音清脆,宛如银铃。
门口进来一个女子,一身素装,美丽可爱。路长三人目光落在女子身上立刻移动不了了。
林誉看到她,立马展开笑颜:“小晴姐姐,你家小姐要来了么?”
这位漂亮女子,只是个丫鬟,她家小姐是做药材生意的,是悦来客栈常客。每次只要来必然会赏些许小费给林誉。
才问话间,小姐已经走了进来。吵闹的客栈骤然安宁。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一身鹅黄衣裙,远山为眉,清水凝目,素手柔荑,提着一把宝剑,姿色天然。占尽风流,虽然柔婉,行走间却自有一股飒爽。
好似春日阳光忽然照进客栈。林誉已经见过他多次,依然为她的气质所折服。这样的女子,哪里应该出现在人间?就是做哪瑶池的公主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林誉咽了口口水,看看周围发愣的男人,有些小骄傲:这么漂亮的女子和我认识大半年了,只要进了客栈连掌柜都不搭理,只和我一人说话。你们却只有看看的份。
他露出一副天真笑脸,迎上去:“萧小姐这次要住几日?您的客房一直留着可没叫人住过。”
小晴抢答道:“只休息一日,明日便要入山。”
林誉唱喏:“好嘞,萧小姐特等上房一间,这边请。”他转身引路,砰地撞在一座山上,幸亏小晴托了一把才没有跌倒。
小晴向他身后瞪去,只见独眼路长带着两个手下,铁塔一样站在林誉身后。冰冷的铠甲撞的他鼻子酸疼。
独眼路长眼睛落在萧小姐身上,不知道该往她哪里看,哪里都美极了,美不胜收。他口水流下三尺有余,结巴道:“敢问,小,小姐……”
“什么?”萧小姐红唇轻启,叮咚如山泉,却似五雷轰顶击在路长耳中。叫他更加痴呆,“小姐,小姐……”一直叫着,说不出话来。
黑胡子咽口吐沫,叫道:“咱家兄弟问你,多大年级?叫什么名字?愿意做咱兄弟媳妇不?”
“嗯……对!”独眼路长一改凶恶相貌露出一副巴结相。
“屁!”一旁白净男子叫道:“我们路长恭问:小姐闺名?年方几何?不知家里还有何人?可否登门拜访?”
路长听的痴呆:“对!这才对!”
他眼巴巴看向萧小姐,萧小姐面色已经冷了下来。似他这相貌,又是商人身份,一路上不知有多少痴汉,这三人一出现便知道他们葫芦里装的什么酒。
正想要训斥,忽然……
“狗屁!”旁边一个声音不大,但足以叫全场人都听见。路长三人循声望去,只见险些被自己撞倒的店小二面露不屑,口中讥笑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路长大窘,忽而大怒,道:“老子找女人,一个小瘪三插什么嘴?给我扔出去!”
黑胡子桀笑一声,往林誉一把抓过来。
萧小姐脸色已经冷到极限,听他训斥林誉,忽地冷哼一声:“扔出去,晴儿!”
小晴脸色也冰冷至极,见黑胡子一把抓来,伸出青葱玉指往他掌心一点,就势一推。黑胡子七尺身躯熊彪大汉,大叫一声倒飞出去,砸在掌柜台上。杂碎了四五坛好酒。
路长一愣,面色大变,叫道:“好哇!原来是修道的人,当老子怕了你们么?!”
他跳将起来一拳向小晴门面打来,拳上泛着幽幽黑光,显然不知修炼了什么道术。
小晴也不敢大意,运足了道法抬起一脚,与路长拳头撞将一起。砰一声,两人脚掌擦这地面各自后退半丈。把林誉留在两人中间空旷处。
路长怒极,大叫一声抽出佩刀,脚下一顿向小晴斩来。小晴身形侧移,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柄秋水宝剑就要与他战在一起,忽地路长刀锋急转,半路上向林誉斩去。
寒光闪闪,林誉惊了一跳,刀锋瞬间便至。他躲无可躲。
萧小姐站在战场边缘,看的清楚,一甩手一道青光打来,与路长佩刀锵然撞在一起。气力暴裂开来,林誉只看得金光乍作,身子便被气浪击飞三丈,撞在身后墙壁上。脑中嗡地一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萧小姐露出一丝关切,几分歉意。林誉为她鸣不平,她打斗却没能照顾到林誉。难免心里过意不去。
她娇喝一声手一挥,青光回转,噗一声从路长肩头射入,贯穿肩膀而出。路长大叫一声,佩刀跌落在地上。
一旁小晴业已把另二人制服。急忙察看一下林誉,然后回头道:“晕过去了,不知受了内伤没有。”
萧小姐面色阴冷,徐步向路长走去,右手捏了个指决,泛出幽幽蓝光。路长抬头看到她手上蓝光,顿时大惊失色道:“不要!”
他话未说完,萧小姐已一掌拍在他小腹丹田处。路长大叫一声,瘫倒在地上,脸色惨白斗大的汗珠滴落。
这一掌将他几十年道行内力废的干干净净。萧小姐又在另二人丹田各打一掌,转身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对吓傻的掌柜,道:“这是打烂的桌椅。”
她向小晴招了招手,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小晴一手扶着林誉,问道:“那小鱼儿呢?”
萧小姐沉思片刻,道:“一并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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