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呼吸,两人身形已出现在太清山下,与刚才相比只前进了四五丈。但却已经身在元气罩里面。
林誉额头有冷汗滚滚,呼吸急促,土遁术虽然不是高深道术,但以他三个月道行,带着一个人运转,困难至极。心跳加速。找了块青石坐下来深吸几口气,运转心法平复心跳。
龙萧雨眯着眼看向林誉,和他在一起三个月居然不知道这小子有此奇术!土遁术失传上万年,否则灵兽山的元气罩岂不形同虚设?
待林誉张开眼,她立刻一步向前,面色严肃,急问道:“这是什么法术?你从哪里学来的!”
林誉眨眨眼睛,脸上一片童真:“土遁术啊!小时候我跌进一口枯井里,墙壁上写着的。”
看他面色纯真,不似说谎,龙萧雨心态稍稍平复。天玑门虽不禁止弟子修行别家道术,但有一个规定,凡修行了外家道术皆要上报。尤其这土遁术乃是失传万年的绝术,日后定要汇报师尊。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细问,只问是否还有其他人学会。听到林誉否定,便松了一口气。也盘膝坐在青石上,两人依旧打坐,就好像没有起来过一般。
乔正南回去向师父如实禀报,老头面色祥和,左手抚着雪白胡须,眯起双眼,悠悠道:“他既然来了斗争自然少不了,都是同门,不能武斗,斗的便是机智和心态,十几岁的顽童居然有此定力?我倒要去看看。”
他说罢便往门外走去,乔正南和侍奉童子紧忙跟上。
三人出了门,站在玉清山绝壁上,向下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只见龙萧雨和林誉二人,已经在阵法元气罩之内,盘膝而坐,五心朝天。
宗主疑惑看向徒弟,却见乔正南也是一脸惊愕。
这元气罩除非有守静堂开阵令牌,或者门主印章,否则绝对进不来。七枚开阵令皆在守静堂,难道扶摇子那家伙竟把门主印给了这两个小娃娃?!
老头面色一寒,从山上徒步走了下来。门主印是天玑门主象征,见印如见门主,生杀予夺一切由心。
玉清山虽有千丈,但老头道法高深,徒步走下来不过半个时辰,离着数十丈便哈哈大笑:“啊哈!原来是龙师侄到了,老夫有失远迎,师侄切莫怪罪!”
这儿乃是一堂之主,又是上任掌门亲传弟子,道法深不可测,师父见了尚且礼让三分,龙萧雨也不好清高,立刻站起来稽首道:“云师叔严重了,弟子不曾通知骤然来访才是罪过。只是师命难违,家师命弟子护送小师弟前来聆听云师叔教诲,弟子不敢丝毫懈怠。”
这位云师叔,俗姓云,道号云中子,在天玑门中身份极高,当年便是师父劲敌,多年隐居灵兽山,道法更胜往昔,童颜鹤发内家心法恐怕不在师父之下。
林誉也早起来与龙萧雨一同稽首。轻慢乔正南无所谓,但云中子乃是门中长辈,天玑门最敬长,还是尊敬着些,以免落个不敬的罪过。
云中子打个哈哈,指向林誉,道:“这位小友便是掌门新收的弟子么?果然骨骼惊奇一副修仙材料。”
林誉资质只能算得上中等偏上,离“骨骼惊奇”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云中子这话,不无讥讽之意。
林誉嘻嘻笑道:“师叔谬赞了,弟子愧不敢当。家师说了,修行之人首重心术,次重韧力,最末才是天赋。心术不正天赋越高越是危险,若无韧力,天赋再好也不能任重而道远。”
龙萧雨听林誉回话,心理暗自赞赏。把天赋放在最末,先批判了云中子见解,首重心术又有双关之意。这小子在哪里练就这么一副缜密心思,铜唇铁齿?
她虽负责天玑门一切生意,但多是底下外门弟子操劳,自己对人间生意接触却也不多。人间生意场最是炼人,若能在生意场滚打十余年,不成人妖也能炼个人精,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修仙之人与凡人比心思,恐怕被吃了都在帮着称肉。
云中子面色不变,哈哈大笑:“掌门果然高见,佩服!佩服!两位山上请吧。”他说着一把拉着林誉,叫上龙萧雨往山上走来,神态慈祥温和的紧。
半路上碰到还没走下山的乔正南和侍奉童子,林誉嘻嘻一笑,趁机挣脱云中子手掌冲他稽个首,,道:“乔师兄这次可过分啦,你上来汇报,怎么把云师叔都拉出来了?云师叔亲自迎接,师弟哪里受得起?”
乔正南还礼笑道:“师父一听龙师姐与师弟来了,非要下山迎接,我做弟子的哪里敢阻拦?师父走的急,我俩追都追不上啊。”
云中子摆摆手笑道:“这两位乃是掌门亲传弟子,身份非同小可,又是天玑后起之秀,天玑门日后昌盛全落在他们身上,两位初次来我们守静堂,为师还敢怠慢?”
姜还是老的辣,他一句话不轻不重看似热心,却把龙萧雨和林誉推在守静堂之外,好像守静堂是他们的一般。
龙萧雨稽首笑道:“师叔哪里话!师尊有命,要师弟来守静堂做个执事,那便是师叔手下,正要师叔调教,师叔可不要对他溺爱了?”
云中子抚须长笑:“好说好说!我们先回守静堂,用些斋饭,再商量这些不迟,两位师侄,这边请。”
乔正南也伸手,道:“请!”
龙萧雨托着林誉,五人脚下生风,有说有笑半个多时辰上的山来,早有童子备好斋饭,只是米饭素材清淡的很,这个倒不是轻慢于林誉二人,素斋平心静气延年养生,是天玑门日常伙食。
林誉与龙萧雨一连几个时辰滴水未尽,确实有些饿了。众人入席,饭过一半,云中子边吃边问些话,都是些日常闲聊,诸如天气啦,问掌门好啦,外面人间情况啦,几人东拉西扯说了半晌,互相占占嘴角便宜。
林誉也不咄咄逼人,只是不肯吃亏罢了。
忽地乔正南放下筷子,正色道:“掌门师叔派林师弟来,不知要做那一路的执事?平日里守静堂七路执事皆由我负责。师弟一来便需要替换其中一处,不知掌门师叔是何安排?”
他明的是在叫林誉选择,暗地里却点明了:不管你做哪处执事,都得归我管!林誉如何能听不明白。
林誉笑了笑:“师父叫我来是要我多多学习,学习嘛就得各处各路全得涉猎到,按道理讲呢,七处执事都当也不为过,但是小弟毕竟分身乏术。不知那个执事能全学习到呢?”
乔正南面色一僵,不由一怔,七处全做?那与堂主有和分别?他不由讥笑道:“那还叫做管事?你不如做堂……”
忽觉自己口误,乔正南紧忙闭嘴。
林誉做恍然大悟状,惊叫道:“还真有这样的职位?!乔师兄不要唬我!我就做这个!堂什么?不是堂主吧……”
他惊愕的看向云中子,紧忙摇头:“不行不行!虽然我做堂主没什么问题,可云师叔做什么?这个绝不可以。”
云中子呵呵一笑:“堂主嘛!师侄迟早都是,只是现在早了些,我倒是知道一个执事,分量极重,却又清闲,正好用来学习。”
龙萧雨道:“敢问师叔,是哪一处的执事?”
云中子温文尔雅,慈祥道:“静堂执事!”
你大爷!林誉心中暗骂,所谓静堂,乃是礼敬天玑门历代掌门和功臣牌位的地方,名义上是守静堂重心所在,实际上就是个闲杂地方,平日里鸟不拉屎,直到每甲子的祭奠才会热闹几天。
守静堂五百内门弟子,只有十几人隶属静堂,还都是些老弱病残,就连外门弟子也只有一百余人。
平日里打扫打扫卫生,烧烧香,仅此而已。
龙萧雨面色一紧,急道:“师叔,这恐怕不合适吧。”
乔正南一脸讥笑,正要辩解,林誉已插嘴道:“合适!再合适不过了!我天玑门中最敬师重道,经堂乃是门中精英前辈英灵所在,也是我天玑门精神所在。我正想去哪里瞻仰瞻仰,感受先辈的精神呢,况且门中一切事物以敬师为重,尤其守静堂,更要以敬奉先辈为住。去此重地乃是云师叔对我信任,我怎能不竭尽全力?”
乔正南惊愕,云中子也是一惊,随后扶须笑道:“师侄果然聪慧!若是平常人来,想入此等机要部门却是决不可能的!”
这倒是实话,凡静堂弟子,身世当清清白白,精神纯正,以免玷污了先辈英灵。
林誉点头应诺,忽地眼珠一转,为难道:“但是师父让我来学习,我却不能只学烧香祭祖,旁的也得学学,还望师叔批准,其他六路,允许我随意学习。”
云中子点头道:“这个自然,采办也罢,养殖也罢,你都要学习,非单要学,学的不好还要惩罚于你。倒是师侄切莫怪罪。”
林誉大笑:“不敢,弟子怎敢?”
一时间两代弟子其乐融融,虽是素餐却吃的好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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