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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涅槃》第七章 善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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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月上梢头,星光稀疏,有蝉鸣三两,狼牙坝不是水坝,是一座山,如狼牙般的群山在月下宛若镀上一度银『色』,显得寒气『逼』人,山峰锯齿狼牙,奇峰林立,气势磅薄,像一座森严古城堡、垛口连绵。影若将士扶望守城,严阵以待。相传夜间不可居东而望,否则必有小儿夜啼、成人梦魇滋生。只因月从西上,东面一片漆黑,更兼东面悬崖峭壁高达三四十米,夜『色』里狼牙坝宛如一头恶狼张大了口准备择人而噬。

放哨的喽罗正倚在崖边歪脖子树上,月光迎着那放哨的土匪的脸洒下,给他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虽说东面便是猿猴也难攀上,但向来信奉小心跑得万年船的林三,仍在这里放了一个岗哨。

喽罗虽是土匪,但不是一个普通的土匪,是一个会『吟』诗的土匪:“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嘿嘿,吹箫,爽!”诗人是不是处于他这种思想境界而写的这首流传千古的诗,或者已经无法考证。可以考证的是这个土匪再也不能进行意『淫』式的『吟』咏了,因为一把刺刀已切开他的喉管。

并没有流出太多的血。胡仁『揉』了一下有点酸痛的肱二头肌和腹肌,把刺刀在这喽罗身上擦了两下,收入鞘中。猿猴也爬不上的悬崖峭壁,或者在这个时代,的确是没有人可以爬得上。但偏偏在二十一世纪,就有一些人专门去练习爬这种悬崖峭壁,而一个曾经的狙击教官、特种兵,很难想像“攀登”这一课目不过关。犹其是胡仁服役时,中国的特种兵训练,还基本是属于“一根绳子一把刀”的年代。

快马林三昨天和大小老婆好一夜快活,他这两个老婆虽说是抢来的,但现在时间一久,也死心塌地的从了他了,林三醒来在小老婆莲蓉的大腿内侧『摸』了一把,却皱起了眉头,这个小**自从跟了自己,就天天练骑马舞刀,把混身的肌肉练得硬绷绷的,一点手感也没有!不过林三想,女人,再抢一个就是,有一个死心塌地跟自己的女人,会玩蹬底藏身,百步穿杨,也算对自己的安全多一分保障,这时大老婆桂花醒了,和水蛇一样缠在他身上,林三正想再续昨晚的**,但他已听到外面向这边跑过来的崽子的脚步声。

林三一把推开大老婆,套上裤子系好内缀十把薄刃匕首的宽腰带,把马刀佩上,十把匕首柄头系着的红绸就披在黑『色』宽腰带上,煞是威武。没等外面的人敲门就问:“什么事啊?”

“当家的,出大事了!死了九个弟兄!”

到了议事的大厅,几个头领都到齐了,死了九个崽子,林三咬牙切齿的问:“怎么死的?”

“全是抹脖子的啊!”管粮草的头领哭丧着脸说:“我们的粮草全完了!”

快马林三一把从腰间扯着一条红绸,甩手“唰”的一声,那粮台就捂着咽喉慢慢瘫了下去,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林三冷冷说:“你是粮草官,不杀你没法和弟兄们交代,你去吧,你家人我会帮你照顾的。”没有再去理那没死透的头领,林三问把兄弟方四:“没见起火啊?”

方四把九张铁打的、边缘锋利的黑『色』名片递给林三:“六个兄弟颈子被开了,『插』着这种小拜帖,还有三个被扭断颈子的,嘴里也叼着这种小拜帖。不过按我的观察,被挑开颈子兄弟,应该不是被这种拜帖致死的。就伤口来看,应该是刀。”

林三点了点头,这个方四是和他一块起局的九兄弟之一,不单手底下的功夫硬,脑子也清楚,林三说:“六个伤口都一样?”

“一样。”方四的话不多,他知道林三这么问的意思,普通的单刀,通常这么挑死一个人,刀尖被血一烫,就变形了,如果是一个人,那么前后伤口应该不一致,很难想象一个人带六把单刀。而如果是大刀,通常是用劈或砍,不会用这么刀尖挑,就算用大刀这么使,出来的伤口也不同,而短刀匕首,也不会用挑,是用捅。方四是忤作世家出身的,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如数家珍。

但他却没有想到,西人炼钢水平,此时早已超越华夏。

“粮草怎么失的?”

“引水湿了后墙,估计再用几张棉被蒙住后,砸开粮仓的后墙。”方四顿了顿感叹道:“天生神力啊!糯米糊的后墙,就这么让他砸开了,粮草全被推了下去。”粮仓为了安全,是建在绝崖边上的。

林三站了起来,不怒反笑:“他『奶』『奶』的,是高手啊!”

“是高手,如果昨晚上来的不超过四个人,那么起码两个一起上我就不是对手。”方四是个骄傲的人,但他不得不承认,杀了九个人不说,破开后墙再把几百担粮草推下去,得多大动静?硬没有让人发现,他自问是比不上的。

林三摇头说:“不,我不是指手上功夫,我指这伙人手段毒。没粮草我就要下山‘啃富’,他就可以在路上伏击我。这伙人,人数一定不多,要不昨晚就把整个山寨端了,但个个是高手。对了,你不要以为昨晚他们上来多少人,可能只是一个人!至于死了的兄弟颈上的刀口,如果他用的老『毛』子的还是日本鬼的小太刀,对了,黑衣大食不是有一种大马士革刀吗?一把就够了。”

“欺压乡里,为祸四邻,多行不义,天地恢恢。义勇军”林三捏着其中一张铁名片,读出上面的字,读完笑了起来:“一定人不多!可能只有两三人!阿贵,你选二十个崽子从后面绝崖绑着绳子下去,我把话搁在这里,谁他妈把对方干掉了,秧子房里那个小姑娘就归他了!外加十两黄金!”阿贵就是里四梁的水香,负责放哨设卡的,这次出了事,大当家毙了粮台,还以为下一个就是自己,现在居然没有向自己问责还开下赏金,阿贵应了一声,连忙就出去找人了。

方四没有说什么,他知道阿贵死定了,对方是高手,如果是三四个人,就瞄着下了崖的就放箭,那是死路一条;万一对方只是一个人,那是绝顶高手,那在下去的过程中,极少有植被的崖壁,崽子们也是活靶。

林三这时开口了:“老四,你找几个人,把两门毒虎炮还有那门佛朗机炮都搬到那崖边,就是下面打着的地方,等对方向阿贵他们下手,你找找那王八蛋藏在哪,给我往死里砸,他娘的义勇军,要他妈有二三十条人,昨晚老子都当快活鬼了!”

方四点了点头,那毒虎炮还好说,那门佛朗机炮和八个子炮是林三的宝贝来的,这次对方算是把林三『逼』急了。

胡仁当然并没有方四所想的天生神力,他上去不过想侦察地形,因为他准备用“零敲牛皮糖”的战术来解决这个林三,所以他绝不敢垫两床被子之后,就真个抡起大锤可着劲儿往那粮仓的墙上招呼,起码他还没有活够。他干掉了三个哨兵之后,无意间发现,这山上的水源是狼牙坝的最高峰一处山泉用『毛』竹引过来,在后悔没向王驹要点毒『药』、不甘心之余,却又发现粮仓就在崖边!

放火烧仓必然引人过来,自己要正在悬崖往下爬时,谁给扔俩石头下来,哪还有命在?

于是胡仁用刺刀在粮仓后墙挖了二十几个浅浅的小坑,这些一刀挖成的小坑刚好围成一个大约直径一百五十公分的圆,在圆里胡仁又挖了二十几个小坑,围成一个略小的同心圆,不同的是第二圈的小坑,每个多加了一刀,依次类推,挖了五圈,再在圆心一点尽力的把刺刀直捅进去,不过挖了几百刀,又爬了三四十米的悬崖,胡仁当时已是力竭,刺刀不过捅进一半,就再也无力向前了,所以胡仁又在墙上用刀划出线,把这些个小坑都连了起来,然后引山上活水倒灌入内。

方四以为用来垫墙的被子,却是胡仁用来垫门缝的。林三是个人才,他在这粮仓边上建了一个储水塔,原理就和后世的抽水马桶一样,用一个浮子顶住竹管,这倒给了胡仁极大的方便,接好引水管之后,直接毁了浮子,这水塔的水就往粮仓里灌,而山泉就流入水塔里。

在这期间,胡仁『摸』掉了前后六个听到动静过来的、换哨的喽罗,等在仓外发现门板开始湿了时,胡仁就爬下来了。就算粮仓没胀破,这水泡过的粮草,就是人能将就,马也受不了,胡仁就不信号称快马林三的林三,能眼睁睁见着爱马受罪,只要林三一伙下了山,胡仁的零敲牛皮糖就可以开始。也许老天眷顾,胡仁的安排兑现了,现在林三一伙草料倒还可以让马吃上三四天,但吃完了厨房唯存的半日口粮,不下山“啃富”,就只有啃树皮了。

王驹在聚义厅临了第三十五次兰亭序,握笔的手已有些不稳,最后一笔收不住,写破了,大当家已经喝了一夜的酒,血丝通红的眼睛盯着门口,他在等某个可能进报信的喽罗,倒是三当家已不知何时和周公相会去了,抱着水烟筒在角落里传来一阵阵呼噜声。

王驹放下笔活动了一下手腕,走出了聚义厅,大当家又喝了两碗酒,王驹吃力地提着一个麻袋走了进来,大当家抬起问:“有没有消息?”

“没有。”

“虎蹲炮布置好了?”这是当年他们的先祖不愿降清时一起带过来的。

“好了,不过胡仁带走了些火『药』,现在每门炮大约只能打上七发。”王驹抖开布袋,一大堆三眼铳、六眼铳散落在桌上,远远不止他和胡仁说的,只有七八把,起码有二三十把,王驹仔细的用一个专用小斗给每只火铳添加火『药』,这活现在只有他会了,大当家接过王驹装好铅弹的一把六眼铳,苦笑道:“要是三门虎蹲炮都放上四发,对方该从山下冲上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醒的三当家伸手接住王驹扔来的一把三眼铳说:“那也不然,昨晚我已叫小的们挖了陷马坑,在上面又铺上草皮,林三他们要想在我们放上七炮之前上来,是不太可能。”

王驹叹了一口气,不知说什么好,不知现在,胡仁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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