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在这数以万计的帐幕里,有一顶高达近十丈的巨帐像是众星捧月一般被无数小帐围绕在其间,那巨大的狼旗、金色的尖顶、雪白的帐布无不显布着它主人的显赫地位,这就是匈奴大单于头曼的王庭金帐!
”大单于,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最近半年来草原有不断的匈奴部落牧民以及派出去的巡逻小队消失,属下猜测跟草原北山一代有关系,属下带领几百人队伍分几队人去北山巡逻时就被不知道哪里的来的队伍攻击我们,看他们的打扮象中原人,队伍只有我一人逃回来报告消息“。一个巡逻队伍的队长跪在地上道
”一定是那可恶的秦人,上次我们去抢夺长城附近的粮食就被蒙恬这个娘们杀了部落几万人,现在他们既然跑到草原上来杀我们匈奴子民,本单于改日带军杀过去“匈奴大单于头曼面色愤怒
远方,一骑斥堠快马加鞭飞奔入营,边跑边叫:“冒顿王子回来了!冒顿王子回来了!”……”这一连串的叫嗓声霎那间将原本平静地营地点炸,听得真切的匈奴将士们纷纷从营帐中钻出,惊奇的询问究竟怎么回事!
飞奔地斥堠很快抵达王庭之前,跌跌撞撞地跃下马来,扶了扶头上的盔缨,急对金帐前地卫兵道:“我有急事要见大单于!”金帐守卫兵闻言,赶快撩开帐帘入内回报:“尊敬的大单于,有斥堠有紧急要求回报!”
头曼单于正在与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等议事,猛然听到卫兵回报,一挥手中的金帐道:“快放他进来!”随即向身旁的众将笑道:“我们地鹰儿一定带来了好消息!”
众匈奴将领彼此看了看,应付似地笑了笑。
冒顿自小在匈奴部落中就以勇猛过人、智谋出众著称,再加上其母平素待部众甚厚。所以在匈奴部落中甚得人心,远比苛薄的后妃阿丽雅和年幼地鹰扬王子受匈奴将领们的爱戴。现在头曼单于摆明了要帮阿丽雅除去冒顿,匈奴诸将们口中不敢说,心里却是不赞成地,所以士气不高!
斥堠受召入帐,一脸兴奋地道:“尊敬的大单于,小人是稗小王阿胡儿将军的部下,上午在前出哨探时,遇到了从大月氏国逃回的冒顿王子,并将其救下。现在王子正被阿胡儿将军护送着赶来金帐!”
此言一出。头曼单于顿时呆了,一时都忘了说话。但帐中诸将却是大喜,右谷蠡王是冒顿母亲的弟弟,闻言急忙起身、将双手举过头顶,赞声道:“尊敬的昆仑神啊,我赞美你,感谢你帮助我们的王子逃脱了险境!”其余众将也是纷纷赶上来问个仔细,头曼单于的脸色于是便有些更加难堪!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一片欢呼之声:“王子!王子!王子!……”帐中诸将顿时坐不住了,纷纷拥出帐外。只见远方。数以万计地匈奴将士正举刀对着一名高大而威武的年青人欢呼,赫然便是已经离开匈奴三四年的冒顿王子!
“果然是冒顿王子!”……”诸将大喜,一时议论纷纷。这时。在帐中坐不住的头曼单于也步出帐来,一眼看见自己的长子正纵马疾奔而来。那飒爽的英姿令草原上最彪勇的骑手亦感到赞叹。而那坚毅的脸庞也已经尽脱数年前的稚气:“小鹰完全长大了!”头曼心中一个酸楚,毕竟父子天性,顿感心中有愧!
冒顿飞马奔到王庭之前,猛然便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那心顿时一抽,一种也说不清、道不明地感情立时涌上心头:是父子重逢的欣喜,还是对父亲漠视自己生死的憎恨?冒顿一时难以分清。
但冒顿表面上却是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飞身跃下马来,紧跑几步。拜倒在头曼身前,大叫道:“父汗,冒顿回来了!”
看着自己长大的儿子,头曼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惭愧,想起临终前吩咐自己要好好照顾冒顿的前妻,头曼顿时百感交集,急忙扶起冒顿,仔细看了看几年未见地儿子,感慨地道:“几年未见,小鹰的翅膀长硬了,可以飞翔了!王儿,父汗对不住你啊!”下面头曼一时有些哽咽,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冒顿一时似乎也忘记了以前的委屈,反安慰头曼道:“父汗不要再说了!月氏人素来与我匈奴不和,父汗攻打月氏人没有什么不对!您看,月氏人也不是没能拿我怎么样吗?”
头曼一时更是惭愧,忽地问道:“对啦,王儿,你是怎么从月氏人的领地逃回来地?”
冒顿道:“父汗!还是进帐再说吧!”头曼急点了点头道:“对,对,进帐,进帐!”一行人于是簇拥着头曼和冒顿入了金帐,帐外那欢呼之声依然彻耳不绝!
众人入坐后,冒顿便将近几日的逃亡情况跟头曼和众将领细述了一遍,直将众人听得惊心动魄,一头冷汗!
右谷蠡王闻言有些老泪纵横道:“真是昆仑神开眼,让冒顿王子面临这样的险境依然能安全脱险!来日,我一定要向昆仑神献上最丰厚的祭礼!”
头曼也大赞道:“王儿真是勇士也!独马单骑面对数百追兵遁出二千余里,还毙杀了数十名月氏骑兵,真不愧为我匈奴地大好男儿!”
有左大都户道:“大单于,如今冒顿王子继然已经返回我匈奴,而且也已成年,那么就应该履行王子的职责、为大单于分忧了!”众将听出来了:是啊,要让冒顿王子日后有自保之力,手中必须要有兵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下,众将纷纷附议,虽有后妃阿丽雅一二死党反对,但寡不敌众。很快便被众将的口水淹没了!
头曼心中有愧,而且见到冒顿如此出众,便有补偿之意,当下便道:“既如此,我匈奴向有举王子贤者为左屠耆王,本单于便封冒顿王子为左屠耆王、将‘万骑’,诸将以为如何?”
当下,众将大喜:冒顿王子手中有一万骑兵,那么也足以自保了,急忙附应道:“大单于圣明!”冒顿大喜。亦是急忙下拜道:“冒顿谢过父汗!”
就在此时,有一尖锐的嗓音大叫道:“我不同意!”众人愕然,以目光视之,却是得讯赶来的后妃阿丽妃!
头曼单于有些惧内,且对阿丽雅十分庞爱,闻言赔着笑脸道:“阏氏(单于王妃的正式称呼),你看冒顿王儿多么英勇、果敢,竟能从月氏人王宫中安然逃回,且深受我匈奴族民爱戴,就任左屠耆王实是众望所归。你如何反对?”
阿丽雅一时有些语塞,却有些耍赖道:“我不管,反正我不同意。凭什么他就可以任左屠耆王,而我的儿子就是一个空头王子。大单于,您可不能偏心啊!”
众将听得真切,心中大怒,在匈奴这样的游牧民族里。女人的地位很低、也不允许干政。以前阿丽雅屡屡干涉匈奴政务,但多是处于幕后,且看在头曼单于面上,众将也多忍了。没想到今日竟然如此过分,在王庭大会上也敢散泼耍赖,直将众将气炸了肝肺!
当下右谷蠡王跳将起来,须发倒竖道:“大单于,我匈奴祖训,阏氏不得干政,今日您看这情况,还将我匈奴的祖训放在眼里吗!?还将这至高无上地王庭大会放在眼里吗!?”是时,匈奴刚刚进入奴隶制社会不久,单于的威望也并不是那么崇高而不可侵犯,所以将领们有时也敢与大单于理论一番!
左贤王是匈奴中实权最大的将领,见状也不满道:“大单于,向来左屠考王都是年长且贤的王子接任,这是我匈奴的定例。有人看着眼热,行啊,等他七岁的儿子成年了再说吧!”众将大笑,直笑得阿丽雅面红耳赤!
头曼单于见阿丽雅犯了众怒,而且对冒顿心怀歉疚,便也板下脸道:“阏氏,本单于决心已定,你就不必再说了!还不赶快下去!”阿丽雅见无人支持自己,气得跺了跺脚,转眼出帐去了。
右谷蠡王见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可以惩治这恶毒女人的机会,连忙道:“大单于,阏氏干预政务、咆哮王庭,俱各违反我匈奴祖“请大单于责罚!”众将闻言皆目视头曼,看他如何做答。
头曼闻言有些不答兴,打了个哈哈道:“算了,算了,一个女人吗,今天王儿归来、正是大喜,何必扫了兴致!”右谷蠡王还欲不肯干休,却见左贤王向他使了个眼色,只得憋着气坐了下来!
冒顿也是恨得心中咬牙,不仅恨这恶毒的后母,也对头曼的软弱十分不满,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父汗,如今我匈奴与秦大战后,刚刚缓过一点元气,实是不宜再与强盛的月氏大战!而且现在东胡强盛,威胁我国后背,如果我军攻打月氏受困,万一东胡趁机来袭,我匈奴决无两面应敌之力,届时恐有灭国之祸!所以,依儿臣之见,不如暂且退兵,遣使与月氏修好,等我匈奴兵强马壮之后,再与秦国与月氏算那旧帐!不知父汗以为如何?”
头曼原本就不想攻打月氏,现在听冒顿这么一说,顿时顺坡下驴道:“王儿所言有理,诸将以为呢?”众将领也不愿意元气未复之下与月氏打一场没把握之仗,当下齐声附和。
于是,这一次匈奴攻月氏之战,尚未开打,便就此天折!十数万匈奴大军立即回返漠北,同时头曼亦派出使者向月氏国表示歉意。但是,在这场闹剧中,一代草原枭雄冒顿开始正式登上历史地舞台,当这只羽翼渐渐开始丰满的雄鹰振翅翱翔于天际的时候,就是与大秦帝国展开激烈碰撞之时!烈日当空,骄阳炎炎,天气仿佛热得像流火一般!原本草原上经常可见的野狼、野狐、野马等兽类今天也似仿佛从大地上消失一般、踪迹不见,只剩下几只耐热的小虫子在草丛间寂寞地哼哼着!
忽然间,极西处的天际传来一阵隐隐的奔雷之声,大地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感应到情况不妙的昆虫们纷纷避走,转眼间逃散一空!
很快,西方的天际上出现了一条白线,一支多达万人左右的骑兵身着轻薄的白色皮装、挥舞着修长有力的弯刀,狂呼乱叫着席卷而来。他们的马背上收获丰厚,担着各种各样的肥美猎物!
在巨大骑队的最前方,一个健壮、英武的年青人正在马背上不停地变换着姿势,或马腹藏身、或侧身虚斩、或双手倒立,直将精良的骑术展露无遗,赢得身后匈奴兵们一阵阵热烈的欢呼!
忽然间,这个英武的年青人在马背上停止了表演、坐稳了身子,随即高举右手,顿时又赢得一阵更热烈的欢呼,此人赫然便是匈奴王子、左屠考王冒顿!
看到冒顿的手势,被冒顿调入麾下、已是都尉(相当于冒顿的副帅)的阿胡儿纵马赶了上来,将装得满满的酒囊递给了冒顿。冒顿接过,拧开塞子,边跑边饮,赤烈的马奶酒立时滚滚流入咽喉,余汁亦不停地从酒颊边滑过,滴落在马背和大地之上!
“痛快!哈哈哈!”冒顿仰天大笑,将手中的酒囊随手一扔,然后张开双臂、伸出肌肉虬张的臂膀迎着疾奔带来的劲风大声狂啸起来。一时间,张扬的冒顿如同一只待翔的雄鹰般锐利逼人、威风凛凛!
这惊人的威势让阿胡儿看得有些惊呆了,满脸敬仰之意的他打定了主意:“冒顿王子将来一定是个了不得的英雄,我一定要誓死追随他,否则大昆仑神一定会怪我有眼无珠的!”
忽然间,东方蹄响铃动处。一匹雪白地骏马踏着纷飞的草屑、飞驰而来,马上一名身穿白色薄裙、面带轻纱的婀娜女子正挥手大叫:“冒顿哥哥!冒顿哥哥!”乍看处,简直像天边漂过来一朵美丽而圣洁的白云!
冒顿抬头一看,刚毅的脸庞上迅速融化了坚冰,微微笑了起来,向身边的阿胡儿道:“阿胡儿,你带军先走!”阿胡儿会意,嘿嘿笑了两声道:“遵命,王子!”说着,大声打了个嗯哨。领着狂呼乱叫的匈奴兵们绕了个圈、打马远去了!
冒顿迎上那女子,笑道:“妹雅,你怎么来了?”原来这女子便是和冒顿自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妹雅,她的父亲是匈奴王庭中一名百人长!
妹雅转回马,和冒顿马头平行,有些撒娇地娇嗔道:“我早上来找你,你怎么又跑得没了人影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带部下去练兵了,我说冒顿哥哥,你干吗那么拼命啊?是不是讨厌妹雅。不想见我?”
这妹雅一口气问了冒顿好几个问题,直问得冒顿张口中结舌、不知如何回答,好半晌才讪讪地笑道:“妹雅。冒顿哥哥哪能讨厌你呢!只是我刚就任左屠耆王,如果不认真做出点样子来的话。岂不是让有些居心不良之人说出闲话来!”
妹雅闻言有些气恼道:“冒顿哥哥,那个阏氏真是个坏女人,老是找你地麻烦!”一提到这个后母,冒顿的脸色就有些阴沉。自冒顿就任左屠考王以来,这个阿丽雅就没少给他小鞋穿,而头曼却是惧内,对冒顿维护甚少。所以冒顿这些天心里憋着的是一肚子的邪火!
见冒顿脸色不好、而且一言不发,妹雅有些心慌,连忙撒娇道:“冒顿哥哥,不说这些,你练完兵了,就陪我去雀儿湖玩好不好?”冒顿点了点头,将那些不快驱赶出去,笑道:“好,走吧!”
“噢——,”妹雅高兴得在马上拍起了玉手,忽有些调皮地笑了笑道:“冒顿哥哥,我们赛马吧,看谁先到雀儿湖!”说着,用小巧的马鞭猛抽一下座下白马,白马哧溜一声便窜将出去,让冒顿座下的千里神骏‘白狼’吃了一鼻子草屑!
冒顿大笑道:“好啊,你耍赖!驾!”便也猛抽了一记‘白狼’。‘白狼’咆哮一声,它一向是高傲而尊贵的马王,如何能容忍别的马别在自已的前头,当下撒开四蹄、浑身强健的肌肉俱各调动起来,像舌起一阵白色地狂风、瞬间便赶上了妹雅。而‘白狼’犹似不肯罢休,猛地又加快马步,蹄声隆隆处,只三的,月氏人叫它——鸣矢!
‘鸣矢’在飞行中,由于箭矢破风而行,故速度极快。这样,当风从声笛中穿过时,由于前面孔大、进风速度就快,但因声笛后面孔小、出风就会很急,于是便产生了刺耳的尖鸣声,这就是‘鸣矢’的由来!这鸣矢在月氏人那里一般只是做传递信号之用,并没有什么特别地地方,而冒顿却费大力气把它做出来,到底是什么用意呢?目前不得而知!
清晨,聚兵角号在王庭右翼的左屠耆王领地响起,浩若繁星般的帐幕群中顿时骚动起来,无数匈奴兵急忙整衣备马,向中央地王帐聚集!
很快,彪悍迅捷的匈奴兵集结完毕,多达万人地骑阵看上去无边无涯、十分壮观!
冒顿脸色平静地从王帐中走出,有卫兵牵过他的战驹‘白狼’,冒顿飞身上马,沉声道:“出发,雀儿湖草原!”说完,一拍‘白狼’。
‘白狼’随即长嘶一声,前蹄腾空,马鬃随风舞摆处尽显神骏雄姿。前蹄刚一落地,‘白狼’便扬起一地草屑,飞奔而去。
霎那间,巨大的骑阵涌动起来,匈奴兵各摧座骑,跟随着冒顿向雀儿湖边的大草原奔去!
浩翰地草原无边无际,养育了一代又一代逐水草而居的游牧勇士:奔放、耐苦、悍勇、尊敬强者,这是伟大的草原刻入它子别骨髓中的不屈血性!
雀儿湖边地大草原上,多达万人的匈奴勇士人人控弦带刀、正静静地等侯着他们统帅的命令。整个骑阵巨大而肃穆,弥漫着冲天的杀气和无边的压力,这就是天之骄子——草原精骑的神髓!
冒顿静静地看着身前的这支劲旅,数月来,他为了将这支部属训练成一支真正能战斗的‘群狼之师’,可谓煞费精神、呕心沥血,但终于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眼前的这支劲旅一改以往的散漫和无纪律,变成了一支军旗所指处、敢前死后赴的无畏之师!
但是,即使这样,在冒顿的心目中,他们仍然不够格,因为在这些匈奴兵的心目中,至少有两个人的威望比冒顿高:大昆仑神和大单于头曼!对于大昆仑神,冒顿无话可说,因为这是整个匈奴民族千百年来的精神寄托,地位神圣而不可动摇;但是,一支劲旅只可能有一个世俗的统帅,冒顿要想这支劲旅为已所用、只遵从他的意志,那么就必须将大单于头曼的影响从这些匈奴兵的脑海中抹去,否则这支匈奴兵永远都只是头曼的,而不是它冒顿的!
现在,冒顿要做的,就是要让他的意志成为这支匈奴兵地意志,而他的命令就是仅次于大昆仑神的命令。除了神以外,冒顿不允许这支匈奴兵的心目中有任何人比他更神圣而不可侵犯!
冒顿从背的箭囊中取出鸣笛,大声道:“苍狼的子孙们,认识这是什么吗?”众匈奴兵大吼:“箭!”“对!”冒顿点了点头,神色激昂:“但它不是一支普通的箭,它是一支会叫的箭,它代表了我至高无上的命令和意志,你们愿意听从它的号令吗?”
“愿意——!”匈奴兵地欢呼声惊天动地!
“好,那么从今以后。这支鸣矢所射之处,就是我冒顿命令你们攻击的目标!听从命令者,有赏;违反命令者,皆斩!大匈奴万岁!”冒顿振臂高呼!
“万岁!万岁——”匈奴兵们又是一阵激昂的欢呼!
“跟我来!”冒顿大叫一声,摧动‘白狼’奔向草原的深处,万名精骑亦随身奔上,掀起遮天的烟尘!
不过数里,奔腾的骑队遭遇一只慌乱的野鹿,冒顿大喝一声,取出强弓。将鸣矢搭在了弦上。他的身后,上万匈奴兵见状,想起冒顿的命令。亦是连忙取弓搭箭,注视着冒顿所指的方向!
“咻——”弓弦崩响处。一声尖利之极地啸声急速鸣响,伴随着一道电闪雷鸣般的寒光直奔野鹿的脖颈!”扑——!”野鹿脖颈上绽开一朵腥丽地血花,身子一晃,立时踉跄欲倒!
“嗖、嗖、嗖、嗖……”鸣矢所指处。猛然间草原上腾起一阵暴风骤雨般的弓弦崩响,无数流矢汇集成一股巨大地箭幕从冒顿身后的骑阵中涌出,立时将小小的野鹿淹没在滔天箭浪之中!
冒顿纵马而上,看着已经被射得死得不能再死的野鹿。放声大笑:“干得好!随我来!”弯腰拔出鸣矢,大笑而去!
巨大地骑阵由于漂亮地完成了主将的命令,亦是十分兴奋,大呼小、叫地跟随着冒顿继续奔向草原的深处!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天气渐渐进入了秋季,这是草原最肥的一个季节,也是练兵、用兵地大好时机!
雀儿湖草原上,忽然间烟尘滚滚,一支庞大的骑队从远方急速奔来,迅速接近了美丽湛蓝的湖区。忽然间,奔在最前的冒顿猛地一个唿哨,巨大的骑阵像是被一只冥冥中的无形巨手猛地一拉似的迅速停止下来,而且阵形丝毫不乱,直将这支劲旅的强大战力和精绝骑术展露无遗!
冒顿转回身,仔细看了看身后军容严整的草原大军,脸上露出十分满意的神色,忽地大喝一声:“歇马饮水,自由休息半个时辰!”“嗷——”疲惫的匈奴兵们欢呼一声,纷纷下马,扯着马缰便扑到清澈的湖边一顿狂饮,然后纷纷将手中的缰绳松掉,让同样疲惫不堪的战马自由饮水、吃草!
冒顿亦喝了点水,又吃了干肉,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横七坚八地躺在地方休息的匈奴兵士,大脑在默默地思索着:“半个月来,在我鸣矢所指处,这支劲旅以我的意志为他们的意志,无所不从!但是,他们对我的意志究竟服从到什么程度,是不是已经上升到了近似神一般的高度呢?”冒顿心中没有把握,开始默默沉思起来,忽地看见了自己的战马‘白狼’,冒顿不由得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又等了一会儿,冒顿看见军士们休息得都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向身边的亲兵做了个手势。亲兵们连忙吹起号角,发出了集结的命令!
“呜呜呜……”沉闷而响亮的角号声中,匈奴军士们迅速上马,列阵以待!
冒顿没有骑马,步行走到阵列的前端,平静地看着这支他贯注了全部心血的劲旅。
忽地,冒顿取出强弓、搭上鸣矢,众匈奴兵见状亦是迅速取弓搭箭、准备听侯鸣矢的召唤!
冒顿引弓指天,匈奴兵们亦引弓指天;冒顿引弓指北,匈奴兵们亦引弓指北;忽地,冒顿将鸣矢的锋锐对准了一边还在悠哉游哉吃草的神骏‘白狼’——这只将他从大月氏人魔掌中解救出来的盖世良驹!
“咻——”一声熟悉的尖啸声在草原上急啸而起,鸣矢带起一束寒光重重地洞入‘白狼’的腹部。血光激溅处,‘白狼’惨嘶一声。伸颈怒啸,不知袭击从何而来!
众匈奴兵们顿时惊呆了:“不、不会吧,这是王子最喜爱的宝马啊,是不是王子射错箭了?”草原游牧民族一向以马为生命、为伙伴,便是战马病死,也不会吃马肉,所以,对冒顿地这个命令多感到难以理解!
众匈奴兵们急速考虑了一下,只有少部分人射出了手中的锐矢,但亦足以将‘白狼’巨大的身躯淹没在无边的箭幕之中。看着浑身鲜血淋漓的‘白狼’一脸不甘、满眼不解的看着自己。接着重重倒下,冒顿的心像是被尖刀狠狠捅了一下、剧烈疼痛起来!
冒顿的眼睛红了,面目狰狞得有些可怕,向着身后的匈奴兵们咆哮起来:“鸣矢所指,你们大部分人为什么不射!?”看着冒顿那杀人的眼神,众匈奴兵在冒顿地积威下俱各恐惧,有一百人长颤抖着道:“王、王子,这可是您最心爱的马啊,我、我们以为您下错了命令!”
“胡说八道!”冒顿暴跳如雷,抬手张弓便是一箭。将这名倒霉的百人长射死,然后咆哮道:“鸣矢所指,不从者死!”众匈奴兵大惊。连忙引弓放箭,向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白狼’就是一阵乱射!
看着几乎被箭簇所覆盖的‘白狼’。冒顿面无表情地走了上去,拔开那纷乱的箭矢,射出那支染血的鸣矢!忽地,冒顿的心猛然颤抖了一下。因为它看到了‘白狼’那死不螟目的眼神!
“好朋友,这一生我冒顿欠你的!下辈子还给你!”冒顿心中滴血,面上却毫无表情地转过头来。
这时,也是一脸震惊之色地阿胡儿牵着一匹备用马跑了上来:“王子。上马吧!”冒顿默默地翻身上马,又留恋地看了看‘白狼’的尸体,转身便走。
阿胡儿在后面轻声道:“王子,那百人长的尸体和‘白狼’地尸体如何处理?”冒顿的身体轻微地抖了一下,忽地冷冷地道:“让他们天葬!”天葬地意思就是不管他们,让兀鹰将他们的尸体吃掉!阿胡儿心中一寒,忙应声道:“是!”
冒顿忽地大喝一声:“回营!”一摧战马,驻风而去。身后,一脸惊诧之色的匈奴兵们不敢怠慢,亦是随后跟上!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冒顿地眼角忽地滚落两颗斗大的泪珠,轻轻地念了声:“‘白狼’,走好!”
庞大的骑队渐近王庭,已经可以不时遭遇王庭派出来的游动斥堠,双方友好地互相打着问候手势,然后各自忙活!
忽然间,东方地天际又一声蹄铃声动,一朵白云飘飞而来,那美丽的身姿不是妹雅又是何人!
冒顿一愣,想着最近越来越险恶的局势,忽地双目一寒,原本阴冷的面孔变得更加可怕!突然,冒顿一边猛一勒战马,一边竖起了右手!
陡地,原本正奔驰着的庞大骑阵突然齐刷刷地停了下来,虽是事出仓促,秩序竟然丝毫不乱!
看着渐渐奔进的‘白云’,冒顿忽地从背后取下强弓,然后稳稳地搭上了鸣矢!他的身后,万名匈奴兵如奉神旨,也是迅速张弓搭箭,将箭锋指向了东方的天际!
冒顿突然大喝一声:“鸣矢所指,不从者死!”猛一咬牙,鸣矢在空中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啸,带着一缕无情的寒光重重地没入妹雅的胸膛!
在惊骇至极的目光里,妹雅的胸前炸开一朵血花,然后,巨大的骑阵上空毫无犹豫地腾起一片黑色的乌云,将妹雅婀娜的身姿无情地覆盖!
时间,仿佛似静止了一般,身中无数箭的妹雅带着对人世间的刻骨眷恋以及对冒顿的无比惊诧和如同刺猥般的白马一同缓缓倒在了血色的草原上,周围,一片死一般地寂静!
这个日后让冒顿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的场面在冒顿的眼前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一遍又一遍地刺激着冒顿那痛苦而矛盾的心灵!忽地,冒顿仰面向天。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狼嚎:“嗷——唔————!!”
阿胡儿也被这个场面惊呆了,他刚才完全是被本能驱使着射出了这一箭,但是当看到自小一起长大的妹雅被射得如同箭靶一样稀烂的惨剧时,阿胡儿几乎都快疯掉了!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冒顿要下令杀掉妹雅,难道因为王子不喜欢她了吗?那也用不着如此绝情啊,毕竟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呀!
忽地,阿胡儿觉得再也不了解这个原本自己以为很了解的冒顿王子了,看着那仰天长啸、如同一只受伤的狼王般地冒顿,阿胡儿震惊在那冲天的杀气和哀伤之中,甚至连上前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忽地。冒顿脸色阴沉地回过马来,平静地对部下们道:“很好,你们做得很好!希望你们永远记得‘鸣矢所指,不从者死’这句话!今天回去后,本王子会下令杀二百只羊、五十只牛犒赏你们!但是如果你们日后忘了我的命令,欢迎你们的只会是冰冷的死亡!”
“王子!王子!王子……”匈奴军们自小杀戮成性,反正射死的又不是自己的家人,王子都不生气,他们又操哪门子心呢,不禁为了肥美的晚宴欢呼起来!
冒顿转马回身。正要回营时,忽地叫道:“阿胡儿,将妹雅的尸体送回她父母那里。告诉他们:妹雅乱闯军中,不小心被乱箭射死!你代本王子送他们五十只羊。再给五十匹马作为补偿!其它地说就不要乱说,明白吗!?”说完,冒顿一摧马,率领着庞大的骑队卷起一阵纷飞的草屑远去了。只剩下孤零零地阿胡儿带着他的几个卫兵呆呆地看着妹雅地尸体默然无语!
忽地,阿胡儿紧跑几步,跪倒在妹雅的尸体旁,撕心裂肺般大叫一声:“妹雅——!”顿时洒泪如雨。大哭不止!谁说草原男子冷血无情,他们中多的是热血的汉子!
远去地冒顿猛然听到阿胡儿凄厉的嚎叫声,那心脏不由得剧烈抽动起来,忽然间,直感咽喉一甜,一口鲜血喷洒在马背之上!幸亏冒顿跑在最前面,身后的匈奴兵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否则必然就是一阵大乱!
冒顿心慌,急忙将马背上和嘴角的血迹用袖子擦干净!看着一片腥红得袖子,冒顿心中狂呼:“大昆仑神啊,我冒顿为了大匈奴地前途献出了最心爱的战马和最疼爱的女人,你就保佑我吧,帮助我完成心中的梦想,让我成为草原上唯一的主宰、无敌的雄鹰!”
淋阳在晚霞中的冒顿忽然平静下来,轻声道:“今天,我冒顿的眼泪便已流干!从此,我冒顿只流血不流泪,谁敢阻挡路我的霸业,杀无赦!”忽地,仰天又是一声凄厉的狼嚎!
草原深处,亦是猛然传来几声同样凄厉的狼嚎,与冒顿的啸声遥相呼应!
又是一个清冷的清晨,冒顿猛然从噩梦中惊醒,惊叫一声:“妹雅!”闻声便有两名卫兵闯将进来,手按刀柄:“王子,怎么了?”
冒顿回过神来,一手按住头,一手摇了摇道:“没事,你们出去吧!”卫兵们弯腰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冒顿默然地抚摸着胸口那一块漂亮的金色**,这是妹雅昔年送给他的礼物;又摸了摸左臂上一处小时候妹雅生气咬过留下的牙痕,痴痴地道:“妹雅,请原谅我,也请保佑我!今天就将是决定我冒顿生死和大匈奴前途的日子!”
忽垫,冒顿长身而起,那身上竟无寸缕、一片**!”来人,为本王子穿衣!”冒顿大喝一声!
闻声处,帐外弯着腰走进来两个美丽的侍女,捧着一套只有匈奴贵族地能穿的华丽皮装。初一看到冒顿竟然**着身躯,两个侍女猛然间红了脸,但稍仔细一看,两个侍女的眼睛顿时迷离了:冒顿修长的身躯健壮而有力,浑身上身皆是精肉、连一丝多余的脂肪都没有;胸前、胸后多处的伤疤虽然丑陋,却散发着十足的男人气息彪悍而勇猛;尤其是那巨大的男性象征更是让两个已经经过人事的侍女好一阵面红耳热;再加上冒顿那种君临天下地霸主气度,如何让这两个小小的侍女不为之痴迷!
看着傻了的两个侍女。冒顿有些怒道:“没看到男人吗!?傻站着干吗!?”两个侍女顿时醒过神来,虽是草原女子多奔放,但面孔上亦立时飞上两朵热烈的红云!
等两个侍女有些手脚酸软、手忙脚乱地帮冒顿穿好衣服后,冒顿有些显是有些不太满意,活动了一下道:“下次乖巧一点,再这么笨,本王子就将你们送人!”两个侍女吓了一跳,连忙拜倒道:“王子恕罪,奴婢下回一定努力!”
冒顿哼了声,抓起床边的弯刀出帐去了。只留下两个有些傻傻的侍女在帐内发呆!
冒顿来到帐外,习惯性地喝了声道:“来人,牵我的‘白狼’来!”忽有卫兵小心翼翼地道:“王子,‘白狼’已经不在了!”
冒顿猛然醒悟,‘白狼’已经被自己昨日下令射死了,便冷声道:“那便牵那匹黑色的‘苍狼’来!”“是,王子!”有卫兵应了声,很快牵过来一片亦是非常高大的黑色骏马,但是明显和‘白狼’的神骏没法相比!
冒顿翻身上马,说道:“我去一趟大单于地金帐。你们不用跟来,叫阿胡儿点起两千骑兵随时听命即可!”“是,王子!”卫士们领命!
冒顿打马而去。穿过连绵巨大的营地,直奔头曼单于的金帐。两者虽相隔十数里。但是,对冒顿这样优秀的骑手来说,这点距离片刻即到。当太阳刚刚升上树梢的时候,冒顿已经飞马赶到了头曼单于的金帐之外!
冒顿飞身下马。问金帐外的卫士道:“父汗起来没有?”单于卫队见是王子冒顿,连忙道:“回王子,大单于已经起来,正在帐中和左右骨都侯议事!”“噢。那为我通报一下!”“是,王子!”
很快,有卫士传大单于令,让冒顿入内。冒顿迈步入了金帐,便见帐内头曼单于正和王庭的两大护卫将领左右骨都侯在商议着什么!
“冒顿参见父汗!”冒顿拜倒在地,恭敬地连了大礼!
头曼虽然耳根子软,想把单于的位置传给幼子鹰扬,但还是对冒顿这个英勇的儿子颇为喜爱地,见状笑道:“冒顿,你今日不去练兵,来见父汗有事吗?”
冒顿恭敬地道:“儿臣近日听到父汗因国事繁忙,以至于身体欠佳,故特来看望!”头曼闻言很高兴道:“王儿有此孝心,让父汗心中很是欣慰啊!”
冒顿微笑道:“谢父汗夸奖!虽然父汗勤于政务,但儿臣认为可不能亏了身子,如今正是秋季,草长鹿肥,正是我匈奴人狩猎的大好时机,所以儿臣肯请父王举行一场狩猎大会,一则散心,二则看看我匈奴将士最近有没有懈怠!不知父汗意下如何?”
头曼闻言很是高兴,一时有些心痒!对左右骨都侯道:“左右骨都侯,你们看呢?”
右骨都侯和冒顿一向交好,闻言虽不知冒顿用意,却也连忙道:“大单于,冒顿王子所言极是,您也应该歇息歇息了,今日不妨去大草原上散散心!”左骨都侯虽然和后妃阿丽雅走得较近,却也觉得没什么不妥,为单于身体着想,还是要时常出去逛逛的好,于是也点头道:“大单于,我也同意!”
头曼闻言笑道:“这样吧,那就立即通知王庭中地左右大将、左右大当户、左右大都尉,让他们一起陪本单于纵马草原!”“是!”左右骨都侯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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