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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背和她的脸一起颤抖了一下。
她低声说:我要好好珍惜这朵花,把它插到我的书桌上。
我小声的哼唱:太阳照,篱笆下,我种了一朵小红花……
她嗔怪:你这人永远没正经的。
我心软了一下,说:那你说吧,我听着。
她沉默了一会,我觉得时光好象凝住,只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艰难的跳动。
她说:你喜欢送花给女孩子吧?
我笑说: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情种。
她坚决的说:我刚才看见了。
我尴尬了3秒种说:那是我的歌迷,而且花也不是我买的呀?
她很快的说:那你以后还给我送花吗?
我说:可以呀!花还是可以送的,只要你喜欢,送一个花店都可以。
她迟疑的说:你以后只给我送花行吗?
她的声音小得象蚊子。
我怔了怔,说:从多久到多久?我的喉咙有点干。
她很小声又很坚决的说:天天。
我的大脑飞速的转动,一天就算一朵,在迪吧里买是5元一朵,在花店是1元一朵,在花草市场批发是1角钱一朵,就算在花店买,稍微包装一下,就成了3元,一个月就是90元,一年就是接近1100元,不算吃力。但其他附带费用应该不低于每月1500元——3000元,那不叫我破产才怪。而且,随着她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我注定是要满街要饭了。
我的潜意识在告诉我:太快了,是假的;太快了,是她在消极状态下的利用品。
她的脸离开了我的后背,我觉得一个自己离开了另一个自己,在头顶三尺悲怆凄然的望着自己,和背后失望的她。
我说:好啊~你还要什么?
她说:其他什么也不要。
我说:小心摔着。
她的脸又慢慢挨上来,我觉得背后一阵冰凉。心里有个孩子在无助绝望的痛哭。
我送她回她家,眼看着她走进铁门,正准备离去,她忽然慢慢走了过来。铁门里伸出一个老大爷的头,满脸狐疑,看贼般审视了我一番,又摇头缩了回去。
她和我站在路灯下,我推着车,四周漆黑,觉得身边有无数的眼睛在讥笑和偷窥着我们,尤其是我。
我盯着她身后的铁门,她盯着我,有些羞涩,又有些大胆,路灯灯光如水银般泼洒在我们身上,径围丈许,她裸露的手臂白滑如葱,我纳闷古人为什么要把女子手指比喻成春葱,仅仅因为形状大小么?但是她的手臂分明更象放大的春葱,哪怕滴上一滴水,也会缓缓滑落。
月光如水水如衣,可惜无月无星,举杯邀月,对酒当歌,可惜无酒无歌。
我们共对无言,这几分钟,漫长得象三千年。
她说你开始就注意到我了么?我说是,主要是你的长发,我喜欢王祖贤,尤其是她的长发。
她说王是长圆脸型而她是桃型。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空气忽然变得没那么冷,凉凉柔柔的在我们身边跳动,象夏天的泳池。
也许再过一分钟历史就要改写,命运将要扭转,但是我始终未能踏出那一步,象指甲尖划过窗棂纸,再用一分力就会划破,我说:你早点休息吧!父母肯定着急了。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明如星光的点漆双眸凝视着我,有一秒钟我几乎要觉得她会张开双臂迎上来,我的眼光里却涌上一层冰堤推高了自己,有一个声音再告诉自己:再等等吧!
她感觉到我的拒意和犹豫,眼睛里似乎有东西在躲闪扑腾,她站在那里裙幅飘飘,秀发微微拂动,我似乎觉得她马上要乘风而去,有一种东西在我胸口膨胀和涌动,似乎要破胸而出或冲口而出,终究在周围的虫叫里被敲击为片片点点。
我说:再见!
我没有看她的表情,轻快的飞车而去。
把她和那一夜的灯光抛在身后,抛在无数个回忆和梦境的片段里。
我们度过了一个暑假,简单的说:挺混乱的。我的生活秩序全被打乱了,象一盘精心制作的水果拼盘被人狂啖后的残迹。
我们去游乐园,去人民公园,去琴台路,去望江公园,也去很多水吧迪吧酒吧书吧,和歌厅茶楼,象两张整洁清新的书签,在古都新城的凝重繁华里沾沾插插。
最后我们去电影院,看一部记不上名来的商业片,我有些倦,她有些累,她让我枕她的腿,我摇摇头闭上眼听电影,不一会她的头靠到我的肩,我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她的侧面,象个孩子,一脸的无助与恬然。我忽然觉得自己在犯罪,扪心自问爱她多深,我无力多想转复喟然。想掏出香烟,她忽然伸手按住了我的手,我叹了口气。任凭她的手放在我的大手里。侧眼想看她长长的眼睫毛,没想到她眼睛睁得很大,这时候屏幕一亮,我看见她眼里的惊讶与疑问。
我们闷闷的回家,她有些恼,一言不发。我认为这是青春期忧郁症,遂自唱自歌,临近她家门,她忽然有些光火的问我:“你觉得我不象你女朋友吗?”
我也有些躁,笑笑不答,走了一段,我说:“你生气的时候象个小孩子。”
她停步正色说:“你有时真象我父母。”
我说:“我本来就是有女儿的。”
她习惯了我的玩笑,低了头一步步走,我给她解释我女儿是大学班上的一女生,英气勃勃、大方活泼,有几分男子气,我十分欣赏,于是收为女儿,我叫杨逍,她自然就是杨不悔了,我叹道:“生子当如孙仲谋,生女当如杨不悔。”
她似乎没在听,我也有些不快,转怀释然,心想:“她还是个处于消沉期的孩子。”
她说:“你好久没送花给我了?”
我一愣,说:“我会给你更好的礼物。”心想,比花更贵的我都花了,怎么这么斤斤计较?
她不语,我们走过她家外那条小街,我们在石凳上喝冰水,她又说:“昨天有一个人给我送花了,我没要他的。”
我点燃烟继续哼歌。
她说:“你不在乎?”
我说:“我正在装不在乎呢。”
理论上她应该白我一眼,但是她没有,她继续说:“他是我中学时的男同学,现在也是大学同学。”
我说:“那怎么办?”
她终于莫名其妙的乐了一下,说:“我正想问你怎么办?你还更没主意了?”
我给她讲了一通她年龄小,正处于奠定人生观和世界观的阶段,还没有成熟和理性,不适合这个时候和同学交朋友等等。
她心不在焉,一会我发现她在冷笑。
我说:你认为我也是吧,其实我就是觉得我们存在这个矛盾,所以才给我们之间留够了时间空间的。
她捧着下巴盯着远处出神,我觉得她这么叛逆很危险,吹了吹她的眼睫毛,笑说:“怎么了?”
她说:没劲。
我继续演讲,她终于不耐烦的打断我,说:“你是不是想说,现在只有读书才是正路,连打工都是不务正业?”
我负责的想了想,说:“有点这个意思。”
她转头想说话。
我打断了她,说:“你是不是想问我,那我怎么还要在这里打工?”
她点点头,说:“算了,我不想听,你一定有一大堆理由。”
我表扬她:“你非常聪明,智商偏高。”
她很生气的说:“可是我想试试,我没你想的那么无用。”
我说:“对!但是……”
她无力的说:“你不要说了,我好累。”
我成熟的笑了笑,说:“我送你回家吧?”
她临近门口,说:“有时候我觉得你象一个哲学家。”
我用标准的外交口吻回答说:“我也有同感,尊贵的女士。”
她奚落说:“哲学家通常都是没有好的婚姻的。”
我怔了怔,微笑着说:“希望我们尽力维护良好的现状,缔造美好的明天。”
她摇摇头,耷拉着脑袋准备回家,忽然她飞奔过来,用力在我手臂上掐了一把,张口欲咬,我痛得一跳。
没等我明白过来,她收回姿势,得意的笑说:“看你还敢猖狂?”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她跑回家。
杨柳随风拂在我的头上肩上,我望着六楼,一会探出个脑袋,笑嘻嘻看着我,我大声说:“我回去打狂犬疫苗啦!”她凶神恶煞的作势把花盆摔下,我手捧脑袋,她一笑,对视良久,我几乎醉在杨柳风里,忽然见她转头回话,担心她父母出现,遂主动缓缓离开。回首时,见她很柔很柔的招手作别。
这是最后一次,友好和谐的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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