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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的这个魔法已经很成熟了。现在你所欠缺的,就只是熟练程度而已。当你真正做到心念一动,破龙即出时,它神出鬼没的突袭将成为你最大的助力!或者,早已没落的冰系魔法,可以在你身上发扬光大呢……努力吧!独孤!”格兰恢复了常态,一脸欣慰,让我既感激又感动。
“我明白,我会努力的!多谢您今天的教导,小子永感在心!”
格兰微笑着摆摆手:“呵呵!那倒不用,我也只是尽到一个npc的责任而已……”npc的责任?我怎么不知道npc还有这种给玩家开小灶放绿灯的责任?从我发现npc有意识起,遇到的每一个人都那么无私的给我帮助,鉴定老头、格兰莫不如此。甚至我那小气鬼师傅,表面上看来很不近人情,但是实际上,他却是给我指点和帮助最多的。他和鉴定老头完全是两种性格,倒是很有些像以前的我,外冷内热,不擅表达自己的关心——虽然他对我很可能抱有什么目的,但我始终相信,他不会害我。这些人性格各不相同,却都拥有老人的睿智,孩童的善良,和对生活的无比热爱。
如果说以前的我,对于程序拥有意识还有那么一丝莫名的恐惧的话,那么现在这种恐惧已经完全变成了支持。虽然我才遇到不过3个形成意识的npc,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值得我相信电脑、相信程序。当然,有好必然有坏,以后难保我不会遇到怀有恶意的npc,比如那些先天上就作为反派角色存在的高智商怪物和npc。但是人类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好与坏,善与恶,从来都是同时共存的。npc要融入人类的生活中是一条艰难而曲折的路,前面必然有许多险阻。不过因为这些npc只不过存在于《再生》世界中,相信要获得大部分人类的理解和支持,并不会像想像中那么困难,而我所需要做的,仅仅是贡献出自己最大的力量,竭尽所能的帮助他们罢了……对我而言,这是个游戏;在他们来说,这却是生活,我需要付出的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得到的却早已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尽心竭力的帮助他们呢?
“独孤?独孤?你在发什么呆呢?还咬牙切齿的……傻。”稻子盈盈的笑着,朱唇轻启,贝齿微露间,吐出极其打击我自尊的语言,我翻了翻白眼,也懒得搭茬了。再看格兰,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天空般蔚蓝、宇宙般深邃的双眼中射出睿智的光,似乎早已洞察了一切。不待我发言,格兰缓缓说道:
“独孤,现在的你,已经有资格去挑战唐尼古拉司托德了……它被冰封了这么多年,当初的实力所剩无几,只要你尽快将破龙使用得熟练些,要打败它想来不是难事。好了,跟我来吧。”
我和稻子乖乖的跟在格兰后面,向着大殿外面走去。格兰在一片空地上停下,双手舞动,在地上画出了一个繁复的魔法阵。
“因为女王陛下的宫殿已经被彻底封闭,所以必须用魔法阵传送进去。我只能把你们送到女王陛下宫殿的外围,至于唐尼古拉司托德的位置,只能由你们自己来找了。”
“那我们完成任务,要出来时怎么办?”
“去找女王的卫士首领,他会将你们传送到我这里来。独孤……”格兰瞄了瞄我右手上的戒指,欲言又止。
恩?这枚忒拉希雅之爱有什么不对么?难道……我略一思索,最大的可能性呼之欲出。
“护卫首领是忒利普?这枚戒指主人的爱人?”
“呵呵,是啊……”格兰苦笑着,点点头。
“天……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了……我得把这枚戒指摘下去……”我的脸,整个的都挤成一团了。怎么会这么倒霉的?马上就有求于人了,却偏偏杀了人家爱人。到时候都不怕和他打一架,可是万一他不肯传送我们回来,那可就麻烦大了……
“没用的。”格兰摇摇头,“刚才在你们来之前,我就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哀伤,带着熟悉的气息,却没想到,那是忒拉希雅延续万年的怨念,直到看到这枚戒指,我才恍然大悟。忒利普一定也感觉到了这股气息,他可绝对不会认不出来的……所以,不要去掩饰了。虽然我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不过绝对不会出现他不肯传送你们回来的这种事情,那毕竟是他的职责。”
“呼……算了,听天由命吧……总不能千辛万苦的到了这里,却半途而废吧?”
“你能这样想就好……也别太担心了,忒利普一直就以忠心和大度著称,除了面对女王陛下的敌人时,宽容是他身上永不磨灭的美德。”
“无所谓了……”
其实真的无所谓了——大不了再多打一架而已。难不成我还能指望着他的美德,会使他宽恕我甚至送点什么宝物给我么?耸耸肩膀,我和稻子站到了魔法阵中间。
“祝你们好运,回来时再见!”随着格兰念起咒语,魔法阵闪起了白色的光,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袭上大脑,再恢复时,我和稻子已来到一处阴暗的大殿中央。
“呜……”刚刚定下神来,四周已传来了阵阵低鸣。不待我开口,光宝宝自动把他的照明功能放到最大,方圆20米内恍如白昼。低沉的嘶嚎声迅速远去,我只观察到了几抹淡淡的黑影,那速度,着实让我心惊。
“那是什么?”稻子迅速的贴了过来,满面惊惶。
“没事了,别怕。它们怕光,暂时不敢过来的。”我习惯性的拍了拍稻子的头,这一次,她奇怪的没有生气。
“稻子,你先在这里造一座护卫阵,我过去看看。”站在原地警戒了几秒钟,我发现嘶嚎声在逐渐接近。这些怪物并不是怕光,只不过是在黑暗的地底呆习惯了,突然见到强光,一时受到惊吓罢了。等它们适应之后,这光不但不能给我们提供保护,反而会暴露我们的位置,使我们成为所有怪物的目标。所以当务之急是是尝试着寻找一个有利的地形,再就是摸清楚这些怪物的底细。这是身为一个高手的基本素质,每到一个不熟悉的地域,先找好可打可逃的地形,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然后才能逐步进行探险。
大殿非常的宽阔,我已经脱离光宝宝的照明范围有10余米距离了,却仍未发现墙壁的位置。如果不是头上20余米高处那雕满了鸟兽虫鱼的天花板在提醒着我,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这如此宽敞的空间竟是一座建筑的内部——即使我现在相信了,也仍觉得不可思议到了极点。远处我不知道,最起码以稻子的位置为中心,方圆50米内绝对没有支撑顶壁的柱子存在,可是偏偏顶壁又是平的,而不是那种可以承受较大压力的圆形穹顶。这个巨大的宫殿如此违反力学的原理,即使上面没有被熔岩封住,顶壁也绝对无法承受得住自身的重力。
比较合乎逻辑的结论应该是:这个宫殿根本不可能建造得起来;因为某种原因,它被成功的建造起来,却在1分钟后倒塌。可惜逻辑是逻辑,事实是事实。现在这个奇迹就摆在我的面前,也不由得我再去怀疑,惟有感叹造物主的神奇罢了……
前方不远处突然亮起的绿色小灯笼,把我从感叹中拉回现实。那是某种怪物的眼睛,以前我在洞穴之类的地方见过许多。我迅速沉入神察的境界中,身体周围10米内的形势立即了然于心,这么大的一个范围内,就只有这一只怪物存在,不禁让我心头狂喜,因为可以毫无危险的试探出这种怪物的实力了。
前面的怪物一步步的向我逼近,让我逐渐看清了它的外形:光滑的皮肤,小脑袋,尖嘴利牙,长尾巴,四肢着地行走,但前爪比起后腿来,要纤细、短小得多。并且前爪长着长长的锋利指甲,反射着刺眼的寒光。总体来说,有些像变形的蜥蜴,又很像袋鼠。从体形和外表来判断,很明显的,它是只近身攻击类的怪物,并且敏高防低。按照刚来时它们惊虹一瞥的速度看来,一般的战士系和法术系玩家,恐怕都会对它头疼不已。不过这却偏偏是我最喜欢面对的怪物,敏捷跟我比远远落在下风,较低的防御使我有很大机会秒杀它们,并且还不会远程攻击,想对我施展骚扰战术都得近身进行,打起来绝对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它有意装酷,明明扑过来只需要1秒的距离,它居然左晃右晃的拖了10余秒钟,等它终于下定决心时,我早已在左手凝出了一个大大的灵力骨架。不过我没急于把它凝成冰锥,因为面前的那只蜥蜴,居然张大了嘴向我咬来。我轻轻一送左手,那只傻蜥蜴还当真用力咬下去了……于是我猛的一将灵力一爆,傻蜥蜴就被我连嘴带头的冻了起来。
“啧啧!真精致……”我用欣赏的目光,仔细研究了一下外面结了厚厚一层冰的蜥蜴头,居然纤毫可见。瞬间的低温不但冻住了它的头,也冻住了它的思想——简单点解释,就是这只傻蜥蜴已经在昏迷状态了——而我其实才使用了8点灵力。当然,这跟破龙在它口里爆发有很大关系,冰锥尖部刺出的血液还有它口腔内的唾液,同时被灵力转化的冰元素凝结成冰块,所以才造成了如此强大的冰冻效果。
这次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冰冻效果,让我发现了破龙的另一个优点:它不具有固定的威力,包括穿刺和冻结两种效果,都由凝聚的灵力多少来决定。当然,它肯定有一个极限存在,因为使用破龙时,在一瞬间内灵力转化成的冰元素绝对不可能是无限的,过了这个度,多余的灵力只能被浪费掉。所以只要通过不断的使用来把握到这个界限,以后在界限之内,破龙的威力可以根据我的不同需要随意调整。
随手一剑敲在冰块上,并不十分坚硬的冰块当即连着蜥蜴怪的头一起碎掉。整个过程简单得像吃一杯刨冰。我想,我大概已经初步作到了用最小的力量换回最大的伤害,而这还只不过是个开始。以后的我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恐怕没人能说得清楚。我只知道,我喜欢这种掌握一切的悠然感觉,我会尽最大努力保持住这种感觉,永远做个强者。
回头看看稻子,护卫阵已经造得差不多了。我大致的饶了一圈,一路所见,都是同一种蜥蜴怪,想来这里应该是它们的大本营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boss存在。
我所在的位置,基本是伸手不见五指,怕稻子等得时间太久会心焦,我匆匆赶了回去。
“稻子,这里很大,我没看到墙壁。不过还好怪物不强。你乖乖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清怪顺道找路。光宝宝跟哥哥来!”
“不要!”光宝宝嘟起了小嘴,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的。
“光宝宝乖,去帮独孤一下嘛!”稻子轻轻捧起了光宝宝,一双玉手在他身上不住的摩挲,舒服得光宝宝咯咯直笑。
“哦……好吧好吧。”美女的魅力果然无法抵御,大小通杀。
“这才乖哟!独孤,你们小心点……”
“没问题的,这里没有远程攻击的怪物,光宝宝飞得高些,帮我照明和引怪就可以了。好了,我们走吧!”
我转头欲行,稻子又不放心的叮咛:“不要离开这里太远,有什么危险就回来!”
点点头,我头顶着“灯泡”重新杀向黑暗。
这次有了光宝宝照明,我发现了许多刚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比如地上的石板,黑黝黝的,依稀可以分辨得出,上面隐约的刻着繁复的花纹。不过这个地宫里的建筑大多是蓝白二色,想来应该是冰之女王的偏爱,没道理在这么重要的宫殿中使用黑色的建筑材料吧?而且这种黑色,跟我轮回的颜色根本就是两个层次,看起来好丑,就像是凝固了的血液又被烟熏火燎似的。如果非要找个解释,那么一定是这座大殿里曾经发生过惨烈的战斗,而这如今看起来阴森森的大殿,就是战斗的牺牲品。
“哇……独孤,你快看!”高高盘踞在我头顶的光宝宝突然大惊小怪的高呼出声,我不由抬头前视。前方是一级级的台阶,不高但很长,呈圆形延伸至一个高台上,莹白莹白的,像从高台上向外扩散的冰浪——事实上,经过仔细观察之后我发现,台阶上的确结满了厚厚的冰。
那高台上造型怪异、样式古朴、格调雅致、感觉张扬的巨大王座,应该就是引得光宝宝如此惊讶的罪魁祸首了。
我出神的看着这漂亮的王座,通体晶莹剔透,造型怪异,像一只正翱翔着的大鸟,微微向后斜向扬起的双翅与长长的尾翎,完美的组成了王座的椅背和扶手;宽阔的背部并不平整,但那些微的凹陷与弧度却可以给坐在其上的人以最大程度的舒适感觉;短而有力的四爪牢牢的抓在地上,微微弓起,再配合鸟首那引颈长鸣的威猛神态,仿佛下一刻便要一飞冲天般,望之宛如活物。
整个王座,犹如一件举世无双的艺术品,让人不敢对它有丝毫的亵渎。光是如此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它,就让我心底产生了负罪感,仿佛这是莫大的不敬。饶是我胆大包天,也绝不敢坐上去一尝滋味。这真是名副其实的王座,冰之王座!我想象不出,除了冰之女王还有谁配坐在这上面,光是王座本身透露出的这种素白的高贵、淡薄的典致、幽雅的骄傲、和张扬的矜持,就足够让任何人自惭形秽。我更想象不出,若是这神话里的第一美女坐在上面,又会是怎样一种风姿?
我的血沸腾了起来,尽快完成任务的渴望从未如这刻一般强烈。恭敬的将手中的剑斜斜扬起,我极尽幽雅的躬身一礼,转头向台阶下不知什么时候聚集起来,畏畏缩缩的蜥蜴怪们杀去。
传说中的女神啊!让我做一次你的骑士,去诛除这群亵渎了你的神圣的可怜虫!
瞬间掠过短短几级台阶的距离,我猛虎下山般的冲入蜥蜴群,右手兽王剑不住舞动,每一道白色的电光都挥洒出一蓬血红的激情。左手时而黑芒突现,时而破龙激射,直杀得本就畏畏缩缩的蜥蜴怪们不住哀号,形势一片混乱,惟有我挥洒自如。心中无与伦比的激情给我做指引,我竟达到了一种从未想象过的境界。
乱中有序。
我的精神又一次脱离了身体,静静的浮立在虚空中,冷眼旁观。我的身体自觉不自觉的做出一个个动作,优雅而充满力度,迷离而危机四伏。虽没有漫天纵横的剑气,但想来师傅的剑舞,也不过如是。身体周围的蜥蜴怪,跟我甫一接触,或倒下或飞出,或消失或逃开,挡者披靡!
很快的,聚集在附近的这一小群蜥蜴怪就被我屠戮一尽,我去突然烦躁起来,好象有什么不吐不快的东西郁结在心中,好不难受。不发一言的,我向更远的黑暗中疾掠而去,一对对绿色的小灯笼自我视野内亮起,我兴奋的长啸一声,挥剑就上——痛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我究竟杀了多少蜥蜴怪。我的精神早已经陷入了某种沉醉。使用轮回时,我可以感受得到一股股雄霸天下、惟我独尊的气势,却又总有种淡淡的悲哀纠缠其中。我不明白这矛盾的感觉从何而来,仔细的用心去体悟,我发现每一次轮回黑焰的吞吐,都会让我感受到生命消逝前的眷恋和消逝后的无奈。冥神的力量是死亡的力量,可是那种对生的热爱与渴望又是怎么一回事?我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不待我多想,破龙的爆发又已给我带来另一轮冲击。
如果说轮回的力量是张扬的、肆虐的,那么破龙的力量就是含蓄的、狂野的。正如同我无法理解冥神力量的矛盾,我同样无法理解这种矛盾。未爆发前,破龙晶莹剔透,美丽无害。爆发时它却撕开一切伪装,在短短的瞬间绽开全部的绚烂,绽开那一朵冻结一切的死亡之花。
模模糊糊中,我心里有了一丝明悟,如果明白了这种矛盾存在的原因,我就真正的掌握了这两种力量。然而两种感觉不断的冲击着我的心灵,造成阵阵波动,像两个顽皮的孩子,不给我一点思考的时间,去发现这其中蕴藏的秘密。明明知道两种终极力量的奥秘就在眼前,却偏偏抓不住它们,我心里郁闷得要死,越发狂暴起来。
终于,这种郁结累积到了一定程度,我大吼一声,狂暴的挥剑斩碎了身前最后一个蜥蜴怪,颓然倒地。直到这一刻,我才从那种玄妙的境界中返回现实。同时也感受到了身体的阵阵酸痛。仰躺在地上,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才的那轮攻击,基本上透支了我的全部体力。
“疯了……你肯定疯了……1127个活力刚够你挥霍半个小时!奥!我想我也疯了,早叫你累死好了,省得累坏自己……”光宝宝一头从空中栽下来,砸在我的肚子上,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呵呵……哈哈……”望着光宝宝的惨样,我心疼又内疚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他晃悠着死活不肯睁眼,几秒不到就那么趴在我身上睡熟了,惹得我一阵轻笑。这小家伙,真可爱!摇了摇头,我努力运转着体内的灵力,却惊喜的发现,所有的灵力都彻底的和我的意识联系在了一起,意念一动,灵力立即涌至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细心的呵护着它们,消去了我的疲劳。再一默念破龙,双手立即各凝出一个灵力骨架,竟比我当初3秒钟凝结出来的还要完美、精致。这个发现让我狂喜不已,不但现在的实力大大增加,而且只要再多练习,我应该就可以很快的使用真正的、由地表突刺的破龙锥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进步,但谁会嫌实力进步太快呢?其实这个进步肯定和刚才那玄妙的精神境界有莫大的关系,但是这种境界的出现并不受我的意识控制,暂时也只能猜想了。
开心的傻笑几声,我小心翼翼的将光宝宝捧在手心里,挣扎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护卫阵的光源走去。
“独孤!你回来了!没事吧?”刚刚现出了一个身影,稻子就冲出了护卫阵,闪到我身边紧张的问着。
“没事,受了点小伤,一点不碍事。倒是光宝宝,给我放活力放脱力了,快把他送回去好好休息吧!”
“好啊你!你可真行,自己没事,居然把光宝宝累坏了!”稻子见着光宝宝的惨样,心疼得不得了,对我的关心立即化为怨愤,我只能讪讪的笑着,谁叫我确实有些得意忘形呢?刚才的情况,只要再多走过来哪怕一只蜥蜴怪,或者我会没事,光宝宝却绝对难逃一死。然而看来稻子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将光宝宝送回异空间后,稻子一脸冰霜的回身收拾护卫阵,看得我一阵头疼。
本来她就不是什么坚强女孩子,从她前两天才第一次升级就知道,她以前根本没到过什么恐怖地方。结果我不但把她孤零零的扔在大殿中央这么久,回来又把她的命根子光宝宝弄成那副惨样,估计一时半会她是不会消气了……当务之急是转移她的注意力,我脑里灵光一闪,拉着她向冰之王座跑去。
“干嘛啊?你放手!快放……”稻子拼命的挣扎,然而我坚决不撒手。少了光宝宝的照明,周围黑糊糊的一片。打打闹闹的,我牵着稻子来到了冰之王座的前面,稻子马上看呆了眼——我也同样如此。
如果说,刚才在光明中看到的冰之王座是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的话,那么黑暗里的冰之王座就像一个梦,带着最悠远最神秘的诱惑,降临在人世间,一下子将我的目光抓紧,将我的心网住。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它此刻的瑰丽,或许什么形容也不需要,因为即使闭上了眼睛,它仍会侵入到你的心灵,翻开你心中最深处失落已久的美好记忆,轻轻撩动着那根弦,让人沉醉。
“这是什么?神迹么?”稻子呓语着,缓步走上台阶,蹲在了王座前面。我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一寸一寸的伸出了手,胆怯却又坚定。终于,她的手颤巍巍的触到了冰鸟的头,然后是翅膀,再然后是尾翎……她的手指在王座上跳动着,像在弹奏一曲最动听的音乐,又像是在尝试着拥抱一个梦,既怕一不小心将梦打碎,又眷恋在其中,久久不肯离去。
良久良久,稻子恋恋不舍的抽回了手,回头向我嫣然一笑,那目光里满是兴奋和坚决。还未等我明白过来,她已毅然起身,坐了下去。
不要胡闹!!!我本想大声呵斥的,然而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冲不出去。坐在王座上的稻子,不再有一丝一毫平时的天真和娇俏,素洁的高贵、淡薄的典致、幽雅的骄傲、和张扬的矜持……刚才王座给我带来的感觉,全部的转移在稻子身上,甚至更因为她的存在,而多了一分灵动。
稻子微微的笑着,顾盼间眸光流转,雍容自露。梦被轻轻的打碎了,却让我看到一个完美的迷。这一刻,时光也凝在我们对视的目光中,瞬间定格成永恒。我知道,我已彻底沦陷。
渐渐的,稻子的身影模糊起来,像藏在了雾中,任凭我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晰。她仿佛戴上了用蓝色的冰雕成的精致皇冠,披散开了如云秀发,在用那双深邃的眸子向我询问:愿意守护着我直至永远么?我的骑士?
仿佛一颗惊雷炸响在我脑中,将我的魂魄震得四下飘飞。热血沸腾都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那突然涌上心头的莫名狂喜立即让我热泪盈眶。神思恍惚间,我斜斜举起了手中的剑,用我所能达到的最最优雅的动作收剑躬身一礼,福灵心至般的答道:“用最真挚的语言在心里镌刻下最虔诚的誓言,我将用我的鲜血和生命,捍卫您的荣誉和尊严。终其一生,无怨无悔;倾尽所有,在所不惜!”
女神笑了,像百花同时绽放,像清泉流过山间,像春风拂绿大地,像阳光遍洒田野。于是我又一次迷醉在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
“你坐够了没有?坐够了就下来,我们还要去找出口呢。”
“哦……就下来。”稻子少有的听话,当真乖乖的下来了。她的脸红红的,好奇怪。
“你坐上去多久了?”
“就一下下啊……”
“奇怪……你坐上去以后,我好象作了一个梦……可是梦到什么了呢?我怎么一点不记得了?”
“呵呵~你好呆哦~人家也做了一个梦呢……不过梦的内容么,不告诉你!”稻子欢快的笑着,银铃般的笑声立即趋散了我的烦恼。
“管它梦到什么了呢!我们去找大殿出口。”挥挥手,我当先而行。很快,身后的冰之王座孤零零的被抛在了黑暗中。
“哎哟……好累啊……这个该死的房间,怎么这么大啊?”这一次,稻子出奇的没有用瞬移闪来闪去,而是蹦蹦跳跳的在我身边晃悠,忽左忽右的没一会老实气,还不时的跑去拣拣装备、看看墙壁上的花纹。以她的那点速度,要跟上我的步伐,不累才怪。
“累的话,就自己休息下,反正你的瞬移很快,不怕跟不上我。”
“不要!你可真没风度,居然要把我一个女孩子丢在这种乌七八黑的环境里!”稻子不高兴的撅起了小嘴,在黑暗中另有种朦胧的美。我忙把头转过去,控制着自己不去幻想。我已经记不起刚才王座上的稻子是什么样的了,但只要一尝试着去回忆,我的心里就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和喜悦,这让我很不安……但愿,我可以控制得住自己,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为了冲淡这种感觉,我没话找话般的说:
“稻子你看,这个大殿是不是很奇怪?这么大的空间,而且又是平顶建筑,居然连一个支撑点都没有。”
“对哦……好奇怪哦……怎么会这样呢?”稻子很多时候都是这种小孩心性,好奇心大得能装下天,要转移她的注意力,连我这种3流手段都屡试不爽。
“我也想不明白呢……像这种过于违反力学理论的东西,是不应该在游戏中存在的啊?”
《再生》这款游戏,在制作上的严谨是世界共知的。所有在游戏中存在的东西,在现实中必须有对应的理论依据,包括魔法和武术,莫不如此。武术自不必提,早已经渊远流传了数千年。至于魔法,实际上是按照现实中的精神超能力量身订做的,而超能力的存在早已经过了证实甚至可以说在理论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就。说得明白些,魔法就是把现实中很少有人具有的超能力,在游戏中系统、规范的虚拟出来。它也同样有着限度,比如说,想用超能力把人变成青蛙或者猴子,是根本不可能、不存在任何理论依据的,那么在游戏中,你同样做不到这一点;或许你可以看到一把剑漂浮在空中,那么情况一定是这把剑上蕴藏着什么奇特的力量,而绝对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怪异情况出现。
“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别忘了,我可是对虚拟现实规则有很深的研究的。现在这种情况,就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那就是,这个大殿里绝对有什么秘密!”
“继续走吧!很快就可以知道了……刚才我饶了那么大一个圈子,也没注意到哪里有出口的痕迹。我们先贴着墙饶上一圈,如果找不到出口,再回来研究这个什么秘密。”
“恩。”稻子点点头,乖巧的跟在了我的身边。借着远处冰之王座的荧荧光芒,我可以清晰的看到,稻子的额头上浮起了细蜜的汗珠,映出点点闪亮。
“很累么?要不你先休息下,探路的事交给我好了。放心吧,这里已经没什么危险了。”我关心的问道,语气前所未有的体贴。
“没关系,我能行的!”稻子抬起头微微一笑,又继续咬牙前进。那份倔强,竟引得我一阵心疼。犹豫了半晌,我咬咬牙,牵住了稻子的手:“来吧,我们继续前进!”言罢当先而行,再不敢回头看稻子的表情。于是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只剩下“哒、哒”的脚步声,空洞的在大殿内回响。
稻子的小手很嫩、很滑,握在手里犹如掬起了一虹清泉,从手里一直舒服到心里。我并不是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可却是第一次有触电的感觉。20年来,我在现实中遇到过的女孩子屈指可数,游戏中倒是和不少女孩子有过肢体上的接触,但那都是在迫不得已或是无意的情况下,像这样和一个女孩子牵着手在黑暗中漫步,是我从未想象过的事情,却给我带了一种别样的兴奋和刺激,甚至还有一丝犯罪似的紧张——身边的这个女孩子,不是我的未婚妻子,却一样对我有着致命的诱惑。感受着那份舒适与暧昧,一种莫名的情愫逐渐自我心底滋生,心跳逐渐加快,扑通扑通的在耳边响个不停。直到此刻,我才无比深刻的感受到了100%拟真的意义所在——带你走进第二个世界,带你开始第二种生活——这句《再生》的广告词,不但没有一丝的夸张成分,甚至还形容得略显苍白。渐渐的,我再分不清这是现实中的虚幻,还是虚幻中的现实……哦。。。如果这是梦,那么我宁愿不再醒来……
“唔啊啊!不行了、不行了!打死我也不走了!”大殿内单调的宁静终于被稻子打破,而这时,我们早已饶着大殿走了整整一圈,又回到了冰之王座的位置。
“早叫你休息一下了,你偏偏逞能,这下难受了吧?”
虽然心里心疼得不得了,但我还是板起脸训斥她——对某一类型的女孩子不能太宠,否则她们顺杆就爬的本领,绝对会让你头疼不已,这是小妹带给我的惨痛教训,而很不幸的,稻子有时候在这方面也丝毫不下于她。
“要你管?本小姐我乐意!”
可惜,稻子她根本不吃我这套,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我顶得噎在那里。好吧……不管就不管,我大大方方的躺在高台上冰之王座的旁边,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你!……死猪!臭猪!笨猪!”稻子跺了跺脚,转身走掉了。不需要睁开眼睛,光听她的口气,我的脑海里就自动浮起了稻子的形象:气鼓鼓的嘟着嘴,小脸通红,充满灵性的大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诶?等等,怒火?我又哪得罪她了?至于生这么大气么……我睁开眼疑惑的看着在台阶下忙碌的稻子,头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哎,有人说,男人一辈子也搞不懂女人,像我这样只接触过几个女孩子的菜鸟,恐怕更没可能明白她们的心思了……自嘲似的笑了笑,我不再考虑这种难度可以申请诺贝尔奖的问题,专心的练习控制灵力。
我先在地上凝起一个灵力骨架,然后慢慢的修整它,到了基本满意的程度后,再首回灵力,重新凝结。如此反复练习,可以让灵力尽快熟悉破龙锥的结构,熟练到一定程度后,这个魔法自然可以随手拈来。之所以说让灵力熟悉,而不说让我自己熟悉,是因为我发现自己对于灵力的控制还处在一个比较低级的程度。我只可以控制灵力的整体,却没法把控制力具体到细节上。我可以控制灵力去做,却没法控制它怎么做。这跟我们吃饭是一样的,只要意念一动,我们就开始张口吃饭,这是许多肌肉和肌腱协作达到的效果,可是我们却不能直接去用意念控制这些肌肉和肌腱吃饭。
再通俗点解释,可以把灵力看做一个听话的仆人,我的意念则是主人。主人说:去造个灵力骨架!仆人可以立即就把它造出来,但是那形状和规格,却未必让主人满意。主人又不能亲自去动手,只有指挥着仆人一次次的去改正,等造的次数多了,仆人习惯了,就能造得又快又好了……
这也让我意识到,其实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的我,充其量不过是比那些普通玩家先进了这扇门,先看到了门后面有什么,然而我能不能真正取得门内的宝藏,现在下判断还为时过早。
没练几下子,灵力就用得差不多了。我散去了最后一个灵力骨架,专心的运转起体内的灵动心诀,希望能尽快回复灵力。《再生》中,所谓的心法,大致有两个作用:一是产生能量,包括诸如内力、斗气、灵力、魔力等等;另一个作用就是恢复能量。因为游戏中的一切,究其根本,都是由能量产生的,所以其实能量是这个世界中真正无所不在的东西,我们的身体当然也就充满了能量。心法,就是使身体里的能量可以被玩家合法使用的抽象存在。整个游戏中,除了极少数如我、剑老、格兰这般的人外,其他的玩家恐怕从未意识到能量是如何存在的。所有的涉及到能量运用的技能,在他们的手中使用出来完全就是系统强制执行的结果,他们唯一要做的,只是做出动作,摆好poss而已。
他们体验的,是互动的乐趣,是游戏的乐趣,是阳光、美景、沙滩的乐趣。而我体验到的,更多则是超越自己、获得真正力量的乐趣。这一点点的不同,就决定了我才是未来的王者,因为我脱离了级别的限制、脱离了系统的限制、脱离了规则的限制……谁能想象得到,挣脱了一切桎梏的龙,可以飞得多高?虽然还有好远的路要走,但是前方的景色会越来越美的,我肯定!
收了功一睁眼,冰鸟模样的冰之王座立即映入眼帘。它那扶摇欲上九重天的雄奇姿态,将我激得豪情上涌,开口吟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你鬼叫什么?我要休息了,你想下线的话,就给我过来!”稻子煞风景的本领,那也是天下一等一的,我心头的豪情壮志,被她的一句“鬼叫”给尽数打熄。无奈的苦笑一声,我走下台阶。
稻子已经在台阶下面摆好了护卫阵,并在阵中搭起了帐篷。见我下来,似笑非笑的说:“呵呵~真没看出来啊,我们的独孤大侠客,连英语是何物都不知道,却能拽出两句古文……小女子佩服万分”
我顿时老脸通红,但心中竟莫名的有些甜蜜,为了掩饰心中窘迫,当即笑嘻嘻的抱拳一礼:“小姐抬爱,小生愧不敢当。吾辈读书之人,受泽于先贤,当时刻谨记,以澄心明志,是为理所至然,小生窃不敢因此倨傲。”
“天哪……”稻子一抚额头,翻起了白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要不着,咱们以后都用古文言交谈?”
“呃……我看这就不要了吧……说着累,听着也累,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嘿嘿……”我当下噎在那里,连忙推辞。开什么玩笑,除了一个强健的身体和尚算不错的电脑技术,我稍微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对于古文古诗词的那点微末研究了——这还是因为父亲生前对中国古文化极其热爱,连带着我也学了那么点,平时自己写几句歪诗是没问题,但真拿出来动真格的,保准不出十句就丢丑。
“呵呵~”稻子捂着嘴,轻笑着走进了帐篷,我讪讪的跟了进去。
“一人一边,不许过界。”稻子说完,当先躺了下去,闭上双眼似要下线。那舒张的曲线,慵懒的神情,看得我一阵心惊胆战。她倒是真放得下心,就不怕我……怔怔的傻在那里半天,我咬咬牙,小心翼翼的躺了下去。
帐篷虽然不大,却还能容得下两人并躺,尽可能的挪开身体后,我也下了线。不知怎么回事,虽然9天时间还没到,我也少有的感到疲劳,回去补个觉吧……
糊里糊涂的填饱了肚子,我静静的躺在了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抬头看看表,才不过中午12点。显然这并不是睡觉的好时候,但是对于30世纪的人类来说,白天与黑夜不再重要,到处都是颠倒黑白的人,大家的生物钟紊乱得一塌糊涂,从前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模式,早已经被地球这个大都市所淘汰。这其中原因很多。
通讯和交通手段的方便,使地球成为名副其实的地球村,地域不再对人们有任何限制。95%的工作都可以在网上完成,一家总部在亚洲的公司,可能所有的员工都在美国。至于时差,同样不再存在。因为极其严重的污染和辐射,使大气变得极度危险,人们迫不得已出去一次时,都需要穿上厚厚的隔离服并乘坐全密封的飞车。所有的建筑表面都被涂上了隔离辐射的材料,很多年轻的小孩甚至不明白电视里的房子为什么会有窗户。一年内95%的时间呆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微生物墙壁亮起时就是白天,熄灭时就是黑夜。时间的存在,只对极少数科研工作者、政客、警察们有着实质上的意义,对于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那只不过是区分现实与虚幻的尺度而已。
很多时候,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许久不能入睡。熄灭了微生物壁灯的卧室,处在一种绝对黑暗的状态里。科学家说,这种绝对黑暗有助于人尽快进入深层睡眠,可我却总感觉到恐惧——尽管我以为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恐惧却常常如梦魇一般,无法遏制的悄悄爬上我的心头。
我总是害怕,怕自己一觉醒来,那个世界就不再存在了。那样我会崩溃。于是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的登入游戏,看到那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才长舒一口大气。我也总是痛恨的问,为什么会有两个世界存在?我宁愿只要一个,随便哪个都行。
都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给身处绝境的人一个希望,再当着他的面,将这个希望也敲碎。我觉得,现在的人类就是那个身处绝境的可怜虫,不顾一切的投身于《再生》世界中,好象这样就能紧紧抓住那渺茫的希望似的。有那么为数不多的一部分固执家伙,在一些小论坛上把《再生》世界形容成人类“最后的晚餐”,号召人们不要进入《再生》世界,却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看,他们并没说错,如果《再生》世界崩溃了,那么人类最后的希望也就被敲碎了,若不能在短期内找到替代品或者大幅转移人们的视线,人类的存在,很有可能成为历史……
但人类这种贪婪而自私的生物,永远学不会忏悔。即使那真的是“最后的晚餐”,大家也只会更加疯狂,蜂拥而上的去抢着享受它。
这是人类的天性。
远了不提,且去看看我所熟知的、几百年间的近代史:
2082年,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战火在短短4年时间里,蔓延到全世界。
2101年,第三次世界大战结束。亚洲方面,日本全灭,仅余200万左右遍布世界,苟延残喘;朝鲜半岛并入由原中国新成立的华夏共和联盟,成为朝鲜族自制州;东南亚全灭;从印度半岛到中东地区,赤地千里,人烟近无,佛教、伊斯兰教几成历史。欧洲方面,东欧战况略为和缓,战后和平重组欧盟。但因为大型城市过于密集,战争破坏程度仍不容乐观;北欧由于战争破坏,气候突变,不再适合人类生存,大量人口纷纷涌入华夏及欧盟。大洋州方面,澳大利亚本土未遭战争破坏,但洋面上涨,大洋州几近陆沉。美洲成立美洲联盟。非洲彻底沦为殖民地和原料产地。南极洲冰雪融化,后来又因为气候转冷,成为真正的干燥严寒死地。
战后,全世界文明程度倒退150余年,各国遭受破坏极其严重。这其中,真正由战争本身造成的破坏,可以说是微不足道。气候的突变、洋面的上涨、火山爆发还有仿佛永不息止的台风和海啸,给人类上了最深刻的一堂课。基本所有的沿海城市都成死域,无辜的澳大利亚人民欲哭无泪。生态平衡几乎被破坏殆尽,就是从这时起,享用自然食品成为了一种奢侈,全世界饿殍遍野,若不是华夏成功用微生物蛋白制造出营养丰富的人造食品,想来人类在那时就已灭亡。然而这些还不是最严重的,这世界是被人类丰富起来的,有人就有一切。可是当人类道德沦丧、失去信心、精神崩溃时,真正的灾难发生了……
那绝对是一段最最惨痛的历史,惨痛到后来者不敢去正视。在网络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找到关于三战之后20年的文献、记载,仿佛那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般。唯一被历史承认的,就是20年后华夏的崛起和其后800年间安然度过的悠悠岁月。
还是那句老话:人类永远学不会忏悔。需要证明么?你可以坐上飞车,去看看外面的天空和大地,它们可以证明一切。人类,再一次的制造出了20年的历史断层。但幸运的是,这一次我们有了《再生》。
从某种角度来看待《再生》这款游戏,送它十个八个诺贝尔和平奖并不为过。它提供了一种最最有效的发泄手段,同时也带给人们前所未有的希望。出奇的,人类在承受了战争的破坏与自然的惩罚后,并没有再一次面临来自人类自身的疯狂毁灭。虚幻和现实中三比一的时间比例,足够我们发泄出任何郁结。可是当发泄之后,清醒的人们开始害怕了……如果我们突然失去了它,会如何?
别人是什么想法,我不想猜测。对于我来说,《再生》永远令我痛并快乐着,它让我走出了失去父母的阴影,战胜了自卑和怯懦成为一个人格健全的人,却给我带来了迷惘,也呼唤出了我血液内潜藏着的疯狂。
这是好是坏,任我有天大的智慧,也绝对判断不清。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真实还是虚幻,能在阳光下过完一生,本身就是一个最奢侈的梦想,我愿意为了实现这个梦想付出任何代价。现在梦想就摆在了眼前,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于是索性不再考虑这些让人窒息的烦心事,我重新登入了游戏。看着稻子安静的睡姿,我的心绪立即平静了下来,仿佛尘世间的一切喧嚣纷扰都离我远去,掩盖了一切黑暗,也成了黎明就要到来的征兆。
带着莫名的满足,渐渐的,我沉入了最深甜的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幽幽的醒转过来。还未睁眼,就感觉到半身酸麻。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一扭头,稻子那精致的完美脸庞立即映入眼帘。借着护卫阵宝石的淡淡光芒,我甚至可以看清,一呼一吸间稻子那小巧的鼻翼在轻轻的翕动,好不可爱。她的嘴角还挂着一丝甜美的笑容,不知道是在做着什么样的美梦。这一刻她带给我的诱惑,竟是前所未有的真实与温馨。我想用尽一切甜言蜜语去赞美《再生》的制作人员,因为他们竟连玩家下线后的睡姿,也制作得如此美妙动人。
我出神的看着她,不带着一丝的猥亵,我想我此刻的眼神,一定温柔得足以融化一切。我不住的警告自己:你已经有未婚妻了,你爱着的是梦瑶,她对于你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过客……马上的,另一个我就跳了出来反驳: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放弃梦瑶的,可那和我看看她没关系。正因为她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我才想趁现在把她看仔细……渐渐的,我忘记了身体的酸麻,只想让这全面接触的美妙感觉,多在我身体上停留一刻,因为现在的这一刻,可能将是我的永恒……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刹那,也可能是一整天——稻子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我收起了那放肆的目光,因为她马上就会醒过来。
“唔~”稻子长长呻吟一声,慵懒的睁开了眼。这声音带给了我无与伦比的诱惑,几乎是马上的,我感觉到身体里起了什么变化。还未等我想明白,这种熟悉但怪怪的感觉是从何而来时,稻子突然大睁开双眼,用一种难以置信,却又复杂至极的目光望向她压在我身上的修长**……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轰”的一声,仿佛一道惊雷炸响在脑海,我立即傻在当场,只想一头撞死在地上。
“啊……”好半晌,稻子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冲出帐篷,顺便还在我平伸出去的右手上,狠狠的踩了一脚,瞬间功夫就闪得无影无踪。
“呼、呼……”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被卡在嗓子眼里半天的心,终于平安的落回到胸腔。虽然以前在清晨睡醒时也发生过这种情况,但那是在现实中,我从未想到过,在游戏里竟也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再生》不是没开放关于“性”的设置么?现在怎么会这样?最最要命的,是居然在女孩子面前丢丑!
奥!天啊……算上这次,我总共跟稻子有过三次说不清道不明的接触了……第一次是刚转职时,我被她看得光光,被踹倒;第二次是刚进远古森林,我把她看得光光,被蹬飞;这一次更过分,居然……以后,教我怎么去面对她?噢!神那,救救我吧……
可能是神也觉得我罪有应得吧,捶胸顿足、狼哭鬼嚎了半天,也没等到一束光从空中降下来救我脱离苦海,更没有掉下来几道天雷劈得我人事不醒。没办法,该面对的总还要面对,咬咬牙,我挺胸抬头,慷慨就义似的走出帐篷,但一看见稻子的身影,又立即软了下来……
稻子正静静的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双手抱膝,垂头沉思。我本能的感觉到了那股不同寻常的气氛,想走过去解释清楚的勇气立即泻了个干净,但是就此掉头,重新冲进帐篷……那也太丢人了吧?正尴尬间,我突然灵机一动,低下头,手忙脚乱的收拾起帐篷来。
我一面用最慢的动作,翻过来掉过去的折腾着帐篷,一面偷瞄稻子的表情。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了,她还是一动不动,着实让我佩服起她的定力来。
当我再一次籍着弯腰收拾帐篷偷瞄她时,突然发现稻子已经自原来的位置消失不见。几乎是本能的一转头,立即对上了稻子那双似笑非笑的大眼睛。
“还折磨这座帐篷那?你再收拾一会,就要把它拆烂了……”稻子话还未说完,我就因为心情过于紧张,“咔吧”一声,把手里攥着的帐篷捏得稀烂……
“噗嗤”一声,稻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严霜尽散。
“嘿嘿……”我知道她已经不怪我了,但是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挠挠头,也跟着傻笑起来。
“哈哈!咱们的大侠客笑得可真傻……呵呵,行了,我自己收拾,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那个、稻子啊,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蹲到一边,脸红脖子粗的解释起来。
“行、行,我知道了,别说了可以吗?”稻子的语气很是不耐烦,脸也嗖的一下就红了,我以为她还在生气,越发着急起来。
“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谁知道才一觉醒来,该死的创始就开放了那个、那个啥的设置啊……”
“你不知道这次开放度提升的事么?都通告了半个多月了……”稻子对我的解释不置可否,回问起别的来。
“不知道……”话已脱口而出,我才突然想起,在我跟鉴定老头道别时,他似乎有提过一嘴提升开放度的事情,可是具体的又没印象……
“你难道是猪?就算你关了系统提示,最近这一阶段身边那么多变化,你都感觉不出来?”
稻子看着我的眼神,从质问变成的怜悯……可是我却一点脾气也没有,因为她说的的确是事实。稻子脸上的细密汗珠、体力恢复后身体仍然疲劳、若有若无的饥饿感……这么多种不合理情况的出现,竟然没引起我的一点点警觉,直到今天才发现不对。如果早在当初多问一句,至于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么?不过,现在问,也不知道迟不迟……
“那么,究竟开放了些什么啊?”
“笨猪!”稻子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缓缓开口解释:“新开放的内容很多。不过主要就是感觉系统方面的东西。撇开那个方面不说,还有气候对人身体的影响拟真、疲劳度和饥饿度对人身体的影响拟真等等。至于其他方面的开放,提升的就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内容了。”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以后在游戏里也要经常吃饭喽?”
“天……你就知道吃?……呼,算了!不跟你这只笨猪计较了。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不过你要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明白不?”
这么宽大?一个人情就解决了?我忙不迭的点头,惟恐慢了一点点,她就收回了原谅我的条件。
“还有……”稻子这一句半截子话,让我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以后不准再提这件事!”
晕……这还用你告诉?打死我都不提,多丢人啊……于是再拼命点头,就像饿了多少年的小鸡啄米吃似的。
看起来稻子对我的表现还算比较满意,三下两下收拾好护卫阵后,一挥手:“走吧,我们去研究研究冰之王座,刚刚我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哦……”
“什么东西?”我的好奇心,立即被她神神秘秘、得意洋洋的表情给勾了上来。刚才的一切,就像从未曾发生过一样。我们两个有志一同的将某些事情、某些心情,死死埋在了心底最深处。然而这些东西将在心底滋生出什么?我不清楚……
“来看看!”
我随着稻子来到台阶上,按照她的指点,站在圆台最中央,也就是冰之王座前面的位置,向下望去,一个从最低级台阶处延伸过来的、巨大而又繁复的魔法阵,透过厚厚的冰层映入眼帘。
“了不起吧?立体的魔法阵!”稻子负起双手,左右的扭动着上身,喜滋滋的问。此情此景,我还怎么会不明白该如何去做?忙不迭的点头,又摆出一脸很夸张的赞叹:“真是好了不起啊……你怎么发现的?”
“嘻嘻~我刚才坐在这里就是研究它啊!可笑的是某个人,贼眉鼠眼的……”
天啊……她怎么这么难伺候?不夸她时是猪,夸完她变成鼠。谁能告诉我,女孩子都这么小心眼么?明明说过要算了的……
“过来~站到这里来……”我郁闷的站到她指定的位置,心里疑虑重生:这小丫头又要搞什么鬼?很快的,我就得到了答案——她居然在念咒语驱动魔法阵!
“你要干什么?不要乱试啊!啊啊啊……”在一阵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地动山摇的效果中,强烈的光芒破开脚下厚厚的冰层,却没有伤到我们分毫。在我夸张的尖叫声中,白光骤然转成迷离的蓝色,在漫天碎冰的欢送下,我终于要离开这座让我又爱又恨的大殿了……作为离开时的告别仪式,这次传送简直美得无法形容,唯一的遗憾可能是——目的地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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