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蜣螂,临江人称为屎壳郎,以动物的尸体和屎『尿』为食物,逐臭之物,面目可憎。我只知道它不爱卫生,却没听说过身体带毒。可是,中国人习惯把权威人士奉若神明,把他们的话奉为圭皋。我也有这方面的『毛』病,老改不掉,自然对身为专家的杨柳之言深信不疑。
杨柳说蜣螂有毒,就必定有毒。
我伸出的手忙缩回来,好在没有沾到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借着手电光亮,我把它们看得一清二楚,原来这些被我误认为金龟子的蜣螂都是些体型巨大的家伙,身长十厘米左右,全球极其罕见,没想到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古墓里会出现它们的身影。在手电的光束里,一只大蜣螂首当其冲,向我扑来,我大怒,抓起警用装备包朝它砸去,只听得“啪”的一声,将它砸个稀烂。韦一翰、牛志信和卢艺也效法我,用装备包打掉攻击他们的蜣螂。
第一批毒蜣螂被我们不客气地消灭掉,而第二批又补充上来,前仆后继,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它们来势汹汹,密集在我们的头顶上空,似乎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们对那视死如归的阵势感到头痛,可苦无退敌良策。其实,我们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灭蜣螂中去,根本无暇去思考退路。这是种十分被动而费神又费力的强度工作,容不得丝毫差错,否则我们都会成为蜣螂的腹中物。我很焦急,却不敢分心。
正在我们精疲力竭之际,苏仲平在黑暗中叫道:“明璋,快向东边椁室靠拢。”
我闻言一喜,知道他定是找到对付蜣螂的办法,于是叫韦一翰等人朝东室靠过去。在撤退时,卢艺突然“哎哟”一声,仆倒在地,我大惊,顾不上个人安危,背起他就跑。韦一翰和牛志信把攻击我的蜣螂打掉,护送着我一路杀奔向东边椁室。
接近东室时,苏仲平挥舞着一块木板跳出来,将我们引入室内。他留下断后,拍打掉飞在最前面的几只蜣螂,然后一个转身,也跑进室里,尾随他入来的两只毒蜣螂被韦一翰发现并拍死。杨柳早已抱着一块木板在门边守候,她及时堵住大门,这块大木板就像一扇门,堵在门上居然是严丝合缝。
我把卢艺放在地上,在手电的强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我摇着他,并大声喊叫着他的名字,可是他没有任何反应。我一筹莫展,平生第一次感到孤立无助。杨柳仔细地检查卢艺全身,最后停在他左侧的颈项上,指着上面一个小小的裂缝道:“朱队你看,他这里被毒蜣螂咬过,毒蜣螂的毒『液』已侵入他的五脏六腑。如果没有猜错,他的脸上肯定布满黑『色』的丝线。”我把卢艺翻个身,果然,他苍白的脸上凸现出一些黑『色』的细丝,纵横交错,如果不是细心察看,一定被人忽略过去。
我问:“这些黑丝意味着什么?”
杨柳轻声道:“他中的是腐尸毒。”
“怎么不是蜣螂毒,而是腐尸毒?”韦一翰不解地问。
听了杨柳的解释,我们才知道,蜣螂本身无毒,有毒的是它吃过的腐尸。众所周知,蜣螂是逐臭之物,它常与尸体为伍。古墓里的尸体由于年代久远,容易感染一种含着剧毒的真菌,蜣螂在以腐尸为食物时,基本上是饥不择食,自然将含有剧毒的真菌也吃进肚子里,真菌在它们的肚子里经过几次变种,已是剧毒无比。再者,它胸部和脚天生着一些黑褐『色』的长『毛』,在滚动和抓食时,长『毛』也沾染着很多剧毒真菌。卢艺跟着苏仲平和杨柳去北边椁室寻找出路时,他不听从劝告,强行打开一具陪葬椁棺,这些蜣螂就是从陪葬棺里飞出来,可能在他打开椁棺的那刻起,他就中了蜣螂的毒招。
说话间,卢艺的身体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他的口、鼻、眼都不约而同地流出一股黑『色』的血水。我抱着他,心如刀绞,一个劲地问杨柳还有什么办法医治他。杨柳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如今已是毒入膏肓,七窍出血,大罗神仙也救不回。
韦一翰和牛志信悄悄别过脸去,我看到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泪花。我抱着卢艺已经冰冷的尸体,悲痛不已,含泪道:“卢艺,我不会把你丢在这里不管的,你放心去吧!”我越想越伤心,抱着他,久久不忍分开。
苏仲平把我拉起来,给我当头棒喝:“他真的死了,你快醒醒吧!出了这样的事,大家的心里都很难过,我也感同身受,毕竟我也与卢艺同志同甘共苦过。眼下我们危险重重,通道被封,室外还有毒蜣螂在虎视眈眈,一个大意,我们就会全部殉难。你是刑警队长,越在这个时候,你越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我看着大家期待的目光,感到肩上的担子极重。我抹干眼泪,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带大家安全出去。我号召大家把悲痛化为力量,集思广益,共度难关。大家的情绪稳定下来后,便纷纷出谋献策。
正当大家各抒己见时,韦一翰泼冷水道:“如果不把室外的毒蜣螂赶跑,我们就没法逃出生天。”
我也觉得,我们不能重复卢艺的故事,首要解决的就是这些毒蜣螂,不将它们弄走,其他任何办法都是画饼充饥,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一时间,大家都缄默下来。里面寂静得空气不再流淌,门外的毒蜣螂却躁动异常,“啪啪啪”地撞击着木板门,或许它们正组织力量发起进攻,企图以身体撞开木板门,或许在以一种『自杀』的方式来向我们抗议,可这种弱智的英勇无异于膛臂挡车。
杨柳面对木板门,若有所思,突然打破沉默道:“我有办法引开毒蜣螂,你们快想出路的事。”
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她,期待她的进一步回答。她不再说话,扬着头,那胸有成竹的神情让我感到欢欣鼓舞。
苏仲平这时开言道:“皇上,带上一位专家办案,好处就是多。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一位厨师。”
经他一说,我顿时觉得肠子在肚里打鼓,经过一番折腾,我们已是一天没进食了。我吩咐大家取出干粮,吃饱再说。我拿出一块饼干,放到嘴里,指着正中的二重椁棺道:“仲平,今天你小子也算『露』了脸,战国时期的楚国国君在侍候着你吃饭呢!”
杨柳马上将吃进肚子里的食物全吐出来,她丢开食品袋,抗议道:“现在是吃饭时间,那么恶心的事也拿来开玩笑。”
“对不起。”我忙道歉。
结果,除了杨柳没食欲外,四个男人都吃个半饱。
杨柳从二重棺下找到许多木炭,堆放在一起。汉前的墓葬,主要采用木炭防『潮』,有些墓『穴』里,木炭数以万计。她把木炭点燃,说:“等会儿打开木门,大家立即冲出椁室。”
我命韦一翰背起卢艺,其余人等各『操』块木板,做好一切准备。我负责保护韦一翰的安全,令苏仲平保护好杨柳。一切就绪后,牛志信打开木板门,我奋勇当先,舞动木板,带着大家冲出东室。冲出东室后回头一看,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所有的毒蜣螂都舍弃我们而争先恐后地挤进东室,扑向那堆明火木炭,前仆后继地与炭火过不去。
我暗叹造物主真是个平衡专家,阴阳正反,相生相克,更有一物降一物,使大自然中没有永恒的霸主,很大程度上照顾了一些弱者的情绪。嚣张如毒蜣螂,却被火魔降服。蜣螂趋光扑火,壮烈丝毫不逊于飞蛾。杨柳说她小时候跟父亲黑夜里去取马蜂窝时,就是用一支火把引马蜂扑火而将它们的窝端了。说罢,她警告大家不要打开手电,毒蜣螂见到光就会扑过来。
没有手电,我们全都是瞎子,一群瞎子在墓『穴』里寻找出路,无异于天方夜谭。黑墓茫茫,前路漫漫,大家都陷入一股巨大的恐慌之中。苏仲平叹道:“当年没跟师父练习盲拳,真是后悔莫及,好在现在可以无师自通,算是还了师父的一个心愿。”
我给大伙鼓劲道:“只要我们不怕困难,就是『摸』,也能『摸』出一条通道,何况我们的苏警官还是一个『摸』黑大师。”
苏仲平回敬道:“大伙儿别慌,我们的皇上是个窃国大盗,黑夜里的勾当他最熟悉,他一定能找到一条出路的。”
我们互相挪揄一番,大家都乐出声来。我见目的已达到,便握一下苏仲平的手,互相鼓励。我让大伙儿手拉着手,我走在前头探路,紧跟我的是背着卢艺的韦一翰。我们像无头苍蝇般,用手『摸』索着墙壁,可墓『穴』太大,就是刚才被怪鼠撞崩的地洞口一时之间也难以找到。不知过了多久,杨柳叫道:“停,牛志信脱开我的手,不见了。”
苏仲平叫唤几声“牛志信”,没人回答。我心里凉了半截,边向后『摸』索,边喝道:“牛志信,你混蛋,快回答我。”
我话音刚甫,牛志信在身后不远处回应道:“我在这,头儿,什么事?”
我循声『摸』过去,发现他跟一个人站在一起,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刚才我一路『摸』索,已算过包括卢艺在内是六个人,怎么这里凭空多出一个人,真是活见鬼。他拉的是谁?我来不及细想,厉声问道:“志信,你究竟跟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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