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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行天下》第四章:心存一分仁,便得一分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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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凌风听得这话,也知这黄忠汉看破自己这个假女人,索『性』也不在假装,将喉结恢复正常,坦然道:“不错,我这女人也是假的。”

黄忠汉点了点头,道:“想不到啊,如此可人的一个女子,竟然是男儿之身。我且问你,可否是白玉莲叫你装扮成女子,前来刺杀我?”

杨凌风只觉得迎面传来一阵杀气,暗暗的将自身真气流转凝聚起来,心头也是略微心惊,暗道莫不是那什么乾楚原出卖了自己和二娘,口中问道:“教主果然是料事如神,如此说来,今日教主可是有备而来的了?”

黄忠汉摇了摇头,却不动手,叹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别人随便说几句就能糊弄过去。”顿了一顿,起身走到窗边,自言自语一般轻道:“玉莲啊玉莲,枉我待你不薄,为何却还要如此『逼』我?”

局面顿时陷入了极度尴尬又十分紧张的气氛之中。

杨凌风耳力甚好,将黄忠汉口中所说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虽然对二娘无比信任,心头也不禁狐疑起来,又想起了狼王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也未必见得是真。”踌躇之间,错过了这时突然施以暴击的大好机会。

黄忠汉转过头来,眼中杀气内敛,道:“刚才你没有动手,说明你的心中也有疑虑。你若是有这个胆量,待我说完,再动手也不迟。”

杨凌风此时底气不足,也没了主意,同意道:“如此也好,我且听你把话说完。”

黄忠汉嘲讽一般的笑了一笑,道:“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么?我还真看不出你有那样的实力。”说罢坐了下来,问道:“你们想要杀我,是因为外面人说我残暴不仁,贪图富贵,草菅人命,弄得是众叛亲离,是也不是?”

杨凌风淡淡一笑,道:“不错,正是如此。不止这些,你还贪慕女『色』,糟蹋良家『妇』女。”

黄忠汉微一愕然,却大笑起来,道:“这定是白玉莲告诉你的。这其中内情,恐怕不是你们能理解得了的。”

杨凌风却是不信,谈道白玉莲身上,让他立刻敏感起来,告诉自己应该毫不犹豫的相信二娘。

黄忠汉见杨凌风神态中透出对他自己信念的坚定,也略有些发怒,语气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说道:“你不信?那好,咱们找个地方比试一场,若是你能杀得了我,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也可以放心,底下那些兄弟们也不会为难你,并且可以将你二娘放出来,只赶她出教,你觉得如何?”

杨凌风却不料这黄忠汉有如此一说,心中忐忑,也不知这黄中汉到底是真梗直,还是一个胆小怕事的鼠辈,只得答应道:“那好。”

黄忠汉领着换过男装的杨凌风走到校场,这里地处山崖边,却是好大一片开阔地带。夜晚没有什么月光,单单靠着周围护栏上的一排火把照明。风也是很大,吹得火把忽忽直响,那些教众们听得消息,也都纷纷赶过来看热闹,为他们的教主呐喊助威。

黄忠汉也不理会众教众,黑着脸映着红红的火光,走到校场中央,抬了抬手失意众人安静下来,朝众人说道:“我与这位杨兄弟打了一个赌,你们在场的人也正好做个见证,不许『插』手。若是他有能力将本教主击败或者杀死,那就立即释放白玉莲,你们也不得为难他们。若是有人不听,别怪执法堂的人不讲情面。”说罢重重的哼了一声,朝杨凌风看了一看。

杨凌风略微一笑,看不出这黄忠汉在耍什么花招,料想只要自己小心应付,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连忙打起精神准备迎战,在踌躇之间又在想着究竟要不要击杀他。

黄忠汉见杨凌风无甚动作,料想他也准备妥当,说道:“开始吧。”

黄沙随风肆起,两人衣衫在这夜『色』的笼罩下随风而动,喇喇直响。周围红通通的火光再加上周围一群小丑一样的人的呐喊之声,让这画面变得妖冶起来。

黄忠汉首先发难,虎啸一声,双掌虚空拍出,只见一股凌厉掌气泛着蓝白光华流星一般直袭杨凌风小腹,带起又一片黄沙。

杨凌风早已凝神戒备,见这掌力看起来似是道家真力,脸『色』也不由凝重起来,实在想不出这个黄忠汉到底是什么来头。也没时间多想,十指连翻,口中唱咒,拍出一道莲花掌印,迎了上去。

一阵眩目的白光和声响随着两道气劲的撞击,迅速的在这周围蔓延开来,刹那间空间似乎被扭曲了一般,在撞击中心不小的球形范围内,各种『色』彩不断变幻着,五彩斑斓。

黄忠汉见一击尚未见攻,吼了一声,自口中放出一把小小的飞剑,悬浮在半空。飞剑三寸来长,通体碧绿,剑身修长。

杨凌风大奇,暗道这什么教主却是修真之人,好奇心大起,使出了乾楚原教自己的那套燕云七叠。

一声轻鸣,有如龙『吟』一般的声音过后,飞剑破空而来,杨凌风气聚双掌,象前推出。只见一道半身来高的红『色』气刃带着炎炎热浪沿着地面呼啸而过,击在那飞剑之上。这正是那燕云七叠之中的第一重,赤日叠。启料那飞剑却只是顿了一顿,又继续刺向杨凌风。

杨凌风本以为凭自己的修为,要拿下这把小小的飞剑,该是手到擒来的事,却不了根本无法抵挡,只看得亡魂大冒,情急之下,功力在瞬间大幅度提升,竟将橙皇叠与黄龙叠这两重气劲同时击出。橙黄『色』的气芒混杂一起,如『射』出之箭,再次迎向飞剑。这两道气劲较之赤日叠,少了些炎热中透出的刚猛,没有似才那般释放出咄咄『逼』人的热浪,但声势却又高了几分,杀伤力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

黄忠汉眼睛微合,略一思索,顿时『露』出大彻大悟一般的表情,手上却丝毫不慢。

校场周围的许多教众之中,也不乏识货之人,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他们五毒教武工堂乾楚原乾堂主的看家本领。只是见过乾楚原一招制敌,还从未见过有人将这燕云七叠中不同层次的掌力气劲再次重叠起来施为,不禁群起经呼,生怕黄忠汉有什么闪失。

然而结果却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也更让杨凌风手忙脚『乱』起来。这次也没太大区别,两道气劲仍旧不能阻止这把小巧的飞剑。

杨凌风见飞剑『逼』近,也顾不上再好奇下去,毕竟这也是『性』命忧关的大事,立时左手结印,放出一朵青『色』莲花出来,犹如实体,朝那飞剑迎了上去,这一拼却拼的是真力。

只听一声巨响,两件法宝一合即分,倒飞而回,两人均觉胸口如糟重击,各自将法宝收回,吐出一口鲜血。

黄忠汉抚着胸口喘了喘气,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道:“杨兄弟如此好修为,老夫倒是看走眼了。哎,长江后浪推前浪,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杨凌风也是有苦自知,若是一开始就施以暴风骤雨一般凛冽的攻击,要摆平这个半老头子,也不是什么难事,硬拼之下,此时竟是内息紊『乱』,气力不继,好在这时体内突然出现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真气,遍体流转,竟是在修复体内的淤伤。

杨凌风怕黄忠汉再施以重手,连忙收敛心神,看着黄忠汉一脸的苍白颜『色』,料想他也受伤不轻,道:“在下这点手段,在黄教主面前也是斑门弄斧了,小子倒是还想在跟黄教主讨教几招。”

黄忠汉听罢哈哈一笑,道:“不用再比了,认输就是。”说着朝杨凌风走了过来,神『色』也在刹那间苍老了不少。

杨凌风一直注视着黄忠汉的一举一动,生怕有个疏忽,自己『性』命事小,若是自己没按照二娘的吩咐反而连累上二娘的话,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黄忠汉在自己众多手下面前输了一场,脸上却没有丝毫愠怒,不管是他心机城府实在太深,又或者是此人有着实豁达的气度,能表现得对比斗结果如此毫不在意,都值得让人心生佩服。

黄忠汉右手抚胸,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伸手将离他最近的那名喽罗叫了过来,当着杨凌风的面吩咐道:“去把白护法带过来,就说我有话要问她。”小喽罗听完应了一声,赶紧小跑着去了。

黄忠汉看着小喽罗的背影轻快的从视线中消失,眼中神『色』又复杂起来,让人琢磨不透,转过身来,对杨凌风说道:“你跟我来吧。”

杨凌风点头未语,默默的跟着黄忠汉回到先前的房间。

路上黄忠汉只顾走路,一直一言未发,快到房间的时候,又才突然停下转身问道:“你使的那套燕云七叠是跟乾楚原学的吧?”

杨凌风也停了下来,恭敬的答道:“正是。”

黄忠汉点了点头,『露』出个正该如此的表情,未有再问。两人走进房间,黄忠汉照旧又是将房门掩起。盘腿坐到床头,必上眼睛调息起来。

杨凌风见这情况,知是黄忠汉在调理内伤。只是不明白这黄忠汉为何如此镇定,面对一个前来刺杀自己的人,竟然如此放心,若无旁人的打起座来。再仔细回想一下,若是方才于校场比斗之时,这黄忠汉一声令下,虽然自己也能逃脱,但是必定不能击杀他,看来这黄忠汉也的确是一个豁达之人。

杨凌风想到这里,放下心来,就地开始调息,半晌之后,黄忠汉突然开口问道:“白玉莲与你是什么关系?”

杨凌风睁开眼睛,脱口而出道:“她是我二娘。”

杨凌风说完,却不料黄忠汉微微楞了一楞,随即便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立时警觉起来,飞身后退,以为这黄忠汉要暴起伤人。

黄忠汉却没有注意到杨凌风的举动,脸上的胡须因为肌肉的扭曲而矗在一起。他只狠狠的盯地板,自言自语一般的低喃道:“白玉莲,你好大的胆子!”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通讯兵的声音:“禀告教主,白护法到。”

黄忠汉听得传讯,才从暴怒的状态下回过神来,发现杨凌风正在全神防备的盯着自己,也没多搭理,冷哼一声,朝门外大声说道:“让她进来!”

杨凌风一边注视着黄忠汉,一边前去开门,心头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那么一句话就会让这黄忠汉杀机突起。门一打开,果然是白玉莲,连忙接住白玉莲双手,扫视全身,未有见任何伤痕,关切的问道:“二娘,你没事吧?”

白玉莲摇了摇头,朝黄忠汉看了一看,道:“我没事,你且出去,我有话要跟教主说。”

杨凌风摇了摇头,道:“不行。我就在这陪着二娘。”

白玉莲却并不妥协,坚持的将杨凌风推出门外。

白玉莲默默的将门关好,也不理会杨凌风在门外喊叫,直直的走向黄忠汉,一屁股坐了下来。正待开口,黄忠汉耐不住怒火,却抢先开口道:“玉莲啊玉莲,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待我,事到如今,你有什么好解释?”

白玉莲见黄忠汉脸『色』难看,料想事已败『露』,也不再顾忌什么地位尊悲,女人的拼命劲猛的爆发出来,『色』若冰霜,站起身来,蛮腰一扭,道:“本来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罢扭头看天,用两只鼻孔狠狠的瞪着黄忠汉。

黄忠汉见白玉莲如此表情,胸中郁闷,一口气喘不过来,捂着胸口猛烈的咳起嗽来。

白玉莲转头看了一看黄忠汉,习惯『性』的伸手欲抚,忽又想起就目前来说,自己已与黄忠汉翻脸,用不着在听命于这黄忠汉,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黄忠汉渐渐的平息下来,盯着地板道:“我不杀你,只求你真实的告诉我,这杨凌风到底是你与谁的孩子?”

白玉莲皱了皱眉,道:“凌风?这孩子是又玄的。怎么你突然想起问这个来?事到如今,我为鱼肉,你为刀狙,还有必要放过我么?”

黄忠汉抬起头,直直的看着白玉莲,眼中暴出一阵精光,道:“怎么会是杨又玄的孩子?他失踪才几年?他孩子怎么可能已经这般年龄?”

白玉莲一听恍然大悟,颇觉好笑,道:“这凌风孩儿并不是我亲生骨肉,是又玄前妻的孩子。又玄他前妻被妖物所害,当时这孩子还跟着他师傅学法,所以他才放心出走,四处寻找那些妖物下落,想要报仇。怎么?你以为我能生得出这么一个出息孩子?”

黄忠汉听完,眨了眨眼睛,神情立即大为放松,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欣喜,道:“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每次又玄一听说有那些妖怪作祟,就主动请缨呢?”

白玉莲颇觉奇怪,道:“怎么教主对这个这么感兴趣呢?”

黄忠汉『摸』了『摸』下巴上的几根胡须,死死的看着白玉莲,道:“玉莲啊玉莲,怎么你还不能理解我对你的感情么?这么多年来,你始终因为又玄的失踪对我耿耿于怀,若是其他人这样对我,我还能这样的待他?就凭你意图谋窜位这一条,杀你千次都不够。今日在大殿上,那样对你完全是做给那群杂种看的。你常年在外,有很多事都还不知晓。”

白玉莲叹了口气,暗叹杨凌风终究还是没能下手,话锋一转道:“不错。我是想杀了你。你说,为什么跟着又玄的那么多人都没事,只有他一人失踪?事后连尸骨都找不到,还对我百般隐瞒?难道我不能怀疑是你的一点私心在背后害了又玄的『性』命吗?”

黄忠汉脸『色』一变,十分尴尬,沉沉的思量了半晌,开口道:“好,既然如此,今日我就告诉你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中有很多匪夷所思之处我也无法解释,信不信由你。”

“那一年,金狗大举南下,进犯仙人关。那仙人关守备吴玠正是我结义大哥。本来就凭吴大哥那一身本事,要拦下这区区金狗也不是难事,谁知道那些金狗不知从哪弄来一群会使妖法的喇嘛。这些喇嘛的妖法也着实厉害,一连伤了吴大哥手上三元猛将,也拿他们没了办法。那日吴大哥派人前来求援之时,又玄也是在场,他一听有那些妖人,就坐不住了。是以我派了又玄领兵前往仙人关支援。只是想不到就那日之后,他就失踪了。”

白玉莲听得眉头一皱,『插』口道:“这些我早就听说了,还有呢?”

黄忠汉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听吴大哥说,又玄刚到的第二日,金狗又来进犯,不过却只是派了些小喽罗前来『骚』扰。吴大哥便派又玄出去迎战,也好活动下筋骨。没想到又玄就站在城楼上,抽出一支奇怪的笛子,就这么吹奏起来。吴大哥也是觉得奇怪,大战在及,还有心思吹什么笛子。”

说到这里,黄忠汉又盯着白玉莲摇头笑笑,道:“要说又玄这人,功夫倒是不弱,不过我却没见过他吹过笛子。”说罢又紧紧的盯着白玉莲。

白玉莲听得此时,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道:“他笛子倒是有许多,以前我也曾让他给我吹奏,但是每次他都推脱掉了。所以我也没听过他演奏笛子。”想到这里不禁心声好奇,不知道这个自己心中有着无比牵挂的男人究竟会吹奏出什么样的曲子来,不由得着急起来,问道:“然后呢?”一脸殷切的看着黄忠汉。

黄忠汉感受着扑面而来殷切的眼神,不禁一阵眩晕,只得将目光转向他处,定了定神,道:“也亏你没听过。听吴大哥说,他的笛声一出,便是风云变『色』,本来是和风熙照的上好天气,刹那间乌云密布。而着曲子,也是诡异之极,低处只觉双耳剧震,却有听不到任何声音,高处又不觉有和声响,只觉声音便如在脑中轰鸣一般,直要把人生生撕开。而片刻过后,关外那群金狗,足足千人的一支部队,就这么一下,全部七孔流血,身体干瘪,象是被人吸干了精气一般。而又玄这时也变了一番模样,说是面目狰狞,活脱脱一个阴间跳出来的魔王。”

说得这时,白玉莲已是张大了嘴巴,无声的喘息着,眼中一片空洞,虚无,早已进入了自己沉思的空间了。

黄忠汉看了看白玉莲,也没去管她,继续说道:“然后又玄他对着北面大笑了三声,眼角流出一股血泪,不顾周围兄弟的阻拦,跳下关口向着北面飞一般的去了。你知道他是怎么走的吗?吴大哥说他那是贴着地面在飞啊!真看不出又玄他竟到达了先天之境。就那之后,金狗突然退军,具探子回报,说是金狗那些喇嘛,全部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的营房里,头顶百汇上都『插』着一支竹笛。金狗见没了靠山,也就退军了。但是又玄却是自那之后没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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