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光和七年,公元184年,十月十九日,广宗城内叛军内乱,北中郎将卢植携左中郎将皇甫嵩乘势破之,城落,焚太平道总坛,枭张角兄弟首级,不日捷报回京,朝中振奋,帝心大慰,改年号中平,至此,各地太平道叛军声势大落,受官军击破,天下大定。
躺在行军床上,叶成身上包满了绷带,这一仗,叶成身上又是增添了十多道伤痕,其中最严重的一处是叶成的右肩被一根长矛整个贯穿,肩骨碎裂,那是当叶成会合了太史慈,一起回到了自家阵前。
当时的叶成嘴里已是气喘吁吁,浑身一夹破烂全是鲜血,所有人都知道,叶成已经因为长时间的拼杀以及流血过多,叶成已是强弩之末了,可饶是如此,等他见到心切见冲出人群与他相见的聂雪身上的三道伤痕时,叶成马上便是控制不住地暴怒不已。
虽然他在冲锋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这样一场大战之中,不可能所有人都会毫发无损,但是当他看到了聂雪那娇白肌肤上的三道伤口,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失去了理智,不管自己体力已经透支,一拉缰绳,又是返身杀向了众多黄巾军。
只是,既然叶成已经体力透支,纵使他武艺再高,又能发挥出几成?事实上,当时若不是太史慈在旁,叶成绝不会仅仅只是肩膀被洞穿而已。
不过即使太史慈救了叶成一命,如今躺在行军床上,叶成看向太史慈时,那眼里却是包含着不少的怨念,无它,只不过因为当时太史慈为了能把已经失去理智的叶成拉回来,毫不犹豫地给了他后脑勺一下狠的,把他给打昏了以后才带了回来。
感受着后脑勺隐隐地作痛,叶成的眼神就又变得不善起来,倒是床边的太史慈一脸的坦然,丝毫没把这当回儿事,倒是卢植,在探望了叶成,临走之时,很是善解人意地对叶成说道:“聂小姐没有大碍,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老夫已经从那些投诚的士族中挑选了几个身家清白的侍女,有她们伺候着聂小姐,剑英可以放心,倒是剑英你啊,仗打完了,你却是如今这幅模样,切记要注意休养身体啊,哈哈哈。”
听了卢植的调侃,帐中众人一阵大笑,叶成却是满脸的尴尬,有一种奸情被人撞破的感觉,心里不禁腹诽了卢植几句老不修。{ 手、打\吧.首.发}
见得叶成无碍,众人也就叮嘱了叶成几句好好休养之类的话,然后便离开了。
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帐帘再次被人掀开,叶成连眼睛都不张,只是静静地等着来人走到床边,这才开口问道:“外头情况如何?”
“回禀主公,此战我军一共斩杀五万余黄巾军,俘虏了三万余人,剩下的……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哼,应该是说不知是什么人把他们给藏起来了吧?”枕着双臂,叶成闭着眼,却是在冷笑着。
“主公明鉴。”贾诩很快代入了角色,既然已经决定认叶成为主,那拍两句马屁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文和,你心中可有推测?”
对于叶成的提问,贾诩沉吟半响,小心翼翼地说道:“广宗黄巾是张角嫡系,对太平道忠心耿耿,要想离间他们万无可能,除非借张角的名号,寄身其下,慢慢地在这些太平道死忠的心里打下自己的烙印,方才有可能支使得动这些人马。
“而即使借了张角的名头,若无三两年的时间,亦无可能立下威信,此前我军与黄巾军多次交手,这些长于军阵之人却无一现身,这说明对方隐于黄巾阵中行事低调,若是如此,他们想要打下足够的威望控制黄巾军,所需时间更是长久,怕是花费五六年亦未必可成。
“对方花费如此多的时间下这么一盘棋,其中耗费的人力和物力都非小数,别的不说,就是那潜入敌阵之人,以属下所见便不下三四十人,且俱都是久经沙场的将领,这些人别说在黄巾军之中,就是在官军也是能为一方都尉之人。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培养出了这么多的将官,不把他们放在战场上杀敌建功,却是让他们身陷险地,要知道,他们隐藏在黄巾军之中不显山不露水,在历次与我军交战之时都未曾领军,这说明了他们在黄巾军中地位不高,地位不高,上战场时他们就只能作为阵前先锋冲杀在第一线,这样一来,他们的损伤不会太小,可即使如此,今天他们一举发难,现身的也有数十人之多,对方手下人才储备之深厚便可见一斑。
“而为了笼络住手下人心,每有伤亡,其背后之人必定要发下抚恤,年岁一长,伤亡一多,其所发抚恤已不是小数,而对方能负担起这样庞大的支出,不管是手中有着深厚积累,又或是对方有着足够丰厚的收入,都说明了那隐藏在背后势力的不容小觑,此等势力如今天下除了分封诸侯便只有各大世家具备。
“对方能花费如此之多的时间去下这一盘棋,正说明了对方一早便发现了太平道有造反的可能,太平道隐藏民间多年,盘根错节,根深蒂固,不同阶层都有他们的信徒,能帮助张角隐瞒造反之事,寻常郡县里的世家和宗亲诸侯都难以发现,只有三个地方,南阳、豫州和冀州,太平道势力巨大,为了准备谋反,其暗地里的动作声势太大,并不能完全隐瞒下来,这才让有心人发现其中蹊跷。
“不过虽说太平道走漏了消息,可要想捉住这些蛛丝马迹,其势力必然深入当地各阶层当中,在那里有着巨大的影响力,恰巧的是,属下知道这三处地方权贵势力不少,但是却没有一个是宗亲诸侯。”
“是哪一个世家?”听着贾诩的分析,叶成的思路也是逐渐地变得清晰,心里隐隐约约地有了一个猜测,但是他却还是需要贾诩的分析一座认定。
“汝南袁家。”肯定地,贾诩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出了这个答案。
“为何?”
“主公可有想过这失踪的人马会去了哪里?”不答反问,贾诩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因为他已掌握了一切,洞悉了其中真相。
“既是不知所踪,证明了连卢中郎都找不到他们,在这方地界,除了冀州本地世家这些地头蛇以外,还有谁能瞒过卢中郎?”嘴角同样泛起微笑,只不过怎么看,这笑容都显得冷酷了一些。
“主公所言正是,只有盘踞在冀州多年的世家才可能在这么短的世家内隐藏住这数万人马,但是若要瞒得住朝廷这数万人马的行踪,其朝堂之上必然有着庞大的势力,但是纵观整个冀州,虽然入朝为官的世家中人不少,但是能有能力吞下这些人马的却是一个都没有,除非他们联合在一起。”
“不可能。”贾诩话音刚落,叶成便斩钉截铁地开口否定道:“这数万人马可是香饽饽,要他们联合在一起吞下这利益,那事后的分成怎么算?你认为实力相当的几个家族凑在一起,他们真的可以心甘情愿地和别人一起平分利益?”
“这自是不可能的,所以必然有一个能压服他们的家族在背后指使他们,事成后这个家族便会给出部分的得益给他们,好堵住他们的嘴巴,而在当今天下,又有哪个家族能对上隐瞒住朝廷,对下又能支使冀州世家为他们办事?”
“汝南袁家。”异口同声地,两人同时说出了这个答案。
没错,只有汝南袁家,四世三公,不但在朝中有着深厚的势力,其门生故吏更是遍及天下,不知有多少世家当初便是攀附了袁家才得以繁荣起来的,冀州当然也不例外,而且,汝南不就是黄巾军肆虐最严重的地区之一吗?
“嘿,正好,乱世将临,若是只得一家诸侯壮盛,到时候怕也是没我们什么事了。如今正好,至少已经有两家人马露出了獠牙,到时候这天下才能真正乱的起来。”
“主公所言的两家人马是谁?”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叶成笑骂了一句,这个贾诩还真是不省心,即使已经认了他做主公,还是没有放下继续考察他的心思,这到底是习惯了,还是他打算在危险的时候要明哲保身?
袁家,董卓,为了那九五之位都已经露出了獠牙,这正合叶成的心意,若是在和平盛世,以他和赵云的出身要想谋个好的进身何其困难,只有在乱世,像他们这样的武人才能轻易地出人头地,乱世打得越久,他们才会有更多的机会展露才华,成为人上之人。
只有乱世,汉室才有机会,把一切腐朽的,不断侵蚀着国家基石的害虫揪出来,一举歼灭。
在乱世之中,能成为朝廷的利刃,剪除掉这些害虫,还汉室雄风的,则将会是那成为了人上人的,“白马银枪,天下无双”的常山赵子龙。
乱世,是叶成的谋划,也是叶成和袁家以及董卓共同的需要,道不同,相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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