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一章
情人节
情人节前一天晚上，林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那尊精美绝伦的七彩贝壳，灌下了一整瓶的红酒。
明天就是情人节了！
思念的心绪在半醉半醒间飘忽不定，十几年往事浮浮沉沉。她在与他的合影背面写下了一首诗：
曾经为你而泛滥的感情『迷』失在竹林中
曾经彷徨地徘徊在十字街头
曾经……曾经茫然地无所适从
当内心最真挚的情感受到冲击
当现实与理想
拉开距离
岁月
便在我的心上
积起了第一层灰
——萱
两千零三年二月十三日
“想要我送你什么花？”杨云搂着程影的肩低声耳语。
“玫瑰，我还是喜欢玫瑰！”
“小姐，这打玫瑰我要了，多少钱？”杨云对正在『插』花的店员说道。
“对不起，先生！这打玫瑰那位小姐已经买下了，实在抱歉！本店已经没有玫瑰了。”
杨云顺着她的目光扭头一看，一个女孩正背对着他们挑着花，那背影很熟悉，依稀便是林萱。那个女孩转过身，捧着一盆紫罗兰，走到他们跟前，对杨云说道：“送给你！情人节快乐！”
“对不起！林萱，这花我不能要！”
“怎么？你不是一直都喜欢紫罗兰吗？”林萱直视着他的目光。
“情人节，我不能要你的花。”杨云避开她炽热的目光，低着头说道。
“是吗？你是不想要？还是不敢要？”
杨云抬起头，注视着林萱，什么也不说。
“紫罗兰，你不要！？好，那这打玫瑰你收下吧！就当我不买了，让给你。”她把那打玫瑰递到杨云身前。
“君子不夺人所爱！你留着吧！程影，我们走。”杨云受不了这气氛，搂着程影匆匆落荒而逃。
来到大街上，程影拂掉了他的手，面对着面看着他。
“你生气了？”杨云问道。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能坦然地面对她？为什么在她面前我们总好象是偷偷『摸』『摸』的？为什么？”程影哽咽地说道，两行泪水划过她的脸庞。
“我也想尽量自然些，可我做不到！我忍受不了她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我总觉得自己似乎亏欠了她些什么。”
“是爱情！对吗？不然还能有什么？如果你想给，就给她呀！你可以不必理会我，你不是一向很洒脱的吗？”
“程影，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们回去好吗？”
“我不！她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永远是第一！假如没有发生那件事，你根本就不会看上我，也不会和我在一起。你觉得委屈，你可以说啊！倒好象是我死缠着你。”
“你不要不讲理好么？我既没有那样说，也根本没有那样认为。”
“可在她面前，我的这种感觉很强烈！你们明明是一对，是我把你们拆散的，难道不是吗？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你们一定在一起了，说不定早已结婚了。我不该闯进你们的世界，我是个第三者！”程影说完，拦下一辆出租，坐了进去。
“你不要这样好吗？你到底想要我怎样才肯原谅我？”
“你又何必要我的原谅呢？你又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命运！她就象一堵墙一样永远站在我们之间，她无时不在，我们都无法摆脱她的阴影，对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先回去了。”程影关上了车门。
看着的士悄然而去，林萱走到杨云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过身来，看着她。
“这盆紫罗兰送给你！”林萱执着地注视着他。
“我不要！”
“你真的不愿意要么？”
她的声音、她的神情触动了杨云，他不忍心拒绝。他没有接过花，而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故意气她？”
“我不甘心！”
“我决定的事不会再改变了，今生我们注定无缘。”
“我说过我不会放弃的，我说过的！”
“难道你非要我对你不理不睬，你才肯罢休么？”
“你说什么？你……你可以再说一遍么？”林萱看着他，两行清泪潸然而下。手里的那盆紫罗兰“咣铛”一声跌落在地上。
杨云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说道：“萱萱，对不起！我真的不愿伤害你，可我真的已经决定了，你不要『逼』我，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正如我的一个朋友所说的，如果哪一天，爱情的负荷超出了我的承载能力，或许我真的会选择逃避。或许我真的会永远不和你见面，到时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那样的话，对你对我都是一种残忍！你也不希望我们之间是这种结局吧！”
“我不管！我只想拥有你，拥有你的一切！”
“萱，你不要这么固执，这样你不但伤害自己，也伤害了我，你知道么？你这个样子我很痛心。”
“痛心？是为了我吗？是为了我而心痛吗？可你也会心疼她，对吗？”她挣出他的怀抱，双手揽住他的脖子，注视着他泪光闪烁的眼睛，继续说道：“我早已不是你最心爱的女孩了，你把曾经给我的爱情分了五分之三给她，把剩余的五分之二留给了我。可我想翻本，就象一场赌博，不到最后，谁也不能说自己就是赢家。”
“萱萱！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勉强的，不管我在心里更爱谁，可对于婚姻我还是会选择她，你放手吧！我不忍心看着你这样伤害自己！”
“如果我坚持，你真的会对我不理不睬吗？你真的会永远不和我见面吗？你忍心吗？”
“不会，我不忍心！可说不定哪天我真的会崩溃的！”
林萱注视了他片刻，说道：“情人节，花也摔烂了，陪我散散步吧！好吗？”
“好吧！”
他们并肩踱着小步，走在情侣如织的大街上，杨云见她有些冷，把围巾解下来系在她脖子上，看了看说道：“这条围巾和你蛮配的！”
“送给我吧！就当是情人节的礼物，好吗？”
他不忍心拒绝，点了点头。
迎面走来一个卖花的女孩子，大约二十岁左右，挑染了一头黑黄相间的披肩长发，笑容可掬地问道：“先生，给女朋友买束花吧！”
林萱看着杨云，浅浅地一笑。
杨云笑问道：“萱！喜欢什么花？”
“当然是玫瑰！”
“拿一打吧！”杨云说着，拿了花递到林萱身前，“情人节快乐！”
“谢谢！”她接过花，脸上绽放着欣慰的笑容。
杨云看着她那么甜润的笑，忍不住伸手揽住她的肩。
她侧过脸来看着他，什么也不说。
静静地逛了两条街，林萱说：“这家店居然也叫‘轩云阁’，进去看看吧！”
“嗯。”杨云抬头一看，说：“怎么会这么巧？以前没见过么？大概是新开的吧！”
“是新开的。以前这里是牛仔棚。卖衣服的店它为什么要取名为‘轩云阁’呢？”
“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进去吧！”
店里挂着许多情侣装，单『色』的花『色』的，琳琅满目。林萱的目光注视着一套纯白『色』的运动装，说：“杨云，你看！”
他看到运动装上衣正面的图案居然是一条白『色』的长『毛』狗，那『毛』『色』好亮，栩栩如生。
“它象不象傲雪？”林萱问。
“象！象极了！”
“小姐，这套衣服多少钱？”林萱问坐店的小姐。
“这套情侣装一共七百九十八，已经给您打了八折。您要吗？不错的，这是今年最新款的。而且，象这种颜『色』的衣服对皮肤的要求很高，只有象两位这么好的皮肤才能穿出这套衣服的效果来。”
“是吗？”杨云见她推销起来一套一套的。
“那当然咯！我最讨厌好的衣服穿在既没长相又没气质的人身上。而你们两位，完美地没得挑了；先生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位小姐更是没话说了，简直风华绝代。这衣服也只有穿在你们身上才能把设计者的品位展现得淋漓尽致！”
杨云和林萱相视一笑，都觉得这位小姐口才真是好。杨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是吗？”
“先生，你不要老是问我‘是吗’，我都脸红了。不过我绝对没有撒谎，你们真的很优秀，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们一愣，林萱痴痴地看着杨云。杨云涩然地一笑，拥住她的肩，对坐店小姐说：“好的，我买。”
“好象有点贵了，杨云。”
“真是不好意思，小姐！我不能再打折了，不然老板会把我的薪水打折的！”
“噢！是吗？”杨云觉得她挺幽默的，“算了，我买下，就冲着这幅图案。萱萱，这幅图案在我心里，它绝对值七百九十八！”
“嗯！我知道。”
他笑笑，不语。
街上依然有许多捧着玫瑰的女孩依偎在男友的怀里。
“昨晚，我一个人在家喝醉了。因为今天是情人节，在情人节里我最爱的人却不能陪我，所以我喝醉了。没想到今天你可以陪我这么久；陪我一起逛街，还送我玫瑰、围巾、送我情侣装。这些，我都会记住的，永远记住。”林萱看着他说道。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轻轻地说：“情人节？情人节？”他涩然一笑：“我真的很爱你！胜过我自己！我真的不愿意伤害你，可是……”
她伸手掩住他的嘴，说：“什么也不要说，好吗？”
他轻轻地点头。
两人默然不语地逛了三条街，杨云说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外面也挺冷的。”
“嗯！听你的。”
“我不该冲你发脾气，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了。”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是我不好，没有给你安全感，以后我会努力的，相信我！”杨云握着程影的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她温馨地笑了，轻轻地掀起唇角边的酒窝。
“我们……我们结婚吧！”
“想要娶我了？”
“嗯！愿意嫁给我吗？和我生活一辈子，一辈子！”
程影深深地注视他的笑脸，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愿意！我愿意！”
“后天是周末，到时我正式向你求婚，咱们按照『操』作程序来，正规一点，好吗？”
“嗯！我期待！”程影甜甜地笑了，凝视着他，两颗泪珠滚落下来，“我们真的要结婚吗？”
“傻瓜！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爱一个人，就要给她（他）婚姻，给她（他）幸福，不是吗？”
她一把搂住他，紧紧地，再也不愿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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