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恩威并施是王道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日头沉落西山。夜幕像一张大大的纱幔,铺盖而来。顿时天际全黑,四野迷蒙。
皎洁的月亮升起,洒下如霜似雪的银光。无数的星斗在天际闪烁,时隐时现。
江武用过晚膳,便要躺在床上睡觉。透过窗户,看着天外之月,不仅勾起心中相思。想起华夏国自己的父母,不由悲从中来,眼眶湿润。再想到不知现在怎样的李静妍,又是一阵沉闷。一时之间,再无要睡眠之意。起身坐在床上,遥想儿时童年和父母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以及李静妍那一甩一甩的马尾,心中悲伤之际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
眼看已到深夜,他却还痴呆一般坐在床前。
“癞爷!你怎么进来了?你要做什么?”就在这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了青容的声音。
江武现在所住的院子里分为主房、偏厢,主房又有正堂、睡房,而偏厢则是有东厢房西厢房。青容和青颜两个便住在西厢房,青癞住在东厢房。
“我要做什么?你们两个贱婢,白天害得我被公子训斥,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恐怕不长记性!”这时,青癞恶毒的话语传来。
“啊……”然后便有扭打嘶喊声传出,飘进江武的耳中。
他猛得从床上坐起,匆匆向外走去。
“你们最好不要挣扎,否则我立刻把你们杀了!到时候你们家里那个重病卧床的老太婆就只有等着被饿死了!现在好好服侍我,让我满意了,我还能让你们继续留在这里,不然,哼……我青癞的手段,你们这些丫环都是知道的!”江武出了房间,就听一侧西厢里传出青癞威胁青容二女的声音。不由怒气上涌,几步跨到院中,向厢房中大声喝道:“青癞,你给我滚出来!”
“噔噔噔!”
顿时一阵脚步声响起,然后就见青癞和青容青颜三人匆匆从厢房之中跑出。青癞脸上神情慌张,恐惧不已。青容青颜两个则是面色凄然,悲愤欲绝,万分委屈。三个人都是双腿一弯,跪在地上,向江武道:“小的(奴婢)该死,打扰了公子就寝,还忘公子恕罪!”
江武看着衣衫凌乱的两个少女,再看了看颤颤巍巍跪在地上的青癞,眼神冰冷。长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旺盛的怒火,冷冷道:“都起来说话。”
“小的(奴婢)不敢,望公子恕罪!”三个人却是异口同时的道,都是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江武看着这三人这副模样,收敛了一丝煞气,平静的道:“都先起来吧,打扰我就寝这件事,不怪罪你们。”
“多谢公子。”三人听了江武这话,才敢从地上站起。
江武慢慢踱到青癞身前,不住地上下左右审视着他。青癞被江武一声不吭的看着,加上刚才又犯了错,立刻心中发毛,忐忑起来,紧张的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
江武这样做,是为了造势。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让别人感到害怕,不至于把自己说出的话当做耳旁风,说完即过,听完即忘。
“你刚才要对青容青颜做什么?”在青癞被江武看得浑身不自在,心中不停打鼓的时候,江武突然出口相问。
质问声一出,那分刚才江武利用心理学的一些原理,营造出的僵硬紧张的气氛立刻消失不见。青癞由极度紧张的气氛中突然转到极度轻松的气氛中,一时没法适应这如此大的强差,一紧一松之下,双腿一软,再次跪在地上。
现在他的心已经暂时的崩溃了。
“公子,小的什么都没做。这两个丫头没有照顾好公子,让公子受了伤,此乃大罪啊。公子心好,不愿惩罚她们,可是小的不甘心啊,自是要惩罚她们一番。小的也是为了公子好,还望公子明鉴,望公子恕罪!”青癞虽然吓得够呛,但是仍旧在狡辩。
“我说不惩罚她们,便是不惩罚她们!你现在如此做,乃是将我推往言而无信的境地!人无信而不立,你这样做,让我以后如何树立威信,管理下人?你嘴上说得倒是好听,惩罚?是借机享受吧?我明确的告诉你,看在你对我颇算忠心的份上,以前教唆我贪图享受、欺男霸女的事情,我不予计较。本想着给你一次机会,你能够改邪归正,谁料仍是死性不改!还有,你现在想要惩罚她们,你有什么资格?你不过是个下人而已,如此做便是越权!瞒着主子,是欺主!借机享受,是假公济私!刚才还敢狡辩,这叫以下犯上!四宗罪定下来,你会落个什么下场,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江武一番有理有据、铿锵大气的怒斥,使得还想狡辩的青癞顿时胆肝俱裂,骇得再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再不敢放肆,嘴中不住地求饶道:“公子恕罪,小的再也不敢了!还望公子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敢教唆公子犯错,还望公子海量,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天朝律例江武虽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古代的时候如果有奴才敢欺主,最少都是个流放三千里。想这天朝应该也比这差不了多少,更何况这青癞是一下子犯了四条,如果江武真要一张状纸递上去,保管他立刻被收监。
青容青颜两个小丫头看到江武如此有气势,都是惊讶不已。这个主子太过奇怪,前两天还是猥琐无耻、言行无忌、飞扬跋扈,现在却是完全变了个个儿。虽然仍有一股狂妄的气势在,却不能说是跋扈了,而是另外一种让人景行仰止的东西。是威严,现在的主子身上有了威严。并且不再视下人如草芥,开始有了慈悲怜悯之心。还经常镇定自若,似山之磐石,八方风来,巍然不动。
肯为了自己两个命贱如草的丫环训斥跟了自己几年的老奴仆,这让两人都感激不已。同是下人,深知下人之艰苦。两人不能说是肚内存海能撑巨船,只是有一丝恻隐之心。看到江武如此训斥青癞,并且很有要治他罪的意思,便斗胆求情道:“公子,癞爷也是为了您好。不如您就开恩,放他一马吧。”
“哦?你们两个替他求情?他刚才说的话我可都听到了,他如此对你们,你们还要帮他说好话?”江武转头看着两个眼眶红润,显然是哭过的娇嫩少女,脸上是一副惊讶疑惑的表情。
“小的以后一定不敢再对她们有什么不轨的心思了,公子饶命,公子饶命!”青癞听到青容两个为自己求情说好话,心中虽是惊讶疑惑,脑子却仍转得顺溜。立刻顺杆而上,趁机求情,再表己心。
他的额头磕在地面上,已经渗出了大片血迹,却仍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这个平常作威作福的家伙,是彻底的害怕了。同时那颗有点小聪明的邪心,也在考虑着以后的做事方式。是彻底改邪归正,还是继续以小人之心辗转于各大公子小姐丫环仆人之间,需要他好好思量,以及观察自己主子的做事方式,后做定断。
毕竟在他的眼里,哪有人可以突然之间完全变个模样?他知道其中定有猫腻,却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
不过以后他不敢再欺负青容青颜两个是真的了,看主子的样子,对这两个丫环颇为喜欢爱护。他一个不入门的奴才,可不敢因为色欲和那丝征服感,而触了主子的逆鳞。
“那好,既然青容两个替你求情,你又做了承诺,这次我便饶了你。若是以后再有此种事情发生,我定会治你的罪!”其实就算青容两个不替青癞求情,他也要自圆其说,帮青癞脱罪。
青龙武一个废物,没脑子。在这偌大的世家里,都不知道培养些心腹。到现在,也只是有一个青癞这样的废材下人还有点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江武现在穿到了青龙武的身上,一点根基都没有怎么行?大富大贵之家,往往人多人杂,其中有君子有小人,有淡泊名利之人,也有追求权势之鬼。不给自己创建一个强大的势力团,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人当作眼中钉肉中刺,给干干脆脆的除去。人若逝去,便再无回头之机,到那时,再后悔可就晚了。
现在江武身居如海般深的青龙世家,手下只有一个青癞这样的奴才,若是匆忙除去,更加力单势孤。他现在还没打算要把谁当作绊脚石除去,但是可不见得不会有人把他当作绊脚石。所以他现在留着青癞,就是要先防着点,以后出了事情,好歹还有个人能用。到了以后,再慢慢积蓄力量,建立自己的势力。若当真以后有飞黄腾达的机会,他要做的就不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出击了。
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机会往上爬,没有人会愿意站在原地不动。
只是现在江武要做的,是防御以及积蓄力量。然后稍稍做一些小动作,例如讨好玄烨雪。大动作,他暂时不想做不敢做也没那个能力做。
现在自己对这个家里到底什么情况还不太清楚,自是不能贸然就做出什么事来。
“多谢公子饶命,小的以后定然尽心尽力为公子做事。再不敢逾越权势,欺瞒公子,假公济私,以下犯上。”青癞听到赦令,顿时出了口气。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到了现在,他才感觉到自己的额头疼痛难当。
江武看着青癞的伤口,右手摩娑着左手腕上的古玉,眼神一闪,向青容青颜两人道:“你们帮青癞包扎下伤口,以后他若再敢欺侮你们,只管向我禀报就是,我定会为你两个主持公道。青癞也是一样,以后在府中行事,若是有其他公子小姐或者丫环家丁欺负你们,向我禀报就是。我青龙武的下人,在这青龙府,绝不能受一丝委屈。知道了么?”
三人皆自点头,心下欢喜受用,连声说是。
江武点点头,嘴角抿起一丝笑意,回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三个下人呆在外面,看着自己主子的背影,眼中有惊讶,有疑惑,有感激,同时还有敬畏。
不得不说,江武这一手,玩得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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