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石柱宣布扣除焦虎三个月钱,并将他调到后山养殖场,让他每天将养殖场里的猪粪,挑到三里之外的菜园里去施肥,许寒无声地流下泪来。
看着焦虎被人按在地上打了二十多杖,打得粗麻布制成的裤子都爆裂开来,『露』出血肉模糊的屁股,许寒心里堵得慌。
目送着焦虎扶着墙壁,一瘸一拐地离开刑堂,最后,他那高大壮硕的背影消失在刑堂院门外,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许寒的心在滴血。
他无数次想跳起来杀人,但还是一次次忍住了,他咬着牙忍着!没心没肺,没肝没脾地忍着,嘴唇已经被他咬破,殷红的鲜血将雪白的牙齿染红了,顺着嘴唇往下流淌!!!!!
许寒非常憎恨自己,憎恨自己不挣气,从来没有噎过饭的他,竟在这种节骨眼上噎饭了,害得自己的兄弟受到牵连。
虽然焦虎一脸的淡定,一脸的不以为然,自始自终都没有皱一下眉头,也没有哼一声,似乎人家打的并不是他的屁股,可是许寒知道,这个淡定是装出来的。不管是谁,屁股被打得稀巴烂,是永远无法淡定的。许寒当然也知道,焦虎不是装给那些人看,以此表示自己是如何的坚强。他是装给他看,免得他为他担心。『性』格一向憨厚耿直的人,有时候也会装装样子骗骗人。
送走焦虎,接下来便开始审讯许寒了。
当然,他们注定审讯不出什么东西来,因为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许寒偷的,他怎么可能知道那些金银珠宝,贵重首饰,还有七夫人所说的那件重要的物品藏在什么地方?
可是,人证物证俱在,人家根本不相信他,也根本没有人愿意听辩解。
看到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周石柱无法向七夫人交待,于是羞恼成怒之下,终于决定动刑了。
“来人,把他绑在刑架上,双手套上夹指套,准备好大剪刀,”周石柱暴喝道。
不得不说,周家刑堂的办事效率真是不错,周石柱话音刚落,马上有两个彪形大汉走过来,把许寒拖到刑场边一根巨柱前,并用绳子仔细绑好。两个夹指套也很快有人送来了,并迅速套在许寒双手十指上。
“从现在开始,每隔一柱香剪断他一根手指头,直到他招供为止。”周石柱寒声道。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双手十根手指头剪完了还不招供的话,那就接着剪十根脚趾头!”
一个彪形大汉默不作声,拿着一把长长的大剪刀站在许寒面前,脸『色』木然地将大剪刀刀口卡进许寒的左手小指根处。
许寒对于这些完全没感觉,他心里此时充满了深深的懊恼,他懊恼自己刚才居然噎饭,害得焦虎受了这么多的苦。至于人家已经准备好要剪他的手指头,他一点都不害怕,也学着焦虎的样子,表现出淡定的神态以及不以为然的样子,好像人家不是要剪他的手指头,而是要帮他剪指甲一样。
“等等……”
就在许寒面前的那个壮汉正要动手的时候,周石柱突然制止道。
所谓军令如山,那个壮汉马上停下一切动作,回头望向周石柱。
围观的人也个个望了过去,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罕见的惊讶表情,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的这个堂主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剪人家手指头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任何事,只要做得多了,也就习惯了,也就不会再含有任何感情『色』彩了,他怎么可能突然良心发现而放弃行刑?
果然,众人的猜测没错,周石柱沉『吟』片刻,说道:“不如这样吧,念在此人竟然敢对七夫人生出如此龌龊念头的份上,先把他阉了,把他的那条『淫』.根剪掉,然后再剪手指头!”
此语一出,众人尽皆哗然。
可是令人感到无比费解的是,作为当事人的许寒却还是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其实,并不是他不关心这些切身的问题,而是他还沉浸在深深的懊恼之间无法自拔。当然,他的懊恼还是因自己噎饭而导致焦虎受到连累的问题。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快执行!”周石柱见众人一时愣在那里,当即怒喝道。
站在许寒面前执行命令的那条壮汉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放下手里的大剪刀,开始动手解许寒的腰带。
由于许寒是被绑在刑架上,全身上上下下被绑个结实,要解开腰带并把他的裤子拉了下来,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那壮汉面无表情,低头默不作声地忙碌着,他动作非常麻利,态度极其认真,几乎是一丝不苟。他那份敬业的精神,就连许寒都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赞赏。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木然地观赏人家行刑的动作,以及满脑子懊恼之外,许寒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拼命挣扎?号啕痛哭?嘶声求饶?大声痛骂?许寒不屑为之,因此,他一幅云淡风清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几条人影突然从刑堂大院外面匆匆跑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公子,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膀大腰圆,目『露』凶光,杀气四溢的壮汉。
许寒认得这几个人,为首的年轻公子正是七夫人的儿子,周紫玉的哥哥,周七。此人一身纨绔之气,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哪里有热闹便往哪里凑,富家子弟的所有陋习都在他身上集中体现出来。尤其钟情于男女之欢,整天寻花问柳,不务正业,终年不知疲倦地流连于欢场,尽行那风月之事。
看到这个人出现,刑堂内外个个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这里不是风月场所,他来这里干什么?
紧紧跟在周七身后的那两个壮汉便是他的贴身护卫,两人身手甚是了得。虽然这里是周家庄,不怕别人欺负,可是周七经常在周家庄内内外外走动,难免会跟自己的同父异母兄弟,以及几十个堂兄弟碰面。大家都是纨绔子弟,自然谁也看谁不顺眼,谁也不肯示弱,如此一来,打架斗殴便在所难免了。吃了几次亏之后,周七学乖了,出重金请了两个贴身护卫,只要迈出自家院子大门,他都会带着这两条粗大的尾巴。
周七一走进来,马上扫视了一下刑场,看到许寒被绑在刑架上,一个壮汉正在努力解开他的裤子,好像要强暴他一样。
见此情景,周七忍不住掩嘴偷笑,随后快步朝周石柱跑去。
周石柱坐在刑堂门口的太师椅上,见状,眉头微微一皱,眼睛也眯了起来,脸『色』瞬间晴转多云,似乎正在耘酿着一场暴风雨。
许寒漠然地看着这一幕,脸上还是那幅懊恼到极点的表情。在他面前,那个行刑的壮汉还是不停地忙碌着。此时,他已经解开了许寒的腰带,正将他的裤子往下拉。可是拉了几下,还是拉不动,无奈之下,他只好再解开一些绳索。
周七快步走到周石柱面前,神秘兮兮地凑近他的耳边,用手拢着嘴,对着他的耳朵,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嘀咕了几句什么,似乎正在说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周石柱凝神静听,片刻后脸『色』微微一变,神情复杂地朝许寒这边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此话当真?”
周七又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周石柱静听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周七笑了,他的嘴唇再次微微动了几下,这一下,周石柱却是脸『色』一沉,像是被人突然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太师椅上弹跳起来,并大声喝道:“胡闹,这怎么可以?!不行不行,不能这样!”
周七一怔,随即阴阴一笑,说道:“九叔,你要搞清楚,这是我娘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你是不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周石柱闻言,脸『色』为之一变,随后又一板,怒喝道:“胡说,这种馊主意岂是七嫂想出来的,一定是你这臭小子自作主张,是不是?!”
周七哈哈大笑:“九叔果然厉害,不错,这是侄子的主意,不过,已经得到我娘的许可了。”
周石柱摘撇撇嘴,一幅严重怀疑的神态。
周七拍了拍周石柱的肩膀,笑道:“九叔,你就放心吧,出了什么事侄子扛着就是,不就一个下人嘛,又不是我们周家本族人,何必这么认真呢。我知道,九叔一向铁面无私,刚正不阿,一视同仁,可是……”
说到这里,周七又凑近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周石柱眼睛微微一亮,沉『吟』半响,终于点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人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抬起头,朝许寒这边喊道:“李山,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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