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一种撕心裂肺的痛,疼痛往往让人难以忍受的同时,也能够让人更加清醒,此刻,趴在阴湿牢房里的霍普,就在疼痛下清醒回想所发生的一切,想到他用手炮轰向那个男人,男人呆滞的目光和胸前血窟窿,霍普终于体会父亲曾经说过的“血腥味”。
努力扭动被打得疼痛不已的身体,强忍着疼痛从牢房地上坐起来,伸出手仔细看着自己的双手,鼻尖仿佛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霍普惊恐地抓起地上杂草,用力在双手上不停擦拭,想要把手上的血腥味擦掉,然而却始终也无法将血腥味擦去。
反而越是努力擦拭,手上的味道反倒越来越浓,惊恐之下霍普开始不停将手在衣服上不停摩擦,最后演变成了在地上不停摩擦,就在此时他耳畔传来空洞的声音:“嘿嘿,看看你,不过就是杀个人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不待霍普回话,那个阴冷空洞的声音又继续说:“嘿嘿,你以后还会杀更多更多的人,你若是连血腥味都承受不了,又如何成为真正的杀人魔王呢?哇哈哈哈,不要怕,只有你杀了那些人,你才能够更好的活着。”
“不,不会的,我不要杀人,我杀得那些都是该死之人,是他们逼迫我才会动手杀他们的,我是被逼无奈,人不犯我,我是绝对不会去主动对别人下手的,你在胡说,我,我不会成为杀人魔王的。”
霍普歇斯底里咆哮起来,并且努力忍着身上疼痛站了起来,攥紧拳头突然用力砸在牢房墙面上,鲜血顺着墙面流了下来,看到自己的鲜血,霍普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恍惚间感到一阵眩晕,随之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阴湿的地牢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在霍普所在牢房前停下来,一个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说:“这就是你们抓住的那名凶手?你确定他使用的是魔能手炮吗?告诉你,这件事情可关系到公爵大人的声誉,你们真的都查清楚了吗?”
那名在地牢里向来张狂的典狱长,和在迪斯特里向来说一不二的警长大人,面对来人的质问满脸惶恐,两人相视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而后警长方才对来人说:“阁下,这件事情我们也不能确定,因为当时从这孩子身上搜出的东西,似乎并非魔能手炮,但那些地痞却全都一口咬定是这孩子用那样东西把人杀死。”
“哦?那孩子身上那件凶器在什么地方?”来人显然对霍普身上那件凶器有着极大兴趣,所以他扭头饶有兴致眯起眼睛盯着警长,想要从警长那里得到那件东西的下落。
面对来人质问的眼神,警长显得更为紧张起来,忍不住伸手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想了许久才诚惶诚恐地说:“阁,阁下,那件东西当时因为抓捕太过匆忙,加上当时场面比较混乱,所以,所以……”
“嗯?”听到警长吞吞吐吐的回话,来人目光锐利凝视着警长,接过警长吞吞吐吐的话头说:“所以你们就把那件凶器给弄丢了?而现在你们没有了凶器,仅仅单凭目击者的口供,就要将这个孩子治罪?”
“这……”听到来人步步紧逼的锋利言辞,警长整个人愣在那儿不知如何应对。
倒是来人突然厉喝一声道:“乌尔警长,你当真是拿着帝国的法令不当一回事吗?你竟然如此堂而皇之将凶器私藏,还要以污蔑的手段强行给人治罪,看来你应该接受裁判所的审查才行,看看你究竟还是不是那个帝国的警长大人。”
听到“裁判所”的名字,警长整个人都颤抖起来,颤颤巍巍跪在来人脚下哀求道:“阁下,求求您了阁下,我不过是一时糊涂,还望阁下能够放我一马,我,我这就派人将那件凶器给送过来,还,还有,我马上命人把这孩子给放了。”
“放了?为什么要放了他?他既然有嫌疑那就先关着好了,记住看紧了,但是不要伤害他,等着我回去请示了公爵大人之后,再做定夺。”来人的话让警长和典狱长均赶紧点头应承下来。
待到警长命人将霍普手腕上的那个改装手炮送来后,来人接过手炮眼神里不禁意间闪过一丝惊愕,不过很快就掩饰掉,并且不动声色将手炮藏进身上斗篷里,嘱咐警长和典狱长不得声张,之后便在警长和牢头带领下离开地牢。
其实已经苏醒过来的霍普仔细聆听着几人对话,当得知那个神秘探监者将他的手炮取走,并且交代警长和牢头把自己案子的宗卷暂且按下来,不得上报教会裁判所,霍普不禁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开始疑惑神秘探监者究竟是何来历?
从探监者来过之后,隔天霍普的待遇就有所变化,典狱长不知从哪里请来了医生,对霍普身上被抓后殴打留下的伤进行了治疗,并且还命专人每天给霍普送来一日三餐,三餐的伙食都非常好,即便是没有入狱的时候霍普都不曾吃过这么好的三餐。
显然这一切,都是源自于那个神秘探监者,通过偶尔和典狱长聊天,霍普得知那个神秘探监者似乎是个很厉害的大人物,在迪斯特里城里,即便是臭名昭著的乌尔警长,也需要敬畏那神秘人三分,甚至有次典狱长喝多酒曾抱怨过,他们的小命都在对方手上握着。
不过典狱长始终对对方名字缄口不说,霍普在套了几次没有套出来,反倒引起对方警惕之后,也就干脆不再去询问对方情况,反倒是安下心来开始慢慢恢复身上的伤。
几日后,霍普身上的伤已经基本好了,这个时候的霍普开始活蹦乱跳起来,由于有了典狱长的照拂,他虽然不能够离开地牢,但在地牢内却可以畅行无阻,偶尔帮助那些地牢里狱卒修理些钟表,倒也让他和狱卒们攀上些交情。
这日,霍普正趴在地上帮一个狱卒修理家里的挂钟,丝毫没有察觉到那个神秘人已经来到他身边,乌尔警长和典狱长本来想要招呼霍普,但是却被那神秘来人给止住,来人看到霍普正在摆弄挂钟零件,不禁有些好奇小心翼翼顿在霍普身边观看起来。
霍普感觉到有人蹲了下来,却以为是那个让他修理的狱卒,于是边修理边嘀咕道:“这挂钟太老了,这些齿轮的牙子都老化了,要我说还不如换个新的呢,不过修理修理到也能凑合用几年,老物件了,大多老人家都会有些感情。”
站立在牢头身后的那名狱卒闻言,情不自禁接话道:“可不是,这东西据说是当年父亲买给母亲的,父亲过世多年,这挂钟就算是母亲对父亲的念想,其实家里也曾要去买新的挂钟,不过母亲总是不让换。”
狱卒的话让警长和典狱长不禁怒视他,狱卒看到两个上司像是要将他生吞掉眼神,马上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多了,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继续接话,好在霍普倒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只是埋头修理那老挂钟。
许久,霍普嘴角微微上翘,咧开嘴笑着说:“呵呵,行了,这东西经过我霍普的手,保你还能够再用十年不会出问题,行了,拿去吧。”
说着霍普抬起头将组装好的挂钟递过去,抬头瞬间却看到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盯着自己,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般,猛地看到会不由自主被对方给吸引住,在那双眼睛里霍普仿佛看到诡异的波动。
就在霍普愣神的时候,站在后面那名狱卒,在警长和典狱长示意下上前接过霍普手上挂钟,并且很诚恳对霍普说:“真是多谢了。”
狱卒的话让被迷惑的霍普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到狱卒,有些愣神笑了笑说:“不,不客气。”
随后,他又有些惊恐看着狱卒身前蹲着的人,却不敢再去看对方的眼睛,上下打量两眼就猜出对方身份,赶紧将手在身上蹭了蹭说:“先生下午好。”
看到霍普躬身想自己行礼,神秘来客苍老的脸上浮现起笑容,仔细打量霍普两眼点头说:“呵呵,你很不错,不惊不喜,不卑不亢,倒是有些气度,你修理钟表的手法很娴熟呢,是跟钟表店老雷诺学的?”
“您,您也认识雷诺叔叔?”霍普几乎下意思脱口而出,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甚至没有注意眼下场合,“他最近好吗?是不是一个人去……”说到这里霍普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把后面的话止住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有些尴尬对来人笑了笑。
看到霍普有些拘谨的样子,来人自然明白霍普后面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他没有责备霍普的无礼,反倒是站起来伸手抚摸着霍普的脑袋说:“你果然和老雷诺说的那样,是个好孩子,你可愿意跟着我离开?我可以将你的罪行赦免了,如何?”
听到对方的话霍普整个人都惊呆了,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本事,抬起头看了看来人身后的警长和典狱长,两人面露笑容显然没有任何异议,霍普于是赶紧点头答应对方,表示愿意跟着对方离开。
对于霍普来说对方的身份他已经不关心,因为对方既然认识钟表店的老雷诺,又显然知道他和雷诺之间的秘密,这就足以说明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而对方提起雷诺显然是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因此霍普自然没有任何犹豫信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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