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三个字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暗叹自己真是倒霉,深更半夜的居然找到这种地方来了。不过再回过来想想王护士不是说那司机已经死了么,被送到这里来也合情合理。但我刚才亲眼看到司机没死,他被送到太平间来就更加古怪了。
司机和白大褂在这半夜里把我引到太平间来,分明就是不怀好意。但此时我的好奇心已经无法抑制,只在太平间门口站立了片刻,然后就慢慢推开了太平间的大门。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如此,太平间的门一打开,我就感到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好几度,全身的汗毛都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握紧了手中的消防斧,慢慢地走了进去。
太平间里只亮着一只昏暗的灯泡,比鬼火也亮不了多少,令太平间内显得十分朦胧。不过住在这里的人不论白天黑夜都不需要点灯,所以我也没办法太挑剔。
县医院的太平间规模能有多大?因为突然出了这么大的车祸,尸体的数量远远超出了太平间容纳能力,所以有好几具尸体就停放在那种带轮子的病床上,然后用白床单一盖了事。
这些人都是因为车祸而死,白床单上难免会沾上血迹,就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息。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半夜里独自一人来到太平间,说良心话还是有些害怕的。更何况还要防备那个司机,心里难免就更加紧张。
太平间被建成曲尺的形状,我站在门口只能看到一半的面积,另外一半全都隐没在朦胧的阴影里。我向四周扫了一眼,在外边半间并没看到司机和白大褂的影子,想必这两个家伙都躲在里边那半间呢。
我紧紧地握住斧头,一步一步地向里面半间靠近。只觉得心跳得厉害,甚至都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了。
“冷静……别怕!”我一面暗暗给自己打气一面向前走。就在我经过一具尸体旁边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一条腿被紧紧抓住了。腿上传来的力道极大,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我完全没有防备这一出,差点就直接摔倒在地。
这一下可真把我吓得半死,我用力挣扎了一下却根本没能挣脱,连忙把消防斧重重砍了下去。消防斧重重砍到了什么东西上,发出“喀嚓”一声脆响,同时我的腿也被松开了。
直到此时我才有时间去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拉住了我的腿,只看到身边的尸体拉掉了身上盖的白床单,一翻身就坐了起来。
这具尸体一身白大褂,脸上还戴着口罩,正是之前推自己的那个家伙。看清楚对方是谁后我也有些后悔,之前自己还是受到了惯性思维的影响,以为两人都躲在里面呢。没想到居然有一人伪装成了尸体,要不是我手里有消防斧的话,这一下已经着了对方的道了。
有了一次这样的经验后我也谨慎了许多,连忙后退几步站在墙角,远离那些停放的尸体。谁知道司机是不是也冒充死人躺着呢,同样的当我可不想上两次。
白大褂从停尸床上下来,用和司机一样毫无生气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我,看样子随时会扑上来一样。我注意到这家伙的右臂很不自然地垂着,刚才那一斧显然已经把他的右手砍断了。
就在我和白大褂对峙的同时,那司机也从阴影里走出来,那双令人难以忘怀的眼睛牢牢地盯住了我。我注意到这司机的胸口陷下去一大块,知道王护士的确没有骗我,这家伙的确是受了极严重的伤。但为什么他不但能骗过医生,让别人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现在却又这样生龙活虎地把我引到这里来,这的确是个很令人疑惑的问题。
不过司机显然不打算向我解释这其中的奥妙,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然后用平淡无奇的声音道:“你居然没死,可真是命大,那些乘客白白为你陪葬了。”
司机这话让我大吃一惊。难道他其实是冲着我来的,那些乘客都只是无辜受了牵连而已?可我和这司机根本就不认识,他又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对付我?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啊!
不过司机显然不打算为我解释这些疑问,他趁我听到这个消息微微分神的机会直接冲了过来。
我根本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连忙挥起斧头重重砍了过去。这司机能故意制造车祸害死那么多人,对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眼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可绝对不能有任何犹豫。
司机在冲到我面前时微微一侧身子,我对着他脑袋砍去的这斧就有些偏了,只是深深地砍进了司机的肩膀。但司机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停顿,还是结结实实地撞到了我。
这一下撞得极重,我觉得自己的两脚都离地了,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不过我本来就是靠墙着,所以并没有真的倒在地上,而是后背和脑袋重重地撞到了墙上。
我耳中只听到“咚”地一声响,然后就感到后脑勺一阵剧痛,眼前有许多金光飞舞,许多小说中说的“眼冒金星”显然就是这种情况。虽然这次撞得不轻,但我好歹没有失去意识,两手还是紧紧地抓着斧柄没有松手,嵌在司机肩膀中的消防斧把他也带到了我的面前。
都拼命的人最可怕,我现在就是这样。虽然我在那一撞之后连气都没缓过来,但已经抬起膝盖重重地向司机撞了过去。这一下我可没对准司机的脸面撞,而是直接撞向他胸口的凹陷。
我只感到膝盖撞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紧接着就从司机的胸口响起一连串骨骼断裂的声音。我这一脚也是用足了全力,踢的又是对方本来就受伤严重的地方,自然令司机伤上加上,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承受不了。
司机原来紧绷着的身子突然一软,然后发出了犹如受伤野兽般的凄厉嘶喊,挣扎着要从我身前逃开。好不容易占据主动的我哪里会让他如愿,双手紧紧握着斧柄控制住司机,同时膝撞脚踢地向他发起攻击没有丝毫停顿。
接下来的情形有些混乱,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踢中了对方哪里,反正用尽全力踢就对了。几脚下来消防斧终于从司机的肩膀上滑开,司机也连忙趁势后退几步,以免继续受到我的攻击。
然而我哪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对方?立刻抡起斧头追了上去。司机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拼命,忙不迭地后退想要避开我的攻击。然而他忽略了身后停放的尸体,连退几步后重重地撞上了一张床,然后和那张床以及床上的尸体一同翻倒在地。
我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连忙赶上两步抡起斧头重重砍了下去。司机本能地举手挡了一下,但手臂随即就被消防斧砍断。我又一次重重砍下,这下正好砍在了司机的脖子后面。这一斧砍得极重,虽然没能把司机的脑袋砍下来,但也在他的颈部留下了深深的伤口,几乎就把颈椎完全砍断。
我注意到伤口中并没有流出太多鲜血,难道这司机的鲜血已经流光,他就算不需要血液也能存活么?
不过就算是这司机处处透着古怪,受了这么重的伤后也没有了再战的能力。虽然他还在拼命挣扎,但却已经对我造不成任何威胁。
解决了司机后我立刻想起还有个白大褂呢,连忙提着斧子转身寻找,却发现这家伙已经不在了,同时从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正想要追上去,身后的司机却又开口说话了。
“别……别得意!”因为咽喉也被砍伤了,司机的声音带着奇怪的“嘶嘶”声,“你别忘了自己是谁,迟早……也会变得很我们一样的!”
司机的话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一时之间也忘了要去追那个白大褂,而是对他低声喝道:“滚,谁会和你们一样?你这个怪物!”
司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和人打架,现在他连脑袋都快掉了都能说话,我把他称为怪物一点都不为过。
司机听了我的话似乎感到十分好笑,突然拉开自己的衣服嘶声道:“你仔细看看!”
司机一拉开自己的衣服,我就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的胸膛上伤痕累累,横七竖八的一时也数不清究竟有几条。在胸膛正中有一个巨大的凹陷,好几根折断的肋骨直接刺破皮肤伸出来,应该就是这次车祸造成的伤势。我还发现司机身上的肌肉干瘪萎缩,皮肤也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灰白色,乍一眼看去简直就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我也明白为什么王护士说司机已经死了。要是我是医生看到病人已经是这种情况,一定也会以为他已经没救了。
不过真正令我惊诧不已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位于司机心脏部位的那个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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