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陡峭的斜坡上往下滚了好几圈,然后重重撞上一块石板。虽然这一撞让我眼冒金星,但也止住了我下滑的趋势。不过这场意外也让我几乎滑到了坡底,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我还没完全站稳,就迫不及待地重新往坡上爬。然而右腿刚一就感到一阵疼痛,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条小尸虫还牢牢地咬着我的腿。我知道不把这条虫子从腿上弄掉,自己永远无法爬上斜坡。但眼下我手边没有任何工具,要消灭这条尸虫可不容易。
眼下的情况可容不得我犹豫,我紧紧抓住尸虫后半段身体,然后咬紧牙关一拉。一阵几乎无法忍受的剧痛同时袭来,令我不由自住地惨叫一声。虽然尸虫被从腿上拉下来了,不过它锋利的大螯还是从我腿上带下一大块皮肉。
被强迫离开食物的尸虫显然很不高兴,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几十条细长的虫腿在我手心里蠕动,那种恶心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与此同时尸虫前半段身体扭转回来,长开大螯向我的手臂重重夹了下来。
我当然不会让尸虫得逞,连忙用尽全力把它甩向身边的石板,令尸虫的脑袋重重撞到石板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这条尸虫毕竟不算很大,这一下已经把它的外壳撞破,行动也变得有些迟缓起来。
我抓住这个机会把这条尸虫远远甩开,以免它再次爬上来咬我一口。然而就是因为这样一耽搁,从隧道里钻出来的尸虫已经爬到斜坡下面,离我已经是咫尺之遥。有一条尸虫长长的触须甚至已经扫到我的脚踝,吓得我转身就往坡顶爬去。
斜坡还是象刚才一样难爬,我爬到三分之二的高度就已经气喘吁吁,动作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好在松软的泥土和石块也同样给体形巨大的尸虫造成不小的麻烦,它们在斜坡上的速度远没有在隧道时快,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
不过相比之下尸虫的速度还是比我快一些,我只要稍有松懈就会很快被它们追上,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在死亡的威胁下我用尽全力向坡顶爬去,一只手终于够到了墓道地面的石板。这个时候赵老三已经爬上去了,他在上面拉了我一把,帮我爬回到了墓道中。
我好不容易重新回到坚硬的石板上,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把双腿缩上来,就在这个时候一副黑色的大螯几乎贴着我的脚底重重合拢,发出一记响亮的“喀嚓”声,提醒我这一咬是多么地有力。刚才只要我的腿晚收回一秒钟,恐怕现在就没有脚了。
然而事情到此还没结束,我根本没有时间害怕,就在赵老三的拖拽下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向前狂奔。尸虫就在后面,转眼就会爬进墓道,不逃的话还是会被它们追上吃掉。
我一鼓作气向前狂奔了几十步后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身后并没有传来尸虫爬行时那种熟悉的“沙沙”声,于是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些可怕的虫子的确没有追上来。
我本来就已经疲惫不堪,全凭一股气支撑着坚持到现在。眼下身后的威胁似乎已经不在了,我立刻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停在原地大口喘息起来。赵老三在跑出几步后发现我并没有跟上来,很快也停下了脚步。他的体力显然也已经到了极限,无法再坚持下去了。我和赵老三就那样一前一后地蹲在墓道里大口喘气,过了好一会才算恢复了一点力气。
赵老三刚把气喘匀一些,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小胡,你说那些尸虫为什么不追上来?”
说实话我对此也是一头雾水,只能用摇头回应了赵老三。然后我借着矿工灯的亮光谨慎地观察着墓道坍塌的地方,在确定没有尸虫躲在黑暗中之后,我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我来到墓道中的坑边,小心翼翼地用矿工灯往下照,立刻被看到的情形吓了一跳。之前追我们的那些尸虫就盘踞在斜坡上,密密麻麻地不下百条。感觉到我在靠近后,这些尸虫全都躁动起来,张开的大螯看得我胆战心惊。不过我注意到尸虫虽然全都是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但却没有一条敢爬到墓道中来的,就仿佛有道无形的墙壁挡住了尸虫,把它们和我相隔开来。
赵老三也慢慢来到坑边,立刻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爆出一句粗口。他也很快就察觉到了尸虫的异常,好奇地小声道:“小胡,照你看这是啥情况?”
“也许墓里有某种禁制,令尸虫不敢上来吧。”我沉吟道,“墓主人一方面利用尸虫看守陵墓,另一方面又怕这些虫子破坏陵墓,所以设下禁制阻止它们进入墓穴的重要区域。”
赵老三立刻点头道:“有道理,照这么说这些尸虫真是墓主人特意养来护墓的。这墓主人也真是个奇人,居然能想出这么阴险的主意。”
我对赵老三的说法倒有些不以为然。墓主人为了要保护自己的墓穴,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不打他墓穴的主意,再阴险的方法也是浮云。赵老三身为一个摸金校尉,当然会大骂墓主阴险狡诈,这就是所谓的决定头脑。不过我现在的身份也是个编外土夫子,倒也没有那个立场来说赵老三。
知道尸虫不会追上来,我和赵老三都松了一口气,决定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同时处理下被尸虫咬破的伤口。我的腿上被尸虫扯掉一大块皮肉,虽然看着有些吓人但其实伤势并不重,简单地上了点止血药包扎一下就好。赵老三背上的伤口有些麻烦,当时那条尸虫虽然被他挤死了,但却有一截大螯断在了赵老三的肉里。想要包扎伤口就必须先把这截断螯取出来,对缺少工具的我们来说这事可不容易。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这困难的工作只有我徒手来做了。
我尽量又快又轻地挖出嵌在赵老三肌肉里的断螯,然后为他消毒伤口包扎起来。赵老三倒也硬气,虽然疼得满头大汗但却是一声不吭,直到伤口包扎好了才长出一口气,瘫倒在地小声地咒骂那些可恶的尸虫。
忙了这么久我也累坏了,安静地坐在赵老三身边休息,同时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不过还没休息多长时间,我就听到墓道的另一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立刻又绷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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