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则徐走了以后,张振宇的心情都没有能够平静下来。
张振宇没有想到,这几天自己一直在思索,自己怎么见到林大人,怎么和林大人说自己想说的话。没有想到,今天自己竟然以一种自己绝对没有想到的方式见到了林大人,而且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其实,这也不是张振宇自己的想法,张振宇只是将历史上真真正正发生的事情用一种很隐晦的方式告诉了林大人而已。
至于林大人听到这些话以后,会怎么做,或者说,林大人给朝廷上表以后,朝廷会有什么反应,那么,张振宇就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干涉和左右了。
毕竟,张振宇的身份在那里。
只是,晚上林大人还要见自己。而且,看林大人今天的神色,晚上应该还是单独见自己,看来,林大人对自己的话还是相当重视的。
此时,张振宇只能数着秒度过时间。若是张振宇此时身上有什么手表或者手机之类的,估计张振宇能看无数次时间,当然,这些东西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时代。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色黑下来,张振宇已经向后花园的方向走去,这里是以前广东巡抚的宅邸,宅子很大,这几天张振宇虽然一直在府里,但是却因为身份的关系,也不能乱跑,所以,后花园这里,张振宇还真的没有来过,沿路问了几次家丁和丫鬟,才最终找到了后花园。
张振宇在后花园站定,就看到不远一处水池旁边的凉亭里站着一个人,那个人背对着张振宇,应该还不知道张振宇此时已经来了。
张振宇看到那个人站在那里,负手而立,应该是看着月光下的水池。
张振宇连忙走上前去,脚步很急,根本没有放轻脚步,张振宇可不想别人当自己是什么刺客之类的人物。
听到脚步声,林则徐已经转过身来,张振宇要行礼,林则徐已经挡住,而且示意张振宇走进亭子。
张振宇走进,站在林则徐身前两三米处。
“没有外人,坐吧!”林则徐示意,指着凉亭里的石凳。
“小的不敢,大人面前,哪里有小人坐的地方。”
“坐吧!说起来,沙角炮台还多亏你。要不是你,英国人该鸣炮相庆了。”林则徐说着,已经坐了下来。
“保护大人,是小的本份。”张振宇不知道为何林则徐此时说这些,只是赶紧说道。
“既然称我是大人,那么,就坐下说话。”林则徐这句话说完,张振宇知道,自己要再不坐下,下面一道就该是命令了。
“谢大人!”
“依你看,大清的海防守得住不?”张振宇绝对没有想到,林大人第一个问题就是如此,林大人问的直接,而且,这般问,已经表露出林大人对大清海防的担心之情,看来,白天的事情,林大人也想了很多。而且,从这句问句张振宇也听出,林大人对英国海军的认识远比那些远在朝堂上的人认识的清楚。
只是,林大人问的直接,张振宇可不敢随便说,守得住不敢说,守不住那是自然更不敢说。
“大人,小的愚钝,这些事情小的实在看不清楚。”张振宇也只能避开这个问题。
“当朝的皇帝英明文德,自从先帝崩徂,继位以来,一直对朝堂上的事情亲躬亲为,不辞辛苦,整顿吏治,整厘盐政,通海运,平定张格尔叛乱,严禁鸦片。只奈何有时候,人力也只是有限。”林大人说道这里,指着面前的一池碧水。
“你看这水池,里面若是滴入一滴墨水,是否能够变黑?”林则徐问道,张振宇在那里摇头。
“大清也是如此,我在当朝,本不该论及朝堂上的是非,今天也只是在你面前发发牢骚。”此时此刻,张振宇早已注意到,今天的林大人一身便服,亭子里只坐着他们两人,后花园里也没有守卫侍婢。
“大人能够看得起小的,一番直言,小的感激不尽。”
“你与我有救命之恩,今晚,在这里,你只当我们两人是贩夫走卒,寻常百姓,一番实事计较。今晚以后,有些话,该忘记我们都忘了。”
听到林则徐这番话,张振宇知道,此时若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那么,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也许,自己这么做也不能力挽狂澜,至少自己努力过,自己做了一个身为国人应该做的事情。
成与败不论,但是做与不做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
“大人,我们在海上,可敌得过英军的炮船?”此时张振宇问道。
林则徐想了一阵,最后摇头,和英国人斗了这么久,林则徐还是知道对方的长处和优势,在海上,要依靠大清的水军和英国船只战斗,虽然不能说一点机会都没有,但是对方至少可以打不过跑。在水上抵抗对方的炮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大人,我们就要在陆地上解决这些英**队。”看到林则徐摇头,张振宇站起来,手锤在石桌上喊道。
当下,张振宇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林则徐,之间,林则徐对张振宇说的一些话很是为难,脸色在张振宇说话的时候几次变化,但是最终没有在张振宇说话的时候插上任何一句。
当张振宇说完,林则徐起身,只说时间已经晚了,该回去休息了。张振宇明白,林大人是要仔细想想,毕竟,张振宇刚才的想法确实有些地方需要这位两广总督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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