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反正不管先死后死早晚都得死。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也不是我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反正不管你爱不爱我,早晚有一天我也不爱你而爱TA了。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其实是,你欠我钱没还,我却不知道你家的新地址。
—————快板儿
———————————————————————————————————————————
上次的家长会后,我妈说:“你成绩这么差,肯定上不了初中,上不了初中就上不了高中,上不了高中就上不了大学,上不了大学就找不到工作,到时候饿死你丫的。”
我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于是不由得担心起自己的未来。
我已经六岁半了,是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将来。
熊说快板儿其实是一个不出世的伟大哲学家,像人生啊、未来啊之类的高深问题完全可以找它探讨——快板儿就是我们小区池塘里的那只半截蛤蟆。
我不怕死,但怕饿,于是我捡了几个烟头去找快板儿讨教。
哲学家大都抑郁,抑郁的人大都需用利用酗酒、吸毒、啃指甲、薅头发、当街裸奔、用微波炉烤脑袋之类的非正常途径来宣泄抑郁,如此看来,快板儿抽烟屁股的不良嗜好还是相当健康的。
快板儿吧唧了一口烟屁股说:“这种事儿不能强求,也不必在意。上帝锁上一扇门,就得打开一扇窗户。”
“你能举个例子吗?”我说。
“好,”快板儿说,然后他举了个栗子。
“不是毛栗子。”我说。
“我知道,这是请你吃的。”它说。
“哦,谢谢。”我接过毛栗子。
快板儿又吧唧了一口烟儿说:“这个,你比如长颈鹿那傻大个儿,吃不到地上的草,理论上得饿死吧?”
“恩。”我点点头。
“不,人家够得着吃树叶啊!照样过得滋润。”快板儿说。
“哦!”我点点头。
“再比如我,你看我一直长不出后腿,理论上是个残疾蛤蟆吧?”快板儿开始现身说法。
“恩。”我点点头。
“不,我有非比寻常的哲学头脑,让我成为了一代宗师。”快板儿说。
“哦!”我点点头。
但想想还是不放心,又问,“那你说上帝要是锁上门、关上窗户、封上烟囱、堵上通风口,连老鼠洞都拿水泥糊死了怎么办?”
快板儿凝望远方,神情严肃,吧唧了一口小烟儿,又慢慢吐出去,低声道:“这大热的天儿,他是要开空调啊!”
——————————————————————————————————————————
和快板儿一番长谈后,我萌生了亲自成为一个哲学家的念头。
“妈,你说我将来当个哲学家怎么样?”我征求我妈的意见。
“你成绩那么差,怎么当哲学家啊?”我妈一边儿磕鸡蛋一边儿问我。
“当哲学家不用学习成绩太好,”我说——快板儿也没有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可它照样成为了一个伟大的哲学家。
“那哲学家靠什么吃啊?”我妈一边儿打鸡蛋一边儿问我。
我挠挠头说:“靠哲学。”
“哲学怎么吃啊?蘸酱油?”我妈一边儿往锅里倒鸡蛋一边儿问我。
“哲学这么高尚的事儿,怎么能拿来蘸酱油呢?”我感到愤慨。
“我脚着,作为一个哲学家,得能抗饿,你没这个特长,你当不成哲学家。”我妈一边儿炒鸡蛋一边儿打击我。
她这是**裸的蔑视,于是我决定就近向她展示一下我的哲学天赋。
“你知道吗?鸡蛋是一种非常富有哲理的食物。”我说。
快板儿说,宇宙万物都蕴含着深刻的哲学道理,鸡蛋也不例外。
“鸡蛋有什么哲理啊?”我妈显然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咱们先说鸡蛋吧,”我说,“我窃很久以来,一直认为鸡蛋是种城府很深的食物,从外表全然看不出丫是好是坏、是生是熟、是活是死,所以人们才不得不将各种残害革命志士的方法用在鸡蛋身上。”
说到这里,我略作停顿,默默沉痛哀悼了一下革命志士。
“比如水淹法:这种方法一般用以判断鸡蛋是否变质,具体操作方法如下:把鸡蛋放进盛有一定量水的容器里,坏鸡蛋会漂浮,好鸡蛋会下沉,水性不好的鸡蛋会淹死。”
我妈偷偷哼了一声,对我的理论表示嗤之以鼻。
“再比如旋转法,一般用来判断鸡蛋的生熟,具体操作方法是:在桌面上拧动鸡蛋,熟鸡蛋会旋转,生鸡蛋会摔倒,体质不好的鸡蛋会散黄儿,小脑不发达的鸡蛋会吐。”我说。
我妈不出声不表态,我只好继续说。
“还比如光照法:用以判断鸡蛋能不能孵出小鸡。这个方法就比较麻烦了,首先得需要一间暗房里,还得点支蜡烛,然后一手拿着鸡蛋小的一头,一手半遮着鸡蛋大的一头,对着蜡烛使劲儿看,有黑线的就是是能孵出小鸡的,没黑线的就可以拿来炒了。这个方法会让鸡蛋很没尊严,主要在意志上摧残鸡蛋。”我说。
我要是鸡蛋,我都招了。
鸡蛋说完了,可我妈还是无动于衷,只把两个切好的蕃茄扔进锅里和鸡蛋一起炒。
我灵机一动,继续往下白活。
“既然你炒了蕃茄鸡蛋,那我们就来谈谈蕃茄鸡蛋。”我说,“你看鸡蛋这个东西,明明是动物身上下来的,却沉默的像一颗种子,典型的扮猪吃老虎;但是蕃茄这个东西虽然是果实,却血腥得像个器官,典型的虚张声势。这两个东西炒在一起,你不觉得相当有趣吗?别光搁盐,得搁点儿糖,搁点儿糖提鲜。”我说。
我妈眼含热泪看着我,似乎对我如此小小年纪就有能用深刻的哲学眼光来观察世界表示惊讶。
难道我妈终究是被我打动了?
“妈,你觉得我当个哲学家怎么样?”我趁热打铁问我妈。
“我脚着,你这个吃货还是去新北方学厨师靠谱。”我妈语重心长的说。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