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酋长夫人身份的缘故,还是因为这些原始人天性中的善良友好,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在这个洞穴里得到了还算友善的待遇。开 心 文 学 我还不知道我今年到底多大了,不好意思,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年龄,等有机会回娘家省亲时,再找机会问问我那还没有见过面的娘家父母吧。
我在洞口前和几个青年女子一起,一人手里拿着一块石头,跟随着一个名叫布荆的老女人学习着清理男人们打回来的野鸡野兔。她用一块尖状的石头娴熟地剥下一只野兔皮,然后让我们学者她的样子去处理其它的野兔,我提起一只野兔,笨拙地用手中的石块去割兔子皮,却无论如何也割不开一个口子。我想,若是被我的记者部摄影同事拍下了我此时的照片,一定会得一个什么图片新闻大奖,而且图片的名我都已经想好了,就叫“洞穴女人”。
哪里有什么记者部?哪里有什么摄影镜头?布荆正非常不满地盯着我,她那皱纹遍布的脸严肃异常,眼光犀利地盯着我手中的石块。见我总是做不好,她过来握住我的手,手把手地叫我怎样利用那块石头。也是神奇,这石块到了她的手下,一下子就变成了一把利刃,三下两下就处理好了那只野兔。
“哼!她都来这里几天了,什么都不会,做饭,采野果子,缝衣服都不会,连个石头都不会用。我到奇怪了,她在娘家时就没有干过活吗?木唐他们给族长提亲时就没有睁大眼睛瞧瞧吗?”一个长着一副大饼脸的女孩毫不客气地大声讥讽。这个长着一副大饼脸的女孩,自我来到这里,就好像一直对我好像充满很浓的敌意,这一点和别的女人完全不同。我看见另一个皮肤黑黑的女孩正裂开大嘴,呲着黑黄的牙齿,有点儿幸灾乐祸地在一旁讪笑。
“燕子,妹土刚到我们这里,人还生着呢,她这几天也都是一直在跟着我们干活的。”布荆虽然还是紧绷着皱巴巴的脸,但是她的语气明显在维护我,怎么说我也是酋长夫人嘛。
“妹土,这是我留给你的一些麻线,你用它们给自己织一件衣服吧。你身上的树叶都已经破了。”唐好,不,应该叫姐姐才对,好像叫不出口,就叫唐姐姐吧。唐姐姐抱着一堆粗细不一的黄褐色麻丝朝着我们这边走来,她把我从人群中叫了出来。
“我看你们就一直这样护着她,宠着她吧!族长夫人有什么了不起。”大饼脸女孩燕子掩饰不住自己的嫉恨,气呼呼地扔下手中的石块,气愤地朝着洞口走去。好丫头!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挑战族长夫人,我心中很是叹服,虽然她针对的对象是我,但是我还是很欣赏她的爽直和烈性子。
我接过这一堆麻线,知道它们就意味着一件完整的衣服,我有些踌躇:“唐姐姐,我…..”
“不要紧,我告诉你怎么织衣服。”唐姐姐温和地一笑,我望着她黑瘦的脸,沧桑中还是透着些清丽,我有些疑惑的是,唐姐姐按道理应该算是中年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嫁出去呢?洞里其他年长的女人和布荆一样,都是从外族嫁过来的媳妇。
整个下午,我跟着唐姐姐一起编织着野麻线衣服,不过她所用的方法只是将麻线的一端绑在一个木棍上,固定后用手去一根根的编织,她的手法娴熟灵巧,一下午就给我织出了一件简单的野麻单衣。我穿上了野麻单衣,虽然感觉那野麻线在皮肤上蹭来蹭去极不舒服,但是这也比我原先的树叶衣服要强得多,毕竟看上去是一件真正的衣服了。我那盐女妹妹看了,一定会羡慕得要死,想着她那穿着树叶衣服的机灵小鬼样,我不由在心里笑了。
我这是怎么啦?我怎么会对他们——这些蛮荒的原始人这么上心?以前当我看着历史教科书上的那些原始人的图片时,心中从未将他们看做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类,只不过是一群智商略微高于动物的生物罢了。但是当我走进他们,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时,我才知道,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有感的人类,只不过,他们的生活还处在蛮荒时代,
夕阳下山,打猎的男人们,采集野果野菜的女人们都陆陆续续地走进了洞里,今天看来收获都不错,孩子们光着屁股去迎接各自的爹娘,洞里满是欢声笑语,生机一片。
晚餐时间,大家围着篝火或蹲或坐,等着分发食物。今天发食物的是大饼脸女孩燕子,她逐一地为这群老老小小分发着烤野山芋,顿顿都是烧烤,我真的是害怕了,但是不吃又饿,还是只有天天跟随着大家吃烧烤了。
怎么回事?当他们都在那里开始美滋滋地啃着烤野山芋时,为什么我却连一个小山芋仔仔都没有分到?“燕子,你还没有给妹土山芋呢。”唐姐姐总是时时想着我。
大饼脸燕子朝着我冷冷地瞥了一眼,说:“她这几天干了什么?山芋挖不到一个,野果采不到一颗,连火都不会烧,还顿顿跟着我们烤肉烤山芋地吃,她又不是个小孩子,凭什么让我们养着她?山芋今天没有啦,她要吃,自己去地里挖,自己去石头上烤。”原来,公天下的社会也是可以公报私仇的呀!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不会干活,学习学习不就成了吗?犯的着她来这样主持公义吗?
我只有饿着肚子看着我婆家的人在我面前香喷喷地啃着烤山芋了。食物本来就不多,每人一份,各管各的份儿。这大锅饭也不是这么好吃的,想做一个南郭先生,在人群里混吃饭看来在这里好像不怎么行得通。到哪里要想吃饱饭,都得靠自己。
“燕子,不能随便就不给人东西吃。”是我那酋长老公的声音,他的话语不重,但是很有威力,他是族长嘛!却见他从一旁向我走来,将他手中的烤山芋掰了一半递给我,我不想接,他将那半个烤山芋塞到我手中,说:“拿着。”燕子怨恨地瞪了他一眼,他也不吭声。我怎么看他们都有点怪怪的,这女孩怎么像个打翻的醋坛子一样?
她说得没错,“不劳动者不得食”是最朴素的道理。我接过那半块微热的野山芋,轻轻剥开山芋的皮,啃着那半生不熟的野山芋。我很惭愧,我一个现代人,在这几天里,实际上一直都是被一群原始人养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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