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再次出发。
森林中的光线很不好,即便还没到天黑的时间,也只是不用打开车头灯的程度。
座位换了一下,林克坐到了副驾驶,迪尔妮维雅到后排和宁千岁坐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布里德小姐终于听烦了刘勇立那重复过来重复过去的光辉事迹。
车子一发动,刘勇立的经典开头句式就来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十年前的时候,“剔骨”来这里,“剔骨”,你们知道吧?当时我就在他的小队里,那时候我啊......”类似的句式还有很多,无一不是刘勇立跟着某位现在的大人物,接着就是一番惊天动地的故事,而他不仅是见证者,更是参与者,这些话说起来,好像自己也是个大人物一样。
林克也只能硬挺着一边听一边扮捧哏,谁叫他得算这个人半个学生呢?
后排也热闹。
与因为刚刚那件事尴尬得半天不说话的宁千岁不同,迪尔妮维雅和厉小刀有说有笑,透过中间隔板的一扇小窗,两个人面对面的交流着,而宁千岁不想听也得听,偏偏她的英文也很好,这种时候,听得明白比听不懂更让人烦心,因为两个人的话题实在太肆无忌惮了。
迪尔妮维雅就这样趴在座位的靠垫上透过窗口和后舱的厉小刀说话,那总是保持着微笑的面容让人倍感亲切,你讲诉时是聆听者,在词穷的时候又会恰到好处的接话,在你固执己见的时候也不会打断,时不时会显得有些激动,每一个心情都会写在脸上。和她说话实在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厉小刀有种和迪尔妮维雅并不是刚刚认识的感觉,他们间好似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
而在宁千岁眼里的景象是这样,迪尔妮维雅不仅是表情比滑稽的小丑还丰富,她的肢体动作也比一个老练的公关更丰富,屁股扭来扭去的,简直像是在和自家的男人撒娇一样,露骨的女人味,绝对是宁千岁最看不惯的东西之一。
“**。”
宁千岁以细若蚊蝇的声音骂道,头猛地一偏看着车外,反正布里德这个完全不懂华文的老外也听不懂。
似乎,宁千岁没有体会道更加深入的一点,那就是迪尔妮维雅与厉小刀相互直接的玩笑,一直是在互相试探,而不是单纯的聊天,而可能性更大的情况是,宁千岁不愿意意识到那两个人在互相的试探,她讨厌这种人心游戏,如此而已。
令人讨厌的行程一直把宁千岁折磨到晚上八点中才结束,小卡车在一个猎人屋前面停了下来,和上一个比起来,这间猎人屋就太寒碜了,小又旧。
按照队伍的核心,资深猎人刘勇立的说法,他们将在这里休息一整晚,养好精神,等明天早上六点左右出发。
不同的是,从这里开始就要徒步行走了,因为再往前并没有足以让车辆安全行驶的道路,小卡车车将会停在这里一直到一行人的归来。
简单的吃了几块压缩饼干,喝了些水,剩下的事情就是睡觉了。当然,软和的大床是想都别想的,只能打地铺睡在睡袋里,这已经是野外相当好的条件了,能够在一间有足够安全性的屋内睡觉,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其他人差不多都入睡了,厉小刀闭着眼睛却还是睡不着,就像是一个知道明天要去春游的小学生,他兴奋得失眠了。
再往前一点,就是真正的野性世界了,至少对于见识不多的厉小刀来说是这样,狂野的动物,奇异的植物,终于有机会能够置身于这片天地,甚至于在不久的将来有机会征服这片天地,一想到这些,厉小刀就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那份激荡。
厉小刀旁边的睡袋,迪尔妮维雅突然伸出手戳了戳厉小刀的睡袋。
“历,你睡了吗?”
迪尔妮维雅极小声的问道。
“嗯。”
厉小刀支应了一声。
“我想小解,能不能帮个忙。”
迪尔妮维雅头一次用这种稍微羞涩的语气和厉小刀请求。
“行。”
厉小刀答应了,虽然他怎么都搞不明白到外面小解为什么需要另一个人跟着。
两个人蹑手蹑脚偷溜了出去,迪尔妮维雅在周围寻觅半天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地方,一块隐藏在草丛后面光秃秃的泥土地。
背对着迪尔妮维雅,厉小刀四处张望,可惜周围黑漆漆的一片,除了点点透过来的月光,什么都看不见。
“真是的,这种连裤袜还真是麻烦。”
小女孩一般语气的娇嗔在厉小刀听来,有种挠人的感觉。
隔了一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厉小刀那种被挠了的感觉越加的明显。
那种挠人的声音总算是结束了,仿佛受了一番煎熬的厉小刀正在让自己平静下来。
冷不丁的,迪尔妮维雅两只手突然从后面搭在了厉小刀肩膀上,骤然惊出一声冷汗。
“为什么要背过身呢?这么黑,什么都看不到的。”
迪尔妮维雅大咧咧的问道,厉小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算了,算了,看你紧张的,肩膀上这点肌肉硬得跟铁块一样,冒昧的问一句,历,你和宁是不是认识?”
前半截还是开玩笑的语气,后半截却严肃得有些沉重。
厉小刀转过身来,迪尔妮维雅正直勾勾的看着他,一米八的厉小刀与不到一米七的迪尔妮维雅,却让人感觉迪尔妮维雅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一个。她的眼神,她的微笑,如同一双手握住了心脏,让你无法拒绝她的问题。
“哈哈,这个啊,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突然失声笑了出来,厉小刀急忙搪塞了一句,转身离开。厉小刀在掩饰自己的紧张,更重要的是不想在这里和迪尔妮维雅说下去,这个让人琢磨不透女人仿佛有一种可以挖掘内心的魔力,他毫不怀疑再说下去自己会吐露更多事情。
厉小刀急匆匆的返回猎人屋,却在门口碰到了宁千岁,那眼神,简直可以从厉小刀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下流。”
仅仅吐出两个字,宁千岁转身就走。
厉小刀搞不明白这个女人那里来的无名火,无奈的笑了笑,回到房间钻进睡袋,意外迅速的进入了梦乡。
事实上,从迪尔妮维雅和厉小刀说话的时候宁千岁就发现了,只是没有反应,而两个人在外面所停留的时间一点都不正常,这才是宁千岁发火的源头。
......
次日早上六点,整理好了行装,队伍准时出发。
“我走最前面,布里德小姐跟在我后面负责支援,医生小姐和厨师先生在中间,小林你垫后,注意一点。”
刘勇立吩咐道。
“拿着,历,注意安全。”
迪尔妮维雅扔给了厉小刀一把手枪说道,而厉小刀没有注意道,迪尔妮维雅还用一种异样的眼光和宁千岁对视了整整数秒。
历小刀收好了手枪,队伍正式启程。
最前面的刘勇立拿着长刀负责开路,背着一把枪,可以说是最轻松的。
迪尔妮维雅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不过从她背包下坠的趋势就可以看出其份量一点都不轻。
整个队伍负重最多的就是厉小刀,他自己要用到的工具,后勤物资全部集中于他身上,只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百来斤的负重也就是那样。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