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场礼结束之后,林文在贴出来的榜文上看到了自己的班别:癸一班。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
演武场以天干区分为十个班,每个班又分两个小班。林文就属于倒数第二的癸一班。季修禅、黄文海和胡建术也都在癸一班,看来兵舍是按照班别进行划分的,林文看着榜文心想。
就在林文还在一丝不苟的看着榜文的时候,突然背后响起一个声音:癸一班的到我这里集合!
然后人群中稀稀拉拉的走出二三十人,林文也跟着声音站在队伍里面,毫不起眼。
“额……”说话者看起来三十来岁,胡子拉茬不修边幅的他看着松散的队伍皱着眉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咳咳,我是你们癸一班的教官,接下来的一年里,你们将由我来带。”看来这群孩子没能提起教官的兴趣,“以后你们喊我花教官就行了。”
林文跟大家一样,迷茫的看着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姓花的大老爷们教官。
花教官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别的原因,面对这群新人他好像提不起多大兴致一样。就在这时,一个年龄稍大的人从林文他们身边走过,看见身着教官服饰的花教官站在前面,立马立定行了一个南楚的军礼大声喊道:“鬼教官!”
“鬼教官?”花教官眉头皱的更紧,端倪着知道说错话而吓得素素发动的说错话的那人。
“负重二十斤,教场蹲跑二十圈!”花教官的不耐烦终于被这小子给点爆了。
“是。”那人大声回答一声然后转身就往教场跑去。
“二十斤?蹲跑?”林文想着不禁头皮一阵发麻,然后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站直了一些。
这时林文才注意到,所有人都站直了身体,不敢再有丝毫怠慢。
“你们都收拾好了吧?”花教官看来对自己的教官工作很不满意,林文总感觉他的语气里都是在敷衍。
“回答!”看着被自己吓的不敢出声的这群孩子,花教官大声喊道。
“收拾好了。”
“好了。”
回答的声音杂七杂八的,但是很洪亮。
“列队,按照高矮,每排七人,四排。”花教官打起精神,总算有点教官的样子了。
其实并非他对这帮人不满意,只是没到一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非常为难,不仅仅因为他姓花,更因为他的全名叫:花未眠。
林文身高在一群人中算是矮小的,所以他站到了第一排,好在季修禅和他站在一起,这才让他不那么害怕。胡建术身材适中,站在了队伍的中间;黄文海身材高大,自然站到了最后一排。
“把袍子下摆塞到腰带上,裤子卷到膝盖上面;袖子扎到手肘上面。”花未眠看着这群小毛孩听话的按照自己的要求动作心里升起一点的满足,“现在直立站立一炷香的时间,膝盖不能弯、手肘也不能弯。没有我的话,不能有任何动作,我需要两位班长。”
花未眠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只要站的好,就可以当个小头头。对于争强好胜的这群年轻人来说,这个诱惑着实不小,所以当下每个人都站的挺直的。
头顶是还有些毒辣的太阳,被绷的笔直的膝盖开始稍稍的颤抖。林文这才发现,能这样站立一炷香的时间怕是很难的。
“花教官,又在练站立?”说话者笑呵呵的从林文他们身边走过,对花未眠说道。
“嗯。”花未眠兴致不高,也懒得解释。
整个演武场只有花未眠一个人会每天要求自己的队伍直立站立,这在别的教官看来完全是浪费时间,只有没有好的训练项目时打发时间才用的东西。
“这些都不算苦,行军打仗才苦。你们现在只是站一炷香不能动,打仗那可是要几天几夜不能动。所以现在你刻苦一点,将来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机会就会多一点。”花未眠像是在训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音量恰到好处的能让每个人都听到。
“你们谁想当班长啊?”花未眠在队伍四周转来转去,不经意的问道。
“我!”胡建术在队伍里举起手大声的答道。
林文听出是胡建术的声音,心底不由得有些佩服他。他自己何尝不想,只是没有勇气站出来。
“我说了可以动了么?”花未眠的话让林文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令行禁止。
“叫什么?”
“胡建术!”胡建术倒也倔强,依旧大声回道。
“出来。”林文不敢回头,只能靠声音分辨后面发生着什么。
“看到那边的教场了么?”如果林文可以回头,他一定可以认出教场,因为那个喊鬼教官的倒霉蛋正在那扛着东西蹲跑呢。
“看到了。”
“你去,跑二十圈,什么时候跑回来什么时候他们站立结束。”然后林文听到花未眠笑意盎然的声音接着说道:“如果你的速度够快能让大家满意的话,你就当班长吧。”
说是一炷香的时间,最后林文想怎么也有三炷香时间。所以后来胡建术跑回来之后哪里还有人不满意的,就这样林文选出了对自己呲之以鼻的班长,胡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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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兵舍的林文躺在床上,感觉两条腿都不属于自己了。胡建术也好不到哪去,虽然他从小习武,可是毕竟年龄不大,这么高强度的体能消耗下他也有些受不了。
一时间小小的兵舍内竟然没有一个声音,四个人都累的躺在床上不愿动弹。
第二天上午癸一班安排的是国文,教习表上文典阁的课业对武科统称国文,其实它包含了诸子百家、兵法医术,更有琴棋书画可以选修。
林文跟季修禅好好的端坐教习室在第一排,教习室颇为开阔,将近三十人坐在里面也不显拥挤,放好的座位上摆开着早已放好的书,论语。
辰时刚到,演武殿的钟声便响了起来,林文在演武场的第一场课业正式开始。昨天花未眠的教习只是他即兴而已,其他班别的教官都是和学生熟悉熟悉,压根就没有训练。
林文还在对花未眠的心狠感到不满的时候,屋外走进一老头,又一个“神仙”,还是个落魄的神仙。
“我不懂论语。”老头站在高处一截的教习台上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不过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也懂一点。”
“这老头好狂妄。”季修禅看这老头大言不惭的样子,转头低声对林文说道。
“啊?”林文虽然也读过论语之类的书,可是毕竟没有季修禅看的书多,不知道他说的狂妄是什么意思。
“古人说:半部论语治天下。他要是懂一点,怎么会沦落到现在的样子?”
林文看着一幅优哉游哉的老头,心底也不禁也感到一阵好笑。
等到下面窃窃私语的声音平息之后,老头开口道:“今天不宜教习,大觉都来说说自己的名字吧!”
“夫子称杨静文,古之朴杨、静而好文。”老头摇头晃脑的解释自己的名字,“你们呢?”
“胡源于胡国,建术,取建功立业,术道有成的意思。”胡建术作为班长自然第一个站起来说道。
“张古哲,家父所取,随口而已,只求平安。”名叫张古哲的是昨天花未眠指定的副班长,身形也比较高大,跟黄文海坐在一起。
林文的第一堂教习课就在吵吵闹闹的自我介绍中度过了。
半个时辰的论语课很快就要结束的时候,老头子站起身说道:“现在比较适宜教习了,我来教大家一句论语:惟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老头子出其不意的冒出一句话让教习室里一阵寂静。
“就这样,下堂课你们来说说感想。”说着杨静文也不理会底下目瞪口呆的学生自顾自的走了。
上午四节课,每节休息一炷香时间。
老头子走后林文坐在教习室又开始了书法、术算和兵法。书法还好,林文在父亲的要求下有所练习竟然还得到了先生的肯定。但是术算和兵法对林文来说就等于是天书一般,毫无基础的他听的稀里糊涂的。
中午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林文回到兵舍往床上一躺就感觉脑袋要爆开一样。演武场教习的内容和他在林家村的私塾里学的可不一样,这里教习的东西庞杂无序,所有的知识一股脑的塞给你要你自己去领悟。就连季修禅都有些受不了更别说看书识字都有限的林文了。
上午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书法课,林文以前虽然很少能用到真正的毛笔,但是在父亲的督促下却每天都用木棍在沙盘上练字。
所以今天的书法课上林文还被老师表扬了一番,这着实让他感到一阵开心。因为认同和年少的虚荣。
迷迷糊糊中林文被季修禅推醒:“快起来,下午的武科要开始了。”
“啊?”林文一激灵,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睡着了。
两人爬起来跟站在一旁的黄文海一道出了门,黄文海也是两眼惺忪的样子,看来书籍文字对这个“大汉”来说也很让他头疼。倒是季修禅显得自信满满,想来利用中午的时间他已经有所领悟了。
林文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加倍努力才行,毕竟自己来这里可不是玩的。
“胡建术呢?”往教场走的路上林文问道。
“早走了。”黄文海撇撇嘴不满的说道。
“哦。”
林文扭头看了一眼季修禅,发现他也紧皱眉头,还有一年时间,这样的关系可不好。林文想着,加快了朝教场走去的步伐。
花未眠看着三三两两走过来的癸一班,样子颇为得意,这些人就像未雕琢的璞玉一样。他们的未来将由他的方式开始,这也是他为什么喜欢这份教习而一直呆在这里的原因。
“以后武科开始前一盏茶的时间由班长先把退伍整理好,进行站立训练。”
“是。”胡建术洪亮的回答道,花未眠却皱了皱眉头,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接下来大家先站立吧,一盏茶的时间。”
说完花未眠竟然席地而坐,笑眯眯的看着这群璞玉在太阳下烘烤。
林文开始怀疑自己的花教官完全没有时间观念,这哪是一盏茶啊?一壶茶的时间都有了。跟自己同时进来的其他班的人都已经开始了训练,自己却在这不明不白的站着,想想林文就觉得窝火。
“想休息么?”花未眠幸灾乐祸的看着对面问道,没人回答。
“班长!”
“不想!”
林文恨不得上去打他一顿,打肿脸充胖子讲的就是胡建术这种人。为了讨好教官害的一个班的人跟着继续站。
“呦?还有不想休息的?那行,其他人可以活动活动了,班长继续站着吧!”
猛的放松下来让林文感到从没有过的舒服,就连胡建术被花未眠阴了一把都没有能自由活动舒服。
“我呢,主要负责大家的起居和体能,箭术、马术、攻伐和器械,不是我教。”花未眠开始给眼前的这群人解释武科的课业。
“体能是每天都要训练的!其他武科按照课业表进行,文典阁也是一样,按照课业表来。”
“好了,你看看到那边的布袋了吧?”花未眠说着指着教场拐角的一堆布袋接着说道:“每人去选一袋,轻重凭运气,去吧!”
花未眠话音一落,林文先是一怔,还没想明白什么叫凭运气的时候别的人已经冲出去了。来不及细想,林文被季修禅一拉,两人也一起奔了过去。
“你们知道脱了缰的野马么?”花未眠看着气喘吁吁每人手里拎着布袋问,“等你们学马术的时候教官会告诉你们的,但是你们刚才跑起来我觉得就非常像那群野马。”
林文感到手里沉甸甸的,大概有二十斤左右,他也不知道别人的有多沉。花未眠接下来的训练项目对林文来说是个未知数,所以他过滤掉花未眠的取笑,为接下来担心。
“既然每个人都拿到了,那么家下来的训练项目很简单……”花未眠指着教场简单的接道:“二十圈。”
别说是跑了,就是走上二十圈也够受的。这教场怎么说一周也有两里多,背着二十斤的东西跑下来二十圈人非得废了不可。
“教官?”黄文海怯生生的准备提出抗议。
“二十写的不错,以后要多教教我。”季修禅拍着马背笑着对林文说。
“那你也多借我两本书看看吧!”
“好,等学了器械,你也要陪我多切磋啊!”
“行。”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给这个苦闷的演武场第一天画了一个还算完美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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