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自从离家遇柳飞以来,再也没有回到离岛,内心里也并不愿意被那曾经欺负过自己的婶子看见,毕竟是自己的亲叔婶,柳飞几次要替她报复那狠心的婶子,都被如雪好言劝住,如雪唯一的信念就是,不想以怨报怨。开 心 文 学
如雪深信,这世上之事因人而起,也会因疏远而解。她不想把恩怨劝归咎于婶子的善恶上,毕竟人是险恶的,非是婶子一人所为才导致如此,特别是因相遇于柳飞,她有时还感激婶子的恶行才使得自己因恶得友。
快到了离岛对面的村落,如雪指着道:“生我于此地,养我乃造化!”
“发什么神经啊!”柳飞听如雪酸溜溜的话感到好笑,但此时她怎么可以理解得了那如雪“去了又回”的复杂心情呢?
如雪不想让村中认识自己的人知道现在她沦落在无家可归的地方,便来到距离离岛不足三里地的小龙岛。虽说是以“岛”命名村子,实则是一个半岛,村子很小的部分延伸到海中,大部分是在陆地。
柳飞也不是什么旱鸭子,曾经在蓬莱蜃楼峰脚下,她就得到舅舅的施教,练得一身较好的水性。她指着对面偏北方向的离岛说:“我们现在就游过去吧!”
“你以为这是在家搭个棚子洗澡啊!”如雪转头耻笑了柳飞大胆的想法。
如雪根本还不知道柳飞的厉害,感觉她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柳飞打了眼罩往那离岛去看,转身对如雪道:“区区不足三里,奈何得了我柳飞!”
“好一个海口!大侠也!”如雪明显是看不起才那么嘲讽柳飞。
柳飞做出一个往海里跳跃的动作,想让如雪见识一下厉害,被如雪一把牵住,道:“想寻死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才寻死觅活的,忘记了那昆嵛山下怨声漫野?”柳飞更不示弱,专挑了如雪的短处拿捏……
如雪根本不去计较,只能牵住柳飞的手不肯放松。
也好,正好去眺望那离岛的风光——
晚霞返照,何处归途?一道霞光如金子般铺放在海面,直到二人的脚前,仿佛可以一迈步就站在那金光大道之上,腾云驾雾般地飘逸而去……
那碧波荡漾里,似乎那离岛也不稳重,如那大船抛锚在深海里,只管海水上下托起又摁下。那离岛高约百多步的样子,虽是经秋,但那上面的树木还是葱葱可观绿色翡翠,那最尖处是一巨大的花岗岩石,苍褐色的遮盖了它几千年的容貌,日光下,有的部分泛起点点白光,给人一种古老的沧桑感。
据说,这里虽是风浪难息,却是异常温暖,即使是冬季,也是无需大衣裹身,只要你经得住狂风,什么都是舒适的。
那离岛还有一个名字,叫“海驴岛”,常年有海鸥水鸭子在岛上栖息,或者是站脚嬉戏,沿海的居民都讨厌那声音,但时间久了,就充耳不闻了。因其靠大陆的部分如刀切一般的整齐光滑,就像跟大陆一刀切开一样,故名“离岛”。
那柳飞看傻了眼,感觉这个地方真的如世外桃源的所在,只是水路不好,看看周围的船只也不是自己的,便有点扫兴。
“我去村中看看能不能买条舢板,我们方便往来……”柳飞也赞同如雪的主意,柳飞想跟去,如雪道:“你不熟悉,你在这里歇息就好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如雪才领着一个村民模样的人走来。
那村民指着海边摇摇晃晃的舢板道:“就是这只船!”
那村民接过如雪递与的一个银锭和一点碎银便点头离开。
“你难不成买下这船?”柳飞好奇地问。
“嗯,花了六十两银子,妹妹看怎么样?”如雪得意得很。
“这是你的家乡,随你了……”柳飞对此没有什么话好说。
“我安排那人明天找几个渔夫买点石灰木板运到离岛给我们修缮一新那房子。”如雪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姐姐可真是居家过日子的人,精打细算哦……”柳飞不得不赞许一番。
“你在这里再等一会,我去去就回。”如雪不容柳飞询问便掉头去了那村子。
柳飞尽管可以水底憋气潜游,但对于驾船出海可是外行,所以站在那船舱里感觉晃悠,好在有根绳子拴住,她并不担心会漂游出去。
如雪小跑上了船,气喘吁吁地拾橹便摇动,那船借了微风向那离岛一路驶去……
上离岛一看,那海草房依然,只是屋内挂满了蜘蛛网,有点萧条。二人吃了如雪去买的食物,用原来的几床破被子,铺好了睡处。
第二日,那人果然带着一些东西上了离岛,还有几个瓦工,屋里屋外的修缮一番,换了崭新的面貌,如雪付了工钱和材料钱,便送他们离岛而去……
大约在离岛上歇息了三取得好,如雪感觉那么贴切,一把打在柳飞的背上,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就这样,我们属‘飞雪流’!”如雪似乎是在一锤定音。
晨起,柳飞与如雪一起去那惊涛拍岸的海边吹风,过着无耕无渔的生活,但柳飞的心思还是不能安定。
“我们老是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那些人应该知道我们是成山登池一带的人,肯定要四下布网网络我们。”柳飞忧心忡忡地说。
“也是!我们是女儿身,已经被发现,他们沿途遇见女人肯定注意万分,农家的女人大都在家里不肯出门,我们这样活动必然引起怀疑……”如雪也举出另外的理由,都在增加为难的程度。
“我们可以转移他们追捕的视线,先走出离岛,在外地惹点事儿,使他们的注意力转移……”柳飞脑子快。
“那我们必须女扮男装才好,否则遇上鹰犬没法脱身……”如雪说着办法,柳飞点头。
商量过后的第二日,她们驾船离岛,登岸迤逦而行,便到了登州府地方。
偌大的登州府衙夜晚格外宁静,那灯火没有到三更之初就熄灭了,剩下的就是那定时的打更声。
柳飞和如雪依旧着一袭夜行衣,奔那亮灯烛的屋子而去……
柳飞吩咐如雪在房下找到一处树丛隐蔽观察动静,以备不测,自己便飞身上了那房顶,轻轻施行了隐声步伐,倒挂在房檐之下,睁大眼睛去看屋里情形……
屋内二人端坐在茶几边儿喝茶,不知道是何官职,单看那坐在左侧斟茶的那人,柳飞似乎觉得应该是屋子的主人。
果然,听那二人对话,一切了然。“通判大人,时候也不早了,下官还要赶回去,这是五百两银锭,请笑纳,不成敬意哦……”那对面坐的人指着旁边的布囊说道。
“好吧,千万不能出事,那水务工程要办好,还要人不知鬼不觉,不能出了纰漏……”那通判认真的似乎有点担心地叮嘱道。
“在下知道的,大人放心就是了!”那人接过通判的话开始表态。
“还有一件事,我手下拐了三个孩子,明天在冯家圩的邈界寺边上交易,到时候大人知道了照应着在下,银子少不了大人你的!”那人道出一个惊天的秘密。
那房顶上的柳飞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心想,为官如为匪,官匪一家,蛇鼠一窝!但还是闭住嘴巴吞下声音。
一直不能看清楚那人的脸面,因为那人端庄地坐着,毕恭毕敬的,连身子也不敢转动。
“太晚了,大人歇息吧,在下告辞了……”那人选准了沉默的当口说出辞行的客气话。
通判也起身开门去送那个人,柳飞这才看那人身材矮小,走路还有点驼背。柳飞看那通判走出一段距离,便从屋檐下一个翻身跃下,麻利地钻进屋子,拿了那袋银锭就快步走出,转过门边,看见那通判正往回急匆匆地走着,柳飞不敢耽搁时间,便来到如雪所在的位置回合,不敢久留,把银锭交给如雪背负着,出了那登州府衙大院,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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