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远,正在行进中的人马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感觉马儿停了下来,叶楚转头看去,漫不经心的眸子陡然睁大,只见前方密压压立着一群人,衣着狂野,虽都是粗布糙料,但却更衬出他们的野性,彰显他们的张扬。不错前方一群人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追风盗!
一声轻笑,追风盗中一人拍马出列,此人二十几岁,古铜色的皮肤,泛着阳光的健康色泽,剑削的鼻峰,坚毅的唇线,黑亮的双眸,无一不显示着英俊豪放。他不屑地环视一周众人,嗤笑道:“姓君的出来!”然后定定地瞧着车厢,但车厢却久久没有动静,又骂道:“敢做不敢当,做起缩头乌龟到是一等一?!”
这时车厢内一声轻叹,伸出一截雪白衣袖,手若冰莹,衣白若浮雪,掀起车帘,露出车内之人的绝美之姿,他簪退去,握于手间,素衣若雪,如泼墨,乌从两侧垂下,直至腰下,随风盈摆,随意轻灵。
“你到敢出来?!”古铜男不屑地哼道。
君天心望着古铜男,微合眼帘,掩饰内里华光,笑道:“萧兄,近日可好。”
“别废话!你知道我来是干什么的!”萧离不耐道。
君天心低头凝视着手中的簪,叹道:“这又是何苦,萧兄再逼迫,为弟只好与萧兄割袍断义,两不相干。”
话音未落,萧离就接道:“不用威胁我!要断赶紧断,正好将你绑回去莫让宛儿再伤心难过。”说着将自己的弯刀抽出,一甩手,弯刀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闪辉着妖异冰冷的血光,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落在君天心面前的草地上,更惊奇的事情生了,只见刚刚还好端端的青草,在弯刀接触地面时竟大片地凭空骤然断裂,切口齐整如划,齐凌等人震惊,骇然盯视着凌乱断草中的弯刀默然暗抽冷气,如此锋刃,出鞘即可吹毛断!
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神兵利器?叶楚暗暗地想道,这无疑挑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聚精会神望向那柄神乎其神的弯刀。
那是一柄样式非常简单,作工甚至有些粗糙的弯刀,也是草原盗匪惯用的一种兵器,可钩可斩。还以为会现什么不一样的,结果怎么看那柄弯刀都没什么特别的,除了锋利了些,叶楚暗暗惋惜,还以为现什么宝贝呢。
君天心完全不知众人的想法,只是专注地望着脚边静静躺着的弯刀,尤如凝视着绝世的美女,仔细认真地欣赏,眼神明灭变幻,最终复归沉寂,嘴角挂起一抹清笑,苦涩,无奈。
抬头望了眼萧离,萧离与他目光相接的一瞬便哼了声侧过脸去,不再瞧他。君天心望着萧离如削的侧脸,默然注视良久俯身弯腰,拾起那柄三尺弯刀,轻叹一声,轻轻的在那三寸青锋上磨砂,其上绽放着妖异血光,冰冷刺骨,似乎随时都会变成噬血猛兽,贪婪吸食人血,无度啃食人骨。
君天心不在乎它的森寒,不在乎它的锋锐,只是一遍一遍的用丰润地指尖拂过。一溜血光无声闪现,殷红妖艳,如盛开在冰雪中的红梅,凄艳哀绝,又动人心魂。
又是一叹。
三声叹息,声声道出他无尽的无奈,不舍,苦涩。
君天心终是没有割袍,衣摆拖过草地,默然走到萧离马侧,伸手轻提马缰,仰望着面前坚毅的男子,将弯刀举到他眼前。
沉默,死寂!萧离冷然地望着马旁绝美之姿,如骤然石化般,又如瞧着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般,眼中不带丝毫感情,平静如死水,冰冷如封雪。
一刻,二刻,……时间在两人无声对峙中艰难流过,一分一毫莫不牵动着周身屏息凝神的围观之人。
最先败下阵来的是君天心,眼中冷然华光乍现即逝,被如潮的无奈淹没,仍是如春风的笑意,道:“每次都是你赢。”
一句话,冰释了无形中聚起的压力,解脱了不能呼吸的众人。叶楚这才出了口大气,方才莫名的气息带叉了她的呼吸,更让她如溺水般艰难。这种奇怪的感觉,来得蹊跷去得怪异,她百思不得其解也就作罢。
这时萧离冷眼瞧着君天心哼道:“那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了!”
君天心微微摇头,不知是反驳萧离不对,还是自嘲自身业已被看穿,又递回弯刀,这次萧离二话不说收刀入鞘,边收边道:“跟我走,若你识趣自是好说,若要反抗,别怪我不顾往日情义!”
君天心叹道:“萧兄,你知道我与宛儿只是兄妹情谊,就算被你绑去,只怕也会辜负她一片心意……”这边他话还未说完,那边萧离就勃然大怒,划拉一声利落地拨出刀就架在了他纤细秀美的颈上。
萧离咬牙道:“我不管辜负不辜负,你只要跟我走,然后娶了我妹妹,再用你一生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让她莫再为了你伤心落泪就好。”
君天心看也不看颈上那绽放着妖异血光,随时都可能要他性命的弯刀,默然道:“用我一生来报答,我当然可以照办,但情之一事……”
话未说完,又被萧离打断:“废话少说!当初招惹我们的是你,要怪就怪你不该来与我们作对!”他说着话间,由于情绪激动,手间不觉用力,殷红血滴从森然刀锋下丝丝浸出,猩红刺目,滑落君天心雪白的劲间,滴染那宛若浮雪般的白袍,星星点点,如跳舞的妖花,鲜艳夺目。
君天心微微蹙眉,迎上萧离复杂眼神,那眼中既有痛苦又有挣扎,还有隐隐地恨意,“你恨我?”
“呵,谈不上,”萧离逃避似地躲开君天心如无边大海的星目,被他手中一截玉簪吸引,眼中立刻充斥着数中矛盾的情绪,怀念,温柔,眷恋,隐恨,屈辱,疯狂,每一种莫不是感情的极端,良久,自嘲划过眼际吞没矛盾的交集:“你还留着?”
君天心无视威胁他生命的弯刀,似是知道刀的主人绝不会杀他,安然恬适地低头望去,眼中一丝柔光划过,伸指轻拂玉簪,这柄玉簪朴实浑成,没有一丝雕琢,与他绝美的容颜,雍容的气度大相径庭,为何他会一直留着?
叶楚记得他一直是用那柄玉簪绾的,就在遇到追风盗前一刻,就在车停下的前一秒!
君天心不置可否,温声道:“确实,是我不该招惹你们,既然萧兄如此执意,我跟你走,我也可答应你,用我一生来报答宛儿的救命之恩,只是从此只有恩情,没有相交相知之情,更别谈夫妻之情。”
他话一出口,萧离不由松了口气,可听到最后如遭重创,愤然注视着面前绝美沉静的男子,那语不带调的每一字都仿若一把无情刀一下下的剜着他的心,让他坚如磐石的心支离破碎,鲜血淋淋。
“好——,好——,好——!算你狠!”尤如撕心裂肺般的痛吼从萧离口中逸出,吐完这简短的几字,他已面色苍白,骤然虚弱不堪,但眼中却燃起了两把熊熊烈火。
噌一声用力收了弯刀,萧离痛心地大声吼道:“宛儿,你可听到,就算逼迫他也不会爱你!”
整个天地为之一静,萧离的吼声仿若仍在耳边,君天心蓦然一惊,迟疑地从萧离身上收回目光,在他身后的匪众中搜索那抹娇俏的身影。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急驰声传来,由近而远,如风如火,清淅地传入众人耳中,萧离脸色急变,吼道:“还不快追宛儿!”
身后匪众立刻勒马回急急向声音消失的方向追去,迅如闪电,眨眼即至数里外,再过数息只见幢幢残影,辨不清哪是人哪是马。
君天心望着众人消失的方向,静静地凝立,很好地掩藏了他的所思所想。
追风盗追风,如一阵旋风刮了来又刮了去,不留一丝痕迹。
此时只剩下萧离一人,他伟岸挺拨地坐于马上,腰杆笔直,背脊如削,气势如宏,如漆黑眸绽放冷然决断的华光。他并不急着走,就如了解自己一般了解自家兄弟的能力,将宛儿交给他们他毫不迟疑地放心。
直到再也寻不到一丝追风盗的气息,萧离矫捷地翻身下马,如夜星般冰冷的黑亮眸子盯着君天心,猛然揪起他的衣领道:“宛儿没事还好,如果稍有差池,无论你躲在哪里,我都会把你揪出来,然后将你碎尸万段!”又望了眼君天心手中的玉簪,一丝柔光闪现瞬即又被冰雪掩埋,“玉簪你收好,凭它我可饶你一次,以此敬我有眼无珠,错交了你这等负心之人!”说完猛地将君天心重重甩在地上,翻身上马就欲打马而去。
君天心立刻阻止萧离离去,来到马侧将手中玉簪递到萧离面前,“天心承蒙萧兄错爱,实在无颜再受此厚礼,请萧兄收回。”
萧离轻哼,夺回簪子,嗤道:“本可饶你一次,既然你不要,我也不会强给,以后别再跟我称兄道弟,叫我追魂,别辱了我的名字,下次,下次见你决不饶你,就算宛儿会伤心,我必杀你!”说完拍马扬尘而去。
君天心望着萧离远去地身影,轻叹一声,回道:“好。”话音被风吹去,打个旋飘散在无边天地之间。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