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周宏吃完道济老和尚给他弄的素餐,心情大好。 首发--无弹出广告
老和尚的素餐,纯绿色无污染的蔬菜瓜果,山中的松菌木耳鲜汤,无以伦比的鲜美让他的味蕾简直就是打了个激灵。
这种纯天然的滋味是周宏好多年没有尝过,混迹都市,吃食堂,吃快餐,要么是水煮出来的,要么就是地沟油。
用过饭后,周宏呆不住,推门出去。
整个茅舍临着后山而建,背北朝南。
茅舍上方是老和尚开出的一块菜地,用大小不一的石头围了起来,周围没有篱笆,湿润的泥土上分明已经有兔子的脚印。
菜地里种了的则是青菜、菠菜、大白菜之类的,还有辣椒,舒展开的大菜叶有许多星星点点虫子咬的洞。老和尚很慈悲啊。
茅舍下是三块梯田,一阶一阶的往下,加起来也就一亩三分地样子,青青稻禾立于水田,山风徐来,微波荡漾的样子煞是好看。
稻禾正是抽穗的时候,山上的稻子跟山下不一样,这个时节山下再过些时日就是割稻子的农忙时节。
道济老和尚就在最下面那块小梯田劳作,那块小梯田再过去就是几棵歪歪扭扭的松树和大片荆棘,再过去,就是悬崖了。
阁山北山是樟县的著名风景区,那有一座阁寺,香火不错,和尚也不少,但周宏知道,道济老和尚跟那些和尚不一样。
阁山后山偏僻,又临悬崖,因而少有人来,算起来,老和尚是一个隐士,也是个老农。周宏知道,这是农禅合一,讲究自力更生,跟现代一些肥头大耳的和尚完全不一样。
此刻老和尚立于水田,手里拿着一把锄头在那轻轻地耙地,脚下像是猴子一般跳,动作有些怪异,看似慢却效率极高,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韵律在水田流动。
十二年前周宏看到这一幕就吃惊,觉得这老和尚有功夫,现在感觉更是强烈。
樟县乡下自古拳风盛,南宋年间兵圣岳飞被诬陷杀害,岳家军从此散落民间,其中就有好几支来到樟县扎根,这样好几种拳种就流传下来,诸如金鹏拳,字门拳等等。
周宏从小跟村里的老人学字门拳,到十八岁时功夫在村里也算是了得,眼力自然不错。
周宏记得很清楚,道济和尚练的是传说中的心意把,与岳爷爷也是有些渊源,不过大多在北方盛行。
一阵山风忽然吹来,周宏整个打了个激灵,背上瞬间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山中的猎人见猎心喜,周宏是见“武”心喜,从靠土墙边操起一把锄就大步走下去,边走边大叫:“道济大师,我来帮你!”
道济老和尚转过身,呵呵笑道:“好啊!”
周宏很利索地打着赤脚下田,然后开始学道济老和尚那般耙田。
果然,周宏耙了一会,道济老和尚就过来,笑道:“你这样不对!”
周宏笑容绽开,拱手道:“还请大师指教!”
道济老和尚点了点头,知道小伙子看出门道,当下就把心意把中的掘地把给周宏讲了一遍。
掘地把一共三十六要点,老和尚在周宏旁手把手仔细纠正。
虽然周宏已经学过一遍,但老和尚一说,周宏明白自己还有两三处极紧要处一直是错的,暴汗。
足足一个小时,周宏才把三十六个要点都掌握,都体会,贯彻到全身上下去。
老和尚在旁看得直点头,对周宏的天赋很是满意。
动作没到位时,周宏做得还轻松,可是动作彻底一到位,周宏立刻觉得浑身别扭、难受,感觉一分钟都难以支撑。
要在过去,周宏也就拼命咬牙坚持一会也就算了,但现在周宏不同,生死打了个转,心境完全不一样,心道这样的学习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
山中夜色渐浓,悬崖边上的山风犹如鬼在喘息呼啸,周宏若没有沉浸心意把之中,还真会有几分恐惧。周宏心性已不是十七八时的后生,此时可算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就在茅舍前就着月光反复练掘地把。
白天黑夜,周宏坐卧行走都是在掘地把中,不做动作的时候心意也沉浸其中。
三天后,周宏就感觉自己四肢、躯干、肌肤、筋骨都重新捏塑了一遍,一双赤脚踏在田里就感觉像那掘土机一般脚趾头抓地,从左右大拇指到左右肩那条大筋出现,弹力韧性十足,干起活来又快又好。
跟老和尚学东西,是死去活来之后的缘分,虽然珍贵无比,但周宏心里惦记着老爸老妈,估摸朱老师应该走了,周宏就立刻心猿意马,想回家了。
周宏跟道济老和尚一说,老和尚点点头,要周宏回去。
下山之前,周宏“梆梆梆”给老和尚磕了三个响头。
辞别老和尚,周宏扶着自行车从阁山后山绕到前山,小路变成好走的水泥路,立刻跳上车,下山。
下了阁山,周宏就把自行车踩得跟风火轮一般向家中疾驰,一颗心真如雀跃一般快要跳出胸腔。
整个樟县除了阁山山高之外,基本上属丘陵地带,樟县县城是樟河冲击出来的一块平原。周镇位于樟县东南二十公里处,周村离周镇则有二十多里,三面都是两百多米的山环绕着,一条溪水从南到北贯穿整个村子。
周宏赶到周村的时候正好是中午时分,烈日当头。见到越来越熟悉的景物,也就越来越确定,周宏也就越来越兴奋。
重生之后,周宏并不能完全确定,虽然老和尚还是过去的老和尚,但老和尚可能是个高人,他不一样。
现在满目景致都是旧景熟物,待看到村口那棵五百多年的老樟树时,周宏的眼泪刷的下来了。
老樟树以及樟树下的土地庙,溪口的风车,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没有变化,一点都没有!
周宏在村口下了车,村口溪水围成了一个水口,供村民洗衣洗菜。
周宏在水口洗了把脸,抹去了泪,怕老爸老妈看出异样。
“周宏回来了!”远处有人高声唤道。
周宏立刻挥起手,道:“二叔!”嗓音带着些稚嫩,恍恍惚惚还是那个十七八的毛头小子。
烈日当头,这个时节没人在田里干活,许多都聚集在老樟树下讲笑话,听评书,都是乡间俚语,风趣得很。
周宏扶着车过去,在老樟树下一一和诸位叔伯打招呼。
周宏没考上大学,村里的人也没人瞧不起,能考上县重点中学就已经是村里的小秀才了,许多人过来拍着周宏的肩膀说一些安慰的话。
他们也不会说什么,顶多就是一两句“明年再来”,但是周宏听了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周宏谢了诸位,又上了车,一路猛冲,铃铛声那是大响,在巷子里穿梭,闹了个鸡飞狗跳,不一会,就转到自家门前。
周宏家门前是一棵大枣树,枣树下一口井。屋是土屋,中间是大厅堂,两边卧室。门是两片大门,下面是两个护栏一般的小扇门,门上贴着尉迟恭与秦琼的门神版画。门前是一只骄傲的麻花母鸡带着数十个小鸡啄挑石子磨胃。
看着无比熟悉的景致,梦里几回回梦到的家,周宏又有些忍不住了,这时一个面容姣好两鬓带微霜的妇人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木勺,腰上围了个围裙,看到周宏一下就楞了,目光中尽是惊喜。
周宏心中终于完完全全确定了,赶紧走过去,张开双臂把亲爱的老妈抱住,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好端端的,哭什么?”蒋雨帘心里一疼,拍着儿子的肩膀安慰道。
“没什么,见到我老妈,高兴!喜极而泣!”周宏见遮掩不过,索性大大方方地擦眼睛。这等场景,让他强行忍住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样,伤好了一些吗?”蒋雨帘抬手摸摸儿子额头,见没异状,放下心来。
“就是磕了个头而已,因祸得福,遇到道济大师了。”
蒋雨帘点了点头,道:“道济大师是得道高僧,跟着他几天能学到不少东西。”
周宏嘻嘻一笑,道:“妈,你就不怕道济大师把儿子拐去当和尚?”
“那可不行!”蒋雨帘立刻瞪起眼来,见儿子言笑自如,心里面的一颗石头算是落地。
高考失败是人生一大挫折,前几年还听说有高考失败自杀的学生,这一阵蒋雨帘睡都没睡好,老公周建国也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头发。两口子整天就是担心儿子,现在好了,看来儿子这个“坎”算是迈过去了。
“我爸呢?”周宏问道。
“在里面陪你朱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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