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 ( 穿戴好朝见礼服,瞳和阿摩斯跟在卡扎莫尼身后,随使者进入王宫。开 心 文 学
穿过一个个通道,爬过一个个台阶,总算看见正殿。殿前花园种植着成片繁盛的西克莫无花果和棕榈树,为过往的行人带去几丝清凉,微风吹拂,树枝摇曳,在蔚蓝的池水中投下斑驳的倒影,瞳很喜欢这座宫殿,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华丽,还因为它流露出的沁人心扉的宁静。
进入大殿,阿摩斯一眼就看到了哈特谢普苏特,她端坐在装饰着金叶和宝石的王座上,黑色的眼线将她的眼眸勾勒得更加迷人有神,绿色的眼影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感,俯视脚下诸臣,性感的红唇扬起恬淡的微笑,使她看起来犹如宫外的景致一般祥和。她更加美丽了,也变得更有王者威严,阿摩斯双眸微闭,也许……只有这位风情万种的高贵女王,才配做这座华美宫殿的主人。
不过瞳倒并没有过多留意女王的外形,她在心里飞快地计算着女王佩戴的首饰价值,就算除去文物的特殊身份,有了那些黄金和宝石,她可以不用再辛苦的去打工,她可以立刻还清父亲留下的债务,她可以不必再为妹妹的学费和母亲的医疗费奔波,她可以买一栋别墅接妈妈妹妹来住,她还能带着妹妹去大商场挑选喜欢的奢侈品牌,让她坐在星巴克或是哈根达斯的店里,一边品尝美味,一边与朋友讨论流行趋势……这份工作的报酬会让她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衣食无忧,不对,不仅仅是无忧,而是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低下头,身体因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而微微轻颤,阿摩斯会意,从喉咙里干咳了两声,提醒瞳千万冷静。
哈特谢普苏特打量瞳,良久,微笑着开口询问:“她就是你的女儿?与公主同名的娜芙瑞?为什么发抖?害怕我吗?”
瞳埋着头,淡淡开口:“女王威严的光辉有如太阳般神圣,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如今有幸得见女王的尊容,自然惶恐。”
女王不禁大笑,为保持仪态,她抬手挡住面容:“真可爱,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瞳缓缓仰头,哈特谢普苏特细细打量她,然后疑惑地瞥向卡扎莫尼:“你的女儿看起来不像是埃及人。”
卡扎莫尼深深鞠了一躬,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禀女王,娜芙瑞是我与外族女子所生下的私生女,一直得不到家族的承认,因此我才将她送往梅屋,让她从小孤独地长大。不过即使得不到承认,她依然是我最重要的女儿。”
“是吗?重要的女儿啊……”哈特谢普苏特沉吟着,意味深长的目光缓缓转回瞳的身上,“卡扎莫尼,就让你最重要的女儿留在我的身边吧。”
卡扎莫尼躬着身,不动声色地回复:“能留在女王身边服侍,是小女的荣幸。”
“早就听闻卡扎莫尼祭司有个聪慧机灵的女儿,我父亲的祭坛前正好缺少一名女祭司,”哈特谢普苏特斜向瞳,话锋一转,“把你在梅屋学到的东西展现给我看看,让我判断一下你是否有资格担当这个责任。”
阿摩斯与卡扎莫尼大吃一惊,事前他们已经让瞳记住了娜芙瑞在梅屋的人际关系,也买通了所有的人,自认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料想到哈特谢普苏特会出这样一道考题。
“学的东西啊……就算您这样要求……”瞳挠挠头,显得有些为难,“知识学来是要运用到生活中去的,怎么看?”
正在僵持之际,一名侍女走上殿堂,手中捧着一个托盘,盘内摆放着一顶精致的月盘头冠,她跪在哈特谢普苏特前面,双手高举过头:“女王陛下,新头冠已赶制完毕。”
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自己深红色的指甲,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漂亮的王冠:“宫内传闻金匠时常将材料私下偷换掉,比如……使用黄金来替代白银,我命你们前去调查此事,可有结果?”
侍女垂头应答:“女王,目前尚无证据证明金匠偷换了材料,所制作的每一件首饰重量都不差分毫……”
“想知道有没有掺假很容易啊。”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瞳的身上,她用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语气轻语。
“即使重量一样密度和体积也不会一样的。”
“密度?体积?”
殿上众人面面相觑,然后一头雾水地盯着瞳,卡扎莫尼的额头泌出细细的冷汗,却不敢抬手擦拭。这个女神,关键时刻反而不低调了,老是说些奇怪的语言,话这么多,万一被哈特谢普苏特看出破绽就完蛋了。
哈特谢普苏特眯起双眸,定格在瞳身上的眸光闪烁着淡淡的诡秘:“连森穆特都无法解开的难题你可以解决?”
“也不是什么难题,最基本的浮力原理。”瞳无视大殿数道目光,仰头自说自话,“将头冠与相同的金属材质分别放入装满水的器皿,如果排出的水量一样就没有问题,如果不同就表示金匠确实偷换了材料。”
哈特谢苏特向旁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会意,接过头冠退出大殿,时间在难耐的寂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好一会儿,侍从捧着月盘头冠匆匆回到殿堂,他单脚跪地,向哈特谢苏特汇报了试验结果。
“女王陛下,正如娜芙瑞小姐所言,只有同样质量的金属浸入水中排出的水量才会一样,金匠已经招认确实用黄金偷换了部分白银。”
堂上一片惊叹之声,落在瞳身上的目光也由疑惑变得好奇,不管朝臣还是侍婢,都开始对卡扎莫尼的这位私生女另眼相看。
“知识学来是要运用到生活中吗?”看着瞳始终平淡如一的美丽面容,哈特谢普苏特终于笑出了声,“有意思,从明天开始,你就是神庙女祭司,好好运用你的知识为众神服务。”
遵照卡扎莫尼的吩咐,瞳叩头拜谢:“不胜荣幸。”
哈特谢普苏特缓缓从王座上站起身,走下台阶来到阿摩斯面前,伸出食指勾起他的下颌,诱人的红唇扬起邪魅的弧度:“阿摩斯,许久不见,越发地俊秀挺拔了,透过你,我仿佛看到了图特摩斯现在变得有多让女人心动。”
阿摩斯微仰起头,用懵懂而无辜的眼眸回视着哈特谢普苏特:“女王陛下,您的言辞过于轻佻,容易引起误解,宫里人多嘴杂,森穆特大人会吃醋的。”
浓烈的杀意掠过哈特谢普苏特深邃的黑眸,她的神情瞬间冰冷:“是什么让你扔下重要的主子回到王城?就不怕我杀了你?图特摩斯的近卫长。”
阿摩斯仍然笑容满面,从容自若地回应:“在下一向循规蹈矩,相信英明睿智的女王绝不会滥杀无辜。”
哈特谢普苏特弯下腰,魅惑的红唇凑到阿摩斯耳边低声呢喃:“想得到卡扎莫尼的支持么?现在他重要的女儿掌握在我的手上,休想轻举妄动。回去告诉图特摩斯,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无论是凯提、你还是图特摩斯,全都是一群愚不可及的男人,永远成不了我的对手。记住,凡与我作对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看到阿摩斯收敛笑容,哈特谢普苏特满意地直起身,带着一抹轻蔑的浅笑离开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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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关于此章要说的话:
第一,首先是黄金和白银的价值问题,古埃及的白银比黄金稀有,冶炼也较为困难,产量少,不少白银要通过从国外进口获得,所以白银比黄金贵,早在5500年前,埃及就有关于“一份黄金和两份白银相等”的记载。
第二,阿基米德大人我对不起你,要晓得我作为一名中国人,是灰常崇拜你敬仰你的,我是你忠实的铁丝,口恩,完毕
早宴(此为发漏掉的章=。=)
耳边响起扰人的闹钟铃声,瞳睁开眼睛,她躺在宿舍床上,翻身下地,来到窗边,训练场上,穿着绿色迷彩服的同伴们迎着烈日刻苦锻炼,舍门被人用力推开,紧接而来的是教官愤怒的咆哮。
“瞳,你这混蛋!又睡!又是睡懒觉!我限你今天之类交出1万字的检讨!把纪律给我抄写5000遍!”
“教官……”瞳双手抱拳,眼泪花花地看着教官,第一次觉得他的训斥是如此悦耳动听,第一次觉得他暴青筋的面容是如此和蔼可亲。
教官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自这丫头入伍以来,还从未露出过这副我见犹怜的表情。
“你……你干嘛……好恶心……睡傻了?”
“教官,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去了古代的埃及,还见到了赫赫有名的图特摩斯,”凝望着窗外,瞳墨黑的双眸有几分迷离,“幸好……只是一场梦,现在又听到你的训斥真是太好了。”
“说什么哪?”教官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古埃及?给我找了一堆麻烦,然后想就这样跑路?”
好痛……好像被摔到地上一样痛,瞳皱起眉,视线逐渐陷入黑暗,再次清晰,墙壁上色彩艳丽的几何图形落入眼帘。
穿越不是梦,她确实遭遇了最荒诞无稽最狗血的剧情。从地上站起身,揉了揉肩膀,幸好没有瘀伤。
一名侍女缓步走进瞳的房间,转告了来自女王的邀请:“娜芙瑞小姐,女王请你前去共用早餐。”
瞳走向柜子,拿出最简单的服饰,迅速穿好随侍女来到花园,哈特谢普苏特命人在爬满葡萄藤的凉亭下摆满丰盛的早餐。走到她面前,瞳躬身行礼,她只用了半天时间就看会了神庙的基本礼仪。
哈特谢普苏特微微点头,然后望向身旁的座椅,示意瞳坐下。宫侍上前为瞳斟满美酒,她扫了一眼杯中白色的液体,毫不犹豫地端起杯子,一口咽下。
哈特谢普苏特微微笑了一下,缓缓开口:“Mareotis①,这是埃及最好的葡萄酒,只有王族和身份极其高贵的人才有资格享用。你知道的吧?塞克梅特女神下凡灭世,诸神以酒代血骗她喝下,拯救世间,此后这美酒便成了献祭塞克梅特女神的珍品。它的味道如何?”
瞳的眸光平静,拭去嘴角的残液,淡淡回答:“女王陛下赐酒是我的殊荣,但我不会喝酒,也品尝不出它的醇美。”
“你比你的父亲诚实多了,”哈特谢普苏特挥挥手,侍女重新为瞳斟上一杯葡萄果汁,“不仅仅是你的父亲,许多人都这样,当面尊称我为女王,私底下讽刺我是谋取王位、戏诱朝臣的荡-妇。”
瞳喝了口果汁,以冲淡嘴中的酒味。
“您多虑了,不会的。”
“我知道!他们想什么我都知道!”“腾”地站起身,哈特谢普苏特美丽的脸庞因愤怒而微微泛红,“他们怎能这样不公平!当初,阿克珀伦拉②这个庶子为了得到完整的王权以名正言顺地即位,强迫我嫁给他,因为我是有部分皇位继承权的嫡出公主!我尽心尽力帮助他操持国政,没有我,就没有埃及繁荣的今天,而他却爱上了伊西斯那个下贱的女人!他们的孩子……那个身份低贱的图特摩斯凭什么得到埃及?我才是父亲嫡出的孩子!我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
“女王陛下,您管束不了思想,”瞳说着,撕扯下一块烤制得香味四溢的野羚羊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它的美味,“但只要能管束行为不就可以了?”
“我有点喜欢上你了,卡扎莫尼的女儿娜芙瑞,”坐回桌边,右手托着下巴,哈特谢普苏特恢复平静,朝瞳微笑,“今天我找你来,就是想知道那些我没能管束得了的行为。”
都喝完半罐果汁了才切入正题,拐弯抹角的累不累啊。
“女王陛下问的是阿摩斯队长吧?”瞳放下酒杯,慢条斯理的缓缓回答,“他从强盗手中救了我,我从不相信什么巧合,也许是图特摩斯陛下刻意安排的吧?为了让我的父亲欠下一个人情。”
哈特谢普苏特赞许地点点头:“聪明的女孩,很不错的想法。然后呢?”
“然后他刚护送我回到王城就被您宣进了殿。”
右手轻轻抚上瞳细滑的脸蛋,哈特谢普苏特温柔地注视着她:“告诉我,娜芙瑞,你决定效忠的对象是谁?”
略微考虑了片刻,瞳的唇角终于绽放出一丝微小得几乎看不见的轻蔑浅笑:“谁说女人不能君临天下?让腐朽的传统见鬼去吧。”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哈特谢普苏特满意地笑了:“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娜芙瑞,我们才是同一类人,很高兴你选择了与我站在一起,我绝不会亏待你。”
女王总算离开,庭院里只剩下了瞳,她衬着头,斜望凉亭外自由歌唱的小鸟,陷入长长的沉思。
半响,站起身,慢悠悠地往回走,老远就看见卡扎莫尼和阿摩斯在等待她归来。
瞳停下脚步,微微顿了顿,然后继续继续走回房间,为自己倒了杯清水,还是白开水解渴。
见到瞳,卡扎莫尼迫不及待地率先问话:“女王没有为难你吧?”
咽下一大杯水后,稍缓片刻,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紧接着,房间气氛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卡扎莫尼大祭司清了清嗓子,刚要借故说点什么,瞳却抢在他之前开了口:“父亲,我想确认一件事。”
“咦?”卡扎莫尼显然被瞳那句“父亲”吓到了,“什么事?”
“图特摩斯陛下的父亲并不是因为爱慕,而是因为权力才娶女王为妻的吗?”
卡扎莫尼没有料到瞳会问这个问题,他为难地瞄向身后的阿摩斯,相比之下,阿摩斯显得淡定许多,他微笑着回答了瞳的问题。
“女王告
诉你的吗?她说得没错。在埃及,妇女的地位极高,普通民众家的女子都拥有独立继承和转让财产的权利,而皇后所生的嫡出公主更是具有部分皇位继承权。如果国王没有嫡出继承人,那么庶出的继承人必须和皇后所生的公主结婚才能即位,如果被其它王子或大贵族娶到皇位继承权的嫡出公主,他们就会拥有向国王发难的资本,甚至发生篡位夺权的暴乱。阿克珀伦拉陛下因此娶了女王为后,但最疼爱的人却是图特摩斯陛下的亲生母亲伊西斯王妃。”
“图特摩斯陛下也是庶子?”
阿摩斯笑着点点头:“是的,图特摩斯陛下也是因为娶了女王的女儿娜芙瑞公主才得以继位,从古至今,我们的王朝就是经由这种方式传承的。”
瞳的双眉已开始微微皱起:“埃及数年来的繁荣也是女王的功劳?”
“喂,够了,她可是想要杀你的女人!你不要被她的话迷惑!”卡扎莫尼有些气恼瞳如此简单就被洗脑。
瞳淡淡轻讽:“至少她没有请什么神祗来发动叛乱,而是靠自己坐上王位。”
“你……”
卡扎莫尼刚要上前,准备继续辩解什么,阿摩斯立即伸手挡住他。
“没关系,她有权利知道。哈特谢普苏特没有骗你,阿克珀伦拉陛下生性软弱,论及作为王的气魄和果敢,都远不如她。陛下去世时,图特摩斯王子尚是年幼稚童,女王担负起摄政辅国的重任,是她开通了与庞特③诸国的商贸,使埃及走上繁华富庶的道路。”
搁好水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瞳抬头看向阿摩斯:“关于帮助图特摩斯的事宜,请允许我正式回绝。”
“为什么?”卡扎莫尼开始惊慌,“如果你嫌酬劳太少,我们还可以再提高。”
阿摩斯倒并不意外,他深邃的黑眸一直带着和煦的浅笑:“这个世上也有再多钱都买不到东西,比如说良心,对吧?女神。”
瞳的目光地转向门外庭院,仿佛又看见了哈特谢普苏特悲愤的模样:“我没有反她的理由。”
“的确,她是优秀的统治者,她有让人臣服脚下的人格魅力。我们确实没有反对她的权利,同样也没有强迫你的理由。”阿摩斯走向大门,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他短暂驻步,回头朝瞳绽放出阳光般璀璨的笑容,“还有一件事我想让你知道,图特摩斯陛下一开始就反对将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作为道歉,我们依然会遵守约定救出凯提祭司送你回家,你什么都不用做。”
卡扎莫尼叹了口气,跟随阿摩斯走出瞳的房间,看着他们逐渐稀薄的背影,瞳的心里隐隐泛起少许内疚,但哈特谢普苏特女王也很可怜,一个女人,依靠自己的实力爬到今天的位置实在很不容易,更重要的是--她不想介入已成为历史的纠纷。
今天一早上,似乎把一年的话都给说完了,好累啊,比教官的魔鬼特训还累,瞳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第一次虔诚地向神灵祷告:“主啊,如果你是慈爱的,尽快送我回家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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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Mareotis:古埃及葡萄酒的一种,被认为是非常尊贵和优质的。古代书籍描述它是“白色的,品质一流,口味甜美,还带有一丝芳香,不用担心会变质或者让你的大脑迷糊”,这种葡萄酒拥有较长的保质期,古代的作者有时会提到它以显示自己的身份高贵。
②阿克珀伦拉:即图特摩斯三世的父亲,图特摩斯二世的王衔名。
③庞特:大多人认为庞特位于今天的厄立特里亚南部,但历史学家们对这块半神秘的土地究竟在何处仍然争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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