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许多年后,刘健面对着那些布满了街垒硝烟的城市和呼喊统一的人民,总会想起他穿越来的那个下午。无弹出广告小说
科学、文明、主义、思想、革命、燧发枪、风帆舰、线列阵、殖民与征服、复辟与反复辟、分裂与统一、倾销与掠夺、资本与贵族、东方与西方的碰撞、冒着浓烟的蒸汽机、烟囱耸立的煤铁联合体……这是最好的时代,亦是最坏的时代!是最华丽的帝国时代,也是最后的帝国时代……他在这样的历史浪潮中奋力搏击,而他经历的所有这一切,都开始于他穿越来的那个下午……
他的前面是辽阔的草原,他的身后也是辽阔的草原,而他自己就在这荒原的中心,粟置沧海不值一提;却又可以看到荒原尽头耸峙的青山,仿佛世界的全部都在他的眼中。
北方六月的太阳并不炎热,但却足以唤醒那些喜欢鲜血的飞虫,他蹲在那里,身旁是一匹高大的阿克哈塔克——蒙古杂交马,红褐色的皮毛在日光下闪着光泽,不时踢一下马蹄甩一下尾巴赶走可恶的牛虻和马蝇,然后看一眼蹲在那里露着臀部的主人,打了个响鼻。
而此时刘健正进行着某种最基本的生理活动,手中是一张报纸,报纸的正面刻印着报纸的名字——易水河报。
“我穿越了?”
看着身边这不熟悉的一切,他不得不对自己发出这样的疑问,然而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穿越者最经典最狗血的对白应该是问一句:“今昔何年?”
然而上天似乎很眷顾刘健,至少报纸在手,这句经典的狗血对白就可以省略了,因为报纸上面的日期写着:黄帝4340年癸未6月12日。
虽然没有笔墨,但作为应试教育培育出的工科学生还是很容易减去了2697黄帝历与西元历法的差值,算出了这一年是西元的1643年。
一个在近代史中近乎平凡的一年,但却在不经意间影响了整个近代世界。以这一年为中心,短短的几年内发生了太多影响世界的事。
将目光投向星辰宇宙的伽利略溘然长逝;将来被苹果砸中的牛顿发出了第一声啼哭;路易十三留下了庞大的法国,进行了人生了第三次沐浴,与他的好基友能臣黎赛留一起去见了上帝;他的儿子也在这一年成为了法兰西的国王,开启了法兰西表面盛世的篇章,靠子弹和刺刀而不是文化去侵略邦国林立的德意志,最终留下了没落与革命的根源;一水之隔的英吉利马斯顿荒原上,克伦威尔的铁骑践踏了英国皇室的尊严,扫清了贵族与封建主的束缚,让日不落帝国成为可能。
而在东亚,这一年却是华夏苦难的一年,女真人扫清了整个黑龙江流域,随即第二年入关,血腥的屠戮和野蛮的行为让泱泱大国从雄视天下的金龙蜕为奄奄一息的腐肉……
想到这里,再看看周围的环境,刘健急忙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所幸的是并没有那让整个华夏蒙羞的金钱鼠尾。
“呼……”刘健的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个世界与他熟知的那个近代史稍有不同,但是黄色的皮肤和报纸上熟悉的方块字告诉他这里还是中国。
花香弥散在六月微热的风中,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他身后飘来的臭味,近乎习惯性地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荷包还有一个巴掌大的火镰,然后娴熟地撕下二指宽的报纸,从荷包中倒出一些淡黄色的烟叶子,手指微微一卷,一个前粗后细的“大炮筒”就诞生了。
拿出一点艾绒,用火镰在燧石上点燃,艾草那淡淡的苦烟味儿混合着烟草的芳香,让刘健顿时找到了感觉,腹中畅快无比。
吸了一口烟,然后打开了报纸,轻轻扫了一眼接着发出了一阵惊呼,报纸的内容让他目瞪口呆,才刚刚点燃的烟卷落在了地上,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牛虻趁着他惊诧的瞬间,狠狠地叮在了他的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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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的第一版是这样两篇内容:
女王强烈抗议齐国对一小撮不明真相的阿伊努人的援助!
不要往井里吐痰,因为你可能会喝这井里的水!
这是流传在我们燕国的谚语,而齐国此时的行为却就是在向一个大家都用的水井中吐痰。
华夏帝国选帝侯、黑龙江自由民的效忠者、萁子朝鲜的女公爵、库页岛及虾夷的保护者、全燕国爱戴的女王,是为了解救那些生活在虾夷和库页岛上华夏移民而不得不发兵镇压那一小撮不明真相的阿依努暴民,这是无可厚非的!况且,虾夷与库页岛自古以来就是燕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仅去年一年,就有十四名华夏子民在虾夷惨遭杀害(其中齐国人四名),他们临死的哀嚎飞越了鲸海上空的迷雾传到了中原,另女王心痛不已,不食不寐!
而齐国人却指责说死去的那些燕国人中,有六名是臭名昭著的奴隶贩子,我们不得不对此提出严重的抗议,这是对死者的不敬和污蔑。
六名燕国人,不远千里来到虾夷,为了让文明的曙光照耀在冰雪封盖的虾夷,为了改善那些野蛮的阿伊努人的生活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先贤曾云:知、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君子之三道也!
将科学的曙光带到蒙昧无知的荒岛,是为知!
让茹毛饮血的虾夷人开启新的生活,是为仁!
用生命奏响蒙昧黑暗中的文明之歌,是为勇!
如此看来,这六人不但不是齐国人所说的奴隶贩子,反而是真正的有德君子!此六人生于盛世,学于燕京,以君子三道自持,横死于蛮荒,魂断于壬未,不亦悲夫,真壬未六君子也!
西夷的著名报刊《reader》也发表了题为《点明火炬的人啊,面对死亡毫无怨言为哪般》的专题文章,盛赞这六个人是传播文明的贤者,堪比西夷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在蒙昧无知的荒岛上点燃了文明的火炬。
在虾夷,我们采访了一位年过半百的阿伊努人老妈妈,他提起去年惨遭暴徒杀害的壬未六君子,还禁不住失声痛哭。
老妈妈说,那些人给他们带来了种子和更先进的耕种技术,让他们不再徘徊在饿死的边缘,部族中的年轻人是自愿跟着他们去往中原的农场,因为那里的生活更加富足,绝非是他们捋掠而去的。奴隶贩子之类的称呼如此恶毒以至于那位阿依努老妈妈愤恨不已,晕厥三次。
而齐国人则无耻地污蔑他们是奴隶贩子,这是多么的令人愤怒!
说起奴隶贩子,我想每一个人都会第一时间想到齐国人,从昆仑洲的海岸到扶桑的草原,从吕宋的椰子林到印度的恒河畔,到处活跃着齐国奴隶贩子的身影。他们用火枪和战舰抢夺着奴隶和珍宝,不去自省他们的残暴和贪婪,却反过来指责燕国人是奴隶贩子,这不是最让人作呕的笑话嘛?
除此之外,齐国人还指责我们在虾夷和库页岛的暴政,这又是一次**裸的污蔑,仁慈的女王不但没有像齐国人说的那样施行暴政,还组织人建设了海港和城市。
在虾夷新兴的城市新三山港(注1)中,笔者遇到了一位阿依努人,当他知道我来自燕京时,操着还不怎么熟悉的华语不停地说:“谢谢,燕国人好,女王殿下安康……”
反观齐国人,他们抹去了牙齿上的鲜血,转过身来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用一种悲天悯人的态度来指责我们燕国,却忘记他们牙齿上的血虽然已经擦去,但是衣衫上的鲜血却还残留!
历史不会忘记4332年的秋天,琉球复国运动最为炽盛的时候,驻扎在那霸的齐国第十三燧发枪团对琉球人大肆屠杀,鲜红的血染红了海岸,甚至连洁白的海鸥都染上了一层抹不去的血红,而这样不光彩的行为却为侩子手带来了荣耀,第十三燧发枪团的团长更是被授予了男爵爵位……
试问,齐国人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在虾夷和库页岛施行的是暴政?
齐国人必须为肆意的污蔑与玷污女王的荣光而道歉,并且停止对一小撮不明真相的阿依努人的援助。
古人曾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已故的齐成王曾说过:扶桑洲是天赐之地,扶桑是黄种人的扶桑,让那群白种人滚回欧罗巴!扶桑洲的无数黄种人兄弟被西夷人压迫和屠戮,不见齐国人有何惊诧,反观我们燕国不过镇压了一小撮不明真相的阿依努人就让齐国惊诧不已,这是什么道理?
中原的事情,由九位选帝侯们共同商定,但是对于海外的殖民领,女王不认为齐国人有什么资格可以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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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正义——帝国科学院院长赵慢熊至那些误入歧途的原教旨主义墨家子弟
现在一些墨家学子已经走入了歧途,每日在街头或纸张上枉谈些公正与侠义,却忘记了墨家几千年来屹立不倒的根基。
墨家屹立不倒的根基是什么?是陪葬在黄帝陵的毕昇、沈括、祖冲之、郭守敬、王直,是帝国科学院先贤祠中的肖白朗、李云瑞,是农夫手中的铁犁铧,是士兵手中的燧发枪,是商人厂房中的织布机,是我们观察星星时用的望远镜,是航海者指引方向的罗盘,是你们潜心运算的解析几何!
简而言之,是科学,是技术,而不是什么正义或是主义!而你们却舍本逐末,放弃了墨家的精髓而去追求你们所谓的正义和理想国,这不是贻笑大方吗?
诚然,墨子创立这一学派之初的思想是解救万民于水火,兼爱是种美德,这是我们应该追求的,但却不能把所有的经历都放在追求那虚无缥缈的理想国之上,西夷人描绘的乌托邦与太阳城终究只能是幻想,而你们所谓的大同之世也只存在于不可考的上古时代,人的**是无限的,世界却是有限的。有限的世界无法满足全部人无限的**!
你们指责赵国出现的圈地运动说:绵羊原本很温顺,只需要吃一点点青草就能满足,但现在却如此贪婪,甚至要把人吃掉。
那么你们除了指责,是否能拿出真正的行动让这可悲可叹可气的事得到圆满的解决?
你们指责楚国的重税说:因为国王和贵族的贪婪才导致社会的不公,这个社会或许根本不需要国王。
那么请问,这个世上是否有没有国王的国度?
你们中的一些人画了这样一幅画:六个人跟在一个盲人的后面,而前面就是悬崖,六个人却只是盲从,从未睁开眼看清楚自己该走的道路。
我知道你们在讽刺什么,你们的意思是说一个王国不应该由一个瞎子引路,但同样,一个王国也不该没有引路人,否则这就不是一个国家。
你们追求的正义最终还是要由人来实施,但这并不是我们的强项。华夏大地上唯一的正义就是律法,而不是墨家的游侠。
少年们,你们走入了一条错误的路,我称你们为原教旨主义,你们只看到了墨翟大贤的扶危济困,却忘了他引导着我们开始认识这个世界。
时代在发展,两千年前被歌颂的侠者不可能解决现在我们所面临的问题。
一百多年前,现已陪葬黄帝陵的拓海公王直第一次环绕了整个地球,还为我们带来了番薯土豆以及玉米,而这些让多少人在荒年得以从饿死的边缘挣脱?
两年前李云瑞发明的云瑞纺纱机将纺纱的速度提高了十倍,而这些纱线纺出的衣物又让多少穷苦的人有了廉价的衣衫?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丰而世清明。
治国的事,交给国王和贵族,交给儒家和法家,而我们该做的,就是多研究些问题,用科学带来技术上的进步,当衣食住行廉价到半个银币就可以很好地活下去,那么哪里还有什么不公和苦难?
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正义!
当有一天你们的名字也可以刻在科学院的先贤祠中时,你们就可以骄傲而自豪地在墓志铭上写上一笔:我实现了我追求的正义!
这才是你们该做的,而不是高呼着革命,打碎整个世界的秩序!
打碎一个旧世界如此简单,但你们要知道你们所有的理想与追求不是去打碎这个世界,而是按你们的想法去建设这个世界。在你们想好怎么建设之前,我建议你们不要打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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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眼扫完了整张报纸的内容,刘健才缓过神来,吐了口唾沫,拍死了正叮在他臀部吸血的牛虻,将报纸揉了揉,做完了拉完粑粑之后该做的事,站起身来,又卷上一根烟,吸了两口,头脑渐渐清醒过来,似乎他的灵魂占据的这具躯壳还残留着一些记忆,更为神奇的是这具躯壳原本的主人也叫刘健。
顾不得穿越后那种如梦如幻的惊诧,刘健看着报纸只想笑。
“自古以来……好强的即视感,妥妥的帝国主义行径啊……还什么壬未六君子,果然掌握了话语权连奴隶贩子都能宣传成点明曙光的普罗米修斯啊,在任何叫《reader》的报刊中,外国的月亮都比本国的圆啊。齐国人都跑到非洲贩奴去了?也难怪,后世某国渔民捕鱼都能横跨大洋跑到斯里兰卡,面对利益更大的奴隶贸易,跑到黑非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这他妈到底哪出了问题啊?第一个环球航行的不是麦哲伦嘛?怎么出来个王直……这个世界还是我知道的那个世界吗?”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刘健回头一看,远处一个人正骑在马上,用石子丢他。
“拉完了没?”
那个人一边问着,一边又扔过来一个石子。刘健闪身躲开,已经认出了是同村的好友赵玉林,正骑着他那匹纯黑色的纯种阿克哈塔克马缓缓走了过来。
靠近之后赵玉林故意拉着马的缰绳,让胯下的战马踢着蹄子,刨起一堆泥土扬向了刘健。
“别闹。”刘健用手挡着脸,嘟囔着。
“走啊,天快黑了,咱们得快点,明天有商人来,我得换点烟叶,他们的烟叶真不错,比咱们自己种的强多了。”
刘健这才想起来,原本是要和他一起去捕鱼的,但是肚子疼去拉粑粑的功夫,已经成了穿越者……
虽然有着一肚子的疑惑和刚刚穿越的那种恐慌感,但既然来到这里,就要按这里的生活继续下去,他是这个世界的刘健,所以他必须和身旁的好友一起去捕鱼。
“嗯,走吧。”
说完跳上了马背,微微长叹一声,应了一句,然后就用铁皮包裹的鞋后跟轻轻一碰马的腹部。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扬起蹄子,朝着远处的小河奔去。
ps:三山港:即大连。大连是个殖民主义色彩很浓的名字,意为远离彼得堡的城市。既然俄国人没有来这里,那就叫原始名:三山港吧。至于新xx,殖民地专用名:新约克,新奥尔良,新……扶桑洲:即美洲的中国叫法,既然不是白人主宰话语权,阿美利加这个称呼也便改了。昆仑洲:非洲,源于昆仑奴之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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