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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简雍》第十二章 安抚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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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 “负责押送这些粮秣的,乃是我之妻兄!”糜竺声音里满是苦涩悔恨。

“他现今在何处?”

“已经畏罪自杀了。”

简雍大愕,自杀还是被自杀,这是个问题!

糜竺满面愧色:“我是昨日在东海知晓了此事,于是连夜便赶了回来,我那妻兄知道躲不过,便**了!”

“尸体认出来了,确定是他吗?”老熟悉的桥段了,简雍怎么也不信,脱口又问道,“有没有这种可能,是有人要灭口?”

糜竺脸色一僵,朝简雍拱手道:“此事我必然会给使君大人一个交待!”

“呃?”糜竺这么大反应,简雍有些瞠目结舌,这才猛然醒起来,自己跟糜竺是不是太交浅言深了?人家是来解释交待的,你跟却人讨论案情及作安动机,这不搞笑么?仰天一阵哈哈大笑。

“宪和公笑什么?”糜竺脸色已经有了七分的不善。

“我笑,我笑我捧着一颗红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呀!”简雍揩掉喷到自己嘴边的唾沫,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背手抬脚向外走去。

糜竺心内烦躁,更是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简雍说了是什么意思,只是隐隐亦也猜着简雍方才所说的“杀人灭口”是在与自己讨论这一种可能,而不是在置疑自己就是那动手来杀人灭口的那一方的,心下稍慰,亦有些尴尬,怔怔的望着简雍的背影。

这个春虫脑袋!

抬脚已经迈过了门槛,糜竺却没有丝毫唤住自己的意思,简雍无奈回过头来:“这事你准备怎么与你家使君大人交待?”

糜竺叹了口气,黯然道:“我那妻兄所贪渎之粮秣,我十倍还之,我亦也无脸再在使君大人这里呆下去了。”

“愚蠢,尽做这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蠢到家了!”简雍“呯”了一声重重的甩门而去,把糜竺吓了一跳。

简雍自己也郁闷,两次代表大耳朵出来待客,怎么两次好像都把事给搞砸了,难为哥都已经两世为人了,还这特么的失败!

“这是为何?”孙乾看着简雍去了才没这一会,便又臭着一张脸气呼呼的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别提了,那个混蛋,猪脑袋!”简雍重重的一屁股坐下,拿起自己的喝水碗一饮而尽。

孙乾有些奇怪,忙不迭的又提起简雍的开水罐给他又满上一碗,“呵呵,糜子仲说了什么,让宪和这么生气的?”

“说什么?事情他认了,一要辞职,二要赔钱!”简雍长吐了一口气,“你说这不是猪脑袋么?”

“这事是他做的?是他故意压着没给丹扬兵送粮秣?”孙乾大吃一惊。

“要真这样就好了,唉!”说着简雍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大迈步又跑了出去。

孙乾莫名其妙:“宪和哪里去?”

……

州牧府正门,糜竺面色沉郁,正欲上马,简雍从门内追来,大叫:“子仲,稍待!”

“宪和公?”糜竺将马缰丢给随从,朝简雍拱手道。

简雍长喘了口气,朝糜竺深施一揖:“适才我言语不当,多有得罪,在这先与子仲兄陪不是了!”

“不敢!”糜竺慌忙退开一步,也朝简雍深施一揖,道:“宪和公,糜竺举止失措,是我该向宪和公陪不是才对!”

“哈哈,看来是你我二人都有不当的地方,可是你不曾先与我陪罪,所以我便先来向子仲兄陪不是了!”简雍擦了擦汗,朗爽的大笑道。

“呃?”看着简雍满头大汗,一脸真诚,糜竺烦乱的心绪也放了下来,脸上亦也绽出一丝真诚的笑容,“是糜竺错了!”

“既然错了,那就不要先急着回去了,子仲?”简雍做了个请姿势。

糜竺叹了口气,朝简雍抱了抱拳。

两人重又回来坐下,一时场面有些尴尬,心底却也都从容自在了许多。糜竺张了张口正欲说话,简雍却先笑道:“子仲兄,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肖,何况这事是你的妻兄做的,与你何干?这只是个意外,不论此次是你那妻兄自己心存贪念,亦或是被他人嫁祸栽赃,我都不认为这里会有子仲兄的意思,玄德也是也是信得过子仲兄的,想必子仲兄对玄德这点信心应该也是有的吧?”

糜竺苦笑一声,道:“糜竺有愧于使君大人的信任!”

看他并不想论及他那个妻兄,简雍也不好多追问,笑着安慰道:“子仲兄若觉得有愧于玄德,那就更不应该说什么离去的话了,好好为玄德办事,替玄德管好徐州,可不就是对玄德最好的报答?”

“人言可畏!”糜竺长叹一声,“此事由我而起,纵然使君大人不忍罪我,我哪还有什么脸皮再呆下去?再者,使君大人总要给曹豹将军一个交待的。”

“你那妻兄不是已经畏罪自杀了么?”简雍笑道。

糜竺脸上却更是苦涩,幽幽叹了口气。简雍眼珠子一转,笑道:“子仲若是觉得还是为难,我倒有个主意。”

“宪和公请说?”

“我昨日查了下徐州户藉,至安帝年间,徐州有户数五十万,人民不下三百万,经过几十年繁衍,徐州今日丁口怕有不下五百万吧?”简雍伸出手掌张开五个手指。

糜竺摇了摇头,道:“宪和有所不知,若是天下承平,徐州何止这五百万人口?可惜自光和末天下乱起,十余年来,尤其是曹操寇徐州以来,徐州人民流离失所无一日得安闲,眼下在藉的,只怕十不存一!”

“十不存一?”简雍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对此早有准备,这“十不存一”的变化,依然极大的突破了简雍的想象力极限,这才几年哪,亲!

每逢乱世,户口逃亡那是肯定的,一方面是为了避税避徭役,乱世一来,压在普通百姓身上的税赋徭役无不是成几何级数的增长,非是一般人家所能承受得起的;另一方面,也有地方豪宗强族趁机侵凌孤宗弱族的原因。

为了一块旱地,一个山头,一个面貌清秀的女儿,豪宗强族对孤宗弱族灭门覆族不过等闲事,面对欺凌,孤弱人家或者只能逃亡,或者只能依附于豪宗强族成为其私奴。比如糜竺,在刘备被吕布袭夺了徐州后,兵无斗志纷纷逃亡的情况下,糜竺破家相报,一下子就聚合了上万奴仆加入刘备军中,这可还只是青壮!

后来关羽一直对糜竺之弟糜芳不客气,动辄给他小鞋穿,斥之如猪狗,除了糜芳此人能力低下屡次办事不力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关羽是被逼逃难的孤宗弱族子弟,而糜家是迫人灭门的地方豪宗强族!

仿佛看透了简雍的想法,糜竺面带忧色,道:“宪和所能看到了那些藉册都是安帝年间了的,于今日之徐州官府,已没有多少实际意义,这么多年来,徐州官府并非不想重新修订藉册,可惜无一人能成功,便是先陶使君也做不到,非不愿,而是,反对者甚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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