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天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静静看着楚笛。
楚笛微微一笑,笑得灿若盛开的鲜花,半带调皮的说:“涂天骄,你要考虑好,我如今可不是当年的丑丫头,我现在可是有好多的追求者,你要是再考虑下去,我要是一时心里委屈赌气,万一选择了别人,你后悔可来不及。”
眼前是当年的小丫头,一脸的倔强不耐表情,对于这个出现在她面前喊她丑丫头的漂亮小男生实在是很讨厌,巴不得他走得远远的,在她眼前消失。转眼间,已经是一个漂亮可人的大姑娘,涂天骄轻轻的说:“笛笛,有些事,不像你想的这样简单,我不想你难过。”
楚笛并没有不满,只是温和的说:“说来听听,看我是否可以捱得过,是否可以接受你的理由,如果你有理由的话。也许你口中的理由根本不成理由,但你不妨说出来,也许可以交换一些属于我的秘密。”
略微沉吟一下,涂天骄轻轻吁了口气,快速的说:“我无法再让你做母亲,在与无名山的对抗中,我中了枪,伤得很重,差点丢掉性命,虽然救回来,可医生告诉我,有可能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做父亲。”
楚笛轻轻一笑,平静的说:“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候有个儿子或者女儿争夺你对我的在意,这样,你就只能把所有的宠爱全部用在我身上。你是不是一直内疚当年婚礼上造成金佳柔无法为人母,所以你认为这上天的惩罚,没事,我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辈子好好相守,没有任何人打扰我们。”
涂天骄苦笑一下,轻声说:“笛笛,我无法给你安全,我现在的日子看着是舒服,人上人,没有人敢对我大声讲话,但,我既然可以对付了杜黑子和赵培山,同样的,总有一天会有人同样的对付我,我不想你整天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不愿意看你离开,也不愿意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独自难过。”
“那更简单,不能同年同月生,但可同年同月死,我保证会和你同时离开,这一点我可以绝对保证,我是医生,知道如何让自己死掉。”楚笛依然是平静的说,“你这只是猜测,至少我们现在还是好好的活着,能够活着,我们就好好活,要是真的死了,就好好的死,黄泉路上也有个伴,至少有你的手牵着我的手,我不会怕。”
涂天骄叹息一声,轻声说:“笛笛,我何德何能,得你如此在意。”
楚笛略微有些调皮的一笑,说:“人家原本是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你却偏偏喊人家丑丫头人,好吧,我没有别的办法报复你,只好嫁给你,让你一辈子只能和我这个丑丫头在一起,你不觉得我很坏吗?”
涂天骄真的是再也不能寻找理由,轻轻伸出手,楚笛把手交在涂天骄手中,温柔一笑,缓缓的说:“我不要任何形式,我已经说了,张爷爷去世我要守孝三年,这三年内我不会谈婚论嫁,但我不介意与你在一起,形式和一纸婚约对我来说,抵不过与你的相守,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不爱金佳柔,但心怀内疚,所以,只要她不愿意在众人面前撕破脸皮承认你们其实已经不是夫妻,我不会要这个所谓的证明,我不介意世人如何看我,只要我问心无愧。”
涂天骄轻轻吁了口气,手上微微用力将楚笛揽入怀中,一语不发,只静静抱着她,似乎只有这样才是安心的,是的,只有她在的时候,他才觉得是活着,才可以有喜怒哀乐的真实感受。
“而且三年时间,足够让你父亲接受我,其实——”楚笛轻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说,“有时候觉得他真是一个可怜的老人,每个人都有故事,他也有,过往的事现在再说也无益,说到底其实是我父母辜负了你父亲。”
涂天骄轻轻抚摸着楚笛的头发,温柔的说:“我母亲曾经和我说,父亲是个表里不如一的男人,表面上暴躁,但内心中却有一处最最柔软的角落不为人知。她最初嫁过来的时候,父亲曾经喝醉了抱着她喊一个陌生的名字,母亲说她听到父亲那样喊,就知道她和董丽芬不过是父亲生命中的过客,甚至那些所谓的红颜知己也不过是些幌子,父亲不会再爱任何人,他只会爱那个他酒醉时痛哭着喊出的名字的女人。我想,那个女人应该就是项链坠中的女人。”
犹豫一下,楚笛并没有说出这个女人现在还活着的事。轻轻看向病房上睡得香甜的涂明良,他究竟是可怜的人,爱着一个处心积虑逃开他的女人,并且一辈子放不下,内疚于这个女人死在自己怀中,并且一直以为是自己杀了她。
“其实,你父亲真的是很可怜,有时候以为活得太明白的人,其实是活得最不明白的。”楚笛犹豫一下,慢慢的说,“天骄,我父亲还活着,他呆在一个也许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的地方,因为我知道,如果你父亲知道我父亲还活着,一定会非常的愤怒,他会认为自己是被戏弄了。有些事,他不知道反而好一些。我父亲他活得也不开心,但,他究竟是我父亲,我无法弃他不顾。”
涂天骄有些意外,诧异的看着楚笛。
楚笛苦笑一下,轻声说:“是不是很可笑,我以为你是我的仇人,其实也许说不定我父亲反倒是你父亲的仇人,大家以为他死了,就像当年你们以为我也死了一样,我父亲也以为我死了,就如我以为我父亲也死了一样。”
听着楚笛矛盾的,有些像绕口令一样的无奈解释,涂天骄只是立刻轻轻一笑说:“这样讲,我心里安心了些,我们不是仇人,我可以不必担心你会因为我们之间的曾经旧事而心存芥蒂,这样你不会再难过。真好。”
“你不生气?”楚笛有些迟疑的问,“其实我怕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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