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正堂上大婚礼成,喜娘将萧妤扶进新房后,喜筵随即开始。
因夏昱等人迟迟未至,三公主萧姗又是未嫁之身不能出宫,所以萧婧这一桌上异常冷清。离开了人们的视线,萧婧倒是觉得自在许多,在宫里耗了这大半日都是滴水未进,她口渴得很,便将那瑶支国进贡来的果酒饮了许多。
谁知那果酒入口时果香浓郁,殊不觉有酒味,但过了一会儿酒气上涌时便觉得有些头晕。身旁的梧桐极是乖觉地提议道:“公主若是觉得不舒服,不若由奴婢陪您到花园走走?”
萧婧起身时无意中瞥到梧桐手中犹自端着皇后之前给的锦盒,便道:“既然如此,你便带我去新房罢。”
因喜筵已开,所以新房中除了萧妤和她的侍女外,别无他人。萧婧并未多想,只上前将锦盒交了给她的贴身侍婢云珠,老老实实道:“恭喜你与驸马新婚,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喜帕蒙住了萧妤的头脸,看不清她的表情,然而那一声冷笑却是十足的无礼:“姐姐会真心恭喜我?”
萧婧见她话中有因,不知该如何对答,只能讪讪道:“今日是你大婚,我不便久留,还是回席上去的好……”
“站住!”萧婧刚刚转身走出两步,就被萧妤喝住。回头看时只见萧妤已自行揭去了蒙面的喜帕,一双凤眼竟是杀气腾腾,她手中的锦盒已经打开,内里隐有光华流转。
“这便是你要送我的贺礼?”萧妤从锦盒中拈出一对玉佩来,玉佩的式样是最常见的鸳鸯双佩,鸳佩通体洁白,内里宝光隐然。但鸯佩却似是被摔碎后以拙劣手法重新补上的,且用的是红蜡,远看过去甚是诡异。
饶是萧婧不懂玉器,也能看出这份贺礼实在是不对劲。
萧妤瞪视着那枚破损的玉佩,眼底几乎要冒出怒火来,她扬手将锦盒连着玉佩向萧婧砸过来,萧婧下意识地后退,却被门槛绊了一下,后背重重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
殷恪是武将出身,身手敏捷地揽着萧婧避开了飞来之物。萧妤见此情景更是大怒,指着殷恪道:“怎么,你是迫不及待来救她的吗?殷恪,你看看她对我做了什么!”
殷恪的目光落到已然摔碎的鸳鸯双佩上,淡淡道:“殿下若是喜欢玉佩,我这便吩咐下人去珍宝斋去多收些来,大婚之夜破物不吉,还请殿下先消消气才是。”
萧妤狠狠将几案上的所有物事都扫下去,盛气凌人道:“本宫这样做不正合了驸马的心意?你巴不得出些不吉的事,好让你推了这门婚事,只不过你再怎么想也是枉然,可惜萧婧她已经嫁了人,你若是执意要捡旁人的破鞋,本宫大可让开你!”
她这般口无遮拦,说得殷恪面色一黑,逼近她一步,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殿下,请自重。”
萧妤本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见殷恪的面色非同寻常,手背上更是青筋暴起,不由得心下一怯,竟自软了三分。
萧婧见他们夫妻在大婚之夜公然失和,心下过意不去地劝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们不要这样,是我不小心送错了东西,一切都怪我……”
听得她开口,萧妤本已消了的怒气重新上涌,当下指着她口不择言道:“都是你这个贱人,惯会做这些矫情样子哄人,从小到大哪一次不是明面上让着我实际上跟我抢!”
萧婧无缘无故险些被砸,如今又见了她这么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从穿越来之后积攒的一腔怒气正无处发作,忍不住提高了嗓门道:“你什么意思!”
萧妤眼眉一挑:“什么意思你再清楚不过,整个帝都谁不知道你韶华公主最爱与旁人抢男人,连兄叔长辈都要勾引,这宫里就没有哪个男人是你看不上眼的!幸好父皇终于明白过来将你打发出去,否则我们皇家的脸面都要给你丢光了!”
“够了!”殷恪怒喝道,对一旁呆立着的嬷嬷侍女道:“你们还不快劝着公主些,成什么体统!”一群人这才如梦方醒着去拉萧妤,殷恪则一把拦住萧婧,愣是将她拉出了新房。萧婧兀自挣扎道:“放手,我要向她问个清楚!”
一直走出很远后,殷恪才放开了手,在月光下静静地看着她。
萧婧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我……从前真的是那样的人吗?”难道她真的如萧妤所说,是个喜欢勾引别人的**?之前在信阳侯府时,夏昱的态度已经让她有所怀疑,如今萧妤也这么说,虽是空穴来风,但毕竟也是有迹可循。
最好的证据就是殷恪的暧昧态度,她前世虽没有谈过恋爱,但各种狗血剧集还是博览过的,眼下殷恪这副半死不活欲言又止的样子,等同于脸上写了“我和你有一腿”这几个大字。而萧妤刚才的反应也恰到好处地证明了这一点,从前的这个萧婧与武安侯世子绝对有点不清楚的猫腻。
殷恪反问道:“什么样子的人?”
萧婧扬起下巴:“就是你的新夫人说的,说我与别人抢男人,连……”唇上忽然传来冰凉的触感,殷恪微凉的指尖抚在她的嘴唇上,让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
“不是,”他温柔地说:“阿妤她是因为嫉妒才会那样说,你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
萧婧怔怔地看着他,就在此时,侯府的管家不合时宜地咳嗽了一声:“世子,侯爷着小的请您回去陪客。”
殷恪如梦方醒地迅速收回手,“劳烦你把公主送回席上。”
管家恭敬俯身道:“是,世子。”
萧婧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树丛花影后面,正待回头去问管家如何回去,然而目光所及处,只见管家悄无声息地扑倒在地,喉咙里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
萧婧心里咯噔一下,本能的反应就是逃跑,然而刚迈出两步,脖颈上却突如其来的一凉。她下意识地停步不动,耳边有人轻笑了一下,语声飘忽中带着几分戏谑:“再往前走一步,你就会和他一样了。”
萧婧吓得连牙齿也格格作响,说不出话来。那人似是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这样才乖。”
秋风拂过柳梢,只不过一个瞬间,园子里就失去了两人的踪影,徒留僵卧在地的侯府管家,以及一地的花影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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