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柳惠与卢富贵作别,一行人翻过莲花岭,径直向东而来。 走了大约顿饭工夫,走在前面的柳惠身子一折,向南走出里许,回转身子看到来路上留下的几行脚印,笑道:“不能给敌人留下踪迹了,师兄,过来我背你。”
三女背着丈夫先行走了,柳如霜苦笑了一下,夹起两箱弹药,道:“这下好,咱们当苦力了。”柳逍道:“咱们是马帮出身,当苦力是老本行,哈哈!”古云逸也是哈哈一笑,夹起两箱弹药跟了上去。
奔出五六里,跑在前面的柳惠便发现了情况,停下身子,望着一溜脚印凝眉沉思。于蓝走过来说道:“这脚印是从三道岭而来。”古月望着脚印奔去的方向,道:“师妹,这里咱们走过,前方有一道山陵,那晚咱们给师弟带路,便是被山陵阻住去路,莫非敌人去了新泰?”柳惠道:“不,山陵附近地势复杂,敌人就可能宿营在那里。”
夏一凡回想起那天晚上,恍如梦幻,虽过去了六七个月之久,但犹似发生在昨天,一切全是清清楚楚。眼前白雪茫茫,那晚却是漆黑一片……他正沉浸在回忆之中,忽地身子一震,令他回过神来,问道:“小惠,为什么向东而走?”柳惠不答反问:“你想索迹追上去?”夏一凡哑然一笑,道:“才不会。”语毕,在她脖颈上偷偷亲了一口。柳惠轻声道:“你不许淘气。”
越往前行地势越险峻,要翻上一座山岭时,柳惠忽地停下脚步,低声道:“右边两山夹缝里有人,有六个。”说罢转身循声奔到崖边,找了一个凹处,止住脚步,低声道:“懒猫,下来吧!”夏一凡嘿嘿一笑,恋恋不舍地从她背上滑下来,这时才隐隐听见远方传来叫喊声。
柳惠向跟过来的于蓝等人说道:“你们等在这里,我自己先观察一下。”她独自来到崖顶,将身子伏在厚厚的积雪中,一双俏目,循声盯了过去。过不多久,只见积雪翻飞,一头体型硕大的山猪,发疯似地奔跑过来。山猪后面紧跟着六个大汉,每人手中提着一把大刀,雪光映照下,霍霍生辉,耀人眼目。
崖顶距下方谷底只有十余米,柳惠放过山猪,待那六人奔到下方时,忽地长身站起,喝道:“站住!”她双手掐腰,山风猎猎,披风飘动,宛若白衣仙子一般。
那六人骤然一惊,稳住身子抬头仰望,见是个又俏又丽的大姑娘,畏惧之心荡然无存。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向前走了一步,招手喊道:“小妹妹,下来让哥哥亲一个。”其余人刚刚发出笑声,柳惠喊道:““找死!”一道寒光脱手而出,那络腮胡子身形左右晃了晃,仰身栽倒。
那五人一看络腮胡子喉头上钉着一枚又窄又利的柳叶飞刀,人已然气绝,皆都惊呼,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柳惠身形一晃,轻轻飘落在五人身前,叱道:“你们是什么来路,从实招来。”那五人虽凛于她的暗器和轻功,但敌忾同仇,骇然之后,皆想:“她一个小姑娘家,天生弱质,就是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合我们五人之力,一人一刀,还不是香逍殒命?”叱喝声中,五人哗啦一下将柳惠围在垓心,五柄大刀分五个方位向柳惠劈来。
柳惠耳闻刀风,便知这几人武功甚是平平,当下左手一探,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正面劈来的刀锋,顺势一带,人便脱离了包围圈。那人身子失去重心,向前蹬蹬走了几步,正站在柳惠方才停身之处。只听噗噗几声,那人口中发出了一串凄厉的惨叫,倒地而死。原来那四人收势已是不及,刀刃齐齐劈在那人身上,含怒而发的力道,力若千钧,那人岂能活命?
一个右脸长一大块黑痣的家伙是这伙人的头目,他见柳惠身法之快,实是匪夷所思,喊道:“点子硬,扯呼!”柳惠那会容他们逃走,莲步一错,追上去一把夺过那头目的大刀,手腕一翻,把尚在滴血的大刀架在他脖子上,力道微微一吐,冷声说道:“想跑,可能吗?”
土匪历来是软的欺、硬的怕。那头目脖子一吃痛,凶焰顿敛,双膝一弯跪了下来,颤声道:“姑……奶奶,饶命啊!”柳惠道:“饶命不难,说说你们的来历。”那头目道:“俺……们啸聚在蒙阴抱头崖,大当家的叫罗文光,二当家的叫白启明,三当家的叫孙巍。这次奉日本人之命,二当家和三当家带俺们来这里打八路和游击队。”柳惠问道:“来了多少人?住在哪里?”那头目道:“有……二百多人,还有十几个日本人,现住在前面山梁脚下。”柳惠又问道:“你们可去过骆驼岭?”那头目道:“没有。”
柳惠撤下大刀,思忖了片刻,道:“去骆驼岭那伙人是什么来历?”那头目道:“不知道,但……我无意中听赵翻译跟白二当家的说,日本人从鲁西、鲁南调来十几股杆子,组成若干个便衣队,来这里清剿土八路。”柳惠听了不由得暗想:“土匪刁钻油滑,心狠手辣,鬼子收买他们来对付我们,这一招确实够毒、够狠、够辣。”想到这里,她用大刀拍拍那头目的肩头,道:“说说,你们听从鬼子的调遣,鬼子都给了什么好处?”那头目道:“鬼子给了一百杆枪和上万发子弹。”柳惠道:“你们今天有攻打三道岭的打算吗?”那头目道:“白二当家的说,白天设伏,如果游击队不来攻,晚上要配合各路杆子,一举拿下三道岭。”
柳惠问到这里,点了那几人的穴道,抬头喊道:“师兄,我不能失信于他们,只有请你代劳了。”夏一凡把柳惠的问话听得清清楚楚,此时身子一长,展臂从崖上跳下来,用掌力将那几人震死。
峡谷曲曲折折,峭壁笔立,偶有积雪从上方吹落。柳惠带人走了一会儿,抬手示意前方有人。果然,快到前面转弯处时,有人问道:“黑痣大哥,追上山猪没?”
谷云逸、柳逍相互一视,一左一右,倏地窜出去,掌风起处,两名土匪骨节寸断而死。周四海看了暗暗咂舌,心道:“自己如有这般身手,不也混个副司令当当?”
向前每到转弯处,必有二名土匪把手,谷云逸、柳逍每次出手,一招便将土匪打死,出掌之快,匪夷所思。夏一凡见两人出手干净利落,心想:“他们若跟鬼子近身肉搏,那鬼子的苦头可就吃大了。”
柳惠见再转两个弯便到前面山梁了,身子一停,指着左边崖壁,低声道:“翻上去。”峭壁虽只有三四丈高,但凭夏一凡、袁天龙、周四海三人的轻功上去也是不易。吕研一托夏一凡右肘,道:“凡儿,上!”接着她又助袁天龙、周四海翻上崖顶。
山梁下,百余名土匪居左、十几个鬼子居右正在烘烤猎来的兽肉,香气弥漫整个峡谷,有些人吃得高兴,嘴里不断的叫嚷着:“香,真他妈香……”
柳逍在崖顶双手背负而立,道:“香个屁!”
他一句话,峡谷死一般寂静起来。众土匪抬头而望,只见崖壁上立着二男五女,男的飘逸不群,女的风姿绰绰。赵翻译看着眼馋,呼道:“美女,大大地美女。”感情他跟日本人呆久了,汉语说得不伦不类起来。他话音一落,柳惠、于蓝、古月、古天逸、柳如霜、柳逍、吕研七人身子一弹,左腿伸直,右腿上提,双臂伸开,从十几米高的崖壁上飞落下来。
众土匪简直看呆了,一个个张大了口,合不拢来。柳逍落在一堆枪垛前,仍是背负双手,向一名还在发呆的土匪说道:“过来,用你的绑腿把枪给我捆起来。”那土匪眨了眨一双小眼睛,忽地骂道:“放屁!哪来的王八蛋?竟敢这样跟爷爷说话?”说着捡起一把大刀,照着柳逍当头劈来。
“找死!”柳逍左脚向右前方迈了一大步,躲过刀锋,抬右脚踢在那土匪的屁股上。那土匪身子陡然飞起,啪地一声,落在三丈开外,蠕动了几下便僵硬而死。
土匪们脸上均现惊恐之色,脚步向后慢慢移动。柳逍手指.xzsj8.一名二十余岁的喽啰,道:“你过来捆。”那土匪点头道:“是。”他借弯腰之际,左臂一挥,一支袖箭电射而出,直奔柳逍前胸。
柳逍用两指夹住袖箭,向那土匪冷哼一声,道:“小小年纪就这样阴损,留你在世上也是害人。”他手一扬,尺余长的袖箭深深地钉在那土匪的喉头上,箭羽兀自摆动不已。
众土匪见他抬脚甩手间便死了两名弟兄,个个露出惊恐的神情,很怕下一个找到自己头上。这功夫,古月、柳如霜、吕研也各自击毙两名土匪,令土匪心下甚是惴惴。
白启明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硬着头皮走出来,抱拳道:“不知几位是何来路?来此何干?”柳惠见他脸上从右眼角到左脸颊留有一道伤疤,便知是个狠角色,道:“你是白二当家的?还是孙三当家的?”
白启明见自己底细已露,照实说道:“在下便是抱头崖的白启明。”柳惠道:“好说,好说!孙三当家的不在?”白启明见她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哈哈一笑,道:“姑娘还没说出来历。”柳惠道:“我叫柳惠,不知白二当家的可听过?”白启明早已派眼线打听过了,此时听了,脑袋嗡的一下,再看她腰别双枪,已知今日撞上瘟神了,脸色立变,道:“我们今日撞在你手,不知女侠怎么打发?”
柳惠瞥了一眼跟二姑夫对峙的鬼子,道:“只要你们宰了那些鬼子,我便会放你们安然离开。”白启明踌躇了一会,道:“这……”忽地一声枪响,紧接着身后传来倒地之声,他回头一看,只见赵翻译眉心汪血,双目圆睁,已然气绝。又见他人虽已死去,但右手尚搭在腰间紧握枪把,便心里什么都明白了。他看对面崖上一眼,道:“不愧是枪神的姑奶奶,手下人竟然也这般厉害。”柳惠道:“你知道的还不少,说,鬼子你是杀?还是不杀?”
白启明脸上那道刀疤一颤,苦笑道:“不杀!我的弟兄活不了。杀!别看日本人人少,我这些弟兄还真不是人家对手呢。怎么都是死,女侠你说让我怎么选择?”柳惠道:“那你们就甘愿摇尾乞怜,当鬼子的走狗了?”白启明道:“弱肉强食,自古以来就是这个规律,我能有什么办法?”柳惠道:“那你们准备受死吧!”
白启明手按刀柄,正欲动手,忽地心念一转:“自己何不让他们和日本人先拼个你死我活,如果日本人胜了,只能说我作壁上观,大不了挨骂几句。如果他们胜了,也必然会有损伤,那时我和弟兄们再一哄而上,即使不能得胜,凭自己的功夫全身而退应不成问题。”当即嘿嘿一笑,道:“女侠为何不自己动手打发日本人呢?莫非也怕他们的战刀不成?”
柳惠原有拉拢之心,此刻见他心机如此深沉,不由得动了杀念,微微一笑,道:“也好,我就让你看看你们敬若神明的小鬼子,是如何的不堪一击。二姑夫,杀几个鬼子给他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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