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太老爷孙怀博不出大老爷孙志远所料,接着说道;“皇上勤政多年,对于民生一直很是关注......虽然这几年处事宽和了几分,可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强硬和精明,只要皇上支持,施展起来就不会有太大的制肘......新建水利是来不及了,不仅工程浩大而且花费很多......维护现有的水利,是见效最快,成本最小的方法,在朝堂上受到的阻力也会小一些。 ”
太老爷孙怀博老谋深算,分析的很是到位。“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钦天监的主事王英和大人,他老而经世,对天气的反常比咱们更有经验,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会更好。”
大老爷孙志远点点头,王英和大人年过六旬,历经两朝,可谓是见多识广,由他出面佐证效果会更好。
“爹爹,王大人会出来帮我们说话吗?”对此大老爷孙志远有些疑惑。毕竟在大老爷孙志远的眼中,钦天监的王英和大人在朝堂上很是独善其身,再加上他年事已高,官位也不显要,几乎没有人去动他。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爹爹既然提出来,就有几分把握说服他。”太老爷孙怀博有些保密的笑着说道。其实太老爷和钦天监的王英和并不是关系好到了可以为对方承担风险,而是太老爷知道王英和做官虽然独善其身,可品行端正,对于与百姓有关的气象都很是上心,相信让他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并不困难。
听了太老爷孙怀博的话,大老爷孙志远心里有了底,不再总是打怵,觉得计划通过的可行性大大提高。
其实一直以来,大老爷都知道他要做的事难度很大,不说有没有人相信他的判断,单是他自己,就有拿自己的官场生涯做赌注的意味在其中。如果事情发生了,那一切都好说,可是一旦没有发生,别人就有了攻讦他,或者透过他,攻讦他背后的太老爷孙怀博甚至是二皇子的借口。
可事实是太老爷孙怀博不仅在言语上支持大老爷孙志远,还在行动上给予了支持,大老爷孙志远觉得特别的欣慰和自豪。
现在不需要考虑该不该做,而是要考虑的是如何做,做什么。
考虑到兴修水利的具体细节,大老爷孙志远对太老爷孙怀博说道:“爹爹,维修水利花费也不低,如果实打实的用在了水利维修上,那还好说,就怕下面的官员把这钱,当成唐僧肉给分割、私吞了。”
这并不是大老爷孙志远妄言,而是下面实实在在就存在的情况,他在各地看到的水利维修情况也很是参差不齐。
从大老爷孙志远了解的情况看,朝廷每年拨发的水利维修款项,在各地存在不同程度的贪污。
太老爷孙怀博不是迂腐的人,下面官员搂钱的门门道道,他心里很是清楚、明白,“你不用担心,只要皇上同意维修水利,我就会把各地水利的维护情况纳入吏部考核范围,不论谁出头,我都不会手软。”
太老爷孙怀博算是最了解当今圣上的人,别看当今圣上近几年来开始修身养性,行事手段宽和起来。假若有人敢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给朝廷捅娄子,太老爷孙怀博相信,皇上还是会露出他杀伐果断的本性,不论犯错的人是谁,不管有多大的背景,都会一追到底,一切就看下面的官员能不能看明白了。“这些兴修水利的钱款,在风调雨顺的年份可能是唐僧肉......可要是在大旱大涝不断的年份,那就是穿肠毒药......水利是国之大事,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就会有一批人脑袋上的乌纱帽被掳去。”
大老爷孙志远原先只想让太老爷孙怀博帮忙拿个主意,并没有想过要让太老爷进来趟这趟浑水,“爹爹,你别搀和进来了,要是得罪的人多了,您在官场上也立不稳。”太老爷不参与皇子间的斗争,已经惹得有人不满,如果太老爷再得罪一些人,说不定他们就会动手把大老爷拉下台来。
太老爷孙怀博看着难掩焦急,看着他的大儿子孙志远,洒脱的一笑,“你忘了我从小如何教导你的,‘大丈夫有所谓,有所不为,’对百姓有利,对大燕江山稳固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太老爷孙怀博说的很是大气磅礴。
看看虽然震动,但还是难掩忧虑的大儿子孙志远,太老爷孙怀博低声说道:“况且圣主明照,”指头朝上指指,“心中自有定论,并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虽然是父子在内室的交谈,不会有泄密的情况,可太老爷孙怀博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很谨慎。
太老爷作为当今皇上的心腹重臣,并不是能够轻易被板倒的。论到对当今皇上心思的拿捏,还真没有几个人赶得上太老爷孙怀博。何况大老爷一直采取的策略就是只忠于皇上,不参与皇子间的斗争,皇上心里很是清楚明白,要是有人想趁此机会闹事,只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老爷孙志远被太老爷坚定地立场和强大的自信说服了,大老爷孙志远也相信太老爷孙怀博的判断。
大老爷孙志远不再考虑水利的事情,转而和太老爷孙怀博讨论一些其他的问题,例如如何储备粮食,如何储备应对洪水灾害过后瘟疫的药品等等一系列的问题。等大老爷孙志远和太老爷孙怀博把能想到的问题都考虑周全,意犹未尽的从书房出来时,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大太太迟迟不见大老爷出来,早就带着六少爷孙环承和犯困的七小姐孙淑芳回去休息了。
太夫人还在客厅等着他们父子两个,看到太老爷孙怀博和大老爷孙志远,假意抱怨道:“你们父子两个说什么呢,说了这么半天。”
太老爷和大老爷两人一起看看客厅的钟漏,互相看了眼,不约而同的弯了弯嘴角,笑了一下,没想到谈了那么长时间---一个半时辰。
太夫人也没指望父子两人回答,起身催促大老爷孙志远道:“你快点回去歇息,明天还要上朝呢!”看着消瘦的大老爷孙志远,太夫人忍不住的心疼。
大老爷笑着对太夫人解释,“娘,是儿子不好,和爹爹说着说着就忘了时间,”接着对太夫人和太老爷道:“爹爹,娘,时间的确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儿子回去了。”
回到竹香院的大老爷看见大太太的院门已锁,也不叫人,转身就去了隔壁的书房歇息。
大老爷孙志远走后,太夫人服侍太老爷更衣的时候,还忍不住抱怨,“老爷也不会再等等,反正儿子都回家了,什么时候说话不方便。”太夫人虽然抱怨,可自己的儿子和老子亲近,太夫人还是从心里高兴。
太老爷但笑不语,要是太夫人知道明天他还要和大老爷一起去拜访别人,还不更要担心。
太老爷是个藏得住事情的人,他不说,太夫人也看不出来,老两口自去歇息不提。
第二天的天气非常好,孙淑婷起床梳洗过后,就起身去了大太太的院子。
孙淑婷虽然来得不晚,可大太太的竹香院里已经有不少人了。除了例行请安的三位姨娘—孙姨娘、周姨娘、李姨娘,还有就是各位姨娘牵在手里,与她们同住一屋的儿女。李姨娘带着四小姐孙淑慧;周姨娘带着是三小姐孙淑雅和六小姐孙淑君;孙姨娘带着是七少爷孙环承。孙淑婷到后没有多久,三少爷孙环谨和四少爷孙环勤一起来到大太太的院子请安。
三少爷孙环谨和四少爷孙环勤兄弟两个只相差3天,虽然看着身量相差不多,可面貌差异很大。三少爷孙环谨相貌随周姨娘,很是精致,再加上孙府重视子弟教育,三少爷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谦和有礼;四少爷孙环勤则不同,继承了孙家的凤眼配上那平凡的样貌,让他整个人灵动起来。
三少爷孙环谨和四少爷孙环勤两人站在一起,一静一动,各具特色,难分轩辕。
大家彼此打过招呼,三少爷孙环谨和四少爷孙环勤就被各自的生母拉到身边说话去了。
没过多久,大太太带着梳洗好后的六少爷孙环谦和七小姐孙淑芳走出来。
等大家给大太太行礼问安后,六少爷孙环谦才带着胞妹孙淑芳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问好。
等孙淑婷兄弟姐妹间互相见礼完,大太太才带头领着大家去太夫人的芷兰院,给太夫人请安拜寿。
在去太夫人芷兰院的路上,走在最前面的是大太太,她后面是孙淑婷兄弟姐妹几个,再后面是李姨娘、周姨娘和孙姨娘三位姨娘,因为最小的孙淑芳已经三岁了,不需要奶嬷嬷随时随地的抱着,所以服侍的丫鬟、婆子跟在最后面,阶级地位很是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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