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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之光》第二章 揽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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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乌城郡府一角,一处简陋的院落,一个与金碧辉煌、璀璨生辉的郡府格格不入的地方。 毫无粉饰的土墙把它与外界隔开,墙上开了一道大口子,算是院门。院子里无花无草,青砖铺地,那砖也铺的不甚齐整,十块里面总有八块或大或小;太大的搁在其它砖上冒出地面一大截,太小的陷在地里,与其它砖之间的缝隙里塞满了黑绿的青苔,斑斑的青苔随之爬上潮湿的青砖,整个院子的地面坑坑洼洼,滑不溜秋。组成品字形的三间草房勉强的挤在狭窄的院落里,并列的两间房子是卧室,都只是摆放了一张床一个木头箱子而已;稍大的一间里放着桌椅茶几,还有简单的几件必备烹茶器具,除此之外再无他物,这恐怕就是“会客厅”了。就是这样一个所在,莫说郡府,便是整个白乌城,怕也找不出比它更破旧的了。

一名身着紫衣的短装仆役行色匆匆的穿过院墙,走进院子,打破了院子里的冷清。他对着会客厅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朗声说:“凌霄拜见夫人。”说罢低下头默默的等待答复,不敢妄动一分一毫。

“进来吧。”一个低沉却不失魅力的女人的声音响起。

凌霄低头小心翼翼的迈上几级台阶,在门口再次行礼后才走进厅里。一身黑衣的夫人背对着他正在桌上摆弄着几只木制茶杯,他屏声静气的等在当场。

“说吧,摄云有何话?”她没有回头,却能看出他强按住的焦急。自从她住进这里,府中一概大小事几乎都在摄云肩上,通常都是由摄云处理完毕回复便了,如今竟然有一名仆役匆匆来报,必是出了摄云也难把握的事。

凌霄如获大赦,连忙回道:“夫人明鉴,广寒园里突现两名血袍客,摄云姑娘竟也难测其能,欲用锁神诀,只是。。。。。。只得暂封园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只是什么?”

“只是。。。。。。”他呐呐的说,“只是少主也跟那两人在一起,亲。。。。。亲密的很。摄云姑娘投鼠忌器,恐误伤了少主,不敢擅动。”

“唉,”她轻叹一声,声音里有淡淡的疲惫,“他总是这般不着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且由得他去,叫摄云只管用锁神诀,就当我没这痴儿。”

凌霄惶恐的跪下:“夫人息怒。少主天真烂漫,一片赤子之心,哪知世间险恶?只怕那两人用什么法子哄的少主跟他们在一处,用作人质。今日若不分皂白用了锁神诀,他日后悔可就迟了,请夫人明鉴。”

她转过身,暗淡无光的草厅霎时被她的面容照亮,所有关于美的赞誉放在她身上都不为过,这样的面容,笑的时候是繁华遍野的春景让人喜悦陶醉,哭的时候是神秘莫测的星空叫人牵挂**。凌霄深深地低头,不敢抬起来,她的美,让人敬畏。“前面带路。”听到这声吩咐,他忙不迭的毕恭毕敬的在前面带路,一直往广寒园而来。

广寒园外,摄云端立在园门口,静静的看着园中,空城主仆二人和玉无瑕也在园中静静的看着她。

当时玉无瑕跟空城和白薇道别后正要去“补觉”,忽然又折返,告诉二人:“没有姓名的白丁不能在府里随便走动,如今虽然我们都有了名字,一身白衣还是禁忌,不如早早离开。”

空城只是微笑:“此园甚美,我可舍不得走。”白薇却对着园外一拱手:“姑娘园外守护多时,门口风大伤身,何不移步园中一叙?”原来摄云一直没有离开,只是在园门外静观园中事态,并叫引光禁止府中其他人进出此地,却不知自己何时已经被园中人察觉,只得从隐身环里现出来,对园中施礼道:“贵客驾临,摄云招待不周,见谅。”又对玉无瑕说:“少主越发淘气的满府乱跑,夫人怕在找你了。”玉无瑕见了摄云,一成不变的脸上倒有了些表情,带着些沮丧又带着些疑惑的问道:“摄云,你倒说说方才怎么发现我藏在花丛中的?我苦练了几个月的匿形术又被破了,还能练什么呢?”

摄云用一种看孩子的眼光爱怜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苦笑道:“我并未发现少主你,我那话原是劝你这两位朋友离去为妙,倒是你自己沉不住气从花丛里走出来了。看来你几个月的功夫没白费,匿形术练成了,夫人少不得要夸奖一番,还不快去见夫人禀报此事?眼看你就可以换件衣裳啦。”

她这句话叫在场的三个人心里都是一动。玉无瑕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按照白乌城历来的风俗,孩子一生下来到长大成人期间必须会一门神技,方能获得城里长辈的赐名,否则只能无名无姓穿着象征白丁的白衣受尽鄙薄。由于这个风俗白乌城一直以来英才辈出,后辈们有了前辈的指点传授往往也能轻易成功,所以白丁甚少,偏偏这个白乌城郡府的少主人冥顽不灵,从小到大不知得了多少名师的指点,吃了多少苦,总是难以成事。以至于郡府夫人眼看着郡府后继无人心急如焚,为了勉励他,便和他一起搬进草房,誓言不得姓名绝不搬出。几个月前他在藏书阁里翻到一本小册子,详细描述了匿形术的练法,不由得又依葫芦画瓢的练起来,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验证成功,终于可以和爱洁净的母亲搬出潮湿阴暗的草房了,他难掩心里的欣喜。

白薇听了这话,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玉无瑕居然是白乌城的少主,方才他毫不提及,可见此人城府之深;如果摄云发现的是自己和空城,那此女的神通绝不在自己之下;若不是玉无瑕自己跑出来,以摄云和自己以及空城三人的能耐居然没有一人能发现他的存在,可见玉无瑕不止城府深,其神通也看不透,幸好自己刚才屡屡出手试探都被空城的掌风化解,否则后果难料,看来以后行事须得谨慎为好。想到自己和空城自从出了神国,一路灭国屠城从未遇到过对手,今天似乎一遇就是两个,难免暗叫棘手。

空城的眼神变得很奇怪,他盯着玉无瑕的脸,似乎想从上面找出什么,怎么也找不到,他摇摇头,在心里对自己说:不可能,不可能。却又隐隐的盼望着那种可能,微微颤抖的手指.xzsj8.暴露了他心里澎湃的潮涌。

摄云面露微笑,心里却是着急万分,从园中气场看,那空城已是深不可测,白薇虽然稍逊一筹,却心狠手辣,先前谈笑间两次欲对少主下手,都被空城掌风阻止。两人白衣上满是血迹,显然来者不善,白乌城多少年没有来过这样的不速之客,祸福难测。如今只有先用故城主留下的锁神诀锁住二人再做计较,只是锁神诀只认地方不认人,一旦用出,广寒园里所有人都会被困,少主也会跟着遭殃。为今之计,得想办法让少主离开园子再说,她轻叹一声:“唉,夫人身子原本弱,在草房这几年更是添了许多烦闷,少主何不速速去接她出来?”

玉无瑕“嗯”了一声,沉吟一下对摄云说:“我太让她操心了,只是想到以后能叫她妈妈,不用叫夫人,心里欢喜的很。我便去了,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和我一样都是白衣,就是在园子里多呆了一会儿,你可不要为难他们,放他们走吧。”

白薇早已察觉出摄云急着要玉无瑕离开必然有更深的意图,不得不防,此时也顾不得玉无瑕到底有何能耐,先得留下他再说,他上前一步站在玉无瑕面前:“玉兄这就走了?”却又对摄云一躬身道:“听闻的白乌城美轮美奂,城中百姓皆是高人,郡府更是如同仙境,因此主人与我慕名而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是神仙也要羡慕的很啦。”说着握住玉无瑕的手,“看了美景却还没拜会贵主人太过失礼,玉兄既要去见夫人,何不带我等同往,赔这不敬之罪?”

玉无瑕默默的望向摄云,盼着摄云发一句话,准许他带着朋友同去见母亲,空城和白薇也看着摄云,不知她如何回答。摄云静静的看着园中,心潮翻涌,眼睁睁的看着少主被劫持,却又不能说破,否则那心狠的白薇难免下毒手,要让他们出园又是绝对不能的,她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等到夫人来到广寒园外,摄云和园中的三人正默默相对,她示意凌霄不要通报了,缓缓走到摄云身边。

见到夫人,摄云连忙深深一躬:“摄云处事不力,竟至叨扰夫人清修,请夫人降罪。”

白薇的反应和所有初次见到夫人的人一样,如同在尘埃里发现了星辰,惊讶的目瞪口呆:天上地下他跟着空城出入无数次,竟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美艳不可方物的人,美的如此霸道,仿佛这人无论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美的如此强烈,竟能让人忘记了她的性别,无论男女在她面前除了臣服再无他想。一惊之下,白薇早已松开了玉无瑕,对着夫人深深地拜了下去,摄云闪电般上前几步将玉无瑕带到夫人身边。夫人无心他顾,只是拍拍摄云的肩膀,用低沉而又迷人的声音说:“云儿好孩子,你做的很好,无须自责。”摄云这才抬起头来,禀报道:“园中这两位贵客,实未曾谋面,不知从何而来。少主练匿形术成功,与两位贵客相谈甚欢,自取名号。”玉无瑕诚惶诚恐,立在一边一言不发。

夫人对摄云嗔道:“方才夸你周道,现在说话却是颠三倒四。既是贵客,为何不从大门请进,却让人家呆在园子里说话,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少主即便练成什么,那名字也得城中长辈赐予,自取名号,岂不荒唐。”摄云连连称是。

夫人自始至终未曾正眼瞧过站在她对面的空城和跪在面前的白薇一眼,仿佛他们只是随风飘过的几缕闲云,有与无没什么不同。

空城站在离她不过十步之遥的对面,他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眼中盛满了寒冰,如果每一粒冰晶都化成利刃,可以斩夫人为齑粉。“自取名号有何荒唐?”他冷冷的说,“那些老朽不给名字,难不成我们不会自己起么?”

夫人转过头,面对着空城,这位血袍少年身上一直隐匿着的杀气正在慢慢的弥漫扩散,带着彻骨的寒意,园中的花儿开始慢慢凋零,树上的叶子打起了卷儿。她并不惧怕这杀意,却对少年的话感到奇怪:“莫非你也是白乌城中的白丁?因为得不到赐名,便练起了这城中禁练的琼楼玉宇?此功威力虽大,反噬亦强,练之如同饮鸩止渴。你若信我,我便为你除去体内剧毒可好?”她言语温柔,眼中满是关切怜惜,换做任何人早被深深打动,走上前去。但是空城不为所动,他冷笑一声,眼中寒意更盛:“你总是聪明绝顶,揽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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