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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花》第二百零五章 长庆殿争斗(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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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悲痛欲绝,抱着桑柔默默垂泪。 首发--无弹出广告这些年来她的身体日益衰退,陈暮西亦束手无策。她心里不是没有疑虑,但终与桑柔算的上是相依为命,始终不肯让自己往她身上猜。眼见苏莫回来后自己的身子日益好转,而桑柔却日益沉默,神情越来越憔悴,心里便有了答案了。只是那几十年的相伴之情让她始终不能去面对那可能的答案,而且,人老了更需要个伴,所以她一直像鸵鸟般的回避这个话题。今日听了桑柔的话,心里的猜想得到了证实,顿时觉得心被狠狠的刺上了一刀。如今这个刺伤自己心的人在忏悔,她就要抛下自己走了,就像她用那把刺入心脏的刀再狠狠的一划,将自己的心再带走一大半一般。

“桑柔啊!你不能走啊,你走了,哀家可怎么过?不管你做了什么,你不能用这样的法子来解脱自己。哀家还要罚你伺候哀家十年、二十年……”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桑柔的发髻,额头,与她的眼泪混在了一块,滑下脸颊。就像她们那畸形的人生一样,怎么分得出哪一滴是皇太后的,哪一滴是桑柔的呢?

苏莫不忍看下去,心头纠结无比,她能看出桑柔是真的一心求死了。也许在桑柔心里,自己只有一死才能赎罪吧?眼见桑柔的眼神开始涣散,脸色开始青黑,苏莫终于下了决心。她传音给苗安安,让她随便给自己一颗丹药,自己来想办法。

苗安安有些奇怪的看着她,确定她是认真的,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来,递给苏莫:“这有些丹药。刚刚制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解毒。”

她的话给了皇太后无限的希望,太后猛的抬头,双眼直直的盯着苗安安递给苏莫的玉瓶,她那期盼的眼神,让苗安安心里一阵阵的发虚和内疚。她给苏莫的药虽然是解毒用的。但对断肠是无用的。

苏莫没有时间顾虑她的想法。桑柔的年纪也那么大了,身体只不过比太后好上一些,再拖下去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了。想到这,她将玉瓶的软木塞打开倒出一颗药丸。塞进了桑柔的口中。只是没人发现,她塞进桑柔口中的药丸上沾满了鲜血。

等桑柔将那药丸吞下去之后,苏莫松了口气。站了起来。苗安安往她另一只手塞了一块丝帕,待苏莫抬头诧异的看向她时,她却只当是没事人一般将目光投入到混战成一团的人群里。

原来。苏莫借过玉瓶前已经将左手的手套褪下,拿过玉瓶后捏碎了,用碎片将自己的手弄伤,这才使得药丸上沾上了她的血。不过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动作很快,而且因为袖子宽大,她的动作又是在袖子的掩饰下进行的,所以一般人没有发觉。而苗安安对她的话本就存了疑惑。自然会盯着她的动作来看,所以。才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苏莫微微一笑,将手套戴回去。她划的力道拿捏得很准,算好了需要的量,所以伤口并不大。没错,她的血不但可以杀蛊虫,还能解毒。虽然她中的毒是天下奇毒,但这么多年下来,她吃了无数朵雪莲花,还曾服用过血莲花和石钟乳,再加上那用车来载的各种草药,她的血已经变成了解毒圣药了。这是范严告诉她的,但范严同时也告诫过她,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若是让人知道了,也许她就会象现代人养的那些用来抽取胆汁的熊一般了。为了自身的安全,她一直死守着这个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今日若不是情况紧急,她也不会冒险的。没办法,让她眼睁睁看着桑柔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什么都不做,她做不到。

也许是见识到了苗安安的厉害,再没人过来打扰,苏莫也能专心的照看桑柔。运气帮她将丹药化开,输了些内力帮她补充精气神之后,就只能看范严说得是不是真的了。

约一刻钟,果然开始见效,桑柔那紊乱的脉搏终于平复下来,连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了,脸上的青黑之色也减少了不少。苏莫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将情况告诉了一旁的皇太后,皇太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忙不迭的感谢着苗安安。

苗安安脸上一红,别有深意的看了看苏莫,抿了抿嘴,更加专注的留心周围了,她可不想再出现桑柔这样的情况了。

眼见王吉利的人越来越少,苏莫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她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在现代死一个人都会引起轩然大波,何曾见过尸横遍地、血肉横飞的场景?如今这满地死伤,看得她心惊肉跳,只希望多吉和任芊芊赶紧带着援兵过来,早点结束这场战斗。

刘长彝原本只是在高台上看着,眼见桑柔中刀,己方的人也不够了,便抢了把刀,一撩袍角,冲进了人群。

他这一冲可把众人吓得不轻,一开始他在台上的时候,有苗安安和苏莫挡着,且李匡威也没想当着众人的面要他的命,所以大家比较放心。如今他一下来,那群侍卫便抛下了其他人,提刀朝他砍来。刘长彝在清虚宫学艺多年,功夫自是不弱,当下也没将普通的侍卫放在眼里,几刀下去,已经砍翻几个人了。那些原本有些力竭、胆怯的人一见这阵势,立刻胆壮了,气势也上来了。刘长彝再边打边喊上几句,士气立马被鼓了起来,个个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发挥出了百分之一百五的战斗力了。

李匡威一见情形有些不秒,便叫道:“今日如有人能伤到这个狗皇帝,赏金百两;重伤,赏金千两;能拿下他,赏金十万两,封大将军。”

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且在场上的那些侍卫也并不是全是真正的侍卫,有不少原本是他手下的卫兵,这么多年来。被他一点点塞到侍卫队伍里来的。还有一些是犯了死罪,被他从牢里提出来的死囚,更有一些是因为被犯罪官员牵连九族而锒铛入狱的,以及一些江湖草莽人士。如今听了那么诱人的条件,自然是更加的搏命了。一时之间,场上的士气又被他给抢了回来。

燕志向和季浩宇看得心痒痒。也想下场去打。无奈被季明初和燕无双死死的拉住。只能瞪着眼睛干着急。

刘成矽和刘成溪原本在一旁苦苦哀求外祖父停手,见说了那么久李匡威依旧不为所动,也知道说不动他了。其实他的性子比较淡薄,再加上与刘成悟的关系一向来很好。所以对于做太子做皇帝并没有太多的野心,虽然李婕妤常在他面前念叨,但他一直都只是在敷衍了事。如今自己的外祖父居然勾结外人提刀砍向自己的父亲。怎么能忍?

当下他停止了说项,推搡这还想劝说的刘成溪往回走。他原想护着刘成溪回到太后身边,他再下场与那些亡命之徒相博。

其实。他一开始除了劝说之外,还想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将李匡威制住。只要制住他,事情就可以解决了,而且到时要替他求情,也好说。可惜,一开始钱忠勇始终跟在李匡威身边,后来钱忠勇去帮忙。立马又来了四个侍卫打扮的人守在了李匡威身边。

那四人他认识,是李府上的教练。小时候还曾教过刘成矽武功呢!个个身手不凡,随便一个也不是刘成矽能对付得了的。再加上李匡威本事武将军,自身武艺高强。这么多年来虽然位居高位,却没有养尊处优,仍是日日练习。单一个李匡威他想制服都不易,更何况加上这四人。所以,他只能将姐姐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到场上去帮父皇了。

可惜,李匡威本就是老狐狸,怎么能没看出他的打算呢?他这一推刘成溪,李匡威身旁的人就动了,一把将刘成溪抓了回来。另一人同时伸手去抓刘成矽,却不料眼前白光一闪,失去了刘成矽的声音。再一看,刘成矽已经在三米开外了,他身后站着一脸寒霜的苏莫,以及面无表情的苗安安。

原来,苏莫见这么久多吉他们都没有带着援兵过来,心中暗暗着急,生怕这李倩林是不是突然反悔了。找了一圈没有看到刘成矽和刘成溪姐弟两个,更是担心,再往远了看,这才发现拽着李匡威苦苦哀求的刘成溪两人。眼见刘成矽住口不提,推着自己的姐姐走,料想李匡威不会轻易放他们走的,便急忙奔了过来。

怎奈他们动作太快,苏莫只来得及挥动披帛救走一个,剩下另一个只能伺机再救了。她选择救刘成矽是有原因的,因为李匡威的借口是让刘长彝让位给刘成矽,将刘成矽抢了过来,李匡威就没有了借口了。这样,说不定还能逼得他当场露出真面目呢!

抢了刘成矽之后,苏莫便迅速退了回来。不是她不想救刘成溪,而是这时候刘成溪已经被两个人牢牢的制住了。她能救人,却不能主动伤人,不然清虚宫没法交代。其实有什么可交代的?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谁不服,就打的他服,苏莫心中忿忿不平的想,这个范严就是迂腐。

多吉不会出事了吧?苏莫再一次的想,双眼投向殿外。蓦地,她眼孔一缩,侧耳细听起来,脸上也渐渐浮现出笑容来。原来,她听到有不少人朝这边奔来了,其中就有任芊芊。

“来了?”苗安安心里明白,却还是出言问道。

“来了!”苏莫喜笑颜开。

听她这么一说,苗安安松开正不断挣扎的刘成矽,放他上场。苗安安原是担心李匡威会再次来抓他,到时候她也不好出手了,所以便制住了刘成矽。如今听说芊芊他们来了,也就说明事情办好了,就放他走吧!反正到最后,要救他也是易如反掌。

她出生皇家,自然知道一些皇家的禁忌。刘长彝都已经亲自操刀了,刘成矽若不斩杀一两个人,完事之后会遭到猜忌的。不管你为了什麽理由不动手,反正,若是看着自己的父皇与人厮杀,而自己却不动,是会被有心人记在心里,扣上各种各样的帽子的。说不定,什么时候给你来一手,命没了都不知道怎么丢的。

刘成矽捡了把刀,冲人堆里面,就开始乱砍起来了。

越半刻钟之后,一阵脚步声渐渐传来,呼喊声也越来越响,到最后简直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

听到声响,两边的人都面露喜色,都以为是自己的援兵到了。

“住手!”一声炸雷般的吼声从天而降,场中厮杀的人手中顿时一滞,几乎不约而同的停了手,过了一会,才纷纷退回自己的阵营。

虽然知道有人过来了,但苏莫还是被这一声吓得一哆嗦,愣了神。苗安安在一旁道:“这是狮子吼,乃是用声音来攻击的武功。”

“啊?!哦!”苏莫收敛心神,反应了过来。

只见门口立着一位手持长戟,身着盔甲、须发皆白却又腰板挺直威风凛凛老人。他身材不是很高,那长戟拿在手中稍嫌过长,配合那周身散发出来的萧杀,却又如此的和谐。

“嘶!”殿内有人倒抽一口冷气,惊叫出声:“孙威!”

“骠骑大将军孙威。”

“孙威?外公?”苏莫疑惑的看看那老人,转头看向孙晨尘。

孙晨尘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虽然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父亲也早就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了,但那坚毅的眼神,不怒而威、刚正不阿的气势却没有变。那面容依旧是二十五年前的面容,只是多了些皱纹,只是黑发变成了白发。

苏韩智和苏莫一左一右,扶住了因为激动而浑身发抖的孙晨尘。孙晨尘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哆嗦嘴唇,喃喃的,小声的叫道:“父亲……”

她的声音很小,但孙威似乎有所感应般看了过来,看着那个从远处一步步朝他走来的年轻妇人。那是他的晨尘,他与夫人唯一的骨肉,眉眼间多像她的母亲啊!那么的婉约,那么的贤淑。孙威的眼中泛起了水雾,这位刮骨疗伤也不曾留过泪的老人平时第一次有想哭的感觉。(未完待续。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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