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叫人送她去了贤王府。 首发--无弹出广告”杨恪沉声说道,“住在这里,终是有些不便。”
贤王府?贤王是当今孝宗的嫡亲大伯,因其乐善好施,被人称之为“大善人”,是个有名的闲散王爷。鲜少听杨恪提起,难道竟是个深藏不露的?想着杨恪当年参与那件大事,阮蕙也能猜测看似和睦的几位老王爷之间实际上并不是表现看到的那么简单,于是就又问道,“怡姐儿在那里,是否方便?”
“这个自然。”杨恪微微一笑,“你尽可放心。贤王爷当年与祖父有过命之交,这点小忙,他必是肯帮的。”
原来是这样。阮蕙就松了口气。
夫妻二人歇息不提。
次日,吃罢早饭,杨恪便带了杨慷出去,说是要陪他去见太学院的傅先生。
阮蕙因这些天的舟车劳顿,觉得十分疲惫,因而吃过早饭就上了床休息,整整睡了大半天,下午才觉精神好些。
秦秋水也因受了那一场惊吓,整个人都显得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原本想派人去宫里给她姐姐送个信,想了想也都没去。
下午,安王府来了两个穿着体面的婆子,送上了安王妃的帖子,说是请杨世子夫人和其弟媳前去玩一玩。
阮蕙当即命人赏了二两银子,笑吟吟地答应下来。
晚间杨恪兄弟回来,说已在外头吃过晚饭了,杨恪身上还略带了些微微的酒气。
阮蕙忙命芍药做了醒酒汤来。
喝了醒酒汤,又洗漱过后,杨恪显得精神了许多,叫芍药采青都下去歇了。方才上.床跟阮蕙说话,“今日去了贤王府,见到了怡姐儿。”
阮蕙问她可好。
杨恪便道,“这几天可苦了她,混在仆妇堆里,一双脚都走得起了泡。贤王妃还把祖传的密方拿出来给她用呢!一见面她就冲我抱怨。还嚷着要见苏定。我只说苏定有事脱不开身,她倒好,竟还差点哭起来……”
想着杨怡哭泣的模样,阮蕙不由得有些担心。“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她回来?”
“等苏定回来后,让他自己去接吧!”杨恪笑笑。
“那今天见的傅先生……怎么样了?”阮蕙又问。
“慷兄弟这些年倒也用功,傅先生原本不收没有功名的学生。看在慷兄弟对答如流的份上,方才勉强答应下来,说三月初一正式入馆进学。”杨恪显得十分高兴。
阮蕙十分欣慰。杨慷这孩子。一直都不错,若因黄姨娘之事耽搁了他,自己都会为他感到惋惜。
杨恪又道,“……今天气色倒比昨天好了许多,要不,明天去安王府去跟安王妃说说话?”
安王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原也理应上门拜谢。更何况人家还送了帖子来?阮蕙便把安王府婆子来送请帖的事说了,后又笑道。“我明天就与三弟媳一同去给安王妃请安,按说她是长辈,咱们还真有些失礼了。”
杨恪也深以为然,“长宁的几位老王妃都还和蔼,以后都要多多走动才是。”
……
次日,杨恪依旧与杨慷早早出门,阮蕙与秦秋水才收拾妥当,安王府竟派了小轿来接。
阮蕙在长乐坐惯了马车,坐在晃晃悠悠的轿子里,倒有些头晕目眩之感,好在这处房子离安王府并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
早有穿着体面的仆妇候在二门上,不等阮蕙开口说话,便笑吟吟地迎上前来,“咱们王妃正等着杨家两位夫人呢!”说着便引她们进院,看来是早得了安王妃的嘱咐。
才过穿堂,入了正院,就听见正房里头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看来,安王妃请的客人远不止阮蕙妯娌两个。
廊下一个身材苗条的丫头老远就迎了上来,引她们入内,一边叫小丫头去报,“长乐侯世子夫人与杨三夫人到了。”
候在门外的小丫头赶紧打起猩猩红的毡帘,两人便跨步进去。
屋里烧着两个炭盆,扑面便是一阵温暖的气息。安王妃端坐在上首软炕上,正笑容可掬与几个衣着华贵的女人说话。
阮蕙便携了秦秋水上前见礼。
安王妃急忙命人搀了,又招手让她们坐到她身边去。
阮蕙拿眼一扫,已看到安王妃左右各空有一张锦杌,下首几张锦杌上分别坐着两个盛装打扮的女人。难道那两张锦杌,是特意为她和秦秋水两人准备的?
这时候,屋里的四个女人先后站起身来,都望着阮蕙妯娌,等着安王妃为她们介绍。
安王妃就一手拉了一个,笑眯眯地为她们相互介绍。“这位是贤王爷家的四姑娘杨谨,这位是我娘家的侄女文芳华,这一位是兵部尚书的胡夫人,这一位是景王爷新娶的王妃芸芝,娘家姓唐,出身书香之家……与你们年纪相仿,又都是性情贤淑的,想必还谈得来……”
阮蕙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容,十分客气抬起头来,目光从容,显得大方自然,并没有初入王府的拘谨。
倒是秦秋水,到底出身低微,虽然家里富贵无比,往常交的却都是些商户之女,礼俗上难免就粗糙了些,这时候竟就显出了怯生生的神态来,听到安王妃最后介绍的是景王妃唐氏时,就抬起头来睃了她一眼。
阮蕙也留意着这几位年轻女子,其中杨谨与文芳华尚未盘髻,还是待字闺中的少女,那位叫杨谨的,衣着淡雅,脸上笑容十分恬静;而安王妃的侄女文芳华,穿着甚是华丽,满头珠翠压顶,看起来贵气逼人,眼角微微有些上挑,显得有些疏离;兵部尚书的那位胡夫人肤色白皙略显丰腴,脸上也一直带着微笑;倒是景王妃唐芸芝在这几个年轻女子里面显得最为出挑,身材高挑,丰纤合度。挽着时下流行的随云髻,髻上只别了一根通体碧绿的籫子,耳上垂了两颗水滴状的玉坠儿,更衬得她面如满月发如鸦青,加上她满脸和煦的笑容,一眼看去就让人心生好感。
待安王妃介绍完毕。景王妃便笑盈盈走过来拉起她的手。“早先就听说恪兄弟家里有个美貌如花的夫人,今日一见,果然不错。”又向秦秋水扫了一眼,“令弟媳也生得倾国倾城。与令弟也可谓是郎才女貌了。”却是疏离了许多。
秦秋水面上便有些几分尴尬之色。当初若是答应孝宗的赐婚,自己便是正经的景王妃了,又哪来眼前这一位景王妃?
安王妃等在座的各人。都对当初孝宗赐婚的事略知一二,见秦秋水尴尬,连忙岔开话题。问起了长乐那边的人情风俗来。
阮蕙侃侃而谈,甚至把自己所知道的农夫怎样种植玉米的细节都作了描述,为的是——打发时间。
殊不知这些高门贵女们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听见这些新奇的事物,个个都显得兴致勃勃,尤其景王妃唐氏,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阮蕙。不时插话,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秦秋水对这些事情也是一无所知。乍听阮蕙说来,有如天外奇闻,也听得津津有味,一时竟忘了方才的尴尬。
直到阮蕙说得口干舌燥,又逢着丫头们上前问安王妃在哪里摆饭,众人这才罢休。
一时在偏厅用了饭,安王妃就提出打牌,问阮蕙都会打些什么牌。
前世的阮蕙会打的牌种类有限,却都还只是粗通方法,并不精于此道,却知道秦秋水所结交的那些闺秀们,诗书上可能有所欠缺,不过于牌类的娱乐方面却驾轻就熟,看见秦秋水眼里跃跃欲试的光芒,当下就极力推荐秦秋水上了牌桌。
于是安王妃就坐了正东,依次便是胡夫人,景王妃,秦秋水,杨谨就邀了阮蕙坐在安王妃身边,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安王妃身边帮她看牌。而文芳华则有意坐到了景王妃与秦秋水之间的搭着桌边,可以同时看两人个的牌面。
打的是麻雀牌,也就是现代的麻将。
中华麻将的精髓,阮蕙这一辈子只怕都无法领悟了,只不过不好拂逆主人的好意,又因有贤王府杨谨和景王妃在,她为着往后的结交着想,不得不牺牲一下个人时间,反正现在她别的没有,多的就是时间。
因为没有兴趣,阮蕙的目光往往只略略看了看牌面,就不经意地落到桌上除了秦秋水之外的三个人脸上,当然,也不忘时时悄悄打量杨谨与文芳华一眼。
牌桌上的四人,属安王妃年纪最长,手气也最佳,一连胡了数把,一边叫杨谨帮她收着银锞子,一边对阮蕙笑着,“这打了这么多年的麻雀,就数今天手气最好,想是因为你坐在身边的缘故。”
一番话说得坐在她下首的胡夫人连连打趣阮蕙,“杨世子夫人不是也坐在我身边么,怎么就不见我胡牌?想是她偏着心,总盼着安王妃胡……到底是她本家的婶母嘛!”
这话原也不错,阮蕙坐的地方,正是胡夫人与安王妃搭界的边角。一时之间,她倒想不出该怎么应付这位胡夫人了。
景王妃一双纤纤玉手飞快地码着牌,有意无意地接过胡夫人的话茬,笑盈盈地说道,“胡夫人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说是本家,我家景王也是杨世子夫人的本家呀,便是偏着心,怎么也不见我胡牌呢?您看,我这一大堆的银锞子,都像长了翅膀似地飞到了婶母的钱匣子里去了……更何况这桌上还有杨世子夫人的弟媳妇呢,怎么说,这心也偏不到我们婶母身上去……”
说得笑语嫣嫣,却是在帮阮蕙解围。
想来是平日里嬉笑惯了的,胡夫人竟也不生气,指着景王妃笑道,“你这张嘴呀……难怪你们家景王惧内……”
说得在旁边的看牌的杨谨与文芳华都掩袖笑起来。(未完待续。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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