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倒是第一次出现了自责的神情,自己垂下头,把脸埋进两只又大又厚的手掌里用力揉搓着。开 心 文 学
“其实我觉得这事儿被我做的,挺过意不去的,我不是因为打了那个姓鲁的所以才过意不去,如果单说他的话,打死他我都不觉得自己过分,可是冷静了回过头来想想,当着他老婆的面打他,我做的也不对。去之前我到处打听那人住处的时候,也听说了一些关于他老婆的事情,听说那女人也挺不容易的,因为姓鲁的吃了很多苦,那会儿我还不死心,所以没相信。”谢乐明重新抬起头来,看着安长埔,“小伙子,听我说一句废话,我虽然不是什么有能耐的人物,但是咱是男人!男人可以去和男人打架,但是男人不能让女人为难,尤其是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吃苦受罪!”
“你说的对。”安长埔附和着谢乐明的话。
“所以那天我当着他老婆的面打了姓鲁的,那女的脸白的跟纸一样,打完人我就后悔了,但是打都已经打了??”谢乐明的声调降了下来,方才一时的气愤难平渐渐平息下来,让他又一次的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沉默了下来。
“你发现鲁民真的象外面传说的那样,是个男人,当时是不是觉得特别的愤怒?”安长埔一副闲聊的轻松语气。
相比之下,谢乐明当然是轻松不起来,他听了摇摇头:“愤怒倒是谈不上,主要是恶心!我一个大男人,想要好好的找个老伴儿。结果又找到个大男人??我生气打他,是因为他骗我钱!我跟他要钱,让他把钱还给我,他死活都不承认,嘴硬说没有拿过我的钱,后来还说,如果我逼他还钱,他就要出去臭我的名声。说我和他怎么着过!这我就忍不了啦,一冲动,就把人打了!”
“你打鲁民,他老婆有没有冲过来阻拦什么的?”秦若男有些好奇丁木兰面对这一切的反应。
“他老婆倒是没什么反应,看样子应该是吓傻了,”谢乐明抓抓后脑勺,心虚的看了看面前的两个警察,“我刚才忘了说。我打姓鲁的那时候,被他闺女也看到了。那小姑娘比她妈胆子大,过来向拉开我,没拉动,就跑出去叫人,我怕来的人多。事情传出去太丢人,就走了。”
“他女儿?”秦若男一愣,之前他们和鲁家的直系亲属都打过交道,见了不止一次面,却没有听到任何人提及这件事。
她的吃惊被谢乐明解读成了质疑,他连忙为自己证明:“真是他闺女,我确定,那小姑娘一声一声的叫姓鲁的‘爸’,我那天是有些气昏头了。但是也不至于听不出来。”
“你说的那个姑娘长的什么样你还记得么?个子高不高?身材是胖还是瘦?”
“个子不高。挺瘦的。”谢乐明回忆了一下,“也真是难为那孩子了,摊上那么个丢人现眼的爸!”
“我怎么觉得你好.xzsj8.像没有之前那么担心自己的处境了?”安长埔听着谢乐明为鲁安梅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中感到扼腕,忽然在一旁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
谢乐明一听他这么问。迟疑了一下,开口想要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安长埔知道他想说而没有说出的是什么,听了这么半天谢乐明的讲述,此刻他认定是时候让对方知道眼下的真实情况了。
“鲁民本人已经死了。”他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对谢乐明说。
秦若男根据谢乐明所提供的简单描述猜出当天阻拦他殴打鲁民的人正是鲁安梅,一个与父亲感情很差的女孩儿,用那么瘦小的身体去试图阻止另外一个男人殴打自己的父亲,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她还在想,为什么之前见过鲁安梅几次,却都没有听那姑娘提起过一句,这边安长埔忽然开口对谢乐明宣布了鲁民的死讯,一下子把她也吓了一跳,连忙把注意力转移到谢乐明的身上。
谢乐明听到安长埔说的话,毫无意外的先愣住了,随后竟然出人意料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听说人死了,你好.xzsj8.像倒心里挺踏实的?”秦若男对谢乐明的反应十分不解。
“不不,不是那个意思!”谢乐明的脸红了一下,连忙解释,“其实我之前是怕自己把人打伤了,被他告到公安局里头,要吃官司,所以害怕的要命。可是既然你们说他人死了,警察是不会骗人的啊,我也没杀人,那就没我的责任了,我就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我儿子不知道那个姓鲁的事情,我也怕他知道了觉得丢人,毕竟这种事摊到谁的头上,谁都受不了。”
“没担心过我们会怀疑你?你自己也说过,因为被鲁民骗钱,所以打了他。”安长埔故意问。
谢乐明咽了口唾沫,想说的话对于他来说略微有些艰难:“我不是想逃避责任,假如你们现在想要追究我打人的事,该怎么罚该怎么判,我都认账,但是如果人死了,打人的事情不追究,姓鲁的那条人命,和我真没有关系。我用个假名字去征婚都能被你们查出来找上门,那人是不是我杀的,你们肯定也能查得清楚,没做过的事情不可能摊到我头上来,我不担心。”
“那你能和我们说一下鲁民遇害的时间里你的去向以及有没有人能够证明么?”秦若男说出鲁民受害的前后时间段,要谢乐明回忆自己的行踪。
谢乐明回忆了一下,说那时候他刚被儿子接到C市来,晚上儿子在家就是爷俩一起,白天儿子上班,他就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没有人能够证明。
“我好像听我儿子说过,他买那房子的楼里头好像还有啥摄像头能录像,你们要是不相信我,随便调查!但是我就有一个请求,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交代,就是别让我儿子知道这些事!要不然我在孩子面前就永远都抬不起头来了!”谢乐明哀声叹气,对儿子有可能知道他和鲁民那一段闹剧的担忧始终像是一块大势,压在他心头。
“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到C市来住?听说你之前一直不愿意被儿子接出来的。”
“我原本一直不愿意到这市里头住,觉得没意思,还给儿子添负担,结果因为发现姓鲁的是个男人,我在老家也呆不下去了,之前人家都知道我认识了个漂亮女人,准备再婚,如果忽然只见人就不出现了,我也怕人问,更怕哪天万一消息传回去,我在老家抬不起头来,还不如趁早躲出去。”
“对了,谢大爷,之前咱们聊天的时候提到的那辆小三轮,真的丢了么?”安长埔忽然又提起那辆小三轮车来。
谢乐明有些搞不懂为什么这两个警察询问的话题总是突然从这个变成那个,一直在跳跃,不过现在他搞得懂搞不懂都不重要,需要做的只是回答问题就好:“真丢了!这玩意儿还能作假么!”
“什么时候丢的?”
“这我还真没注意,去找那个姓鲁的打了一架之后我就一直过的糊里糊涂,等我发现三轮车没有了,实际上丢了多久我都不知道,反正白天的时候我家里没有谁来,也没人看到有谁给骑走——我们家那附近就我那一辆小三轮儿,所以搞不好是晚上被人偷走了。”
“发现丢了之后,有没有想办法去找过?”
“没有,”谢乐明愁眉苦脸的摇摇头,“我后来哪还有心思去找辆三轮车啊,也不值什么钱,再说了,我还生怕和周围的邻居街坊打照面儿呢,万一被人问起来,说我找的那个女朋友哪里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人家说。”
“那你对那辆小三轮车最后的印象是什么时候的事?”
“没什么印象了,反正我去找那个姓鲁的,还是骑着三轮车去的呢!我老家那儿离姓鲁的住的地方,骑车子也就四十分钟多点儿的路程。”谢乐明说完,终于忍不住因为安长埔对小三轮的重视程度而感到好奇起来,“那个小三轮有什么重要的么?为什么你们对它那么感兴趣?”
安长埔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这个疑问,只是叮嘱他近期不要出远门,随时随地与警方保持联络,谢乐明都一一答应,态度表现的十分诚恳。
其余就再没有太多需要向谢乐明询问的东西,安长埔提出送他离开,两个人走出重案组办公室之后,秦若男从办公桌抽屉里找出手机数据线,把手机里拍的那张照片传到电脑上面,又从之前的证物照片里找到在尸体打捞现场附近找到的那辆有血迹的三轮车照片,仔细的对两者进行对比。
在把屏幕上的图片放到最大,与手中照片上每一个细节进行对比过之后,安长埔也送走了谢乐明返回办公室里。
“他走了?这么让他走,你放心么?”秦若男抬头看到安长埔回来了,站在旁边看着自己比对照片。
安长埔耸耸肩:“没什么不放心的,更何况我刚才已经找人留意他的行踪了,你这边对比了半天,有结果么?”
“有,如果你相信我的眼力,谢乐明丢的那辆小三轮,就是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的那一辆!”秦若男放下手里的照片,笃定的回答。(未完待续。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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