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脆弱又逞强的样子,罗灿忽然想,如果她真的死了,他会怎么办?会和她一起去吗?这样,应该不会有痛苦了吧?在他看来,人害怕的其实并不是死亡本身,害怕的只是失去自己的所有而已!
不过,他来不及给自己答案,因为他感觉到敌人更近了,于是他消除了结界,虽然自己已经身处於隐身状态,可為了更好的迷惑对方,他又给自己加了一道隐藏气息的符咒,然后朵躲藏到稍远处的一片树丛裡!
这个企图给杜金娟施鬼蛊、给小伟下死蛊的人一定要死!
他下了狠心,冷酷的想著。
远处,两条黑影出现了!虽然速度都很快,不是人类应该有的状态,可是前面较高的黑影走起来一顿一顿的,有点像短距离的瞬间移动,而后面的黑影却是飘忽忽的,一阵风一样的跟在后面。
走近些,罗灿虽然看到来客有两个,地上的人影却只有一条,因為其中一个是那簑衣鬼,而另外一个是个男人--也就是那个幕后人,那个簑衣鬼的主人,那个妄图加害他们的混蛋!
他穿著民族服饰,是*族新郎的装束,因為罗灿这两天一直在各村寨冒充民俗爱好者打听各种事情,因此一眼就辨认了出来,这也使他更加确定面前的这个新郎就是幕后人。
而他长的那张脸,罗灿也认得,早在城市时就认得--王曦勇!没错!
罗灿压制住立刻跳出去宰了他的念头,安静地等待机会,而王曦勇也谨慎的很,并没有靠溪边太近,还左右张望著,右手扶在腰间的一面小鼓上,浑身都处於备战状态。
“咻咻咻、、、主人,新娘在水底。”簑衣鬼说了一句,虽然神态恭敬,但语气却很著急。
“怎麼,不愿意再跟著我了吗?”王曦勇斜了簑衣鬼一眼,语气轻蔑中带著挑衅。
“不!不是!”簑衣鬼连忙否认,恐惧之情溢於言表。
王曦勇冷笑一声,没有说话,继续警惕地观察著四週的动静。若不是罗灿施法让杜金娟处於离魂状态,自己也加了双重的隐身术,说不定真的会被发现。
“不要急,我对妳已经没有兴趣了,会解了妳的蛊,放妳走的。”王曦勇的神态放鬆了些,好像以為周围没有什麼威胁了。但他还是不到溪边来,而是转头问簑衣鬼,「妳确定那个姓罗的没有跟来吗?」
“杜金娟没有把婚礼的事情告诉他,他现在还在树林裡找‘桑杰’吧!”簑衣鬼答。
“我还在找桑杰呢,这麼多年来都没找到过,他算个什麼,怎麼会找得到?”王曦勇又冷笑,终於把手从腰侧的小鼓边放了下来。
一边的罗灿听到他们的对话,终於知道了那个森林怪人的名字叫做桑杰,而且真的和王曦勇有关係,说不定在整个秘密中也是个最关键的人物!
“就算他能找到,桑杰也不敢说出主人的秘密!”
“是啊,当年她做错了事,已经见识过我的利害了,谅她不敢说出来。”王曦勇得意地说著,然后慢慢踱到溪边,欣赏中带著迷醉地看著水底的杜金娟,那贪婪的神色让罗灿恨不得挖出他的眼珠子。
“妳看,她多麼可爱啊!我怎麼就这麼喜欢她呢,一见到她就想千方百计地弄到手,然后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王曦勇讚嘆著,居高临下地指著杜金娟,彷彿她是他的奴隶,那种优越感让杜金娟几乎要吐了。
她并不怕,因為知道罗灿就在附近,可她觉得為了迷惑对手还是要演一点戏的,於是装出了很惊恐慌张的模样。
果然,她的表情让王曦勇很满意,轻轻地笑了起来,那声音隔著一层薄薄的水传来,还有点嗡嗡声,听得人说不出的难受,「别怕,小乖乖,我只要在妳的眼睛裡放进去这个,妳就不会再受到转世轮迴之苦了,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他说著从怀裡掏出一个竹筒。竹筒很小,只有拇指大,而且很旧,感觉至少有上百年的歷史了。
“小乖乖!这裡面是一种小虫子的尸体,它一进入妳的眼睛裡就会復活,然后寄生在裡面。别怕,一点也不疼的,而且妳的眼球上会长出红色的斑点,非常漂亮。从它们復活的那一刻开始,妳的灵魂就属於我了。我一招唤,妳就会来到我身边,我不招唤,妳就会待在这裡。妳看这裡是多麼美啊,平静安祥、四季如春,妳一定会很幸福的。来,先美人出水!”
王曦勇轻浮地说著,并没有伸手下水来拉杜金娟,而是双手比划著奇怪的手势,双脚也踩著奇特的步子,像是使用巫术,折腾了足有半分鐘,才向水面一挥。
一旁的簑衣鬼默默地看著这一切,虽然簑衣下没有任何东西支撑,无法知道她的表情,不过整件簑衣却颤抖著,上面的水珠急速地落下来,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
“慢著!”杜金娟见王曦勇就要把竹筒中的东西倒在她的眼睛中,连忙阻止,想著為罗灿争取时间,「你要给我下蛊,至少要让我知道这是什麼东西炼製的。」
“用尸虫炼製的啊!”王曦勇不以為然的说,却听得杜金娟浑身起鸡皮疙瘩。
「小乖乖,你是汉族,又是都市女郎,所以不会明白的,如果要养最好的、最绝的蛊,一定要用自身的血肉和最残酷的方法,当然还要学到那个方法才行。我有一个好师傅,也捨得下自身,所以我能人所不能。」
可能觉得已经万无一失,也可能是要在杜金娟面前显摆,王曦勇显得有点得意忘形,「这鬼蛊是我在很多年前,忍受了一百天尸虫的咬噬、又经过一百天的辛苦炼製,还经歷了你想像不到的煎熬才指成了的。
想想吧,要找到或者製造一个有很多人同时死亡的机会,然后想办法保证他们不被掩埋而自然腐烂,最后装成他们中的一分子躺在死人堆裡,让尸虫爬满全身来咬噬自己,就这样过一百天有多麼难啊!
而这才只是开始,第二步还要把吃了自己血肉的尸虫全收集起来,接著躲进一个事先找好的空墓裡,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独自炼製了又一个百天,这才製成那麼少的一点。这有多麼珍贵啊,足以堪比有些道士的操鬼术,所以说你和贾倩有福气,可以亲身试试这麼宝贵的蛊,对别人我还捨不得呢。」他指指蓑衣鬼。
杜金娟听到这个名字,想起罗灿曾经和她说过。那个结婚当天投河的新娘就叫做贾倩。
“可是你要我永远成為你的,至少要遵守诺言,解了我朋友的蛊。”杜金娟强压下心中的噁心,继续说。
“那个啊--也是用血养的哦!不过原料是毒蛇、癩蛤蟆这类有毒动物。用它们的脑浆和產的卵配以特殊的方法製成的。这个没有鬼蛊高级,不能随意操控人。你看,它在小伟的身上就不大管用。所以,它只是第二等的蛊,也就是死蛊。”
什麼意思?」杜金娟斜瞪著王曦勇,心裡隐约明白和他讲理是救不了小伟的,但还是想让他亲口承认。
“这个吗?意思是--我很想救你的朋友,可是救不了。真抱歉,我刚才说过了。那是死蛊!”
那你还骗我来?」
我没有骗你!」王曦勇阴险的笑笑,「我只是让你自己做决定。诱惑你赌一把这根本没有希望的赌局而已。」
“可惜你也一样是赢不了的,而且会输得彻底!”杜金娟还没回答,一个男人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是罗灿!
“事实上她永远不会成為你的新娘,因為我不答应,所以你的赌局根本是没有赌注的。”他一步步走过来,带著逼人的气势和冷酷。「对付死蛊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下蛊的人死了,蛊就会自动解除。那麼,还有什麼好商量的,你直接去见阎王好了!」
“哦?”王曦勇显然大吃一惊,没料到会出现他最不愿意见到的意外。他表面上尽力保持著镇静的模样,虽然眼神还是洩露了他的紧张,「小子!你这麼有把握吗?」
非常有把握!」罗灿冷冷的答,继续一步步向前走。眼神带三分残酷的盯著前方不远处的王曦勇。
此时,他已经走到了溪边,但却对眼前的强敌、横著的小溪完全视而不见一样,没有任何迟疑的踏入溪水裡,激得水花四溅。
当他走到杜金娟的身边时,脚下也没停,只是随意抬手画了一个象汉字一样的符,然后看也不看的向杜金娟一伸手。
杜金娟只觉得身体一歪,一下子就飘起来!等站稳时才发现,她变小了,就躲在月光照射下的、一条长长的影子裡,黑暗但是温暖。
再仔细看,才发现那是罗灿的身影,她就那麼融进了他的影子裡,不用追著他就感觉到和他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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