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一路奔走,脚步不停的总算来到了那三角眼所指的楼阁近前。 不过眼下看到的一切却令他大失所望,面前是一处阁楼不假,可阁楼的匾额上所书的并非‘紫宵阁’而是‘飞星阁’。沐风不禁捶胸顿足,原来自己上了那家伙的恶当,他忽然意识到静玄师太所说的话的确是字字良言:身在太虚,对任何人都莫要轻易相信!
“是谁在那里?!”身后,十分突兀的传来一声喝问。
沐风一惊,转过身,却见宋怀仁正缓步而来,顿时脸色一变,忙行礼道:“弟子柳沐风,见过宋师伯!”
“是你?”宋怀仁一看是他也有些诧异:“来我飞星阁何事?”
听宋怀仁问起,沐风的额头上立刻隐隐见汗,忙拿出令牌递到他手上,如实答道:“回师伯的话,弟子本是奉师命去丹房‘紫宵阁’,不料因路途生疏而误闯到此处,还望师伯恕罪。”
“小事耳。”宋怀仁看过笑了笑,显然无意追究。寿诞当日,他首次见到沐风时心中就疑窦丛生,如今再次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似是要从他身上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影子。不知为什么,每每见到这个少年,宋怀仁总会觉得十分的亲切,就仿佛是兄弟之间的情谊,说不清,也道不明。
“我这是怎么了?他还只是个孩子。”宋怀仁为自己忽然会萌发出这样的想法自嘲不已,摇了摇头,从沐风身上收回目光,温和道:“紫宵阁我刚好正要去一趟,你且随我来吧。”
“是。”沐风受宠若惊,慌乱的答应一声,连忙跟上了宋怀仁的脚步。
宋怀仁修行深厚,走在前面步履如风,令沐风望尘莫及,无论步子如何加快也始终追不上前方的身影,直累得气喘如牛。尽管如此,他却一声不吭,依旧在咬牙坚持。
“此子心志坚韧,果然是块修道的好材料。”宋怀仁发觉后,心中已有定论,故意放缓了脚步,同时,也有些暗恨自己昨日在大殿之上怎么不先把沐风收下,反而让师妹抢了先。
“此处就是丹房重地了。”一路走来,宋怀仁亲自将沐风带到了紫霄阁前。沐风看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任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料到,所谓的紫宵阁竟会破落如斯。
与气势恢宏的太清殿相比,眼前的紫宵阁甚至连沐风煮饭用的灶台都算不上,一间不大的屋子,墙里墙外通体黝黑,看起来随时都会倾塌。整个地基起码陷入地表三尺有余,门上根本看不到半块匾额,以至于令沐风不禁怀疑是不是这位宋师伯带自己来错了地方。
而宋怀仁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对沐风的反映也似是早有预料,当下不慌不忙的站到门前,冲内高喊:“弟子宋怀仁,求见丹辰子师叔!”
不消片刻,便从屋内出来一名老者,与其这般称呼,倒不如称之为老叫花子更恰当些,此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酒气,上下只穿着一件粗布道袍,虽不至于破烂不堪,却也是脏旧异常。满头花白的头发十分蓬乱,胡子拉碴的,使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联想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丹辰子长老-----一个在太虚观内,辈分仅次于掌教的人物。
对此,宋怀仁并不像沐风一般有太多的惊讶,上前躬身一礼,道:“师叔一向可好?”
“一把老骨头了,还死不了。”丹辰子说出的话颇有些不近人情,貌似浑浊的眼神在二人身上一扫而过,问宋怀仁:“是你那师尊遣你来的?”
“师叔说笑了。”宋怀仁明显已经见怪不怪,不动声色道:“师叔一人久居丹房,劳苦功高,家师担心您太过劳累,所以特派这名弟子供您老使唤,刚巧让我给您带了过来。”说着,宋怀仁又上前几步,奉上令牌,又和丹辰子耳语了一番,由于话音不大,沐风未曾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反正他也懒得襙这份闲心。
“哦?”丹辰子听完,目光有意无意的向沐风多看了几眼,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将他留下,回去代我谢过掌教师兄。”随后指了指发呆的沐风:“你随我来。”
眼看着丹辰子转身走回了黑洞洞的丹房里面,沐风的心中忽然有些紧张,完全做不到如宋怀仁那样,可以一脸的风轻云淡。
不过待他走进去之后,才明白自己错了,这紫宵阁内竟是别有洞天。
沐风所在的这间屋子,只是用来摆放一些书架,根本就不能算是丹房。书架上藏书颇丰,但从书名上来看,应该都是些丹方和药典。丹辰子在书架前一阵精挑细选,随后把厚厚几摞书摆在沐风面前,道:“先把这些书册全部通读一遍,两个时辰以后,我再回来考你。”撂下这句话之后,丹辰子再次回到书架旁边,轻轻一推,后面顿时闪出了一扇大门,里面是一条斜着向下的通道,黑乎乎一片,显得深不可测。这扇门刚一打开,一股热浪便随之汹涌而来,室内温度骤然攀升,丹辰子离得最近,却浑然不以为意,轻车熟路的走了下去。直到这时,沐风才意识到,真正地丹房原来是建在地下的。
一阵轻响,书架又自动回到了原位,室内的温度终于缓缓降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座书山,沐风有些头大,摞在一起肯定比他还高,如何能在两个时辰之内看完?
“也罢。尽人事,听天命吧。”随手抓过一本,翻了几页,粗略一观,沐风发现书中内容虽然繁复,倒也不至于看不下去,除了辩药之外,居然还载有炼丹控火之法。
辩药,一定要先辨其形,知其味,明其性,才仅仅算是过了第一关,接着要研究丹方,成千上万种灵药,如何配伍,谓之配药关;之后便是学习掌控真火,文武微猛,运转随心,是谓控火关,最终才能开炉炼丹,收丹,过此五关,才算小成。
所谓真火,人体内纯阳所化。只有自身修为至化境以后,靠真气为引方能催动。如今沐风形同凡人,体内连一丝真气都无,自然不会浪费功夫去看那些讲炼丹诀窍的书籍,仅是将辩药和配药的书籍挑选出来,拿在手中细细研读。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就过去了三个时辰。这时,丹辰子才迟迟现身,默然站在沐风身后,看着眼前少年专注的背影,暗自里频频点头,而沐风本人此刻却正沉浸在手中的药典之中,对这一切都浑然不觉。
药典有云:“冰凝草,味甘,其性极寒,叶扁平,长三寸,共分五片,可解热毒,润肺养阴,清心除燥,养胃生津,适用于肺阴不足,肝火虚旺,多见于南疆十万大山。”沐风看至此处,心中疑惑顿起,不禁呢喃出声:“不对呀!”
南疆,顾名思义,地处偏南,南方属火,众所周知,南疆自古就是极为酷热之地,冰凝草既然药性极寒,又怎能生长在那呢?
关于这一点沐风始终想不通,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沉思。
“世间之事,本就是物极必反,如此,冰凝草生长在南疆,也就不足为奇了。”丹辰子忽然开口,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将沐风吓了一跳。惊讶过后,沐风忙把书放下,转过身诺诺地喊了一声:“师叔祖。”
丹辰子恍若不闻,悠悠走到桌前,道:“能想到冰凝草的这一点,可见你看书的时候的确是用了心的,实在是难能可贵,接着我就来考考你,看你究竟能记下多少。”
“你先坐回去吧,不用老站着!”丹辰子挥挥袖子,扬起一股灰尘,待沐风坐下后,负起双手,道:“我且问你,何谓五灵草?”
沐风歪头一想,气定神闲道:“一株生五叶,叶呈细长状,约五寸余,五叶又分金木水火土五行,是谓五灵草,常做药引之用。”
丹辰子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仔细打量着这个少年,加重语气道:“我再问你,何谓天蓝星?”
这一次,沐风未加思索,当即道:“此物生于海底,其性微寒,其色深蓝,其形如星,有剧毒。不过若是跟玲珑虫相配入药的话,却又是解毒良方。。。”
“好!”丹辰子由衷一赞,欣喜非常。方才他特意找了一个生僻的药材来为难沐风,想不到依旧对答如流,震惊之余,又问:“那你来说说,这天蓝星该用几分的真火来炼化?”
这下可把沐风问住了,他支吾了半天也没个说法,最终只好坦白道:“回禀师叔祖。弟子尚未入门,体内没有一丝真气,这控火之法实在无从掌控。。。”
“笨蛋!”丹辰子说翻脸就翻脸,一拍桌子,斥责道:“原本我还以为找到了一个过目不忘的良才,没想到却是个自作聪明的蠢材!”
丹辰子的喜怒无常令沐风有些措手不及,当下只能低着头一声不吭,与此同时,内心也生出一丝明悟:这老头儿脾气如此乖张,怪不得这么大岁数也没收个徒弟。看来,这也是一份苦差事啊!
可话又说回来,有林玉霜在暗中作梗,就算有好事又怎能轮到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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