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正午时分,夏日的太阳毒辣,烤得让人难受,明月便将收来浣洗的衣物放在河边,俯在河岸上洗脸。开 心 文 学
“纷吾既有此类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河上传来一阵阵歌声,她寻声望去,见河中央有一木筏,木筏上座了一众少年郎,个个衣着华美,一看便知,不会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明月也只是听着,嘴上轻声和着。她记得曾经的他最爱给她唱这首歌。
“喂,那个浣衣女”。河中央的歌声停了,只听一少年郎的声音响起,明月埋头洗衣,兀自吟唱着,并未觉是在叫自己。
突然,河上溅起水花,一串串的水珠往明月的身上溅去,她下意识地伸手挡住了脸,方才不让水珠溅在自己的身上。
“喂,浣衣女”那个声音又响起,明月猛地甩下遮在脸上的手,冷声道“公子可有事?”
“你不认识我了?”
“请问公子,我该认识你吗?”
明月一句话出口,堵得那少年郎一时语塞,他窘迫地挠了挠头,方才道“你忘了?那日,我帮过你弟弟的。”
“帮过我弟弟?”明月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弟弟会好命到能有一个富家公子帮助。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把他与往日跟她搭讪的男子归于一类。
然后,明月便将河岸上的衣物收好,不再理他,兀自转身离去。那少年郎忙命人将木筏划到岸边,急急上岸。
“喂,你怎么的这般无礼,见到昔日恩公竟然转身就离去。”
明月转过身,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他穿着一身上好的衣袍,头插一只紫玉簪,腰间别着一只通体墨绿的玉箫,足见其家世的显赫,而且稚嫩的脸庞上显现出贵族特有的气质和俊颜。
“喂,你要看多久?”
少年打断了她的思绪,她面上一红,随即又福身道了句“那奴家就代弟弟谢过公子当日相助了。”她低眉垂首,又道了句“若是无事,奴家就先告辞”言罢,正欲离去,却听得木筏上传来阵阵笑声“初年,这丫头不愿理你呀,我看,你还是。。。。”
船上那少年郎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有人唤了声“明月”
她望见对面的槐树下走出一人,笑着向她招手,又甜甜地唤了声“明月”
她仔细瞧着,竟是弟弟,“阿诚,你怎么也来了?”
“娘,娘,让我来找你的。”他吃吃地笑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娘怎么让你来找我?”
“娘说,她走了,不管我们了,就让我来找你的。”
“你说什么?”
“娘说,她走了,不管我们了。。。。”
“走了?也罢,也罢,她倒是狠得下心将你留在这里。”嘴上说着也罢也罢,可心里,终究还是有些难受的。父亲过世不过三年,她便离去,竟也不管阿诚,好歹,阿诚还是她的亲儿子啊。
“明月,娘说了,不是她没良心,而是你太厉害了,怕呆在你身边被克死。阿诚一边学着母亲的样子,一边将她临走时说的话说与明月听。
“你这浣衣女,倒是个克人克己的命。”那少年好整以暇得看着两人,薄唇说出克人克己四字时,却刻意压重了些。
明月只当未闻,抱起地上的衣物,拉着阿诚便要离去。
“明月,他就是那个那天救过我的人。”阿诚一手指着那少年说道。阿诚的脑子虽笨,记性却是极佳,几乎过目不忘,所以一看到这少年郎便想起了那日自己被一群孩子欺负,却是他路过救了自己。
“我知道,阿诚你乖,我们先回家好不好?过几日姐姐再带你出来玩。”
“不要,娘说,明月在河边,有很多很多好玩的,阿诚不要回家,要在河边玩。”
“乖,先跟姐姐回家”明月伸手去拉他,他却一下躲在那少年郎的身后,明月未曾想他会躲闪,一个踉跄便往那少年郎的身上扑去。
“明月和阿诚捉迷藏,明月摔倒了!”
阿诚欢欣鼓舞的拍着手掌,望着明月压倒在那少年郎的身上,大声的叫嚷着。
明月面上一红,连忙起身,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河中又是一阵笑声传来,“浣衣女,你这招欲擒故纵可真好啊,哈哈哈。。。。”
那少年郎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浣衣女,想不到你竟这般热情,小爷我可真是吃不消啊。”
明月把头低得很低,面上已是一片绯红。她又羞又气,一下抱起地上的衣物,便往家的方向跑,全然不顾阿诚。
“明月,别走嘛,陪阿诚玩嘛。”又是一阵笑声响起,“热情的姐姐和痴呆的弟弟,这一家子,哈哈哈。。。。。”
谁知跑远了的明月听到这话,又跑回来,对着一众少年郎说道“一群自以为是的酒囊饭袋!只知道如何挥洒家中财物却不一事无成!若说我与胞弟,虽日子清贫,却是自己用手挣来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们?”
明月拉着阿诚的手急急地跑了,剩下一众少年郎面红耳赤地不知该说什么。
“初年,这蹄子也太猖狂了,不过一介小小的浣衣女,怎敢对着我们口出狂言?”一少年郎愤懑地说道,明月那番话把他们都说得极其无能,想他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这些话岂是一个浣衣女能说的?他现在恨不能让明月跪在他脚边求饶。而那叫初年的少年,正是之前救了阿诚的那个少年。
“我觉得……”他笑着对一众少年说,“她说的,倒是很对”众人又是一愣,却又听到他的笑声响起。“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办。”言罢,自顾地向着明月离去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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