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切的一切都还是按照历史的轨迹在运转,在后宫的倾轧中,在空澄的冷漠旁观中,那个从单纯到淡然直到现在越发冷漠的女子,空澄再也找不到那曾经掩藏在一双黑眸之中的点点星光,玄烨从一出生甚至还来不及让母亲看一眼就被抱走,直到出了月子孩子已经开始熟悉了慈宁宫的一切,当对着小小的婴儿无意中躲避开来的小脑袋,佟佳仪容彻底的崩溃了,再见,空澄便知道,那个本该静看风云的女子终究还是被皇宫吞噬的一点子都不剩,孩子是母亲立命的根本,此刻的佟佳氏眼中是无尽的绝望和漆黑,再也看不到心底。 首发--无弹出广告
叹了口气,这事情有些出乎空澄的预料了,毕竟两辈子都没有孩子,她没有想到仅仅是这样一件事就将这个女子打击的不堪重负,空澄为那掩藏在那双黑眸中的疯狂和黑暗心惊,她知道哪怕现在她将真相给这位说出来,她大概也不会信了,就是不知道正面面对着这样的情绪,那位坚强果决的顺治爷会不会在背后痛哭?
“姑姑。”佟佳仪容第一次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给空澄磕了个头,然后一脸漠然的开口:“仪容求姑姑,看在仪容陪伴您这些日子的份上,仪容拜托姑姑照应玄烨,仪容不相信那个女人,她绝对不会真的疼惜我的孩子,所以,仪容求姑姑,求您保他一命。”说完又重重的磕在了地上,脊背挺得笔直,空澄看不到这个女子的神情,但是那一身的冷然还是让她叹息。
“你知道我出不去。”
佟佳仪容并没有理会空澄的这些话,只是一味的说着:“我知道,我知道那个女人想干什么,但是玄烨并不是她唯一的选择,还有大阿哥二阿哥,还有皇贵妃肚子里面尚未出生的四阿哥,所以那个女人除非别无选择否则绝对不会一心一意的保护我的玄烨。”佟佳仪容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冷极冷:“可怜我直到现在才看清,皇上的确是不在乎我,可惜啊,整个天下里其实他除了皇贵妃其实是什么都不在乎吧?我无所谓,真的,爱上那个人是我傻,姑姑明明教导过我了,是我自己不够坚定,但是为什么要报应在我的孩子身上,难道那就不是他的儿子么?他竟是一眼也不看,玄烨明明踢开了被子,可是太后的眼中只有她那个不孝顺的儿子,而玄烨的阿玛眼里也只有永远被他保护在身后的那个女人,他们才是一家,一家啊!我不怨太后,真的,我不怨,先帝也是这么对她的吧?可是那个男人为什么就不能保护好他自己的儿子,早知如此,先帝爷就应该在八阿哥出生的时候就直接一碗汤把皇上打死!”
“佟佳!”
“仪容求姑姑了,不求玄烨以后,只求姑姑保他一命,可否?”
空澄没想到佟妃已经完全入了魔了,或者说如果不是一口怨气支撑着,或许她根本等不到以后被封为孝康章皇后就已经死了,哪怕她现在其实早就哀莫大于心死。
从那天开始,空澄就再也没见过佟妃。空澄缓步走到若隐若现的栅栏外,伸过手去,一层薄博的结界正挡在了指尖,她出不去。
“苏麻,佟妃最近在干什么?”孝庄安稳的盘腿坐在炕上,眼神冷冰冰的注视着手中的茶水,对于一旁在皇后怀里的小小婴儿,是一个眼神都没给。
皇后抱着玄烨,手摇拨浪鼓的动作微微一顿,就继续仿若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的继续哄着怀中的孩子。
苏麻喇姑福了福身,快速的说道:“回主子,佟妃今天一直都待在栩坤宫,一步未出。”
“哦?她没有再去西边?”
“回主子,半年来都没有涉足。”
“查出什么来了没有?”太后的眼神渐渐冷凝,自从一年前,佟妃的表现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若说没有猫腻,她可不信,哼,她那个儿子她还不清楚,究竟在他心中的是什么,哼!
“回主子,只知道佟妃每次去那里都会在梨树前待上好半天,甚至有时候就直接在那里休息了。奴婢惶恐,什么都没有查到。”苏麻喇姑仔细端详了一下孝庄的神情,担忧的进言:“主子若是实在是担心,不若……”
“不必!”孝庄冷笑一声,“若是那样只怕佟妃还没反应,皇帝就又要找机会和哀家开火了。”
“格格……”苏麻喇姑看着自家格格脸上的悲戚难过一阵阵的心疼,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主子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的,都说先帝爷独宠宸妃,但若不是为了科尔沁,真正被爷放在心里的女子该是主子才对啊!为了蒙古,主子已经失去了丈夫,如今眼看着就要再度失去儿子,苏麻喇姑真的很想说够了,够了,格格您其实真的不必这么做啊,科尔沁早就没有了您的亲人了,这又是何苦?
但是苏麻喇姑永远不会明白,就是因为这个立场让布木布泰已经失去了一切,所以在现在她更不可能放下这个执念,没错,就是执念,孝庄很明白,其实是自己输了,但是她不能认,不能认啊,她太过骄傲,哪怕以后一定会失去更多,她也不能认,否则她之前的委屈,她之前失去的一切,亲情,爱情岂不是都成了一个笑话,那样的话,她布木布泰还剩下什么?就算是为了活下去,就算手中除了权利再也剩不下其它,她布木布泰也绝对不会向爱新觉罗认输,绝不!
“苏麻,去,叫皇贵妃过来。”
“皇额娘,皇上早上说……”皇后打了个冷战,猛地抬头。
“怎么,病了就不能尽孝道了?这就是她董鄂氏的贤良淑德?还是以为怀了子嗣就可以任意妄为了?哀家还没死呢!”重重的一拍桌子,毫不理会瞬间大哭的婴儿,孝庄的脸上满是杀气和坚决。
福临,多尔衮,皇……太极,哀家,绝不认输!
空澄此时正在院中悠闲的仰望天空,再度恢复了修炼静养的日子,半年下来,空澄的心再度平静似水,澄澈平静。
只是天帝显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任她清闲,于是吱呀一声,门再度被推开了。对上那双明显呆滞惊慌的眼眸,空澄笑了。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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