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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漓撂下话之后便瞬间不见了踪影。无弹出广告小说 至于他会不会来把我带走,我其实不甚在意,因我素来觉得,只要入乡随俗,到哪儿都能随遇而安,倒也是没差的。
回宅子的路上,刚行至那座飞架在云端两头的玉桥拱顶,我便生生瞧见——就在前几日还一派祥和的门庭,如今竟一片狼藉,种的花啊草啊落得满地,院门中隐约闪耀着翻飞的刀光和光晕奇异的术法,“乒乒乓乓”铁器交戈的激烈响声不断随风飘来。
“……”我这才来几天便出了岔子?
本以为天上的治安都是很有保障的,不然神仙们又如何能有闲情逸致安享那长得变态的寿命?而终归是百闻不如一见,此时此刻对着这样一番血腥暴力的场面,我已经彻底没了想法。
只一愣神的功夫,我赶紧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直奔过去。一入院门,便看到无力软在柱子上的映寒。她的衣服被划开了一道长口,绑发的带子早已不知去了哪,散落的青丝遮住大半张脸,形貌甚是狼狈。
看着她的样子,我倒抽一口凉气,急忙就要过去扶她。可步子还来不及迈开,只觉一道黑影倏地落在身后,紧接着喉咙便被一把利器抵住,凉得渗人。
“你就是这死丫头的主人吗?”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却是冷若冰霜,透着狠厉。
刀就抵着我的命脉,命悬一线,我丝毫不敢轻动,耳畔除了身后女子贴近的呼吸,剩下的就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从小长到大,我还没经历过如此惊险的时刻,一时半会儿便有些乱了阵脚。
“这位……上仙,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按着理论套路,此情此景我应是不管来人是哪根葱哪根蒜,先装孙子再说。
她冷笑一声,然后中气十足道:“你的婢女宰了我的焚印!”
焚印?这名儿绝不陌生,就在前些天我还从阁中的《上古灵图》中读到它。书中记载:焚印,外形酷似熊,属火,极恶的上古凶兽。如此,便也能解释为何死了却也不见它的尸体,据说上古的灵兽都有长久的生命,一旦死了却不能入轮回,只等着灰飞烟灭。
按理说,天宫的神仙断不会养一只凶兽,但身后人所散发出的一丝一缕皆是悠然仙气……嗯,现今的神仙果然非同凡响。如此看来,天帝实该着众人开个会,讨论讨论行事作风问题。
“那是凶兽。”
我万没想到这话会在这种场合脱出,这不明摆着找抽么?我用余光去扫一旁的映寒,但见她一身被染得鲜红斑斑,话语却依然云淡风轻。
事实上,对映寒惹出的这档子事我甚为不解。别人养凶兽兴许是嫌生活太没激情,以此聊以遣怀,若是上级插手那还能理解为秉公办理肃清风气,可你说你一个没事人跟着瞎掺合啥呢?
“凶?”女子话音未落,我便感到一种术法的灵蕴自身后生出,下一秒映寒就咳出一口血。“呵,它有招你惹你?只不过从小便被冠上‘凶兽’这不公的称号而已,而你,你就因为这把它给杀了!”
我一边担心映寒,一边也得顾着担心我自己。女子不知为何好像变得有些激动,手中的利器跟着她起伏的气息上下直颠,以至于我感受到自己被她用利器抵着的地方有鸡皮疙瘩层层往外出。
“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先把武器放下,你一直举着它手不酸么?”我小心翼翼地开口为自己解围。
“我为何要放你?”
“嗯,这样吧,你既是受害者,失了宠物,那么我定是要赔偿你的。前些日我得到一只据说是‘摄魂鹰’的,把它赔给你,你意下如何?”一边是钟爱之物,一边是性命,我看我还是忍痛割爱罢。
“哦?那玩意儿极珍贵,你一个小仙会有?”
即便她言语中充满对我的鄙视,不过从这态度也可知晓,我这个条件提得她很是中意。唉,见了她刚才为焚印打抱不平的那激动劲儿,我还以为她爱那凶兽爱得死去活来深入骨髓、对这事儿怎么也不肯妥协呢。
我一吹口哨,半空中便出现一团耀眼的光晕,小鹰透过那光晕中朝我飞来。女子见状,终于将利刃从我脖子移开,我实实松了一口气。而当我放松下来转过身,一抹突兀的颜彩就这样撞入眼帘,我不禁诧异——
眼前女子着一袭裁剪独特的红衣,在这满眼的纯净浮光中,显得格外绯艳妖娆。衣袂翻飞间,隐约露出她被绷带缠住的修长手臂和小腿,也不知是受伤还是怎么。头发很长,浓墨色的流瀑般衬出她极致冷艳的面容,而眉心处尚有一枚奇异花纹,一如封印。
可见,“红”这种颜色并非到哪儿都能彰显喜庆的,往这人身上一套,愣是让人觉得它有些不祥的意味了。
这女子,明明一身凛然仙气,却周身环绕肃杀萧条之感——莫非,她就是老天君的那位小公主,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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