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不知不觉中安静的流淌着。 两年过去,期间,荀夫子匆匆出了一趟门,回来的时候一脸沉痛,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岁,又坚持把李斯逐出了师门,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到李斯这个名字,终日在半竹园研究各类棋局,不再出门。对外宣称研究先贤典籍,无事不许打扰。
宋夫子年岁渐长,伏念已然成了小圣贤庄的第二把手,帮着宋夫子处理诸多杂事。
一日,子翾因为不小心点爆了荀夫子的脾气,被罚整理整个藏书楼,还必须写出书目。
夏日午后,烈日炎炎,金灿灿的阳光毫不保留的散发着最大的光和热,眩目的阳光洋洋洒洒的落在藏书楼的飞檐上。作为儒家的藏书所在,进门就如同走近书简锦帛的海洋。这汗牛充栋的典籍包含了大量极珍贵的藏本。
这里是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可是对于子翾来说,他只想一头栽倒,永远不要再醒来。
“师尊,我知道错了……这个惩罚也太狠了吧?”
颜路在授课,伏念要帮助宋夫子处理小圣贤庄的琐事,至于张良,近日似乎也都有些郁郁寡欢,见人也爱理不理的。没人帮忙,子翾只觉得整个天空都是黑暗的。
正是弟子们上课的时间,子翾在顶楼,抱了一堆书简在藏书楼的几案上,一卷一卷的整理,然后按照整理好的书目,又一卷一卷的放回去。
馨香袅袅,只闻得屋外撕心裂肺般的蝉鸣,还有屋内窸窸窣窣的书简搬动的声音。
夕阳西下,落霞满天。一直到了晚膳时间,还不见子翾的身影。颜路问了弟子方才知道,又因闯祸,被荀夫子罚整理藏书楼的书目去了。
回到淇奥居,正准备让出尘给子翾送点心,就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呼叫。
“不好了,着火了!”
颜路匆忙跑出淇奥居,发现似乎是突然冒出的大火,闻道书院,三省屋舍以及后山上到处都在一片熊熊的火光之中。
火焰最高的地方,竟然是藏书楼!伏念和张良在不远处和弟子们一起在救火,唯独不见那个小小的身影。颜路只觉得脑袋轰然炸开。
子翾……子翾还在藏书楼!
在藏书楼里的子翾,刚整理好一层的书目,便闻到一股焦糊味。
“嗯?庄内可以做饭了?”
疑惑间,从窗外看去竟然大半个小圣贤庄都在火海里。
“竟然是着火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子翾立刻往楼下跑,却在第二层被大火给逼了回去。
“噗……”的一声,窗边也开始燃起了火焰,想要跳窗的想法也被掐灭了,子翾忍不住开始害怕,这么快又要葬身火海了么?
颜路远远的看到那一桶桶水泼出去,却丝毫不见减小火势,不由得捏紧了拳头。藏书楼外已经被火海包围,看不到里面的状况,也不知道子翾到底现在在哪一层。再烧下去,只怕藏书楼要塌了。
“给我。”颜路夺过一桶水,然后从头浇下。闪身冲进了火海里。
“二师叔!”弟子们在外面惊呼出声。
藏书楼内浓烟滚滚,子翾想原路返回,却发现身后火焰不知何时猛烈起来,木质的楼梯已经陷入大火之中。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火舌一点一点的逼近,几乎将他包围在内。浓浓的黑烟熏的子翾眼泪直掉,嗓子发紧。
“咳咳……救命啊!”
子翾呼喊了两声,除了听到火烧竹简时候的“毕剥”声外,什么都没有听到。火势蔓延的极猛,子翾最终忍受不了呛鼻的烟雾,昏倒在地。
颜路一手掩住口鼻,匆匆在一楼查看过后又上了二楼。火势越烧越大,隐约可以感受到轻微的震动。
“子翾!”
颜路叫了两声,依然没有人回应,心下开始着急,这个孩子,别是出什么事才好。
最终在三楼的一座书架前看到蜷缩在地上的孩童。刚要伸手,忽然震动了一下,子翾身后的书架以泰山倾倒之势向子翾压去。
颜路只觉得浑身血液一下子凝结了,劈手就将正在燃烧的一节扶手给拆了下来,往书架丢去。
“轰”的一声,堪堪减缓了书架倒地的速度,趁着这个空档,颜路飞速的掠过去抓起昏迷中的子翾背与背上。老朽的书架经不起火焰的灼烧,吱嘎声靠在了其他书架上,引起一连串的倒塌,顷刻间熊熊火焰轰的燃烧了起来。颜路带着子翾闪避过后,脚下发力,准备破窗而出。
“咔”一声,支撑着四楼的巨木断裂,颜路迅速的把子翾抱在胸前,燃烧的巨木重重的砸在他的后背上。颜路闷哼一声,踉跄了几步。
飞起一脚将身边的一段巨木踢向正在燃烧的窗户,带着子翾从窗户跃出那摇摇欲坠的藏书楼。
天色渐暗,藏书楼已是笼罩在火焰中,抬眼四下看去,只见整个小圣贤庄中烈焰升腾而起,映红了整个天空。
漫天的火光中,只听到一声低沉的巨响,包含了大量珍贵典籍的藏书楼轰然倒塌。木屑瓦砾扑簌掉落,扬起一片尘埃。
子翾再度醒来的时候,是在荀夫子的半竹园内。
“醒了?”
看到荀夫子略显疲惫的脸,子翾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荀子恋爱的抚着怀里孩子的头发,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场大火百年难遇,焚毁了大半个小圣贤庄。
掌门宋夫子操劳了数日善后工作之后终因过于焦思忧虑,病倒了。虽有荀夫子医治,但毕竟是位老人了,这一病竟勾起了陈年旧疴,一下子卧床不起。庄内里里外外诸事全都落在了大弟子伏念的身上。
此次突发的大火,起火的地点众多,起火时六艺馆内尚在授课,因此有诸多师叔和弟子遇难。庄内亭台楼阁也被焚毁大半,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可有诸多弟子因此事离开了小圣贤庄。
庄内人丁稀落,光景惨淡。安抚家属,应对地方官吏,还要准备善后重建的工作。彼时的伏念才刚过弱冠之年,却要撑起整个小圣贤庄。其中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颜路不知从哪里找来诸多人手帮助善后重建,对此所有人似乎没有一点疑惑,似乎是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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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语后天开始就要断更了,因为放假回家,家里面没有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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