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草动,天色暗了下来,四周的一切似乎都被昏暗渐渐吞噬。开 心 文 学
公孙羽知道对方已有些不奈,心中惧怕,也不敢鲁莽,低低的伏在地上不敢言语。此番离得近了,这才看清地上似乎有些红红的东西,忙扒开茂密的草丛,借着尚存的一丝微光细瞧。
“啊!”公孙羽怪叫一声,身子猛地向后翻出。
身后随即也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原来公孙羽不偏不倚正撞在此人身上,两人一起倒在了草丛之中。
“这是血?”那女子恼怒的推开公孙羽,刚一碰地,也跳了起来。
公孙羽定了定心神,爬起身来,扭头看去,正看到一张秀美的侧脸,黛眉秀鬓,正是沐青荷,不禁疑道,“你怎会在这里?”
“先别问这么多,这地上的泥土怎的如此红艳,便是我曾在东海之滨见过的朱砂泥也没有如此嫣红?”言罢,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俯下身来捏了一小块泥土仔细看了又看,又放在脸边嗅了嗅,这才寒声道,“这泥土本色果然并非红色,而是被血侵红的,这难道便是传说中血魔修炼之地?难怪这大宅子周围方圆数里都寸草不生,唯有这片林子如此茂密,想是这些林木都是被血所滋养,才会如此。”
“血魔?”公孙羽心中更是后怕。
“传说血魔当年以活人精血修炼,杀人盈万,故而修炼之地泥土被血所侵,呈鲜红色,历经百年仍不色变。今日见这里的泥土与传说中无异,想来应该不会错了。”
公孙羽在一旁听罢,见沐青荷神色,便知道情况不妙,忙道,“青荷姐姐,既是如此凶险之地,我刚才又......哎......不如我们回去吧。”正要说刚才撞鬼的事情,可转念一想,怕被青荷笑话,便改口道。
沐青荷闻言嗔怒道,“我们就此一走了之,进了林中的云公子怎么办?”
“那个书呆子.......”公孙羽刚想抱怨,忽的醒悟沐青荷早已来到这里,那刚才自己向那些冤鬼跪地求饶的丑态自然也是看到了,不由的大是尴尬。
沐青荷看到公孙羽拉着苦瓜脸的窘迫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眸冷声道“小滑头,本大仙今日且放过你,以后记得多行善事,勿要再贪财!”说完,忍不住花枝乱颤的大笑了起来。
公孙羽这才明白过来,刚才是沐青荷在装神弄鬼,跳起来便要骂人,只见青荷两腮桃红,杏目圆睁,况且自己想要挖人石碑,理亏在先,软了下来,低头悻悻埋怨道,“姐姐为何这般戏弄我。”
“你这小猴,见财起意,要挖人坟穴,还敢狡辩,看来本姑娘定要给你些教训才是!”素手轻扬,作势便打。
公孙羽忙跳起来,也不便方向,向碑林之中跑去,边跑嘴上也不闲着,“本公子听说,打是亲,骂是爱,又打又骂,亲亲爱爱......”
这公孙羽口无遮拦,沐青荷早便知晓,也不生气,心系云逸安危,忙分开杂草随公孙羽向碑林深处赶去。
云逸将心剑诀运起,仗剑在石碑间穿行,越是深入,越是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种感觉深入骨髓,直彻心扉。四周渐暗,刚刚还是雨后初晴,天色明亮,怎会突然暗了下来,云逸心中计较,仰头向天边望去。
只见昏暗的天色之中,日头依然高挂天中,半点也没有西斜的迹象,纵是骤雨将来,也该乌云密布,云丛飘荡,可这天上空空然,连流云也不见丝毫。
“不好!”云逸心中警兆突起,刚要跃起,大地随之剧烈的晃动起来,脚下原本硬实的土地也松软起来,忙运转真元,腾身立在一块石碑之上,稳住身形,静观其变。
放眼望去,这片平坦的大地竟在不住的收缩变化,有凸起有凹陷,好似泥土之下有什么庞然大物要破土而出一般,把整个大地恰如翻滚的海浪般晃动着,狰狞着露出鲜红如血的肤色。原先立在大地之上齐整规则的石碑却好似长在红土之中,任它如何扭曲翻滚,竟无一倾倒,只是随着大地摇晃。
顷刻之间,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从地下传来,层层回荡出去。紧接着,似有千军万马从地下破土而出,凄厉长鸣,,镇彻碑林。
云逸立在石碑之上,仅闻声音,却不见任何来敌。然而以心剑术的敏锐,分明感到有异物正在逼近,且来势汹汹,绝非善类。
若再不出手,恐怕便要被这看不见的异物所困。
“破”云逸不再迟疑,锁定近处的异物,捏了枚退鬼灵符,随手在空中抖了抖,或作一股金光绽放开来,紧接着一剑分出,同时借势向一旁的石碑急退。
脚下尚未站稳,便察觉昏暗中的一符一剑好似全部半点用处,那无形异物非但未受阻隔,反而攻势更急、更紧。
“着”又是一声断喝,云逸掌中怀光剑轻震,剑花又起,在虚空连点数下,霎时化作万点幽青的残影,在这昏暗中急剧穿梭,“彭”的一声锋射而出,穿过来袭异物,击打在周围的十几块石碑上,叮当作响,却连个白印也不曾留下。
云逸心中惊骇,以灵剑怀光剑之剑气,非但未能退敌,竟连几座石碑也不能击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眼光又落在草从中露出的嫣红泥土,明白以怀光剑和寻常符篆根本无法奈何这群邪物。不敢怠慢,忙提真元,足不沾地,借着随着地势起伏的石碑连连后退。
那群异物行动极为迅捷,似也发觉云逸要逃走,疯狂的嚎叫着,紧随而来。离得近了,云逸顿觉一股邪气直冲头脑,这群邪物强大的邪气似是无穷无尽,逼得人头晕眼花,神智竟有些恍惚。
云逸强提真元,压制住神思,在石碑之上奋力躲闪,奈何入得碑林深了,此时这石碑又已乱作一团,展目望去,纷杂一片,毫无半点头绪,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路,身后的邪物愈来愈多,足有万余,若是被赶上,恐怕再难脱身。
无奈之下,只得一味的闪躲腾挪,如此一来,耗得时间久了,云逸渐渐便觉体力不支。云逸明白,若是再这般下去,恐怕自己便要先累死在此处。
想到此,咬了咬牙,回剑一展,从左手掌心划过,顿时拉出一道血痕,鲜血盈掌。怀光剑乃世之灵剑,一饮宿主鲜血,青幽的剑身凸显出血色的符文,微微抖动,那血色符文竟纷纷剥落,却并不下落,环绕在云逸周围。远远望去,好似裹了一层血茧,在昏暗的天色中惊艳无比。
那群邪物显然对此符文甚是忌惮,只将云逸团团围困,不敢稍近。此法正是寻常捉鬼术士的血符通灵的小把戏,退些孤魂小鬼倒是绰绰有余,对付此类数以万计邪物显是力不从心,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血符便已淡去不少。
眼看形势渐危,云逸只得故技重施,再次以血养符,只盼浑身法器的公孙羽能来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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