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好几日,婉如都在等待下一次休沐的时机见崔文康,并犹豫着怎么和哥哥开口问金珠一事,总不能直接说“帮我看看有没有这个人,有的话就弄死她”吧?
无故随意杀人可不太好,严格说来也是犯法的呢,最多只能叫她“病故或受刑不过而亡”,错过上一次机会婉如对于“再起杀念”也感到挺为难,严格来讲,她原就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
思来想去,她决定只让哥哥先打探一下金珠的情况,而后再说罢。
谁曾想,婉如心心念念那,自然是要去最能享乐的地方,”因肖阳的关系也认识了崔文康的徐恒宁笑着拍马来到他身边如此说着,而后他又压低了嗓音道,“这是他们肖家的规矩,你跟着去便是,放心,不会让你妹子为难。”
“这是为何?”崔文康疑惑的看向对方。
徐恒宁瞟了眼肖家兄弟,见他们隔得较远便眼眉一挑狭促道:“听说四郎前日夜里湿了被褥,唔,你懂的。”
哦,是成人了要开荤?崔文康若有所悟,最终还是在肖阳的催促下跟着去了一处外表看来不怎么富贵的宅院。
走进门去绕过影壁,崔文康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院中花红叶绿,曲廊雕梁画栋,间或有桃红纱帐遮遮掩掩,迎风一吹扫拂面庞,只觉其上透着沁人芳香。
还未入得内里去便已听到远处传来莺莺笑语、袅袅笙歌,假母殷勤的引着他们四人到正堂落坐,忽地珠帘脆响,便有两位梳着双丫髻的婢子端着热腾腾的茶水翩翩而至。
崔文康抬眼一望,默默无言,只心想:娘的,这伺候茶水的侍婢都是眉目如画婉约可人的模样,那正经名妓得美得不可方物吧?
“几位郎君可有相熟的佳人?”假母望向坐了首座的崔文康,恭敬询问。
“叫最好的来。”一旁的肖阳没等大舅兄说话,立刻相当豪爽的拍了一枚金锭在桌上,假母连连应诺又安排侍婢带了他们去楼上雅间。
走在楼梯上,崔文康更是有些狐疑,青楼鸨母哪个是没眼色的,在本地混吃食的能不认识肖家三郎?这两人是在假装不相熟吧?
片刻后等四位佐酒佳人以及歌妓入内,仿佛更是印证了他的这一猜测。
家无妻室纯粹是为女色而来的徐恒宁身边坐了一位体态丰韵娉婷、肌肤胜雪的娘子,自己身边的则鲜艳而妩媚,肖四郎明明年纪最小,紧挨着他的却是个明眼一看就觉袅娜风流的美人,谈话间笑语连珠、顾盼神飞,非常可人。
肖阳身边却是个打扮雅淡神色温宛的女子,两人身子隔着有一拳的距离,对方只倒酒、陪聊,绝不做别的多余花样。
酒过三巡,平日里少有饮酒的肖明被灌得面带桃红,衬着那胖乎乎的圆脸挺逗人的,身边那美姬一个劲的往他怀里蹭,这头次进青楼的四郎总是羞涩的躲开,问些旁的问题岔开香艳话题,谁曾想,那美姬也是个熟读诗书的,和他还谈得挺投机。
“我更衣去,你们随意。”肖阳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抬脚出门,给羞赧的弟弟留出些自由的空间。
待他一出门,崔文康便一把搂住自己身边的女子轻声问道:“你姐妹何不殷勤着些?那可是个出手豪气的。”
“郎君说笑呢?”那美姬咯咯笑了,斜眼一瞟轻声嗔怪道,“谁不知三郎君素有洁癖,粘上去可落不得好,好人,别为难咱们罢。”
那这是在做嘛,大家陪着四郎开荤?若只要开荤,选个合适的侍姬放屋里不就成了,何必如此麻烦?
“三哥是想让她今日勾着我心痒痒的,看得到吃不着,”耳聪目明的四郎叹息一声,推开身边粘粘糊糊的女子侃侃说道,“然后反复再来几次让我越陷越深,最终不可自拔时,突然‘无意中’看到她在和别的客人调笑,说着勾搭我时那同样的话,比如三岁丧母七岁丧父,被恶毒嫂嫂卖掉无比可怜之类的。”
徐恒宁“噗”的一口热酒喷了出来,傻眼惊叹:“你都知道了?!”
“啊,然后在我悲痛欲绝时,哥哥会站出来搂着我肩膀殷切的说,”四郎突然侧身压着那娇艳美姬肩膀学着三郎的语气,语重心长的道,“这些都是逢场作戏,理会不得,得到教训了吧?下次可别再上当。”
“四郎君怎能如此误会奴的真心实意?奴对您的的确确是一见倾心,”美姬捧着心口抬眼凝视对方,顿时双眸一暗泪光闪闪,嘤嘤哭道,“见您一次说几句话便一月不用辛劳,如此美事怎能不叫人真心相许?可如今,如今三郎君才只给了一次订金,若要作罢这可如何是好?”
那梨花带雨的娇弱无助神情,可真是闻者心酸见者伤心,可那一串说辞却是无比喜乐,连崔文康都是一面觉得好囧一面又跟着哈哈大笑。
“这样吧,原计划还是可以不变的,我会从家里带不少东西送你,咱俩三七开,你三我七,如何?”四郎如此建议,又抿了一口茶水醒醒酒。
“您送的东西都需登记造册退回去呢,这主意行不通,”美姬无奈摇头,只笑道,“就当是念书苦了到奴这里松散松散可好?听闻四郎君善于作诗,若能相赠一两首,奴将感激不尽。”
四郎笑着正想答应,却突然听得木门“砰”一声大响。
“做个屁,”肖阳黑沉着脸推门而入,冲自己弟弟喷道,“解试都还没过就弄些淫词艳曲像什么样!”
“唉,子旿你何必恼羞成怒,四郎不就是比你聪明些没上当么?”徐恒宁酒喝得较多,又是个喜欢找事儿的性子,大嘴一张就开始报料,“想当初你十三岁的时候——”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三郎没等他把话说完一脚就踹向凳腿,立即摔了徐恒宁一个四仰八叉,而后他指了指一堆美姬吩咐道,“去,好好伺候着徐郎。”
说完又扭身直接拽了四郎就往门外走,同时冷声道:“既然这一关被你看透了,那就抓紧时间赶下一场戏罢——早点回去免得你嫂子心急。”
崔文康看着肖家兄弟的背影抬腿便跟了过去,走到门口又若有所思的倒转回来,冲徐恒宁问道:“他十三岁的时候怎么着了?”
膀粗腰圆的徐郎摔了也不觉的痛,爬起来捋了捋自己的两撇小胡子笑着回答:“还能怎样?被他哥找的青楼女子骗得痛哭流涕呗!这便是肖家的传统,在踏入官场之前先过美色关,可以博爱但不能对不合时宜的人专情,要防着被细作刻意勾搭嘛。”
崔文康若有所悟,又好奇道:“下一关又是什么?”
“你跟着去看不就知道了,保证回味悠长。”徐恒宁摆摆手,扭身就搂着两个美姬就往内室走去,**一刻值千金啊,还是别人家结的账,绝不能浪费了这光阴。
出门一看,那两人居然带着亲卫掉转马头又回了军营,大舅兄正疑惑着,却发现肖阳引路去了一个他寻常从不踏足的地方——军妓营。
那地方是供下等兵卒免费寻欢所用的,身为世家子的崔文康哪怕是要饥渴死了也不可能去下等肮脏场所,没想到,三郎居然会带他亲弟弟去旁观!
躲到帐篷后面,四郎与文康各撩开一条缝隙偷眼看去,只见好几条白花花的**交叠蠕动,淫声啧啧,间或又啪啪作响,地面污渍斑斑,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靡乱气息,正应了徐恒宁说的那句“回味悠长”。
四郎一脸的厌恶嫌弃,想要倒退一步错开眼去,却被肖阳按住肩头强迫再看,同时还对他低声说道:“若只为性*欲而与人交欢,那便是这样丑态毕露——与畜生无异。”
旁听的崔文康简直是惊悚无比,这肖家对男丁成人时的引导也太另类了,就不怕小男孩被吓得不举么?转念一想,他又总算明白了肖阳的洁癖是从何而来。
正当崔大郎扭头出神时,趴在帐篷内侧一浑身血污的女子,因帐篷被他扯开一条缝透了风而有所觉察,一抬眼又正巧看到外面篝火之光映照在他脸上。
这军妓顿时生出欣喜之感,挣扎着便起身扑了过去,她踉跄着跌撞出帐篷直接趴在了崔文康脚边,扯着他裤腿就开始手舞足蹈的“咿呀”干嚎,却又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来。
望着那衣不蔽体、披头散发,脸上还带着血痂的肮脏女子,崔文康惊得连退三步,谁曾想那女子抓得太牢居然跟着被一起拖行了。
“这什么东西啊?脏死了,快帮我弄走,弄走!”大舅兄只觉得自己跟看了女鬼似的,头皮直发麻,赶紧一面抬腿踹去,一面向肖家亲卫求助。
那女子见他这反应不由神色一暗,微颤着唇,赤红的眼中滚出了两滴泪水,而后便垂下手去再没了一丝祈求旧主怜悯的心思。
她失望、不甘继而后悔,更多的还有怨怼——不过是几句话罢了,自己却被折腾得比死还惨!在被人拖回帐篷的最后一刹,她神色复杂的望向肖阳,仿佛在指控他长得阳光开朗却生了一副恶魔心肠……
“这就是做错事的代价。”肖阳冷眼看着她吐出这么一句硬邦邦的话之后,便带着大舅兄和弟弟回了大将军府。
崔文康依旧是去四郎院中休息,三郎回了自己住处却发现正屋居然一盏灯都没给他留,黑洞洞的可谓伸手不见五指,他不由苦笑,如娘是得了消息在呕气吧?
哎唷,这可如何是好?该怎么哄来着?如此想着,他手往怀里一揣,捏了捏那在青楼里花重金命人搞来的小玩意儿,笑吟吟的猫着腰摸进了内室……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这章终于解释清楚了肖阳为毛那么讨厌爬床的奴婢,因为,他童年时期(少年?)有过心理阴影啊~~~
话说,墨鱼在犹豫,下一章来不来肉捏~~~~?寻常小说里都是女主生气了然后做一做就气消了哇?
平康里:唐长安街坊名。后亦为妓院的代称。宋罗烨《醉翁谈录?序平康巷陌诸曲》:“平康里者,乃东京诸妓所居之地也。自城北门而入,东回三曲,妓中最胜者,多在南曲。
上个美女图:
唐代狎妓是很流行的,文人墨客甚至引以为荣,出现了很多香艳迤逦的青楼诗,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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