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二,星城长沙。
深秋时节,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洒落在天台上。天台zhōng yāng,横躺着一位二十有。
仇,是他母亲的姓氏,他的父亲姓周。一九八七年的深秋,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季节。当然,也是他母亲起程前往天堂的时刻。那一年寒秋,他母亲难产,大人和小孩,只能二选其一。
未曾谋面的母亲,留给了他三样东西。
第一个就是名字:仇人,取意于求天求地不求人。第二个则是吊坠:拇指大小,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第三个便是包裹:一直寄存在欧洲的瑞士银行。名字,蕴藏着自立自强的jīng神;吊坠,遗留着相思相念的味道;而包裹,则承载着母亲生前的愿望。
仇人,是由他小姨抚养长大的。
小姨叫仇雨婷,比他母亲小两岁半,目前在长沙经营着一家综合娱乐会所。小姨的丈夫叫郭彪,是HuN省刑jǐng大队的队长,主管文物走私。小姨只有一个漂亮的女儿,取名叫郭婷婷,比仇人大一岁,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帮忙打理会所的生意。
十八岁生rì那天,仇雨婷才告诉仇人包裹的事。
按照仇雪漫的遗嘱,仇人必须要结婚以后才能取回这个包裹。但是,仇人没能遵循母亲的遗愿。他不仅没有结婚,而且现在就连女朋友都没有。仇人并非是想要违背母亲的心愿,相反,他把母亲的遗嘱写在了一张陈年旧照的背面,随身携带着,生怕忘却半分。
仇人到目前为止,总共有两段半的感情经历。
第一段感情是在大学里,算是他正儿八经的初恋。对方是一个高白美,在仇人连续大半年的糖衣炮弹之下,最后终于向他敞开了衣襟。大三那一年的圣诞,他们去看了一场电影;电影看完之后,自然就去吃了点宵夜;宵夜吃完之后,自然就去开了个房间。
但是那一夜之后,仇人却仍旧是一个男孩!
第二天,那个高白美还安慰他:没关系的,你只是太紧张了,咱们两个都没什么经验。可是,就在仇人倍感温暖的时候,高白美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度,扑进了隔壁班一个矮富胖的怀里。从高白美‘幸福’满满的表情里,仇人可以确定,她积累了很多的经验。
这件事对仇人打击很大,致使他在大学再也没有追求过女孩。
第二段感情是在工作以后,当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对方是一个女上司,一开始,仇人和她算是办公室的地下恋情。仇人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个著名的保险公司里做人力资源。人事部经理的蕾丝制服,诱使着仇人向她发起了穷追猛打的攻势。
同样是看完电影,同样是吃完宵夜。
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元旦而不是圣诞,这一次是在闺房而不是在外开房。
仇人当晚非常紧张,但是再怎么紧张也未能避免‘还没开始就已结束’的惨剧发生。所幸的是,女上司不仅有着成熟的女人魅力,而且还有着娴熟的恋爱经验。在她细心的指点之下,仇人总算是从一个大男孩变成了半个大男人——对,只是半个而已!
记不清是哪个乌鸦嘴曾说过:历史总在不经意间重演。
仇人和那个女上司的地下恋情,没过多久就浮出了水面,成为了所有同事茶余饭后的美味甜点。而根据公司的规定,同一个部门里不能存在有情侣关系。也就是说,仇人和那个女上司必须要离开一个。工作一年多的仇人,当然不能让工作了快。总之,仇人虽然只前进了一小步,但是却完成了人生的一大步。
可惜,这一次‘北漂之旅’仍旧出了变故。
凌晨四点多,仇人按下了紧急开关。很快,经理自觉的带着医务人员赶到了仇人所在的房间。让他们意外的是,这一次并不是百折不挠的‘客人’累了,而是敬业奉献的‘服务员’倒了。天上rén jiān的医疗队,三步并作两步再倒退一步,把口吐白沫的‘醉香’送往了定点合作医疗单位。
经理对此感到非常抱歉,他立即叫来了‘梦丝’以作补偿。
仇人还不想死,更不想在做梦的时候不明不白的死,所以他快速的办理了退房手续。从天上回到人间的仇人,几经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去那一所‘定点合作医疗单位’探望一下。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详细检查,医院对于‘醉香’的病症给出了答案——中毒了!
结局跟所有呕像剧一样:好在抢救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仇人留下一张火车票的钱,然后把身上所有的人民币都掏给了‘醉香’。躺在病床上的‘醉香’,立即表示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并且还郑重的承诺:只要她没有结婚,仇人有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来天上rén jiān找她。正因为有了这一句信誓旦旦的承诺,仇人才把这一次‘北漂之旅’,算作了半段感情经历。
拖着一贫如洗的身体,仇人回到了星城长沙。
满腹疑问的他,迫不及待的做了三件事。第一件事,死磨硬泡的从仇雨婷那里取得了包裹的账号和密码;第二件事,拨打瑞士银行的国际业务长途获取网络登陆地址;第三件事,输入账号密码、填上时间姓名、写下收货地址。虽然是鼎鼎大名的瑞士银行,但仇人收到包裹,仍旧是在一个月以后。
包裹总共有三层,重量在十。黑皮箱的密码,则是由仇人的母亲指定的:19870909——仇人的出生rì期。
怀着激动的心情,仇人打开了黑皮箱。
笔记本大小的黑皮箱,里面有上下两层海绵。漆黑的海绵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三个物件:一个玛瑙戒指,一条珍珠项链,一对钻石耳环。午后的阳光从头顶洒落下来,照耀在母亲的首饰上,顿时光彩夺目。
仇人把黑皮箱扔在躺椅上,然后站立起来遥望着远方。
很快,两滴透明的水珠,悄无声息的把这一座城市变得朦朦胧胧。
这一份祝福是如此的沉重,以至于连头顶的暖阳都压弯了腰。黄昏的天台上,仇人抹干了泪水,然后向着天际深深的鞠了三躬。坐回躺椅,叹息一声,仇人开始目无表情的收拾起包裹。小心翼翼的放好婚姻三件套,仇人正yù合上黑皮箱,这时眼光突然瞥见了一个夹缝。
这道夹缝,显然是被人用刀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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