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是一个隐于世外的存在。 这里一年到头都是chūn耕秋收,男耕女织,生活一直是那么平凡而普通,那么平淡而自然。或许,这样的一个地方,才不会引来时间太多人的注目,或许,这样的一个地方,才能引来世间大多能人异士的隐遁。
郑绅繁从小生于斯而长于斯,对这样的一个地方,早就当成了一个家一般的存在。就像是世间游子,在久别归乡之时,只需刚刚踏入家乡的地界,便会由心底升起一种家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很奇妙,统而言之,虽然也不是多么恰当,但这就是一种归属感。
郑绅繁一路情绪高涨,不知不觉间便已接近了家门。
“娘,我回来了。”远远地。郑绅繁便已喊出声。
在一间茅草屋的里头,传来一声轻应:“绅繁啊,回来了。”声音是由远而近的,不多久,便看到一名妇人走出屋子。妇人一身农村乡人的打扮,面部jīng巧,不着胭脂,却是自然而然给人一种得体的感觉,似乎是那么自然,而且又是那么和善。
郑绅繁看到自己的母亲,便是快步走了上来,道:“娘,我回来了。”
徐莲看着郑绅繁,这是自己唯一的骨肉,自小便是懂事聪明,而试问天下哪一位母亲不为有一个聪明的孩子而感到骄傲。徐莲问道:“绅繁,一大早就跑出去,可还没吃饭呢。肚子饿了吧?”
郑绅繁拉着徐莲的手,道:“是啊,娘,我好饿啊。”
徐莲微微一笑,道:“娘刚做完了饭,走,娘带你吃去。”
郑绅繁自然无异议,应声道:“好。”
母子二人挽手走进里屋,不多时,只听里面传来声音:“绅繁,好吃吗?”
“好吃,真好吃!只要是娘做的东西,都好吃。”
“是吗?”
“当然了,我最喜欢吃娘炒的菜了。”
……
周遭是静静的,似乎此刻,整个天地间就只有那一个小屋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而已。那内容是那么平淡无奇,但当事人却必定是充满了快乐,尽享一番天伦之乐。
……
良久,只听郑绅繁的声音响起:“娘,爹还没回来吗?”
此刻已是吃过了早饭,母子二人闲聊无事,郑绅繁便问起了这一家的主人——父亲郑存浩。
徐莲微微一笑,道:“你爹也是一大早的出门了。估计这会儿,正在地里忙着吧。”
郑绅繁呀的一声,道:“娘,我去帮爹。”说完便一起身往外跑。
只听徐莲在外面喊道:“要早点回来啊。”
郑绅繁远远地应了一声“好”,便已是头也不回地跑了。
小山村是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地方,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外来人,或许正是因此,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才是那样的和谐惬意,与世无争。郑绅繁在山村小道上跑着,路两旁的田地里,早已是有着不少人在忙碌。
“绅繁啊,这么急要跑去哪啊?”一个声音响起,郑绅繁应声停了下来,却见是一位老者。
郑绅繁恭敬道:“张爷爷好!”
张爷爷和蔼的笑了笑,道:“好好,你跑那么快是要去哪里吗?”
郑绅繁看着这位张爷爷,这却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是小山村最有学问的人,郑存浩一直都很敬重此人。而对于郑绅繁来说,郑存浩就是“天”,自己的父亲都要敬重的人,自然也是值得自己去敬重。更何况,从小到大,这位张爷爷可以说是郑绅繁除了父母以外的最熟悉的人了,因为这位张爷爷从小就很关心郑绅繁,郑绅繁很小的时候,这位张爷爷没少抱过他。
郑绅繁道:“张爷爷,我要去地里找我爹。”
张爷爷眼睛都要笑眯了,道:“你这小滑头,是想要去帮你爹吧。唉,你爹也真是的,虽然已经很习惯这里的生活了,但他的心里……”张爷爷说到这里,便也不说了。
郑绅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他的父亲并不是在这个小山村长大的,本就不是这里的人。而这位张爷爷,显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但那毕竟是大人之间的事,郑绅繁也不会特意地去打听什么,大人想说的时候,他自然就会知道了。所以他当即也是选择了沉默。
张爷爷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不妥,道:“好了,绅繁啊,你不是要去找你爹吗?那就快去吧。”
郑绅繁好奇问道:“爷爷这是要去哪?”
张爷爷微笑道:“爷爷要出一趟远门,估计三年五载的是回不来了。”
郑绅繁不禁压抑道:“啊?!为什么呀?爷爷,好端端的干嘛要离开,还要那么久?”
张爷爷抬头望着天,用一种古怪的语气道:“爷爷年轻时走南闯北,现在老了,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心愿未了。绅繁啊,小山村近乎与世隔绝,但不可否认,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与世无争。爷爷也早已打算好了在这个地方养老了。但,外面的世界,很jīng彩,真的很jīng彩。”顿了一下,看到郑绅繁眼里也是露出了憧憬,张爷爷便道:“好了,绅繁,这些事你现在还不懂,但终有一天还是会懂得。外面的世界虽好,但终有一天我们还是一样,都会回到这个地方来的。好了,爷爷这就要走了。爷爷的住处留下了很多书籍,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不妨多去看看。”
郑绅繁回过神来,道:“好,爷爷再见。”
张爷爷面露慈sè,道:“再见。多陪陪你爹娘。”
郑绅繁才突然想起,心道:“我是要去找我爹的。”回过神来想向张爷爷道别一次,却不想张爷爷早已走得远了。郑绅繁不禁纳闷,道:“奇怪,爷爷哪来那么快的速度?”但也不及细想,便心急火燎地朝着地里跑去。
新chūn来到,chūn天,对于小山村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季节。早晨,对于小山村来说,同样是个重要的时间段。须知道,一年之计在于chūn,一rì之计在于晨。这样的道理,在哪里都是适用,特别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
郑存浩此刻正在地里,弓着身子在插秧。他的动作不疾不徐,浑然天成,给人的感觉是那么自然而一气呵成。他插秧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很快,但是若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地里,此刻才知道郑存浩插秧的速度简直就是不可想象。若是有修道之士看见,必定会惊骇。郑存浩此刻的作为都是那么普通而直接,似乎无异于寻常,但那一举一动却是近乎完美地呼应天道,已经到了一种圆融的境界。这样的境界,又岂是区区一介凡人所能拥有,而这样的境界,在一位小山村的劳动者身上出现简直就是不可想象。所以,若是有修道之人发现,必定会认为郑存浩便是一位修为高绝的前辈。
郑绅繁远远的便看见自己的父亲,心下欣喜,自然不会注意到郑存浩身上的异常,向着郑存浩快步跑来,嘴里还喊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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