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言根据石龟的指引,来到了一家非常普通客栈,客栈看上去很小,易言知道一定是易安舍不得花钱,又没有去过大客栈,所以下意识的寻了一家这样的小客栈。无弹出广告小说
进入客栈之中,找到了易安。
进入房间的路上他随口问着这广州城里有没有一个荣王,店小二思索了一下子后摇头说道,我们这里有过的王到是不少,但是没有听过有荣王。
广州的夜,略略与众不同。
在易言的元神感应之下,这风中仿佛有着湿热的风沙。这风沙不是真正的风沙,而是因为虚空之中少了内陆天地的那种纯静。
客栈里的人们吵杂的声音出现在易言心中,他如抚去玻璃上的水雾一样一遍遍的抹去,最终,他从他们的声音之中捕捉到了最深沉的情绪,其中情绪最多的是不安,那种对于未来的不安。他们想离开此处,却无法离开,更不敢离开。
客死异乡是人们心中的大恐怖。
一夜喧嚣,岁月流逝。
清晨带着易安出门寻找广州这边的特sè吃食,可惜吃了几样东西都吃不习惯,易安在那里大呼着难吃,不少食物都带甜味。
当他们准备从一个粥面摊上离开时,他看到了那位林则徐身边的西洋剑客肯尔、罗斯,此时他看上去有些落魄的样子,看他的样子就像是衰老了十多岁的样子,比起一年多以前来他已经老了许多。
“罗斯先生。”易言喊道。
肯尔、罗斯回头看到易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易言继续说道:“罗斯先生肯定不记得我,一年多前我也在总督府,不过那时候大多是在百辟院中,罗斯先生没有见过我。”
“哦,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得了……”
“呵呵,罗斯先生还没有吃过东西吧,来,一起吃吧。”易言将他的话打断,肯尔、罗斯立即醒悟的指着易言笑道:“真是幸运而聪明的家伙。”
易言微笑不语,他可不认为自己幸运,哪怕是在别人看来自己是幸运的。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说了一些客套话后,易言便问道:“看罗斯先生的样子,莫非遇上了什么事?怎么没在大人那里?”
“哦,为什么要在那里,你觉得我应该在那里?”肯尔、罗斯反问道,他没有去回答遇上了什么事。
“外界传言罗斯先生是大人的三大护卫之一,先生不在大人身边才是奇怪的事。”易言说道。
“我跟在林则徐的身边是自愿的,现在不想在他身边了就离开了。”肯尔、罗斯一边吃着米粥和油条,一边时不时的说一句。他说道:“林则徐他是这个世上最古板的人,也是这个世上最无情的人。”
说到这里,大咬一口油条,呼噜的喝一大口白粥,继续说道:“他不光对别人无情,还对自己无情。”
易言心中一动,再次的问道:“不知道罗斯先生是什么时候离开大人的,大人近来身体可好?”
“不好,很不好,不过,谁要是想杀他,那么死的人一定会是想杀他的人。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曾担任宫庭剑士时的那位老法师,我的父亲担任宫庭剑士时,他就是那样的老的快要死了,等我接替了我父亲的位置,他还是那个样子……”
“然后呢?”易言追问道,他特别想知道面前这个肯尔、罗斯的国度之中的修行人情况。
“死了,当然是死了,只能是死了。”肯尔、罗斯狠狠的吃下一大口白粥。还不等易言说话,他嘴里包着油条已经在说了:“新世界的诞生,无人可以抵挡,即使是以你们东方的强大也不行。”
易言听他这么一说,心竟没有来由的生出火气,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苟延残喘罢了,没有人会放弃生的希望。”说到这里他将最后一口油条与米粥吃完,将之推开,碗边缘的粥粒都粘在了他的手上,他毫不在意,抬着眼皮,用那种迥异于东方方人的瞳孔的眼眸看着易言,易言只觉得自己被他看着整个人都似要石化了一般。
“你的身上有杀气。”肯尔、罗斯逼视着易言说道。
林少穆有三个护卫,其中西洋剑客最诡,这是大家对于这位西洋剑客的评价。此时易言才突然想起,他裂嘴一笑,说道:“杀气,谁身上又没有呢?人能够活着,总要有一些杀气才行。”
“你们东方人说话就喜欢把简单的事复杂化,而且被别人说中了心事时总是要遮掩,用一大段的道理来遮掩,这是懦弱的表现,这是yù盖弥彰。”
易言再次的笑道:“罗斯先生此言差矣,虽然您的东方语言已经算得上纯熟了,但是你还没能够理解我们的思维方式。”
“你向我打听林则徐的事,是想要去杀他吧。”肯尔、罗斯直问道。
“如果我说是要去救他,罗斯先生会信吗?”易言说道。
“你为什么要说如果,你直接说出来嘛。”罗斯先生说道。
易言站了起来,他已经知道面前的这个曾经的林则徐三大护卫之一的西洋剑客不喜自己,再多说也无益。这也不能怪,他自己一开始本就抱着有目的的心思而来的。
他可以肯定,如果不是自己请他吃了一碗河粉的话,他只怕连话都不会跟自己说,至少他在吃东西的时候是的问必答,虽然他大多的时候说着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他虽然看上去很不好,但是没有人能够杀得了他,绝对不会有。”肯尔、罗斯站在那里大声的说道。
易言并不理会,然而旁边却有一个路人突然怒道:“鬼佬,喊什么啊,丢你老姆啊。”
易言听到了有人骂肯尔、罗斯也并不回头,他牵着易安的手漫步在已经熙熙嚷嚷的街头。
突然,在他的面前有一个少年往他面前一挡,随之又错开,错开的一瞬间少年说道:“请跟我来。”
虽然这少年一直微微的低着头,但是他的长相却已经印入了易言的心中,这个少年人jīng瘦jīng瘦,双眼之下各有一颗黑痣,乍看之下就像有四只眼睛。
同时之间,这个少年人的姓名已经在他的心中浮现。
“陈丕成,广西藤县客家人。……”
易言不动声sè,只是拉着易安跟着,易安虽然奇怪,但也没有说什么。
那陈丕成偶尔还回头来看一眼易言,发现易言跟着之后才大步而走。
突然一个左拐,钻入一条巷子,穿过,又是一条街道,陌生的很。
再又钻入一个巷子,七拐八拐,来到一片又脏又乱的地方,一棵参天大树映入他的眼中,即使是易言也不由的为之惊叹一声,这是一棵大榕树,树上垂着无数的气根,如果是晚上有陌生人来到这里,乍眼之下还会把这些垂着的气根当成吊死在这上面的人。
走得近了,才能看到大榕树朝南的方向有一大块树干像被挖了去,在那个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神龛,神龛里有着一块神牌位,神牌位上只有两个繁复的大字,易言竟是不太认得,只认得下面那个‘王’字,而上面那个字,易言心中突然闪过‘荣’字。
这就就是荣王?
他脚步并没有停,远处有一只狗正在扒着鼠洞,看到易言之后叫也不敢叫的夹着尾巴便跑了。
随着陈丕成一个来到一个非常普通的房子前,推开木门,这木门简陋之极,然而合上之时屋中的声音分毫不露于外,当门被推开的一刹那,门里的声音瞬间涌入易言的心中。
“只要林少穆从那里经过,必死无疑。”
……
……
“七宿先生来了,你来给我们看看此行的运势如何,能成不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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