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房间里,许墨得师父沐羽风捂住胸口不停地咳嗽。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
站在门外的许墨立刻推开房门,扶住师父的肩膀,轻轻地拍打打着后背,帮着沐羽风顺气。
近些年来,沐羽风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许墨心想,是不是她命带煞星,就连师父也要离他而去了。
“墨儿,来让是师傅好好看看。”沐羽风微微的气喘,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乞求。
“师父。”许墨坐在床沿,扶着沐羽风的身子。当看到师傅红肿的眼睛时,忍不住的稍微出声责怪:“师父,昨夜又没有好好休息。”
“我怕我一睡不醒,只要我一闭上眼睛,我就会想起当年的血案。”沐羽风目光浑浊,回忆着往事时。
“二十年前,我有幸遇上一名女子,她贤良淑德,吹得一手好曲。那时,我在天羽国参加朋友的喜宴。宴会结束后,我在我朋友家小住了几天,每逢入夜时分,我时常能听到有人在弹唱同一首曲子。那曲子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我对她心生爱慕。后来,就听说她入宫了。呵呵……少年时候,喜欢逞强,便偷偷地溜进了宫,去质问她。谁知,却让人有机可乘。我被关进了牢房,她被送进了冷宫。幸得我那朋友相救,我才逃脱出来。有一天,国主派人交给了我一封信。信中只有短短的八个字﹕‘若要其人,必杀一人。’”说到这里,沐羽风突然停住了话头,深深的看了许墨一眼,隐隐有些愧疚。
“那人便是天羽国的前任宰相——侯云。”
许墨漠然,平淡如水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侯云,天羽国的前任宰相,其女候莹封为皇后。皇亲国戚,位高权重总免不了遭人臣妒忌,惹国主猜疑。即便侯云是许墨得外孙女那又如何!现在,许墨关心的还是沐羽风的身体。
“师父……”
“你别打断,听我说完……”沐羽风浅浅的笑着,却又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我去倒些水来,你先躺下,等缓过气来再说也不迟。”许墨给师父盖好被子,正待转身,却被师父抓住了手腕。
“离我油尽灯枯不远矣。师父不想留下遗憾在阴曹地府中继续愧疚。那些过往你理应知道。”沐羽风暗灰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愧疚,还有恳求。
许墨无奈,还是听从了沐羽风的意思,坐在床沿认真的倾听着师父的往事。
“我记得那一天天很阴沉,我提剑闯进宰相府。所有阻挡我的人都被我杀了。后来,我看到了侯云端坐在大堂中品茗,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切。论武功计谋,我没哟与一样比得过他。在我以为我要死于他掌风下的时候,侯云放过了我。我心生感激,正待离去。有一批杀手出现了。他们将侯云团团围住。双拳难敌四手,侯云死了,而那批杀手只剩下了带着重伤的五人。府内上下四百余条性命,全被杀死。再后来,我们又受追杀。于是,我就逃至了这里。”
原来,沐羽风将她养大,是因为愧疚。
许墨倒了一杯温水,端至床边,低声轻语﹕“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你是不是……咳咳……”沐羽风话还未说完,便剧烈的咳嗽着。
“墨儿从李就没有怪过任何人。”许墨抬头,神情淡然,将茶杯递到沐羽风的面前﹐“师父,喝些水吧!”
沐羽风起身坐起,摇头笑笑,只是那眉间夹杂着些许的忧愁﹕“有你在身边陪伴,是为师此生之幸。哎,是师父害了你,当年就不该为你许下那门亲事。如今,婚期已过,而青衣那小子……”
许墨心头微顿。
三年前,薛青衣许诺要一生一世爱护她,而许墨早已心仪于他。
此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许墨记得,那时他们十指相扣,跪在师父门外,请求师父允许。
可一生一世又有多久呢?最终,换来的不过是一句“对不起。”短短的三个字,却伤透了许墨的心。
背叛师门,永不回头。这是当初,薛青衣所做的决定。
“师父不必为墨儿忧心,青衣会回来的。”目光流转之间隐含忧伤。她这是在安慰师父,还是在安慰自己呢?
每逢初一,许墨都会写信给薛青衣捎去。她知道他在天羽国,可三年已过,许墨从未收到一封回信。
师父并不知道此事。许墨,也不想让师父再为她的事而忧心。
沐羽风趴在床边,捂着嘴一阵剧咳,鲜血从他的手缝中滴落,灰白的头发也侵染着丝丝血迹。
紧握在右手中的茶杯,杯子里面的温水也因为沐羽风的抖动而飞溅在地上。
看着地面上多出来的几滴血迹,许墨顿感不妙。
“其实为师的病疾也是二十年前的那一战落下的,只是现在越来越严重了。”师父仰着头,冲许墨轻笑着,嘴角边还凝固着一丝血迹,“墨儿,你去密室里帮我把那个放在圆木桌上的檀木盒子拿来。”
外边还下着小雪,纷纷扬扬的雪花夹杂着朵朵白梅四处飘飞。地上是一片洁白,却有些刺眼,院子里的白雪好久都没有打扫了……
许墨依稀记得她和薛青衣扫雪的情景,他们堆雪人,打雪仗,常常弄得一身湿,惹得师父的责罚。那应该是许墨最幸福的一段日子了。只可惜,现在已经物是人非。
大雪中,许墨抱着檀木盒子飞奔到师父的房间里。
“师父,是它么?”许墨看着手上的精致的紫檀木盒,低头问道。
沐羽风点头,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玉笛,“这十二年来,墨儿还未曾听过师父的曲子呢!今天,就让为师为墨儿吹一首曲子吧!”。
笛子独特的音色在室内弥漫开来,百转回肠,荡起层层涟漪,像一首田园诗歌,和雅清淡,恬静悠远﹔如一弯淙淙的溪流,婉转清脆,轻吟浅唱﹔又像一道乡野风光,没有铅华雕饰,清新自然……
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
看到师父的笑容,许墨就想到了小时候师父教她练剑的情景。
那时,她和薛青衣就在院子里练剑,师父就站在梅树下看着他们。师父要求他们每一招、每一式都要精确到位。若是练得好的话,师父就会像这般看着他们笑。练得不好的话,师父就会手把手地教,直到他们练会为止。
直到许墨十七岁时,薛青衣离开了小院,师父便很少教她练剑了,也很少露出这般轻松的笑容了。
笛声止了,沐羽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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